其實蕭亦是想諷刺一句,你一個廉價的公共廁所我怎麼會找你陪夜。只不過看着沈良思那一張臉,他卻沒能說出口。
他這是怎麼了,莫名其妙的想對他毒蛇,又捨不得。
施施然的走出來,沈良思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該是什麼心情,反正感覺很不對,兩次跟他算親密的接觸,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自我催眠起到了作用,還是他們之間所處的位置實在是太奇怪,總之,好像蕭亦這個名字,在自己心裡已經不代表愛情或者懺悔以及恐懼。
那個名字好似已經被貼上了嫖客的標籤。
這樣一來,沈良思整個人就放鬆了很多,他的生活似乎已經和之前沒什麼不同,他仍然需要爲利息和醫‘藥’費奔‘波’,需要每天跟隨着一堆mb站在房裡供人挑選,運氣好的話接個客人,運氣不好就下樓端酒,蕭亦的重新出現似乎也沒那麼所謂了。
也不是一點關係都沒有,那一天沈良思從月勳那裡分到了出臺費五千和一千塊的小費。雖然在八樓服務的mb拿到這麼點錢,說出去可能都讓人笑話,沈良思雖然也覺得有些少,但是好歹這個月的窟窿是都堵上了,也是高興的。
按道理,他還得謝謝月勳給他提供這一次機會。
就是很奇怪,那天之後,蕭亦再沒出現過,就好像他從來沒有來過。
那天晚上沈良思走後,月勳又進到帝王府內,蕭亦正好洗完澡出來,只是擡頭撇了一眼,就獨自坐在沙發上繼續品着他那杯威士忌。
對於這個人完全漠視自己,月勳心理也有些不舒服,一天之內被兩個人無視,這還是他在帝國這麼久從來沒經歷過的,他月勳可從來沒被這樣冷落過。
但還是湊了過去。
隔着蕭亦有些距離,坐在沙發的這一旁,斜靠在沙發上,手抵着額頭,不鹹不淡的問上一句,“怎麼不留下他過夜。”
“跟你有什麼關係。”又輕哼一聲,“要說留,也是留你,我好像記得,我來的時候好像是挑的你。”
“呼,原來你還記得我。”月勳挑挑眉‘毛’,“怎麼,您是想讓我繼續陪您麼?”
蕭亦終於將頭轉了過來,看着月勳上下打量一番,“質素不錯,下次吧。”
“好吧。看樣子你對阿斯很滿意。”月勳說着便站了起來,“以後客人可以經常點我哦,我可以幫你叫阿斯上來,讓他認爲是在幫我,而不需要您屈尊降貴。”這句話,纔是月勳進來的目的。
“你什麼意思?”蕭亦終於正視起這個小mb。
“就字面上的意思,我想您應該明白。”有些話不用說的太清楚,月勳‘露’出標誌‘性’邪邪的笑容,邁着輕鬆的腳步離開了。
那一晚,蕭亦獨自關在帝王府沉思了良久,他的表現有那麼明顯麼,讓一個mb輕鬆的看出了他對那個叫阿斯的男人的在意,還想利用這一點搞點什麼小動作。
蕭亦很討厭這種感覺,被人看穿和利用,還有那種不知名的熟悉感已經嚴重影響了他,管他是誰呢,就算以前真有過什麼也都是過去式了,他可不想跟一個mb有什麼牽扯,既然不記得了,那就不記得了吧。
一個風月場所,不來也罷,自此,蕭亦就再沒有踏進帝國。
還債的日子總讓人感覺時間過的飛快,在沈良思猝不及防的時候,月底又到了,“總是這樣。”沈良思獨自坐在出租房裡嘟囔着,每個月底他都會差那麼三五千塊錢,他已經很努力了,也將‘花’銷降到了最低,可就是湊不全足夠的數目,沈良思怨念的起身,穿戴好衣服,準備去兼職那裡上班。
白天沈良思還有另外一份工作,就是在一個咖書屋做咖啡師,說是咖啡師其實也不過是一個高級一點的稱呼,沈良思在這裡的工作就是給客人送上咖啡,然後他們如果想要看書的話,他會幫忙找出他們所需要的書籍。
這份工作收入適中,沈良思之所以會選擇,是這份工作對學歷沒什麼過多要求,他大學肄業想去大公司上班幾乎不可能。還有最主要的是這裡的工作相對清閒,一般喜歡看書的人,都比較安靜,不會對服務人員呼來喝去,他不會那麼累。畢竟每天都在熬夜,白天再做疲累的工作,他就是鐵打的也熬不住。他要是倒下了,那就真完蛋了。
換好了制服,沈良思沒有先去前臺工作,而是走到了後廚,找到了正在製作糕點的老闆。
老闆是一個面容很硬朗的年輕男人,見到面帶羞愧的沈良思走進來,似乎已經猜到他要說什麼,放下手中的東西便先開了口,“這次真的沒辦法了,店面的房租要到期了,你再想想別的辦法吧。”
“就多預支一個月。”他只有這最後一個辦法了,沈良思低頭羞赧的搓着手,“我知道您已經幫過我很多次了,我欠您的都還沒有還清,可我這個月真的是沒有別的辦法了。”上次就去了一次華池公園都被蕭亦撞上了,沈良思真心是不敢再去賭。
“小良啊,最近的生意你也看見了,如果我能幫不會不幫你,你嫂子也快生了……”
“我知道了。”沈良思微微頷首,還是說了聲,“謝謝,麻煩您了。”
老闆看着沈良思越顯瘦弱的背影微微搖了搖頭,這個男人也不知道是惹上了什麼麻煩,每個月都在爲錢發愁,其實要不是現在不好招工,又找不到這樣踏實肯幹要求不多的人,他也早就想辭掉他了,畢竟每個月都要經歷一次預支工資和借錢,遭遇一次借與不借的尷尬場面,誰都會煩。
對於被拒絕,沈良思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倒也沒有太失落,只是這擰在一起的眉結怎麼也打不開,三五千塊,他出臺一次的費用,只能期望於今晚能接到客人,在明天能如數把錢‘交’給那些高利貸。
心裡雖然愁,但沈良思還是盡職盡責的將前臺整理乾淨,又去將書架上的書按照序號排列整齊。這時,店裡的大‘門’“吱嘎”一聲被推開,陽光順着‘門’的縫隙傾灑進來,一個年輕的男子緩步邁了進來,他背對着陽光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沈良思只要聽見腳步聲就能判斷出是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