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情無力地靠在來人的懷裡,身上一直緊緊地崩着的那根神經,在見到來人以後,一下就鬆了下來。
簡情用着很輕,很柔的聲音道,“沒關係,來了就好!”
終於!
等到他了!
她就知道,她和他不會這就這麼完蛋的。
簡軒曾對她說過,她和他是靈魂伴侶。
靈魂伴侶哪裡是能就這麼容易拆得散。
簡情的話過後,現場陷入一陣很長的靜默。
誰也不敢出聲,誰也不願意出聲。
就連平常吵吵鬧鬧的小舅姥爺,也乖乖躲進樹萌底下。
來人極度冰冷,極度失望的目光,一直打在陳文茜的身上。
陳文茜還是維持着來人出現那一刻的姿勢。
就如一根被釘在地裡的木樁一樣,僵立但沒有知覺。
只有陳文茜她自己才知道,其實她現在,內心並不像外表那樣,站得那麼值,站得那麼穩。
在來人走出來的那一刻,她的人已經完完全全瓦解成無數張碎片,癱在了地上。
明明一切都在她的計劃內的。
明明她的計劃是那麼高明的。
但是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那麼多年來,她的那麼多計劃,那麼次行動,哪一次不是成功的近乎完美。
爲什麼,到了最最關鍵的一次,他會出現。
“爺爺!”最後,出聲的還是陳文茜,“你爲什麼會在這裡?”
“嗯!”陳毓航淡淡地道,“我來了有一些時間了!”
???!!!
來了一些時間了?
他來了一些時間了!
驚訝的不僅是陳文茜,還有其它人。
簡情在陳毓航的懷裡,原本已經閉上眼睛睜開,疑惑不解地瞅着陳毓航。
既然他來了一些時間了,爲什麼現在纔出來。
“情兒,對不起!讓你受苦了!”陳毓航輕吻着簡情的頭髮,“因爲,我要辦一件事!”
陳毓航在說這話時,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
“爺爺,你的意思是……”
“就是你所說的那一切,我都聽到了?”他不僅聽到了,還錄到了一些東西,發給了某一個人。
陳文茜再也崩不住了。
她的雙嘴脣一直在哆嗦,她的整個身體在搖搖欲墜。
“文茜,我很失望!”陳毓航的話,很簡短,很平淡。
從陳毓航出現的那一刻起,他的話和他的神情都是這樣,平淡,沉靜。
可是,跟着陳毓航一起長大,一起工作的陳文茜,太瞭解陳毓航了。
就是這平淡和沉靜。
恰恰是這樣的陳毓航,他內心裡的憤怒,憎恨,到達了最高的境界。
“爺爺,不是這樣的,不是的!”陳文茜試圖給自己辯解。
“那是什麼樣的?”陳毓航問得平淡無奇。
不是這樣的,那是什麼樣的?
陳文茜,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一個當作妹妹一樣愛護的人。
可是他這個妹妹卻利用了他的愛護,去傷害他身邊的人,去傷害他最愛的女人。
沒有馬上上前去把她撕得粉碎,已經是他用了最大的力量去阻止他的行動了。
“爺爺,這麼多年了,你一直看着我長大了,您應該知道,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在以前,陳毓航最喜歡誇她。
長得漂亮,機靈,能幹,心地善良,愛打抱不平。
她一直按着他給的這些評價做人的。
只是,她不要他身邊有女人,她不要他愛上除了她以後的女人。
她只不過是把他身邊的女人趕跑而已。
看到陳毓航沒有馬上接她的話,陳文茜的心裡,看到了一絲絲的希望,她瞅着陳毓航,小心翼翼地道。
“爺爺,你說我漂亮,機靈,能幹,心地善良,愛打抱不平!”
“是!”陳毓航道,“這些都是我說的!可是你爲什麼不一直是這樣?”
“爺爺,我一直是那樣的人!”陳文茜大聲地道。
她試圖用她的大聲,蓋住她以往所做的事情,試圖用她的大聲,把陳毓航剛剛所聽到看到的蓋過。
“我倒想你一直是那樣的人!”
其實,陳毓航也不願意相信,陳文茜是這樣的人。
在律剛剛查到陳文茜的頭上時,陳毓航還痛罵了律一通。
罵律辦事的能力越來越差,罵律隨便找一個人應付。
可是當越來越多的證據指向陳文茜時,他不得不相信。
原來,之前發生了那麼多事,都是陳文茜做的,這個唯一他當妹妹一樣的陳文茜做的。
就是因爲沒有想到,也從來想過去懷疑她。
所以,才讓她這些年來,爲所欲爲,事情越做越大,越來越惡劣。
“真的!”陳文茜猛烈地點頭,“爺爺,除了把她們趕跑,我沒有做過其它害人的事!”
“你爲什麼要趕跑她們?”
“因爲我愛你,航哥哥,我一直愛着你!”
“愛?”陳毓航的眼色,終於有變化了,變得陰沉,“你懂什麼是愛嗎?你那是佔有慾,只要你覺得,是屬於你的,你就要一直佔有!”
“不是!”陳文茜不停地晃頭,“不是,我那是愛!”
“我是你的爺爺,你是我的孫侄,我們是親的,怎麼能愛!”都怪他呀!
當年,因爲他寵她,整個家族的人也跟着寵她。
已經把她寵過了天,已經把她最基本的常識都寵沒了。
這陳文茜,真的分不清愛和佔有,是兩回事。
那好吧,既然是當年是他種下的禍根,那就讓他來拔吧。
“能,能的,航哥哥,我們可以相愛!”陳文茜開始證明,她和陳毓航是可以相愛的。
陳文茜羅列了一系列長輩,最後得出的結論是,“航哥哥,你是我的爺爺是沒錯,可是我們血緣已經超出三代,我們國家有規定,血親三代以內的不可以結婚,但是三代以外的就可以了,我們不在三代內了,所以我們可以相愛,可以相愛!”
陳文茜越說越興奮,就彷彿,她現在已經和陳毓航相愛了,結婚了!
陳毓航並沒有馬上接陳文茜的話,而是讓她在那裡興奮。
直到最後,他才緩聲問道,“那何立呢?”
一直沉浸在自己美好幻想的陳文茜,乍一聽到這個名字,身體悄悄地顫了一下。
一想到何立,心中就有一股莫名的煩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