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人馬拱衛着一個妙齡少女行走在官道上,護衛衣衫上繡着醒目的繆家標誌,白雲之上一面帆。
繆琪身着紫衣,肌膚溫瑩,曲線曼妙,騎着獨角獸,飄逸如雲中仙,晶瑩如象牙的絕世容顏,沒有一點瑕疵,她目光閃動,明眸顧盼如秋日水波,思緒左右爲難的搖擺着。
已釋不願意她跟着去幽冥森林,她知道是不願意她去冒險,雖然不認爲幽冥森林有什麼能威脅到她,但她甜蜜的接受了已釋的好意,在長沙郡別院等已釋回來。
爲他牽掛,爲他魂牽夢縈,這就是已釋所說“戀愛”吧,那種神聖、純潔而美好的情感。
已釋沒回來,父親卻派人來接她回咸陽,帶來了措詞嚴厲的手諭,要求她馬上返回咸陽。
再跑一次的衝動被一次次壓下去,父親這一次肯定做了這方面的預防,但是如果回咸陽,說不定就真的只能和荒家結親了。
一個陽光而憊賴的形象在她眼前晃來晃去,他的驚豔天賦,他的幽默談吐,他的率性隨和帶着莫名的吸引力,在眼前揮之不去。
和已釋的相處種種如清晨露珠般晶瑩的滾動着,那麼的純粹、青澀和欲罷不能,自己彷彿是一條上了鉤的魚,貪戀那紅玫瑰般芬芳的情竇初開,享受着傷感的思念和刺痛。
在皎潔如月輝的面龐下,她清麗絕世,青絲如瀑,靈眸閃動靈光,雪白的獨角獸和如羊脂玉石般細膩的月光,烘托着左右爲難憂鬱如雪的繆琪,如詩,亦如畫。
繆琪想了很久,似乎拿定了主意,對侍女說:“蘭秀,趕路辛苦,給所有人喝酒,解乏止渴。”
侍女來到家臣身邊說大女有賞,每人好酒半斤,頓時歡呼雷動。
隨從都在喝酒,只有兩個護衛亦步亦趨的守在身邊,繆琪微微皺眉,問道:“爲什麼不喝酒?”
其中一個護衛躬身回覆:“家主吩咐過,我二人途中不得飲酒,輪流進食,直到護送大女回到咸陽爲止。”
“不管什麼理由,違抗主人的命令,懲罰是免不了的。”繆琪少見的顯露出上位者的威嚴,擡手一揮,星空天地瞬間成型,把那兩個護衛罩在裡面,櫻脣輕啓,吐出一個字“煉!”。
陣中電閃雷鳴,慢慢的這個十平方左右的小陣在眼前消失。
進階掠地境後,繆琪的星空天地不只是厲害了一點點,揮手之間就解決了兩個護衛高手。
當初開靈境時爲了困住已釋,圍着已釋轉了一圈才能使出星空天地,還被已釋揮手間破局。
但是世上能有多少那樣的天才?能夠舉手之間破除星空天地。
正想着心事,侍女有點小興奮,問道:“小姐,他們兩個不會死吧?”
“不會!頂多半死。”繆琪露出一絲狡黠的惡趣味。
這時喝過酒的隨從開始努力對抗暈眩的感覺,紛紛倒下,侍女蘭秀收拾一下東西,騎上一匹黑色的獨角獸,和繆琪一起向幽冥森林方向絕塵而去。
繆琪走後,她要找的已釋從距她下藥處不到十公里的地方路過,一般而言,以速度見長的靈獸在金毛面前都是弟弟,一般以嗅覺見長的靈獸在金毛面前也是弟弟。
馱着兩個人奔馳如電光掠影的金毛給已釋傳音:“我聞到了你馬子的氣味,不對,是你馬子的坐騎,在不久前路過左前方十里之內。”
已釋有點小驚喜:“真的?是繆琪的獨角獸?”
“不能確定,走了一小會了,如果不是你馬子的坐騎,也和她的坐騎血緣很近。”
金毛和已釋聊多了,談吐之間自然有了痞氣。
“我去!”已釋忍不住吐槽:“你不能確定,不要找事好不好?我們是去救人。和她的坐騎血緣很近的獨角獸,數量幾百上千頭都有可能。”
當然,如果是繆琪在那裡,已釋還是會抽空過去一趟的,現在打不過繆家的高手,難道還不能把神仙姐姐爭取過來?
既然你們繆家針對我,我就拐走你們繆家兩千年一遇的天才,讓你家白白荒廢兩千年,讓你們在沒有天才的惶恐裡夜夜痛哭。
看是誰後悔!
金毛在林強盛的指引下狂飆,它不知什麼原因,覺醒的能力衆多,一再進階能力熟悉不過來,開始還和已釋商量怎麼最大化開發各種能力的使用,慢慢就放棄了,已釋提出的方案就沒有靠譜的。
你說火系也算高大上的五行能力,這個被稱爲主人的傢伙竟然提議回第二界開一個燒烤攤,煞有介事的和它討論怎麼控制燒烤火候,一想到自己蹲在路邊,被人圍觀生火烤肉,金毛就覺得自己還不如死了算了。
給堂堂靈獸丟臉,我金某不要面子?以後還怎麼和別人打招呼!
林強盛就靠譜多了,他特種兵出身,大半生都在研究如何讓破壞力和殺傷力最大化,接受的也是第二界最尖端的知識和訓練,連兩敗俱傷的戰鬥方式都可以隨口說出幾十種。
金毛茅塞頓開,看了看已釋,覺得自己把靈魂之影給了他是個錯誤。
不過這傢伙靈光一閃的想法也有點作用,而且需要他來說話和林強盛溝通,就不盤他了。
金毛聽了林強盛的建議,掠地飛行時加上光罩,前端變形成錐形,它的速度在林強盛風系力場的加持下直接突破音爆。
已釋建議光罩後部隆起成鯊魚鰭,阻止尾部渦流成型,自己也以空間能力加持,再加上金毛有意測試自身速度極限,紅色的火系,黃色的土系,黑色水系能力在光罩上流轉,絢麗如煙花,驚豔若朝霞。
看起來如此的美麗,五色繽紛,轟然噴發,如隕星劃過整片長空。
到後來金毛在幽冥森林從殺手身上吸入的能力都浮現在光罩上,光系耀目,電光閃爍……,不過對比金毛自身覺醒的能力,絲絲縷縷的弱了很多。
看到林強盛毫不遲疑的指出張曉所在的方向,已釋很好奇林強盛怎麼感知張曉的位置,原來張曉覺醒血系超能後,只要在彼此身上留下血脈印記,再遠都能感知大概的方向。
修行界的GPS 定位啊,我的姐,請收下我的膝蓋!
林強盛感覺押送張曉的隊伍明顯加速,如果不在進入咸陽前追上,到了咸陽高手如雲,憑已釋金毛掠地境和林強盛開靈境的本事,不說救人,能跑掉都是萬幸。
顧不得驚世駭俗,人與獸跨界組合馬力全開,飛向天際。
張曉被關在囚車裡,和兩個婦人擠在一起,在十多輛囚車隊列的末尾,繆家押送的是有五十人左右的隊伍,境界都在掠地境和開靈境,沒有翱翔境出馬,看來也不是特別看重這批俘虜。
負責押送的是一箇中年女子,身材壯碩,目光如炬,眉宇間帶着淚色,看起來患得患失心神不寧,一再命令押送隊伍加速。
前方天空中突然隆起了一個包,包逐漸鼓脹,慢慢變成球狀,“砰”的一聲炸開,還有各種動物和人體的碎塊,伴着血雨,從那虛空中澆下。
避開囚車,直接淋在繆家軍陣列裡,被這種怪異東西澆中者立即慘叫不已,傷處深可見骨,像被硫酸潑中。
已釋遠遠的看得真真切切,心中冒起一股寒意,這攻擊者無比危險,和他一樣是空間能力,竟然隨意操控空間爆發,比他牛逼多了。
那些不知從哪裡弄來的血肉,每一個細胞都被壓縮了空間,有接觸就爆開,簡直匪夷所思。中招的繆家護衛軍顯然喪失了戰力。
空間爆發的窟窿緩緩合攏,只剩下餘波未了的空間波動。
唯一慶幸的是,攻擊者刻意避開囚車,不然張曉也會被波及。
押送的女人怒吼一聲,擡手發出一道紅色的能量,射向天空。
一聲嗤笑從空中傳來,聽那笑聲所在的位置,攻擊明顯落空了,不被襲擊者放在眼裡。
接着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傳來:“荒紅纓,給你一個逃命的機會,如果不想走,就永遠留在這裡吧!”
話音剛落,那個領頭的壯碩女子回頭就走,部下和俘虜全都不要了,看樣子對說話的人非常忌憚,不!應該說是懼怕得不行。
押送的隊伍裡掠地境高手不少,不是每個人都會被一句話嚇跑的,這些人明顯訓練有素,掠地境上前,開靈境殿後,押送的主官跑了絲毫不亂。
虛空裂開,出現一隻巨大的白鳥,翼展過丈,背上坐着一個十幾歲的女孩,一張吹彈可破的娃娃臉,烏溜溜的大眼睛,狡黠而靈動,一身黑衣,更顯得膚白如雪。
她看了一眼嚴陣以待的押送隊伍,說道:“主官都跑了,如果你們想白白死在這裡,我成全你們。”
押送隊伍裡一個絡腮鬍子的大漢喝道:“荒家接收的人跑了!繆家押送的卻沒有貪生怕死之輩!”
黑衣少女冷笑道:“一羣螻蟻,也配逞強。”雖然努力把話說得老氣橫秋,但銀鈴般清脆的聲音把她的努力破壞殆盡。
絡腮鬍子呵呵一笑:“無所畏懼,螻蟻也能活得頂天立地!一往無前,螻蟻也可以是蓋世英雄!”
少女看樣子伶牙俐齒不怕鬥嘴,小小的紅脣努力向下擠,表示鄙視:“是英雄就該出頭,不會活成你這猥瑣樣。世上每天不知有多少不世出的奇才死掉,沒見世界有什麼損失,何況你這樣的螻蟻。”
說完掏出一個布口袋,向着嚴陣以待的繆家練氣士一拋,布袋迎風,袋口擴大如深淵,練氣士紛紛躲避,絡腮鬍子大喝一聲,一拳擊出,氣焰飈射,布袋擺動,偏向一邊,卻還是把幾個穿繆家服飾的人收了進去。
少女收了布袋,跳下白鳥,腳踏一個陣臺懸浮在空中,修爲卻也只在掠地境。
還帶着嬰兒肥的小手往前一劃,一條長達百米的繩索把空間生生切成兩層,在繆家開靈境練氣士中一掃而過,開靈境練氣士幾乎被一網打盡,不是被一分爲二,就是斷手斷腳。
仔細看去哪裡是什麼繩索,分明是一條粗大的空間裂縫,被少女使得如同長鞭般的靈動,一擊斬殺幾乎一大半開靈境,狠辣而出其不意,讓衆多掠地境救之不及。
絡腮鬍子又驚又怒,大喝道:“她一向心狠手辣,拼死協作,必有生路,如果只想逃生,沒有一人能活。”
帶頭向少女衝去,二十多個掠地境練氣士被死亡的恐懼激發了血性,發一聲喊,亡命的向少女衝去。
各種超能量不要錢一樣的鋪天蓋地飛向少女,直接落到少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