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長時間,池愷才問身邊站着的精瘦男人:“他們都走了嗎?”
精瘦男人還在幫池愷處理傷口,聞言,只是皺了皺眉:“一個個沒良心的,竟然沒有一個人留下來,關心一下主子你,而且連一句謝謝都沒有。”
池愷擡手製止了他:“我本來就沒有打算救她,所以,不道謝也沒什麼。”
精瘦男人嘆了一口氣:“這話你跟別人說,別人是信得,你跟我說,我怎麼信?一起相處了那麼多年,不想了解你,現在懂了不少,你若是真的不想救,一開始根本就不會出現。”
池愷搖頭,往後輕輕一靠,閉上眼睛休息。
精瘦男人打好最後一個結,然後開始收拾東西:“不管你心裡想的是什麼,驅使你去救她的理由是什麼,你最後都救了她,這是結果,接受道歉是天經地義的,別給自己太大的心理負擔。”
“他不喜歡我。”
精瘦男人自然知道這個“他”說的就是池歐,他皺了皺眉,說:“你以前也沒有如此迫切的希望他喜歡你。”
“因爲現在他身邊出現了楚言,那個男人,不動聲色的在取代我。”
精瘦***起來:“說實話,我覺得那個叫楚言的很適合他,比你適合,而且你們是親兄弟,不管如何,你們都不能在一起的,你要記住,你只是他的哥哥,再多一步,都不行。”
池愷冷冷的掃他一眼:“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他的哥哥,你想到哪裡去了。”
精瘦男人笑起來:“因爲你一直不找女人,我還以爲你喜歡男人,而這個男人還恰好是你的弟弟呢!”
池愷一陣無語,然後正色道:“有一段時間,我也是這樣想的,但是我發現,我對他沒有欲一望,所以,我應該只是想做他的哥哥而已。”
精瘦男人點點頭,挑了一下眉,突然問:“你那天在房間裡,對林大小姐,有感覺嗎?”
池愷擰起了眉頭,想到那天的林侗,眯了眯眼睛,然後說:“那天她太狼狽了,是個男人都不會有感覺。”
精瘦男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挑着眉搖頭:“你這個人啊!就是不喜歡直面自己的內心。”
池愷皺眉:“你什麼意思?”
“若是平時,沒感覺你會直接說沒感覺,而且還是特別冷漠的語氣,但是這一次,你猶豫了,不光如此,你這次還解釋了原因,所以,你懂得。”
“別胡說了。”他有些惱了,“你如果這麼說的話,還不如猜測我對池歐有非分之想。”
“哦,那你是真的不想你的弟弟和那個叫楚言的男人在一起?”
“都是男人,怎麼在一起?”
精瘦男人撇嘴:“你這樣的想法就不好了,二十一世紀了,沒什麼不可能的,而且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什麼話?”
“同性才真愛啊!”
池愷:“……”
他有些咬牙切齒:“滾,我不會讓他們在一起的。”
精瘦男人抱着藥箱,聳着肩膀往外走,得,這是沒得說了。
他們能這樣說話的機會比較少,平時池愷都沉着一張臉,他也無法靠近,像今天這樣平易近人的說笑兩句的機會真的不多,所以,還是不要惹惱他了吧!
林侗進醫院的事情,經過林西的大肆宣揚,已經人盡皆知。
所有人都一窩蜂的涌過來看林侗。
就連池元,作爲一個長輩,也親自過來慰問了一下。
當天正好是林西這個耿直girl在陪護。
池元看上去像一個和藹可親的中年大叔,臉上端着舒朗溫潤的笑意,仔細看着,也會覺得池愷的笑容有的時候也與他有幾分相似。
“丫頭,這傷是怎麼搞的啊?嚴重嗎?”
林侗臉上帶着笑,溫聲道:“不嚴重的,只是被劃了兩道。”
她的脖子上和腿上纏了繃帶,不太好活動,動作就顯得有些僵硬,由於傷的是脖子,所以看上去感覺很嚴重。
林西一聽就皺着眉,撅起了嘴巴,小聲嘀咕:“差點都沒命了好嗎?沒聽見醫生說,刀子只要再深幾分,你就完蛋了,你以爲傷的是什麼地方,那可是脖子,你的大動脈都差點被割了。”
池元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問:“真的是這樣的嗎?到底是怎麼搞的呀?丫頭,你們的父母不在這裡,按理說,就得我來照顧你們,所以,有什麼事,跟我說,我一定給你討回公道。”
林西梗着脖子,開口:“還討回公道呢!不就是你……”
林侗趕緊去扯林西的手,然後轉頭衝池元笑:“池叔別聽林西胡說,她就是小孩子心性,什麼都喜歡亂說,真的沒有那麼嚴重的。”
林西朝天翻白眼:“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大腿上的傷口很深,以後肯定是要留下傷疤,要是你以後的男朋友或者老公嫌棄怎麼辦啊?這樣的損失,必須有人賠吧?”
池元活了大半輩子,還能聽不懂這小丫頭話裡話外什麼意思嗎?
“我不是已經說了丫頭和池愷的婚事嗎?怎麼?都不願意啊?怎麼都沒有人願意告訴我啊?”
一提到這個婚事,林西就更來氣了,要不是因爲這個婚事,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事情?
“池叔還說這個呢!如果不是因爲這個婚事,我姐也不會躺在這裡,他們倆誰都沒有看上誰,但是又不好意思開口,你纔不知道的唄!”
“是嗎?這樣啊!那就可惜了。”池元說這話,看上去是一臉惆悵的樣子,但是誰也不知道他內心的真實想法到底是什麼。
林西皺着眉,想了想,咬着脣說:“其實這個事,和池愷脫不了干係,我不是指責池愷,我就是覺得這個事情要跟池叔說一說。”
池元擡眸看着小姑娘,隱匿着眼底的冷漠,溫和的笑了笑:“好,你說,你池叔我洗耳恭聽,若是真的是池愷做錯了,我一定讓他過來賠禮道歉。”
林西趕緊擺手道:“道歉不必,因爲我姐也有自責。”
林侗去扯她,但是被林西躲開了,林西看了一眼林侗,然後皺眉說:“我也沒有指責他啊!我只是想客觀的把事情告訴池叔,這是池叔作爲長輩,也有知道的權利啊!”
林侗是知道自己這個妹妹一旦固執起來,十頭牛拉不回來的。
她也不過掙扎了,反正林西的性子,也不會故意說池愷的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