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止戰只等了十多分鐘，王開元就回來了。
主要人員都還沒到，所以還要等一會。
“怎麼樣，回來這半個月還算習慣吧？”
白止戰很無語，不過知道王開元就這德行。不管遇到誰，他要是不開幾句玩笑，就感覺像是缺了什麼一樣。
所以，別跟他當真就行。
“在昨天晚上，準確說是今天的凌晨，廉旭升去了西北。”
“他去西北幹什麼？”
“駱沙聯邦不給力，就得防着點。”
白止戰的眉頭迅速跳動幾下，雖然已經猜到了，但是在聽到王開元說出來之後，他依然很是驚訝。
派誰不行，爲什麼是廉旭升？
不管用什麼標準來衡量，廉旭升擅長的都不是防禦作戰。
“只不過，也就是防範。駱沙聯邦那邊的異動，變相證明紐蘭聯邦已蠢蠢欲動，考驗駱沙聯邦的時刻就要到了。”
白止戰還是沒吭聲，只是點點頭表示明白王開元的意思。
雖然在上次大戰結束後宣告和解，還在跋窟簽署了秘密同盟條約，但是十多年，樑夏帝國始終都沒有放鬆對駱沙聯邦的防範之心。就像薛遠征說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六局一直懷疑駱沙聯邦在暗中跟紐蘭聯邦往來。
按六局的推測，駱沙聯邦早在跟樑夏帝國和解之前，秘密跟紐蘭聯邦簽署了具有同盟性質的密約。
只是，一直沒找到證據。
當然，就算找到了證據，這種大國結盟的事情，也絕對不是靠幾份情報就能夠讓首輔做出決策的。
此外，六局的推測也多半是空穴來風。
到洛福斯住進灰宮，紐蘭聯邦才逐步走上擴張之路。在他第一次當選之前大約十年，駱沙聯邦就已跟帝國和解。在那個時期，紐蘭聯邦奉行的是“光榮的孤立”政策，根本沒有可能跟駱沙聯邦秘密結盟。
在本質上，涉及到國家核心利益，根本不需要證據。
正是如此，王開元首先提出，拿紐蘭聯邦參戰當試金石，看駱沙聯邦會不會在紐蘭聯邦參戰之後反水。
白止戰是後來才知道的。
就是提出這個建議，王開元才獲得首輔的高度重視，而且派他以談判團高級代表的身份前往跋窟。
要不然以王開元的情報處長身份，那是遠遠不夠的。
按照王開元的判斷，在紐蘭聯邦參戰之後，特別是以突襲的方式參戰，並且在首戰中就取得大勝，駱沙聯邦反水的概率就非常大，甚至有可能通過突然襲擊的方式向紐蘭聯邦交投名狀。
只是，最有可能遭到襲擊的不是樑夏帝國，是迢曼帝國！
道理也很簡單，駱沙聯邦本身就是西大陸國家，而且在迢曼帝國那邊基本上就沒有戰略縱深，更缺乏河流與山脈之類的天然防線。在樑夏帝國這邊，是東西南北的跨度都達到數千千米的巨大陸腹地。
不管是攻是守，駱沙聯邦都得首先考慮西邊的強敵，在穩住了西邊的戰線之後，才輪到東邊。
正是如此，才得派一員大將去西北鎮場子。
不求進攻，能穩住就行。
只是，白止戰沒想到會是廉旭升。
反過來說，狹夷皇國那邊的地面戰鬥基本上跟帝國陸軍無關之後，廉旭升不去西北，還能去哪裡？
廉旭升當年就是在西北戰場上成名的，而且面對的就是駱沙軍隊。
雖然當時，廉旭升還沒出名，但是一個月就推平冰風暴半島，他早已是名滿天下的帝國陸軍頭號戰將。
要說在駱沙聯邦的聲望，他肯定在白止戰之上。
原因無二：駱沙聯邦沒有一支像樣的海軍，很少關注海上的戰鬥，自然不大瞭解海軍的名將。
駱沙聯邦的幾個將軍給他取了個綽號：比蒙。
傳說中主宰陸地的巨獸。
“這麼說，情報沒有錯？”白止戰心裡不是個滋味，不是說大婚受到影響，而是想到可能跟駱沙聯邦開戰。
就是跋窟之行，讓他對張小卿產生了好感。
昨天晚上，白止戰還跟張小卿開玩笑，說是等到戰爭結束後，一定要回去，在那座行宮的東院拍幾張照片。
或許等到戰爭結束，那座別宮已經不復存在了。
“情報肯定沒有錯，現在需要我們關心的，其實是紐蘭聯邦會以什麼理由，或者說藉口參戰。”
“需要嗎？”
“洛福斯再是厲害，也肯定要給出一個能說服全部，至少是大部分紐蘭公民的理由，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參戰。”王開元稍微停頓一下，轉而說道：“我覺得，紐蘭聯邦至今都沒有參戰，就是一直沒有獲得一個能向我們宣戰的理由。以洛福斯的頭腦，他肯定知道，如果只是向迢曼帝國宣戰，在戰略層面上就會變得非常的被動，而且肯定會錯失在開戰之後一舉打敗我們的寶貴機會。”
白止戰沒開口，也沒有接話。
這些，之前早就提到過，其實沒什麼好多說的。
“換成你，準備怎麼辦？”
“不好說。”白止戰故作深沉的嘆了口氣，他是來打聽消息，不是來闡述觀點。
在王開元面前，三緘其口肯定沒有錯。
“換句話來說，要用什麼辦法才能夠逼迫我們把四艘航母全都派出去？”
“那真要好好動動腦子。”
“這都是下半年了，如果在重陽節前參戰，那麼留給紐蘭海軍的時間，其實也就只有幾個月。到明年，在四艘大型艦隊航母服役之後，哪怕紐蘭海軍那五艘航母毫髮無損，也未必能夠佔到便宜。”
“要果真如此，那得認真下一番功夫。”
白止戰覺得很好笑，因爲王開元說的這些，其實都是之前就已經討論出來了的，沒什麼營養價值。
他就是在套話。
這傢伙可精明得很！
“你覺得，一支運輸船隊夠不夠？”
“那得看規模多大，以及運送的物資。”
“至少五十艘萬噸貨輪，半數運載的是用來救命的糧食，另外一半運載的彈藥與燃油等軍事物資。”
白止戰的眉頭跳了幾下，覺得王開元還在套他的話。
“五十艘萬噸貨輪還是最保守的估計。”
“這手筆可夠大的。”
“只是在洛城港裡，就有這麼多。此外在聖胡，還有幾十艘。如果情報沒有錯，此時還有幾支船隊在望夕運河另外一邊，加起來的話大概有一百艘，預計到達的時間全都是一個月之後。”
這次，白止戰沒有接話。
“我們大概估算過，相當於紐蘭聯邦實際擁有的萬噸巨輪的五分之一。”
“這麼多？”
“夠四艘航母了吧？”
白止戰長長的出了口氣，控制住了已經開始欺負的情緒。
這王開元到底是在套話，還是說真有其事？
要是後者，洛福斯這手筆也太大了吧，竟然把五分之一的海運力量拿來當誘餌。
他難道就不擔心是肉包子打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