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勸了半天,奈何婉婉就是堅定地要回畔山別墅。
想着唐阿姨那不堪一擊的心臟,鄭卓婭也明白閨蜜的爲難和考量。
哎,她什麼時候能自私冷漠一回,只爲自己而活,不要去考慮別人呢。
年靳誠面色一怔,顯然也很意外。
方纔,她都不許他踏進病房的。
席子謙也面露驚訝,但想到什麼,眸光別有深意地看了看年靳誠,還是不放心地叮囑道:“你這會兒應該冷靜下來了吧?若她不再提起這件事,你也就算了。溫鎮華是什麼心思你看不透?你們鬧得兩敗俱傷就正中他下懷。兩個孩子呢,你自己的骨肉,勝不過一個妹妹?要是不愛也就算了,偏偏你這--”
年靳誠面色冷凝看不出情緒,但眸光裡的凌厲和恨意已經消退的無影無蹤,只剩下濃郁黏稠的心傷和頹喪。
熄滅了菸頭,又等到身上的煙味散去差不多,他才推門進去。
席子謙討好似的湊上來,拉了拉鄭卓婭的手指,沒皮沒臉的爲自己說好話,“小婭,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我是無辜的啊,一碼歸一碼,行不?”
鄭卓婭一把甩開他,冷厲的小眼神比寒光還鋒銳,“一丘之貉,TM的沒一個好東西!我可不想以後被你傷去半條命!滾開!”
兩人還在拉扯着,病房門再度打開,年靳誠打橫抱着溫婉走出來。
“婉婉……”鄭卓婭不放心地跟上去,被溫婉笑着打退,“小婭,我沒事,你跟席少回去吧……”
出來醫院,外面竟已經是漆黑一片,天寒地凍的氣溫更低了。
她真覺得,活了二十多年,這是最冷的冬天。
這一天過得,驚心動魄都不足以形容。心頭無力,只剩哀慼,她破布娃娃一般由男人抱着,踏着輕易蓋過鞋面的積雪,朝停車場走去。
坐上車,張伯一言不發,只顧握着方向盤專心開車。年靳誠還想抱她,被她疏離冷漠地推開了。
兩人各自佔據後車門的一角,溫婉扭頭看着窗外,心裡不知琢磨着什麼。
隔着不到一米的距離,觸手可及,但年靳誠知道,這道鴻溝他再也踏不過去了。
回到家,她竟還平靜如常地用了晚餐,而後獨自扶着樓梯上去。
紅姨看出兩人吵架了,不,應該說這些日子吵架了一直沒和好,但顯然今天更嚴重了。可她一個傭人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嘆嘆氣搖頭。
年靳誠目送着女人的背影,面色冷漠地抽出一支菸,坐在餐廳裡寂寞地吞雲吐霧。
她忽而這樣平靜,猶如一潭死水,倒叫他心裡忐忑起來。
可是,他現在連接近她的勇氣都越來越稀薄了。
抽完一根菸,心裡哽咽的難受,又感到莫名的心慌,他坐了會兒,忽然彈跳而起,大步朝二樓上去。
推開臥室門,果然,裡面一幕嚇得他肝膽俱裂!
溫婉坐在梳妝檯前,手裡拿着一隻剪刀,像是很認真很細緻地研究着。
瞳孔劇烈一縮,他愣了一秒隨即三兩步凌風驟雨般撲上前,“溫婉,你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