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衣安慰道:“你不必擔心,吾與主上能相通,到了裡面,你們看到的吾也能看到,你們能聽到的,吾也會聽到,到時候吾會教你們怎麼做。”
“既然除人之外都不能進去,那爲何我能?”東方未央看着高聳的大門。
“你非人,非神,非妖,非魔,只是靈暫時離開了本體,他們不會發現異樣。”
東方未央點點頭:“那好,青蘭,我們進去吧。”
“嗯。”
東方未央鑽入無鈴之中,青蘭見此走上大門前,拉住手環,重重敲了三下,但過許久,竟無人響應。
“慾念,青蘭,海衣說要有慾念,他們纔會開門。”東方未央在無鈴裡提醒到。
“慾念,什麼慾念?”青蘭不解。
“是你最想要的東西。”
最想要的東西,青蘭閉上了眼,美貌,她不想要,財富,她不稀罕,權勢,她不在乎,她想要什麼呢,她想要的,是變強,變得能夠振興家族,保護家人,不再拖累東方未央,不再做一個無用之人。
須臾之國的大門在她面前緩緩打開,金色的光芒撒在她的臉上,她微微睜開了眼,一步步走了進去。
待到光芒消退,青蘭睜開了眼,人來人往,個個都是摩肩擦踵。好像,和外面的世界並無區別,青蘭又上前了幾步。
街道上的人都掛着絢爛的笑容,好似人生來就該這樣,高高興興,無愁無惱。
“青蘭,別被迷惑,閉上眼,用心去看。”
青蘭被東方未央的聲音喚過神來,連忙閉上眼。
而事實證明,有時候,人的眼往往會欺騙人。
青蘭閉上眼,看見了另一個不用的街道,兩旁都是一些凌亂的鋪子,鋪子前站的都是容貌嬌媚的女子,她們引誘着人們來做交易。第一個人上去了,他想要大比大比的錢,一輩子都花不完,女子嬌笑着說好,隨後大把的黃金出現在了男子的衣裳裡,裝不下便使勁往外面鑽,男子興奮的捧着金子,咬着金子,卻絲毫沒發現自己在慢慢變矮,原因無他,他的兩條腿都沒了。
第二個人狂亂的說着想要滔天的權勢,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女子也答好,瞬間男子的身上就變成了宰相官服,嬌妻美妾,左擁右抱,阿諛奉承,絡繹不絕。但他身上的皮卻在慢慢脫落,露出血紅的骨頭,可他沒有任何反應,依舊沉浸在自己的美夢裡。
青蘭終於懂了,哪有什麼交易,這根本就是掠奪,以編造的美夢奪取人的四肢,皮肉,乃至靈魂。
“我想要她一生榮華,一世平安,永世無憂,我願奉上我的靈魂來做這個交易。”青蘭聽到一男子如此說。
但此次鋪子前的美貌女子卻沒有應答,只是直直的盯着他。
青蘭急忙走上去拉開他:“不要相信他們,他們是騙你的這些都是幻術。”
女子聽到這話也沒反駁,只是木木的對青蘭說:“把他帶走吧。”
東方未央有種強烈但我直覺,不知從何而來,但就是告訴她一定要帶走這個男
人,於是她對青蘭道:“青蘭,帶他走。”
青蘭以爲他不會跟自己走,沒想到,男人竟沒有掙脫她,跟着他走到了一處小巷。
男人已經很久沒修邊幅了,看着鬍子拉碴,衣衫襤褸,東方未央道:“青蘭,問問他的名字。”
青蘭硬着頭皮上前問道:“敢問公子高姓大名?”
男子不理她,木着一張臉,一拂袖,人就走了,青蘭急道:“未央,現在怎麼辦?”
東方未央從手鍊裡出來,看着往遠處行走的男子道:“無事,我剛剛已經在他身上撒了熒光粉,我們會知道他去哪的。”
到了夜晚,東方未央和青蘭順着黑夜之中男子遺留下的光亮尋找男子,一路沿着快找了半個城,終於在湖邊的一棵柳樹下找到男子。
他躺在一塊大石頭上,手裡拿着酒瓶,乘着月光,看着湖面的漣漪,和自己的影子同飲同醉。
東方未央和青蘭走了過去,男子卻突得把酒瓶扔向東方未央與青蘭,讓他們在五尺之外停下。
“你們跟着我做什麼?”
“我們並無惡意。”青蘭率先解釋道。
“我知道,不然,你們就不不會在這了。”
“我們只是想問問街上的人,爲什麼會變成那樣。”東方未央不解道。
男子不知從哪裡又掏出一壺酒,嚥下一口道:“這裡是須臾之國,人來此,就是做交易的,他們只是在付出自己應有的代價。”
“但是很明顯,那些人,並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他們只是處於自己的一場夢境而已。”
“人生如夢,夢即是人生,他們想要的人生不就是那樣嗎,在現實,在夢裡,也沒有什麼區別。”
“現實裡那些人的家人還在等他們回去,夢裡的都是虛幻的。”青蘭反駁道。
男子冷笑,一雙眼突得盯向青蘭:“你也有欲,不是嗎,你想要變強的慾望不是日漸增大了嗎?”
“我……”青蘭無從反駁。
東方未央將她擋在身後,對男子道:“人皆有欲,難道你沒有嗎?”
“我,我也有,而且,我的,大的很。”男子醉醺醺的笑着。
東方未央在手裡醞釀着一個風元素,在男人仰頭笑着的時候,揮手打向男人,男人眸子一厲,直接接住,最後融於手心裡。
東方未央收回手笑道:“倒是很厲害啊。”
“我最討厭人類的試探。”
“那看來,你的確不是人。”東方未央冷冷的看着男人。
“哼”男子冷哼:“與你何干。”
“主上,這物好像是蜃龍。”
“蜃龍。”
傳說蜃龍是古代的一種龍。棲息在海岸或大河的河口,模樣似蛟。蜃頭上有像鹿一樣分叉的角,脖子到背上都生着紅色的鬃毛,鱗片是暗土色的,據說從腰往後的鱗片都是向前逆生的,腳像蛟一樣,前端很寬。 蜃具有不可思議的能力,就是從口中吐出的氣可以看到各種各樣的幻影。這些幻影大多
數是亭臺樓閣,是誰都沒見到過的豪華,從窗口裡可以看到穿戴華麗的貴人們在活動。姿態美麗驚人,而且這些幻影還隨人不同,就算看同一個幻影,在不同人眼裡也有細節差別。 蜃喜歡吃燕子,據說除此以外什麼也不吃。但是燕子是飛行迅速的鳥,也極少接觸水面,所以蜃纔會做出幻影,引誘燕子飛進自己嘴裡。
“蜃龍不應該棲息在海里嗎?怎麼會來這。”東方未央與海衣互通感應,偷偷問道。
“因爲這座城就是蜃龍所造,他造出的幻影,把人作爲燕子引入,成爲腹中餐。”
東方未央瞭解了男子的身份,心中有了把握,便道:“的確與我們無干,如此,便不打擾了,青蘭,走。”
青蘭沒搞清楚狀況,疑惑的跟着東方未央遠去。
“未央,我們還什麼都沒問清楚啊。”
“問他也問不出所以然,我們應該換個人問問。”
“誰啊?”
東方未央不語,只是帶着青蘭走到與蜃龍對話的女子面前,此時女子正把一個人的皮活剝下來,臉上卻沒有絲毫表情,只是麻木的做着這樣一件殘忍的事。
東方未央用光元素將那人復原,拋向一邊,女子停下手,面無表情的看着東方未央道:“你阻擋了我的生意。”
東方未央看着眼前的美貌女子道:“那是因爲我有更大得了交易跟你做。”
女子轉動着眼珠打量了一下東方未央道:“你現在不是人,我無法與你交易。”
東方未央笑了笑,瞬間抓住女子的手,聽得海衣道:“她不是生人。”
女子被東方未央弄得一驚,使勁掙脫開來,東方未央收回手笑道:“你也不是人。”
女子正楞楞的望着她,道:“我是人,只是世上也有生人和死人之分。”
“你若死了,怎麼還會如生人一般站在這,莫不是這世上真有什麼起死回生之術。”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你還是,去看看你的朋友吧。”女子緩慢的轉過頭,繼續守着鋪子。
東方未央聞言向後一轉,身後卻早已經沒有了青蘭的身影。
東方未央一驚,想抓着女子詢問,卻發現女子正在漸漸消失,不光是女子,街道,店鋪,都在消失,東方未央茫然的看着四周,聽得女子最後道:“子夜時分,不留活人。”
東方未央趕緊問海衣:“這是怎麼回事。”
海衣不急不忙道:“切莫焦急,還有半個時辰纔到子時,他們現在只是把青蘭帶去了須臾的宮殿,作爲供奉給蜃龍的晚餐,你一直往前走,就會找到宮殿。”
東方未央皺着眉頭,在腳掌下生出風元素,狂亂的圖案在她腳下形成,一吹煙的功夫,人就消失在了街道上。
到了宮殿門前,東方未央擡起頭,這宮殿太大了,像裡面裝着什麼東西一樣,讓她惴惴不安。
整個宮殿呈青黑的狀態,大門約有20尺高,凡人肯定無法推動它,東方未央運用風元素將自己肢解開來,融入空氣,變成微風,從門的底部鑽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