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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九公主燕無憂房中搜出了銀針,紙鶴,還有施巫蠱的符文這一消息又以極快的速度傳遍了皇宮的每一個角落,包括太子的曜陽宮。太子燕宗颺一聽到這個消息,猛地坐了起來,一把扯掉頭上的裹巾,大叫道:“不可能,小九不可能害我的!她一定是皇后爲了救燕風颺推出來的替罪羊……”
“我的祖宗,你亂說什麼呢?”趙珠玉拉了他一下,不安地看向自己的父親趙策。
趙策皺眉瞪了燕宗颺一眼,冷聲說:“你亂嚷什麼,這不是更好嗎?燕風颺罪名還沒洗清,又多了一個燕無憂,還是皇后的侄女,都一個院的,怎麼咬都在自己圈子裡,這不是更讓皇上相信燕風颺的不軌之心嗎?”
“我不相信,我去找父皇說,小九根本不可能害我!”
燕宗颺掀被要起*,被趙策一掌按了下去:“胡鬧,這時候你出什麼頭,給我好好躺着!是死是活由着他們去鬧,你看熱鬧就行!”
“外公……我不管別人怎麼樣,可是小九的事不能不管,你知道我的腳要不是有她就廢了!她幫了我那麼多,我怎麼可能看着她受難無動於衷。再說她身體那麼差,天牢一關還能活嗎?不行,我要去救她!”
燕宗颺掙扎着要起來,趙策眉一皺,伸手點了他的穴道,冷聲說:“你這小子,人家給你一點小恩惠就記住了,怎麼知道不是她的計策呢,或許就是爲了這種時候要你報答才伸手的,你別上了她的當。周文婧的侄女,也和她一樣是狐狸精,狡猾着呢!你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想想你母妃吃的虧,再想想你的遭遇,給我把你那些不切實際的憐憫都收起來,聽外公的話好好休息。”
趙策丟了個眼色給趙珠玉:“好好看着他,別讓他搗亂。”他說完大步往外走。
“小九不是這樣的人!”燕宗颺不甘心地在後面叫道:“外公,你放開我,讓我去救她……”
可惜趙策理也不理就走了出去,燕風颺氣急,眼巴巴地看着趙珠玉,趙珠玉一點同情心都沒,還勸道:“你就聽外公的話吧,別管這事了,就由着他們去鬧,不管是燕無憂還是燕風颺,都殺殺周文婧的囂張,也算爲你母妃報仇啊!”
“我要報仇會堂堂正正地和周文婧,燕風颺打,不要耍這樣的陰謀詭計……”
燕宗颺憋紅了臉,叫出這句話看到趙珠玉變了臉色就識趣地頓住了,想了想還是不甘心地嚷道:“燕風颺就罷了,可是小九真的無辜,她幫了我那麼多,我們還讓她去送死,這不是恩將仇報嗎?”
趙珠玉冷笑道:“你外公說的話你沒聽到嗎?她幫你就是等着你報恩呢!你自己想想,要是因爲你的這一善念放過這個機會,由着燕風颺爬上去,你太子的位子還能坐穩嗎?人家有戰功,你有嗎?聽話了,你現在只能示弱,先穩固了自己的位置再說。”
趙珠玉給他蓋上被子,不顧他的叫嚷走了出去。
燕宗颺躺着,從沒一刻如此刻般無助,想着無憂那弱弱的身體被丟進大牢,他頭一次恨死了自己爲什麼要是太子。
如果不是太子,外公可能就不會那麼急於穩定他的位置而不惜陷害犧牲別人!
如果不是太子,就不用揹負那麼多人的期望,學這學那,勉強自己去做那麼多自己不喜歡的事!
身在平常百姓家或許纔是幸福啊!可以和自己的弟弟妹妹正常的相親相愛,而不必相防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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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又抓出了無憂這個施蠱者,可是燕風颺也沒被放出來,因爲有證人親眼目睹他去過太子的寢宮,所以江奉就抓住這點不放,把無憂當做從犯,主犯依然是燕風颺。
周文婧氣急,卻無可奈何,這江奉不是自己人,在燕易朔面前又得*,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中,讓她又氣又惱之下只好吃了這個啞巴虧,覺得自己賠進了無憂還救不了燕易朔這着棋走得太臭了。
痛定思痛,周文婧反省之下沒到燕易朔拿哭了,她‘病’了,呆在宮中好好謀劃下一步該怎麼走。可是沒等她想好怎麼辦,第二日一早醒來,她在自己的枕邊發現了一張紙條,上面寫着:“別忘記你答應過我什麼,讓她自生自滅,否則我做鬼也會來找你的!”
周文婧呆住了,這字跡,這語氣,全天下只有一個人會說……以冬!
她不是死了嗎?
可是這字跡就是她的!怎麼回事?
周文婧下意識地四顧,嚇出了一身冷汗。皇后的寢宮雖然沒有皇上的守衛森嚴,可是她臥室外面還睡着幾個宮女,其中以秋以夏都是身手不錯的人。
有人想進來,能不驚動她們幾乎不可能!難道真是鬼嗎?
周文婧沒懷疑以秋以夏的意思,這幾人不但從小跟着她,而且她們的家人都在周家的掌控中,她們想背叛她代價太大,她們輸不起的。而其他幾個小宮女,要在她們的眼皮下做小動作也是不可能的事,那這紙條從何而來呢?
周文婧心虛了,當年逼以冬跳樓時答應她讓無憂自生自滅是想着臭丫頭反正也活不了幾年,只是沒想到丫頭竟然活了下來,這讓她一方面感嘆丫頭生命力強,一方面又恨之如骨,想着丫頭不死,自己的秘密就始終是一塊心病。
所以燕丹菡一說,她就毫不猶豫地拋出了無憂,想一舉二得,即救了燕風颺,又除了無憂,了卻自己的心事。哪知道這才拋出無憂,頃刻就惹來了以冬的幽靈,這下怎麼辦纔好呢?
周文婧畢竟是周文婧,鎮定後就仔細回想當年的事,以冬死前威脅她要是敢對無憂不利,就會讓人把真相告知皇上,那麼,她有什麼證據落在幫她的人手上呢?誰是這個被她託付的人呢?
周文婧轉過來猜測以秋以春以夏三人誰是這個人,當年這幾人算是以冬最親近的人,以冬要託付只能託付她們……額,也不一定,以冬進宮幾年,難道就沒有培植自己的勢力嗎?
周文婧一想到以冬做自己後宮總管的那幾年招進來的宮女就頭痛,那幾百號人怎麼查啊?
難查還是要查,周文婧甚至動了要換自己身邊宮女的心,以免再發生被人在枕頭上留了紙條也不知道的事。
想到就做,周文婧把以秋找來,讓她親自去查,還把招宮女的事也交給了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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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牢裡,燕風颺在聽到有人轉述無憂‘陷害’他的事時睜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就因爲我喝醉了將她丟進蓮池,她就陷害我?”
他臉上是一副聽笑話的表情,看的衛家表哥,現在到天牢泄露真相給他的衛民憲不滿地說:“女人都是很小心眼的,她是周文婧的侄女,你和丹菡搶了周文婧對她的*愛,她估計早就嫉恨在心,所以逮到機會就陷害你了,很正常!”
“你要說別人,我相信,無憂那丫頭不是這種人!”
燕風颺不在意地撇撇嘴,加了一句:“雖然我幾年沒見她,我瞭解她,她不會對我這樣做的?”
衛民憲瞪眼:“你憑什麼這麼肯定啊?周文婧都和丹菡道歉,說自己教女無方……難道她做姨的還不瞭解自己的侄女啊?”
燕風颺眯了眼,蹙眉說:“就因爲周文婧說的我才更不信,她根本就不喜歡無憂,丟出無憂對她還不如丟一條狗……”
燕風颺說到這突然想起被自己遺漏的一句話,抓住衛民憲叫道:“你說我把她丟進蓮池?那她有沒有怎麼樣?”
天啊!他突然記起丫頭怕冷,而且容易生病的身體……當年爲了救他,她差點沒命,現在?不會有事吧?
“什麼怎麼樣?”衛民憲莫名其妙地白了他一眼,轉身說:“那種人你擔心她做什麼,怎麼樣也不會有事的,你還是多擔心一下自己吧!想想怎麼把罪責都推給她,好讓自己脫身!對了,皇后的意思也是這樣,你就一口咬定你什麼都不知道,紙鶴什麼的都是無憂給你的,記住了啊!”
有守衛走過,衛民憲若無其事地走開,丟下燕風颺鬱悶無比,抱着頭怎麼也想不起當日是怎麼把無憂丟進池裡的……至於讓無憂當替罪羊的事,他直接忽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