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玥”尖銳刺耳的話不斷落入“南宮晴兒”的耳膜,令她的瞳孔放大,漆黑一片卻隱藏着深紅,猛然閉上眼睛緊緊的咬着牙,瘦弱的身子不斷的顫抖着,腦海中所回放與雲非墨的美好回憶在瞬間成爲了破碎,尖銳泛着冷光的碎片狠狠的刺痛着自己的心臟,令她無法喘息。
“南宮晴兒”無法相信這是事實,可腦海中的回憶卻不斷的告知自己,那是千真萬確的事情,沒有半點的更改。爲什麼雲非墨要對她這麼殘忍?難道連她愛上他也是雲非墨所設計的嗎?他就是想要看着自己被耍的團團轉的傻樣?
她雙手用力的捂住自己的臉,刺痛的感覺直達腦袋,令她稍微有些承受不住,虛弱的身子幾乎在一瞬間便要撐不下去般無力的倒在地上。“南宮晴兒”從指縫中目睹“流玥”那張陰森得瑟的嘴臉,從來沒有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的模樣竟然會是如此的令人憎恨。
“南宮晴兒”很清楚愛上雲非墨本來就是一個賭注,註定會失去更多的東西或者一無所有。她無力跌坐在地,空洞的黑眸看着遠方,唯一的窗口散發着月光的溫暖卻沒有落入她的心坎裡,冰凍的感覺不斷蔓延,遊走在她的周邊,似乎要將自己凍住一般。
“流玥”看着“南宮晴兒”這般樣子正是她所希望的。她一直忍耐着沒有將事情的真相早早告知“南宮晴兒”只是爲了讓她在適當的時機絕望罷了。如此一來,“南宮晴兒”便不可能有任何的動力繼續爲了雲非墨而做任何的事情。
她比誰都清楚,愛得越深恨得越深的道理。最重要的是,雲非墨當初對她隱瞞了真相,擅自將那孩子給打掉,早該遇到會有今日的發生。“流玥”冷哼一聲,尖銳的話語在偌大的地牢裡不斷響起,陰森可怕,卻透着點點的得意。
難道她以爲雲非墨真的會愛上她嗎?這所有的一切都是雲非墨苦心做出的事情,只是爲了要讓流玥愛上他罷了。只要流玥愛上他,那麼所有的事情都會在他的掌握當中。打從一開始,流玥對於雲非墨來說只是一枚棋子罷了。當棋子無用之時自然要丟棄,而不是放在身邊妨礙自己。
“南宮晴兒”的手緩緩落下,露出那雙空洞的黑眸,指縫中能夠看到那咧開的嘴帶着瘋狂的笑意,漆黑的地牢裡唯獨月光照應着,隱約目睹她的模樣,令“流玥”稍稍後退一步,盡是畏懼。從未想過“南宮晴兒”竟然會展現出這樣的模樣。
她累了!她真的覺得累了!“南宮晴兒”本來以爲雲非墨沒有認出自己跟“流玥”的區別只是因爲他太在乎“流玥”,不願意讓流玥受到半點的傷害纔會任由虛假矇騙了自己。從這一刻,她知道雲非墨從頭到尾根本沒有在乎過自己,對於他來說,自己可有可無。
如今她乖乖待在地牢裡等待着死亡的來臨,難道她真的要讓自己心愛的男人來殺死自己嗎?“南宮晴兒”早已經有了覺悟,不管爲了雲非墨犧牲什麼都願意,可爲什麼在這種時候,她會有着滿滿的不甘心呢?
“流玥”冷哼一聲假裝鎮定,倒是想要看看“南宮
晴兒”現今還打算怎樣從這裡逃走。她早已經命人盯着蕭王的一舉一動,在必要時,一定會阻撓蕭王的行動,好讓蕭王沒有辦法救出“南宮晴兒”。
至於寧,她壓根不將他放在眼裡。只要“南宮晴兒”這女人一死,所有的事情都會掌握在自己的手裡,不會有任何的變化更改。“流玥”的目的已經達到冷冽的笑着,揮揮衣袖後便轉身離開了地牢。
而“南宮晴兒”則一直沉溺在痛苦中不能自拔。她雙手無力的放下,跌坐在地上昂起頭來,任由苦澀的淚水不斷落下,沖刷着小臉,沖刷着脖頸,酸澀的味道伴隨着利刃不斷落入心裡,傷痛不斷擴大,一發不可收拾。
雲非墨根本沒有在乎過他們的孩子,怪不得當初他並沒有任何痛苦的神情,即便有過痛苦也只是爲了做戲給自己看,想要自己對他死心塌地而已。而她竟然愚蠢得爲了這樣的男人做了這麼多的事情,甚至不顧自己的安危。
爲什麼?爲什麼雲非墨的心可以這麼狠?爲什麼他可以不將自己放入眼裡。難道對於雲非墨來說,只有達到目的,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嗎?“南宮晴兒”被不斷浮現出來的各種想法弄得痛苦到不行,她緊緊的咬着牙,整張小臉盡是淚水悲痛欲絕。
寧待在一旁看着“南宮晴兒”痛苦欲絕的樣子卻什麼也不敢說,話到嘴邊硬生生嚥下去。他根本不知道雲非墨跟她之間發生的事情,貿貿然開口維護,只會刺痛了她心中的傷。現在自己唯一能夠做的事情便是好好的看着她,絕對不允許她做出任何傷害自己的事情。
陰森的地牢,稍微有着青苔覆上牆壁,青青的溼潤,有着水珠悄然滴落在水灘中,滴滴答答的聲音顯得恐怖之極,不斷落入脆弱的耳膜,偌大的聲音不斷擴大,心臟的跳動都因這些微小的聲音弄得有些激烈的跳動。
地牢裡稍微不斷傳來“南宮晴兒”的啜泣聲,她任由淚水不斷的落下,眼睛有些乾澀疼痛卻沒有阻止。她一想起自己的孩子因爲她的關係而永遠離開這個世界,心裡的疼痛遠遠抵不上眼角的疼痛。若當時的自己不心軟,繼續待在蕭王的地方,也許那孩子會健健康康的誕生在這個世界上。
而現在的自己也不需要待在這漆黑的地牢裡,獨自一人顯得有些森冷。“南宮晴兒”蜷縮着身子,埋頭在雙膝間痛苦不已,似乎周邊的一切都已經化爲黑暗,沒有半點的光亮。究竟有誰可以救救自己,帶她逃離離憂國呢?她……已經不想要繼續待在這黑暗的地方。
此時此刻的夜幕稍微掛着幾點的星光,微風輕輕的吹拂着,一身輕薄的黑衫隨風漂浮,紅龍生機勃勃的秀在黑衣上,增添了幾分的邪魅,幾分的望着風範。長長的頭髮並沒有用髮簪束起,而是放下隨風飄動。
一抹身影快速奔跑走到黑紅衣衫的男子面前,單膝下跪低頭畢恭畢敬的說着:“稟告皇上,離憂國的皇帝已經下令要將‘南宮晴兒’斬首。”
黑紅衣衫的男子手裡拿着小雛菊,輕輕嗅了嗅,輕輕的花香令人透徹心扉,心中的苦悶一下
子散開來。他萬萬沒有想到雲非墨竟然會做出這麼糊塗的事情。既然雲非墨已經不懂得珍惜“南宮晴兒”的話,他自然會代替這個人好好的照顧她。
“你帶精英去離憂國一趟,必須在她斬首前帶來胭國。”他猛然轉身,眼眸散發着凌厲。冷冰傲輕輕的落下命令,風塵中散發着一絲的寒氣。
冷冰傲一直都在看着流玥的一舉一動,從未離開過。即使他不曾出手幫助過流玥,卻在看着她的這段日子不知不覺中,竟然對這個女人動了真情。那名手下離開後,冷冰傲的手指輕輕的扭轉着小雛菊,冰冷的眼眸稍微有些放柔,不再是包含詭異的笑意,而是衷心的溫柔。
他一直看着流玥,自然知道流玥跟南宮晴兒的樣貌互換的事情。爲此冷冰傲曾經想要命人將流玥跟南宮晴兒一併帶來胭國,並且將寧帶來將這兩人的樣貌換回。,另一方面,冷冰傲也很想知道,流玥到底會怎樣應對。
如今冷冰傲已經不是胭國的太子,而是胭國的君主,不管做什麼事情都必須三思而後行。他除了眼睜睜看着真正的流玥受罪卻連伸出援手的勇氣也沒有。現今真正的流玥要被午門斬首,他怎能繼續假裝視而不見呢?
另一方面,現在的離憂國處於內憂外患的地步,而蕭王似乎不怎麼願意跟雲非墨停戰,雖然在書房裡商議該如何對付太后,可也有爲了“南宮晴兒”而爭吵了好一段的時間。蕭王嘴裡所吐出應對太后的法子,他早已經從“南宮晴兒”的口中聽過一次。
雲非墨並不怎麼相信“南宮晴兒”的辦法,更加不願意相信沒有“流玥”的幫助,藩王會乖乖聽從自己的話來執行“南宮晴兒”的命令。但蕭王卻告知雲非墨,他拼了命趕去邊境早已經跟藩王談好,藩王也願意配合雲非墨。
如果雲非墨這時候貿貿然改變計劃,怕會引起藩王的不悅。最重要的是,“南宮晴兒”的辦法萬無一失,這不是很好嗎?再說,蕭王有些擔心雲非墨改變計劃,自己卻不能去地牢裡找“南宮晴兒”,自然不能得到藩王的配合。
雲非墨蹙了蹙眉,坐下來稍微感覺有些頭疼輕輕的揉了揉。他始終不明白,爲什麼藩王會乖乖聽從“南宮晴兒”的命令。即便“南宮晴兒”的字跡跟流玥的字跡相同又如何?雲非墨很清楚有些人懂得臨摹別人的字跡,這根本沒有什麼特別詫異的。
雲非墨很清楚知道“南宮晴兒”的辦法是對的。可是他卻不怎麼願意相信這個女人。因爲她的關係讓“流玥”受了傷,他沒有辦法原諒沒有好好保護“流玥”的自己,更加沒有辦法將南宮晴兒以往做的一切全部都撇開。
這對於“流玥”來說實在是太不公平。雲非墨的口中總是不斷的提起“流玥”,這讓蕭王憤恨不已。他看得出雲非墨是很在乎流玥,但只是被流玥的外表所矇蔽,並沒有看出誰是真正的流玥。這對於雲非墨來說,還真是殘酷的事實。
若雲非墨日後醒悟發現自己親手將心愛的女人推出去午門斬首,還真不知道他的臉上會出現怎樣的表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