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看似被逼到窮途未路實則激情飛揚的瘋子湊在一起,花澈微笑得意,“我就喜歡你這種瘋子似的賭徒,卿酒。”
“過來,”卿酒驀然揚起一抹笑,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想死一死,“我來砍你幾刀。”這樣形成一個死循環,那些個勢力長老就不願意互相賠償了。
於是,五人互相把對方折騰得猶如荒野求生大半年,統一好口徑,縱身一躍接連跳入湖中。
相當瘋狂。
上一次就是這麼離開的,五人相互用目光鼓勵對方各自盤算着待會怎麼演。
淵底是十萬年前神魔大戰的遺址投影,一片斷壁殘垣,萬里破碎的戰甲,以及攜帶着散不去的血腥味的風。
卿酒屏氣觀察着周圍,上一次是五人互毆意外落水,誰也沒看清這片遺址,這次就當欣賞遺蹟了。
皸裂的暗紅荒漠,斷裂的骨,以及銘刻着神聖符紋的高臺。
卿酒立刻回憶起於《乾元史》中那麼一段記載:乾元歷十六萬年,神族新帝壹,詩骨玉容,才華橫溢,性溫和;魔族新帝祈,美姿容,戰績累累,性無常。神魔戰起,二人共亡,兩族覆滅,戰因失落迄今不知。
不僅不可知,連遺址的地點也不知道,所有的場景記載都原於遺留的史冊和各處秘境的投影。
要問她爲什麼記得那麼清楚,世家大族和學院宗門總有一種想法,萬一遇到了頂級機緣呢?
所謂頂級機緣,經常是許多萬年以前的,這就需要會翻譯神魔時代的神符魔紋,所以這個要學;還需要一些特定的觸發手勢,例如神族天祭和魔族血祭,都有一系列手勢流程,也要學;如果你僥倖遇到殘魂,不知道對方生平不合適吧,所以《乾元史》也必須學……諸如此類一堆大部分人一輩子都用不到的東西……都學了。
要說有什麼用,以後穿越了,懷疑有人和自己以前是一個世界的。問一句,乾元十六萬年神帝做了什麼?
答曰:給魔帝下戰書,進行十日天祭卜算,拉開了神魔大戰的序章。
對於每一個上過學院的乾元少年來說,這是鐫刻在靈魂裡的東西。
嗯?思索間,卿酒掌心傳來一股熱源,她迅速回神,幾乎下意識地看向左手。
一條不知什麼質地的細長銀色鏈條纏在了她的左手上,細鏈上赫然是一隻刻着花紋的類似於吊墜盒的東西,和那決戰高臺的紋路別無二致。
儘管卿酒不知道這是什麼,但她就是覺得整個秘境沒有半個好東西,立刻要甩開。
根、本、甩、不、掉。
甚至那四人都向她投去了疑惑的目光,那鏈條就像粘在了手上一樣,根本去不掉。
“要幫忙嗎?”花澈用口型問道。
“來啊!”卿酒立刻點頭,這玩意她真不知道要怎麼辦。
“嗯……也許雲墨你來?”花澈調試半天,選擇放棄。
如果說這鏈條剛剛像是粘在了手上,現在那就是拉都拉不開。
錦雲墨皺眉,撥開花澈,試圖解開。
根本沒有用。
然而,出口已經現出全貌,花澈按住她的肩膀,向她遞個眼神,率先進入出口。容琅嬛也向她比個手勢,讓她稍安勿躁。
“一個小盒子搞得定。”容琅嬛如是說道。
可這不止是一個小盒子的問題,這怎麼那麼重!
瑟音谷,東大陸。
此谷與琴疏谷毗鄰,因爲靈氣濃郁,狀似音符,並稱東域雙聖谷。
山谷內部側有一個白點,即標記將的秘境出口,環繞着白點,駐紮着數個陣營。
最靠近白點的依次是中陸卿家、中陸花家、中陸錦家、歡喜宮、劍錚谷、妙音閣等中央大陸的勢力。這些頂級世家都有着自己家族控制的秘境,這個秘境就是其中之一。
本來他們只是利用這個秘境的進入權利收費,今年各家卻都來了,因爲家族算師算出來,此行大吉。
爲此,各家家主在家族內部舉行了爭奪賽,各往秘境送了幾個第一梯隊的天驕。
但是現在,幾個坐鎮的長老都陰沉沉的,這幾天來,自家天驕幾乎都出來了,也都死了。要知道,第一梯隊的天驕是家族下一代的頂尖力量,他們保護不力,回去之後肯定會被家族處罰。
尤其是妙音閣,送進去的所有人都死了,沒有任何小勢力敢去觸碰它的黴頭。
緊接着是西大陸、東大陸、南大陸、北大陸的勢力。
數百色澤絢麗的防護罩交錯,令人眼花繚亂,但是又有一個相同點,就是每個勢力面前都有幾具屍體,風都染上了血腥味。
山崖邊,幾十位大能的座鎮讓場面更加寂靜。
當然,寂靜的是修爲低下的隨從,那些個強者都在暗中蓄勢。
“啪——”
鞭聲破空而來,落在一名算師背上,立刻留下一道血痕,那青衫中年人疼得呲牙咧嘴,卻不敢出聲抗議。
“大吉卦象?”一個充滿怒氣的嬌媚女聲響起,歡喜宮主容璃手持帶有短小倒刺的長鞭,指向白點怒道,“已經超過平常記載將近半個月了,出來的都是屍體,信不信本宮主我找來審判天和你們對峙?”
“宮主,”一位在中年人身邊的算師立則欠身,但即便如此,即便他身爲當今算師盟的前十人,那些長老都不願意給他面子了,誰能接受一個把自家天驕都坑去送死的老東西。
那老者灰色的眼眸通透,意有所指道:“少宮主還沒有有出來,興許卦象大吉指的是機緣。”
話是這麼說,那年邁算師垂下的眼神內全是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