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太太的目光忽然落在了夜兒的臉上,打量了她片刻之後,才道:“哦,其實也沒什麼,只是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長得很像我的一個朋友……”
“你的朋友?哈哈哈,我還以爲你會說她長得很像自己呢!沒想到這個世上還有人跟夜兒長得相似啊!”賈美梨沒頭沒腦得就插上了這麼一句話。
不料黎太太聽了這話後,臉上閃過了激動的神情:“是嗎?小梨,你真覺得夜兒小姐跟我長得很像?”
“對啊,就跟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差不多!”
這回黎太太不再作聲了,她低下頭,輕抹了一下鼻子,似乎……在流淚。
這就讓夜兒不解了,她跟自己長得像而已,有必要這麼激動嗎?接着她道:“黎太太,你怎麼啦?”
“哦……沒……沒什麼?”黎太太急忙揉了揉眼睛,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剛纔的舉動好:“只是……只是……”
“只是眼睛進了沙子而已,是吧!通常那些人哭的時候,都會找這樣的藉口,早就老掉牙了!”賈美梨再次又插了一句進來道。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她這一說,讓黎太太顯得更加尷尬起來。夜兒忙低語地叫了她一聲:“小梨!”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賈美梨急忙把嘴巴捂了起來,生怕一不小心就會漏個字出來。
大家都不再說話,氣氛顯得有些尷尬,黎太太接着又道:“夜兒小姐,那你能告訴我,令尊尊姓大名嗎?”
“他叫郭向寶!”
“郭向寶?”這時,黎太太手裡握着的佛珠忽然掉在了地上。她兩個緊緊地盯着夜兒,眼中的情素更是複雜得像化不開的迷團。
夜兒點了點頭:“對啊!怎麼啦,黎太太,您認識他?”
“哦!素有耳聞!”黎太太說完,彎下身子撿起了地上的佛珠。
真的只是素有耳聞而已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她剛纔的表情爲什麼這麼激動。隱隱之中,夜兒感到一股無形的力量壓抑着自己。
很快,黎太太恢復了原來的輕鬆,接着又道:“對了,你爸爸現在過得怎麼樣?”
“他已經去世了!”
“去世了?什麼時候的事?”
“也就幾個月前。”夜兒說着,雙眼一直注視在對方的身上:“黎太太,你爲什麼這麼關心我養父的事情啊?”
“哦,沒什麼,只是隨口問問而已。”黎太太尷尬地笑了笑:“哦,對了,你剛纔說……他是你的養父?這話我是不是聽錯了?”
“沒錯啊!他並不是我的親生爸爸,在我七歲的時候他把我領養回家!所以只是我的養父而已!”
“那你七歲之前在哪裡度過!”
“孤兒院!”
聽到這裡,黎太太的面更是顯得異樣起來,臉上浮出的那絲神色凝重得讓人快要窒息。
看着她,夜兒不解地道:“黎太太,怎麼啦!”
“哦,沒……沒什麼?只是忽然覺得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
“哦,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和小梨就不打擾你了,您好好休息吧!”
黎太太點了點頭,眼眶裡再次閃過異樣的神情,看着夜兒的背影,她陷入了無盡的回憶當中。
離開了酒店後,夜兒一直回想着剛纔發生的一幕。
奇怪,黎太太爲什麼一直問自己有關養父的事情呢?從她剛纔的表情看來,她明明就認識養父,可爲什麼卻又不承認?還有爲什麼當她聽到自己的出身在孤兒院的時候,表情會是那麼得異樣?難不成如賈美梨在那次宴會上說的那樣,自己就是當年她要找的孩子?
不!不可能的!那些狗血的電視劇纔會發生的情節,又怎麼可能出現在自己身上呢,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跟賈美梨分開了之後,她纔想起自己還沒有買禮物呢!走進一間男裝店,在裡面溜了好久,終於挑了條領帶出來。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車子使向了歐陽家的大苑,這裡的空氣一如當初那般清新甜美,讓人嗅後有種精力充沛的感覺。
“夜兒小姐,你回來啦?”青姐看到她,笑呵呵地迎了過來。
夜兒點點頭:“智謙呢?”
“少爺他還沒有回來呢!我想應該是跟朋友喝酒慶祝公司脫險去了。”
連下人也知道公司脫險?看來這事在社會上鬧得夠響的!夜兒笑了笑,正想轉身回房的時候,卻忽然聽到樓上傳來了一些腳步聲。
她轉過頭,奇怪地道:“咦?青姐,誰在樓上啊?”
“是靈雲小姐!”
“她今天沒跟歐陽智謙一起去慶祝?”
“靈雲小姐向來不喜歡那種場面,所以今天很早就回來了!正呆在房間裡呢。”
“哦!”夜兒點了點頭:“那我先回房了!”
“好!”青姐點了點頭,便轉身離去了。
沒有人的大廳顯得格外寧靜,夜兒每走一步的腳步聲都在清晰地迴盪着。爲這寬敞的毫宅裡增添了幾分詭異的氣息。
走上二樓打開房門,她輕輕按了一下照明燈的開燈,卻發現燈沒有亮。
奇怪?這燈怎麼沒亮啊?她轉過身子對着樓下的廚房道:“青姐,我房間裡的燈怎麼壞了?”
“壞了?沒有啊?之前我進去收拾的時候還是好好的!”
沒想到青姐剛說到這裡的時候,忽然“咚”的一聲,豪宅裡所有的燈都滅了下來。
“啊?這是怎麼回事啊?”樓下傳來了青姐摸不清東南西北的聲音,照這樣的情況看來,要麼是停電了,要麼就是總閘被人打了下來。
如果是停電話話,應急燈應該很快就會亮起來的,可是夜兒站在原地呆了很久,也沒看到哪盞燈亮了起來,一種不祥的預感馬上襲擊了她的心頭,很快,她便想到前幾次在這裡遇到的黑影,那麼這一次,會不會又是那個黑影在做怪呢?
正當她想到這裡的時候,忽然——
房間裡“呼”得一聲,串出了一個影子!果然如自己所料,這一切都是“黑影”所搞的鬼。
“誰?站誰!”夜兒大喊了一聲,拔腳就追了上去。
黑影見狀,跑得更加賣力起來。
夜兒追了幾步後,突然停了下來!不行,並兩次追着他跑都被甩了,不用說,這次肯定還是追不過他的,有什麼辦法能揭開他的真面目呢?
夜兒猶豫了一下,接着忽然馬上轉身,朝東方靈雲房間的方向走去。
現在屋子裡的人並不多,外人的話不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跑進來作祟,所以只要查出誰不在現場,那麼那個人必然就是兇手。而這個兇手,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東方靈雲。
接着,夜兒馬上跑到了東方靈雲的房間,打開一看,呵呵!果然如自己所料的一樣,這個女人根本沒呆在房裡。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樓處忽然傳來了一聲尖銳的叫聲:“啊,救命啊!”
是東方靈雲的聲音!
“靈雲小姐,你怎麼啦?”聞聲,青姐急忙摸黑着過來,聽聲音她現在的位置應該還在廚房裡。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夜兒衝出房間,藉着月亮向一樓走去。
就在這時,大廳裡的燈“刷”得一下子變全亮了起來,此時映入大家眼前的,是東方靈雲臉色蒼白地倒在了沙發上。看樣子像是被嚇暈了。
“天啊,這是怎麼一回事啊?靈雲小姐,你怎麼樣啦?”青姐慌慌張張地走了過來,在她人中的地方用力按了一下。
夜兒凌厲地掃視了一下週圍,沒有發現任何的不妥,之後,她再次所目光落在了東方靈雲的身上,定定地看着她。
不一會之後,那些保安紛紛走了進來,東方靈雲很快也醒了,環視了一下四周,她的目光流露出了一絲讓人憐憫的害怕。
“靈雲小姐,你好點了嗎?現在感覺怎麼樣了?剛纔發生什麼事了?”
東方靈雲費力地坐了起來:“我……沒事,只是剛纔看到了個黑影!黑影在我脖子上掐了一下,然後就往大門的方向跑去了。”
“黑影?”青姐愣了愣:“哪裡來的黑影啊?我怎麼沒有看到?”
“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當時他好像要把我掐死似的,幸好當時我反應夠快,大叫了一聲,所以他纔沒有得逞!”
“阿杰,你馬上打電話通知少爺吧,讓他回來處理這件事情!”
“好!”阿杰點了點頭,拿起手機就轉身走出去了。
“還有,阿成,你去把攝像頭調出來看一下,到底是什麼人在作怪。”
不過這時阿成卻道:“監控那邊我剛纔已經去查看了,現在所有的攝像頭都被人做了手腳,所拍出來的東西一片漆黑!”
“這……這倒底是誰這麼可惡啊?”青姐憤怒地道。接着她又看東方靈雲一眼,發現她臉色依然蒼白得讓人心疼,接着她道:“好了好了,都別說了,我先扶靈雲小姐回房,一切事情還是等少爺回來再說吧!”
東方靈雲無力地點了點頭,最後讓青姐挽扶着她一步一步向樓上走去。
夜兒看着她的背影,再次陷入了一片沉思。不過很快也跟了上去。
上了二樓,青姐安慰了東方靈雲好一陣子後便離去了,房間裡只剩下她和一直都沒有作聲的夜兒。
待青姐走遠了之後,夜兒目光在東方靈雲的臉上停留了片刻,最後冷笑一聲:“戲演得不錯嘛!”
東方靈雲一驚,擡起頭,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但很快她又恢復了楚楚可憐的樣子道:“夜兒,你剛說什麼啊?什麼演戲啊?”
聲音問得似乎很心虛。
夜兒接着道:“難道不是嗎?這裡只有我跟你兩個,沒有其它人,我看你就不用裝下去了。什麼黑影在你脖子上掐了一下然後往大門的方向跑去?我看這只不過是你自導自演的戲法而已。”
“你……”東方靈雲這下咬了咬嘴脣,微張的嘴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怎麼?難道我說錯了嗎?難不成你想跟我說是我冤枉了你?”
聽到這話,東方靈雲沉默了片刻,最後冷哼一聲:“你憑什麼這麼肯定這一切都是我在演戲!”
“很簡單!”夜兒說着,忽然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水晶吊墜“啪”得一聲,放在了桌面上。
當東方靈雲看到這個水晶吊墜的時候,臉色“刷”得一下子就難看了起來。
“我想住在這屋裡的每個人都知道只有你纔會有這條吊墜,而它是我在我的房間裡找到的。東方靈雲,你該不會想告訴我,你是因爲走錯房間,才無間中掉了個東西在那裡吧!”
見狀,東方靈雲知道事情已經不可能隱瞞得下去了,沉默了一下,她忽然笑了起來,冰霜般的笑容在房間裡迴盪,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這與她昔日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笑了好一陣後,她終於停了下來,眼裡流露出來的鋒芒可以刺穿別人的眼球:“你真聰明!沒想到那麼容易就被你猜到了!”
“其實我早就已經懷疑你了!說,你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是什麼?這還用問嗎?我愛智謙愛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會讓你輕易地跟他在一起?”
原來是爲了歐陽智謙!夜兒內心劃過一聲嘆息:“你知道嗎?起初我我跟本就沒打算跟你搶智謙!”
“你不跟我搶,但並不代表我不跟你爭!”東方靈雲咬了咬下脣,那吱牙咧嘴的模樣顯得格外猙獰:“再說了,你不打算跟我搶智謙只不過是起初而已,但是現在呢?難道現在你告訴我,你不愛他?你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他生日那天,你跟他在書房裡發生什麼!”
生日那天?夜兒心頭一驚,她該不會知道自己盜取信件一事吧。
她轉移了話題道:“靈雲小姐,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如果歐陽智謙知道的你的城府如此之深的話,你想他還會把你當成妹妹那樣看待嗎?”
誰料東方靈雲聽了這話後,想也不想就怒吼道:“誰要他把我當妹妹了?我要當的是他的妻子!”
“不管你想當妹妹也好,妻子也好,到時只要他一追究下來,你的面具遲早會有拆穿的一天。”
“呵,好啊,那我就等着這一天的到來,不過,在我被拆穿之前,我勸你還是先擔心一下自己吧!”
夜兒內心一驚:“你什麼意思?”
還沒等東方靈雲回話,青姐忽然從外面走了進來,並且用怪異的臉色看着夜兒道:“夜兒小姐,少爺回來了,他說有事找你,請你馬上到書屋裡去一趟!”
夜兒眉頭馬上一皺,爲什麼歐陽智謙要找的人是自己而不是東方靈雲?
一股不祥的預感襲擊着她的心頭,但最後她還是轉過身子,朝外面走去了。身後,東方靈雲留下了一記得意的笑容。
剛一打開書房的門,夜兒便看到歐陽智謙背向門口站在了辦公桌的前面。清涼的晚風從窗戶裡吹了進來,很冷很冷。
他手裡拿着一份文件,旁邊的保險箱被打開了。忽然間,夜兒感到一陣天雷地滾,腦袋好像在一瞬間被炸開了一樣。
天!他……全都知道了?
走了進去,她立在那裡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好,良久之後,歐陽智謙把身子轉了過來,眼中盪漾着無盡的絕望。
“你現在在幫誰做事?”歐陽智謙的聲音低沉,不帶任何語氣。
夜兒低頭,沒有作聲!
“我家保險櫃裡的東西也被人動過了,剛纔調出攝像頭,那個人的背影跟你的一模一樣?你能不能告訴我,那個不是你?”
咯噔!夜兒內心強震了一下,知道事情不可能隱瞞得下去,她痛苦地點了點頭:“是!裡面的葉兒秋霜信件……的確是我偷了。”
歐陽智謙咬了咬牙:“你拿了?拿到哪裡去了?該不會告訴我,拿給龍少天了吧!”
這下,夜兒再次選擇了沉默!
歐陽智謙目不轉睛地盯着她,雙眼如老鷹般凜冽:“是不是從一開始,你就是龍少天的人?”
夜兒急忙搖頭:“不,不是的!”
再也忍不住,歐陽智謙大聲咆哮了起來:“那你說啊,你跟龍少天到底是什麼關係?爲什麼要幫他盜取葉兒秋霜信件,難道你不知道信件裡面的內容能直接倒至歐陽氏倒下嗎?難怪歐陽氏突然出了這麼大的紕漏,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在搞鬼!”
“不,智謙,事情不完全是你想像的那樣的……”
“那是怎麼樣的?你說啊!”
“他們抓住了我哥哥,如果我不偷信件的話,那麼我哥哥……”
“就會死是不是?”夜兒還沒有說完,歐陽智謙便冷冷地打斷了,臉上的那絲受傷與絕望深深地刺痛了夜兒的眼球。接着,他倒退了一步,把目光投向了窗外的景色開始冷笑起來:“我爲什麼要信你?你已經欺騙過我一次了,難道還要我當傻瓜一樣再上你的當嗎?”
一瞬間,有種叫“絕望”的氣氛充斥滿整個天地,讓他整個人都心如死灰起來。
也許,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淚,忍不住從夜兒的臉上劃落下來。看到他如此痛苦,真的很想上前去安慰,可是現在,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安慰他呢?全世界最沒資格安慰他的人,就是自己了!
“你知道嗎?在我生日那天,我以爲你真心實意要爲我慶生,當時你知道我內心有多感動嗎?你教我要面對自己,面對人生,不要沉淪於過去的痛苦,從那時起,我開始微笑面對別人,天真的我竟然許願要永遠跟你在一起,可是沒想到……呵呵呵!現在,你卻告訴我,慶生只不過是個幌子,你真正的目的,是想把我灌醉後盜取保險箱裡的信件!”
“不,事情不是這樣的!起初我是真心實意要跟你過生日,只是後來……”
“後來怎麼樣了?後來你就有了逼不得矣的苦衷到盜取歐陽氏的商業機密?”
夜兒低下頭,任淚水不停地在眼眶裡狂涌出來,事實上,到了這個時候,自己不管解釋什麼,都是途勞的。
歐陽智謙再次將目光聚焦在了她的身上,深吸了口氣後,突然作出了個決定道:“你滾吧,馬上滾!就當是我太愚蠢,纔會愛上了你!”
愛!已經是他第二次跟自己說了。夜兒的心像被活活剝開了一樣,痛得都無法呼息起來。
最後她點了點頭:“好,我現在馬上就走,希望你以後一定要比我幸福。”
說完,她用手背擦掉臉上的淚珠,轉身就奔下樓去。
“夜……夜兒小姐……”站在門口的青姐着急地叫了兩聲,但夜兒最後還是沒有停下直奔向了大門。
看着她離去的方向,歐陽智謙痛苦地倒在了沙發上,儼然一尊沒有了靈魂的軀殼。
爲什麼?爲什麼會是她?如果真相換成別人,自己也許能接受得了,可是現在……
閉上眼睛,歐陽智謙絕望地深吸了一口氣。
而站在二樓陽臺的東方靈雲看到了夜兒離去的背影后,臉上浮出了一絲勝利的笑容。
離開了歐陽家後,夜兒獨自一人在大街讓油走了。
夜,是那樣得冷清,夾着一絲的寒風吹過,使人覺得更加難受。
低下頭,她繼續失魂落魄地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後擡起,忽然發現自己來到了一間酒吧的門前。也許是該一醉方休了吧,她這樣想着,不由得苦笑一聲走進了這家酒吧。
酒吧裡面充斥着震耳欲聾的音樂,那些年輕的男女正瘋狂地扭動着自己的身軀。
吧檯裡的調酒師是個年輕的小夥子,他的動作很嫺熟,調起酒來就像在表演魔術。
夜兒點了一款最新品種的雞尾酒,調酒師把酒調好後,便倒入一隻像月亮的杯子中遞了過來。夜兒想也爲想,一口就把酒給喝掉了,接着,又點了第二杯……
就這樣,她一杯一杯地不停地把酒往肚子裡灌去,似乎不把自己灌醉是不會罷休的。
直到第二杯也一飲而盡後,她感到腦袋開暈暈眩眩的,就連眼前的景物都變得模糊起來。
我醉了嗎?
放下杯子後,她自言自語地問了自己一句,確定眼前的景物越來越模糊後,她肯定自己確實醉了,只是別人常說一醉解千愁,可爲什麼自己卻依然覺得這麼難受?
就在夜兒剛纔想要離去的時候,忽然身後傳來了一把充滿粗獷的聲音:“咦?夜兒?是你嗎?”
聞聲,夜兒轉過頭來,看到身邊走來了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他染着一頭火紅色的頭髮,穿着黑色的無袖夾克,脖子上還戴着一個骷髏頭!
他……是誰?
也許是醉得不輕,夜兒用力甩了甩腦袋,迫使自己清醒一點。
男子坐了下來,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翻,最後很肯定地道:“夜兒,是你,真的是你!沒想到這麼多年沒見,你變得比以前更漂亮了!”
“你是……”夜兒雙眼眯縫着道。
聽她這麼問,男子的臉色有些難看起來:“我是誰?你這麼快就把我忘了?我是你高中時的校友馮港洪啊!”
高中?那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了!夜兒努力回想了一下,終於搜索到有關這個人的記憶。
沒錯!他的確是自己高中時的校友馮港洪,也是校園裡出了名的富二代。這個人仗着自己家裡有錢,幾乎每個星期都換一次女友。
對於這樣的一號人物,夜兒向來沒什麼好感,可沒想到的是,他泡妞竟然泡到自己頭上來了,曾經揚言十天之內必會把自己追到手。不過自己可不吃他那套,儘管他軟硬兼施,到最後,還是以失敗告終。
從此之後,他一直不停地騷擾自己,直到畢業後,自己的生活才恢復了原來的平靜,只是沒想到,時隔多年,大家又再次見面了,自己都記不住他了,每天混在百花叢中的他竟然會記得自己?
最後,夜兒輕笑了一聲,用不太熟絡的語氣道:“原來是你啊!我想起來了!”
馮港洪對她笑了笑,然後向調酒師要了一本跟她一模一樣的雞尾酒,接着道:“我要刺激一點的。”調酒師微笑着點了點頭,最後用火把最上面那層液體點燃。
火苗在杯中不停地跳動,馮港洪拿起酒杯,在燃燒的過程中一杯盡飲。火焰襯得他頭髮上的顏色更加火紅。
要是以前的話,夜兒一定會毫不客氣地把身邊的這個男人轟走。不過現在,她竟然沒有這麼做,也許是因爲她太想找個人陪伴一下,這樣內心的感受纔不會那麼得孤獨。
馮港洪坐在她的身邊,有一句沒一句地回憶着當年的糗事,夜兒聽了之後也是輕笑一聲,沒有回答。
“夜兒,你知道嗎?雖然高中畢業後,我們一直都沒有見面,不過我卻一直都忘不了你。這些年來,我通過朋友打聽你的下落,可惜結果都不了了之,沒想到今天我們竟然在這裡相遇了,看來是老天爺捨得垂憐我了,他讓我在絕望的時刻再次見到了你!”
夜兒冷笑一聲,終於開腔迴應起來:“那麼多年過去了,你怎麼還是這麼油腔滑調?老實說吧,這個星期你又換了多少個女朋友?”
馮港洪聽了這話,尷尬地笑了起來:“什麼換了多少個女朋友啊?我早就不是當年的花花公子了。不過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訴你,你是我在高中時唯一一個銘記在心的女孩!”
“信!我當然相信!那是因爲我是唯一一個不受你y惑的女孩子,當年因爲我讓你在同學面前丟盡了臉,你會如此把我緊記在心,也是理所當然的!”
“不,我記得你的原因,並不是因爲這個!”
“那是因爲愛我?”夜兒再次冷笑起來。
馮港洪沒有回答,只是猶豫了一下後道:“我知道你是不會相信的,因爲現在的你跟以前的你還是那麼多刺,還是那麼難以接近!”
夜兒拿起吧檯上的酒杯,把最後的雞尾酒一飲而盡。
見她又不說話了,馮港洪接着說下去:“你知道嗎?高中畢業後,我爸爸因爲貪污公款被捕入獄,而我大學還沒有畢業,就被迫輟學繼承他的事業。可那時的我對做生意一竅不通,與人合作幾次,結果幾次都被人詐騙,最後,不但敗壞了家裡的全部積蓄,還欠下了一屁股的債!這不,前幾天又虧了一樁生意,搞得我最近心情不好,天天跑到這裡借酒消愁。你說現在的我,還能像以前那樣每個星期換女朋友嗎?”
說到這裡,他痛苦地拿起酒杯,一口飲了下去。那痛苦的樣子的確夾有幾分落魄的味道。
夜兒回過頭來,心裡對他產生了一絲同情。細看之下,現在的他的確比當年顯得蒼桑了不少。
“夜兒,你不會到現在還記恨當年的事情吧!”
“怎麼會呢?我從來就沒有記恨過誰!”這句話說的是肺腑之言,因爲從小,她都是懷着感恩的心長大的。
“那就好,那就好!”
兩人閒聊了好長一段時間,也喝了好多杯酒,不知不覺,天邊竟然泛起了魚肚白。一天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現在也是時候回公司了。
接着,她便準備離去了。可剛一站起來的時候,忽然感到腦袋裡一陣撕裂,接着便毫無徵兆地倒了下來!
“啊……夜兒,你怎麼啦?”馮港洪急忙上前一把將她扶住:“我看你是喝醉了,這樣吧,我先帶你去休息!”
也許是因爲醉得太厲害,又或者是不想回家,夜兒沒有拒絕馮港洪的提議,兩人一起走向了客房部。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