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曦辰非常鬱悶,現在連自己在哪都不知道了。看來必須要出去找到修士問問了。
笛曦辰讓老婆婆出去了,因爲也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了。
當即,笛曦辰便開始檢查自己的身體狀況。剛一檢查,笛曦辰便發現了一件恐怖的事情。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我的修爲,我的修爲爲什麼跌落了!”笛曦辰難以置信,發瘋似的搖着頭。
玄靈境八重的修爲跌落到黃靈境三重,換作誰恐怕都要崩潰。畢竟跌了一個大境界還不止。
況且,如果說僅僅跌落境界還能接受的話,畢竟重新修煉便是了,那更難以接受的是道根被毀。
但凡道根被毀,便意味着一生難以寸進。也就是說,笛曦辰一生便止步黃靈境三重了。
這對於昔日的天才來說,無疑是致命的打擊。
笛曦辰癱坐在牀上,一動不動,目光呆滯,像是沒有了魂魄一般。
笛曦辰一坐便是三日,一動不動,就連老婆子叫吃飯也沒有反應。
這其中老爺子也來看過幾次,但都沒有效果。但二人都知道笛曦辰是神仙,不好過多幹涉,只當他在修煉,但只是這神色讓二人有些擔憂。
等到第四日,笛曦辰終於動了,緩緩走出了房間,但依舊魂不守舍的。
老婆婆和老爺子看到笛曦辰出來,連忙問道:“仙人,需不需要吃點什麼?”
笛曦辰只是淡淡的瞥了二人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麼,徑直便向叢林又去。
二人見笛曦辰如此,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畢竟像笛曦辰這樣的神仙,對這兩個凡人來說太高不可攀,本不該有什麼交集。
笛曦辰漫無目的地在叢林中走着,一步一步,如同行屍走肉般。
叢林裡的都是野獸,並沒有誕生靈獸。故此僅笛曦辰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便讓這些野獸忌憚不已,更別說攻擊笛曦辰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笛曦辰被一座崖壁擋住了去路。
崖壁高聳入雲,十分陡峭。崖壁上生長着許多灌木,將其點綴的生機勃勃。
笛曦辰停了下來,駐足在崖壁下方,向上眺望。突然,崖壁上的一幅場景吸引住了笛曦辰,眼睛久久不能移開。
那是一隻雄鷹,站在崖壁的巢穴中,不斷地用崖壁上的岩石打磨尖尖的喙。這隻鷹頗有蒼老之感,似日薄西山,雖雄壯依舊,卻連羽翼都拍不動了。
雄鷹沒有放棄,依舊在不斷地用岩石打磨喙,敲打撞擊的聲音不絕於耳。
笛曦辰沒有離開,縱使雄鷹的動作單一,但笛曦辰卻看的出神。
一看便是十日,雄鷹也打磨了十日。終於,那長長的舊喙脫落下來,雄鷹才停止了打磨。
又是十日過去,雄鷹生出了新喙,雖還略顯稚嫩,但卻已經初具形態。
緊接着,雄鷹開始將爪子上老化的指甲一根根拔出,每拔一根,雄鷹便發出一聲悲鳴,似有萬箭穿心之痛。隨後,又將厚重的羽毛一根根拔除,羽翼鮮血淋漓,撕心裂肺的悲鳴響徹整個崖壁。光禿禿的雄鷹完全沒了昔日翱翔九天的風姿,只剩下無盡的悲涼。
又過了十天,雄鷹的新爪長了出來,新羽也長了出來,整隻雄鷹宛若新生般,神采奕奕。
雄鷹發出一聲響亮的長鳴,展開寬大的雙翼,衝向藍天,繼續搏擊長空。雄鷹蛻變了,重新獲得了三十年縱橫天空的時間。
這是屬於鷹的蛻變,也是鷹一生的分水嶺。每隻鷹到了四十歲的時候,喙,爪和羽翼便會老化,必須要全部拔除重生。如果選擇放棄,便只能孤獨地等待死亡。而一旦選擇蛻變,就要付出巨大的代價,承受巨大的痛苦。
但一旦成功,便是新生,繼續延續空中霸主的神話。
在這期間,笛曦辰不曾離開,一直看着雄鷹,直到它帶着期待和對天空的夢想再次展翅高飛時,才收回目光。
唯一不同的是,笛曦辰那空洞的眼睛裡有了一抹神色。
笛曦辰呆呆地坐在崖壁下,似乎陷入了沉思,時而蹙眉,時而舒展。
直到一日後,笛曦辰猛地站起,眼睛中閃過一道精芒,似有所頓悟。
“對,連最普通的鷹都甘受數月的折磨,只爲自己博一個未來,博一個再次翱翔藍天的機會。”笛曦辰自語道。
“破而後立,涅槃重生。”
笛曦辰突然大笑了起來:“我怎麼沒想到,難道我便不能重新建構道根,重踏修煉之路嗎?”
想到這裡,笛曦辰如同醍醐灌頂,豁然開朗。
“沒錯,我還要回皇城,我還要弄清楚真相,我還要守護千玄帝國,我還要履行對梓汐的承諾!我一定要重踏修煉路!”
“但重築道根又談何容易,自古便沒有聽說道根毀了再重築的。或許存在,但也絕對不會流傳出去。”
“既然沒有前人的經驗可以借鑑,那便自己開創一條道路。”
所謂道根,便是修士修道的根本。不同於經脈,道根不會直接影響修士的修爲實力,但卻能影響修士的潛力。
道根越強大,修士的潛力也就越大。道根道根,分爲道和根。
所謂道,便如信念一般,是一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但卻能實實在在的影響修士的修行之路。道,便是道心,是自身踏上修道一途的目的。道心可小,小到只爲雞毛蒜皮,也可大,大到海納百川。道心的高度,影響着修士所能達到的高度。
所謂根,便是修士身體內所能激發出來的潛力。人的潛力往往是無窮的,但能開發的確實有限的。根越深厚,越強大,所能開發出來的潛力便越大,到達的高度便越高。
笛曦辰所損壞的,只是道。而根代表自己的潛力,無法損壞。縱使一位修士被廢了,根也依舊會存在。所以如今便是重建道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