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曦辰現在星空中,彷彿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不知道爲什麼,在第一次見到沐音的時候,他就有一種熟悉感,這次見到之後,這種熟悉感更加的強烈了。
在聽到沐音這個名字的時候,笛曦辰的內心深處甚至有某種力量在召喚,牽動着自己的心絃。
就在笛曦辰晃神之際,突然,星空底部出現一個巨大的暗紅色漩渦,像噴涌的岩漿一般,恐怖到令人戰慄的氣息籠罩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整片星空中所有的一切都彷彿靜止了,像一副活着的畫卷。
“以你的能力,本不該屈尊於此!如果你選擇臣服,這片宇宙,由你主宰!”
在靜止的畫卷中,一道聲音打破了原本的沉寂。
話音剛落,無數星辰應聲破碎,如同一顆顆流星一般,在夢幻的星空中劃過。
笛曦辰雖然是意識體,居然有種震耳欲聾的感覺。
“哦?是嗎?那我臣服,你們現在就退走嘍。”
虛空中出現一道身影,一個華麗的轉身,便讓血紅色的漩渦停止了轉動。
笛曦辰看不清他的模樣,只能依稀的看到那一襲妖異的血紅色長衫,以及那雙散發着刺目眸光的黑白雙色瞳孔。
“那時自然。”
在血衫男子的對面,同樣浮現一道身影,一襲白色長袍上秀着翠竹圖案,纖塵不染。頭上束着一支羊脂玉簪,像是一位儒雅的公子。
白袍男左手背在身後,右手修長的手中中捻着一片翠綠的竹葉。
“既然如此,那便請回吧,我投降了。”
“哈哈哈,你還是這般直率,還是這般不拘一格,什麼時候纔能有一個神該有的樣子啊。”
“怎麼,難道跟你一樣,表面上人模狗樣,背地裡不知道做着什麼苟且之事。”
“我們認識也這麼長時間了,我瞭解你,知道你不可能臣服的。但我確實很欣賞你,若不是立場不同,我或許還真想交你這個朋友。”
“不過現在,該做個了結了。”
白袍男子將手中的竹葉輕輕一指彈出,原本翠綠色的竹葉像是燃燒了一般,化成飛灰,隨即變成一根血紅色的針,刺向血衫男子。
只見血衫男子的那隻黑色瞳孔激射出一束黑色的光芒,將周圍一切星光都吞噬殆盡,也包括那根血紅色的針。
與此同時,星空之下那血紅色的漩渦再次轉動,妖異的紅光籠罩在白袍男子身上,爲他披上了一件血色戰衣。
一個優雅的轉身,腳尖輕輕一點,如同一片樹葉一般,輕飄飄的飛向血衫男子。
修長白皙的手指中不知不覺又出現一片翠綠色的竹葉,而後不斷延伸,最終變成一把滔天巨劍。
隨着巨劍緩緩靠近,妖異的血光再次顯現。
血衫男子拂袖一揮,一柄黑白相間的長劍激射而出,而後白色的眼瞳中冒出一團白色的光,附着在黑白長劍上,攜披荊斬棘之勢,撞向巨劍。
巨劍如同紙糊的一般,瞬間被刺穿,分崩離析。黑白長劍一路勢如破竹,所向披靡。
到白袍男子依舊站在原地,不閃不避,風輕雲淡。
就在黑白長劍快要刺到白袍男子身前時,方纔破碎的巨劍化作一片片竹葉,將黑白長劍包裹住,使其難以寸進。
“不愧是陰陽邪劍,這陰煞之氣,讓我都爲之忌憚啊。”
“可惜,你終究不是他,也不可能是他,可惜啊!”
白袍男子微微搖頭,似是在惋惜着什麼。
“陰陽眼,生死瞳,以血爲祭,侍劍邪靈!”
一道鏗鏘有力的聲音傳出,在白袍男子身邊驟然出現數萬道血紅色的靈體,靈體或大或小,形態也是千奇百怪。唯一相同的是,背後都揹着一柄黑白長劍,同血衫男子的那一柄一模一樣。
無數劍靈緩緩的向白袍男子靠近,一靈便是一劍,一劍便是萬道!
無數劍氣肆虐,將白袍男子的衣袍都割出數道裂口。
白袍男子右手一揮,無數翠綠色的竹葉環繞在周身,抵禦着劍氣,並且不斷向外圍擴散。葉片同劍氣碰撞,強大的餘波讓笛曦辰險些睜不開眼。
好像這並不是兩個人的戰鬥,而是千軍萬馬的戰爭。
整片星空都化爲了虛無,星辰崩碎,星河倒流,好一幅毀天滅地的場景。
笛曦辰不禁感慨,這纔是真正的絕世大能啊,揮手可改日月,負手可滅星辰。
不多時,兩人再次碰撞在一起,一股強大的氣浪向笛曦辰席捲而來,這一次,笛曦辰突然有種死亡的心悸之感,就好像是自己真的置身在此希望。
笛曦辰下意識將雙手擋在前面,以抵禦這股強大的餘波。
然而當笛曦辰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居然已經回到了大堂裡。
道旨依舊靜靜的躺在匣子中,只是如琴聲一般的道音,卻再也聽不到了。
笛曦辰一陣恍惚,還未從方纔的星空戰場中徹底走出來。
直到旁邊的小雪繞着笛曦辰啾啾的叫喚了幾聲,笛曦辰才緩過神來。
雖然不是親身經歷,卻勝似親身經歷。作爲一個旁觀者,笛曦辰見證了這場毀天滅地的神戰,可謂是受益良多。
笛曦辰感覺自己對武道的理解似乎提高了一個層次,對招式武技的運用也更加透徹了。最重要的是,笛曦辰那顆問鼎大道的武道之心更加的堅韌了。
笛曦辰舒了一口氣,腦海裡不斷回顧着那場驚天動地的神戰,這可比埋頭苦修幾年的效果還要好。
笛曦辰當即便盤坐在地,進入冥想狀態。
很快,笛曦辰便正式踏入了玄靈境,可謂是水到渠成。
“道友?道友?你沒事吧,道友?”
由於笛曦辰在大堂裡整整待了一天,硯臺道士怕笛曦辰出了什麼意外,已經再次穿過石門,來到了大堂之外。
“感謝硯臺道長擔心,我很好。”
聽到笛曦辰的聲音,硯臺道士走了進來。
“道友沒事便好。道友在此參悟如此之久,可是悟到些什麼?”
“道長說笑了,閒坐一天而已,這道旨果然非凡人所能悟啊,終究是一無所獲。”
笛曦辰搖了搖頭。
“道友不必泣磊,也許是這道旨本就無法悟出什麼。”
“也許吧,還得麻煩道長帶我出去了。”
“不麻煩,應該的。道友隨貧道來吧。”
輕車熟路的,硯臺道士很快便將笛曦辰帶到了大殿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