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御天皺眉,“怎麼了?”
龍甜努了努嘴,“你看那人!”
君御天看了過去,在看到匆匆走來的丫鬟後,嗤笑一聲,隨即心裡瞭然。
既然對方想要設計許月圓,自然不會只是讓她難堪!
眼中露出幾分興味。
果然,那丫鬟進來後便跪在了地上,臉上滿是驚恐,淚水不停的滑落,說道:“夫人不好了,有、有人掉到河裡去了。”
衆人的臉色有些詫異。
在這樣的日子裡,有人掉到了河裡?
衆人紛紛對視,隨後在貴女中尋找着自己女兒的身影,等到確定沒有走丟,這才鬆了口氣。
許夫人卻是冷下了臉,看着跪在身前的丫鬟,恨不得一掌拍死她,“這裡是什麼場合?也是你這賤婢可以嚷嚷的?”
衆人臉色又古怪了。
難道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問一下掉入河裡的人是誰?或是讓人營救?
只是這裡畢竟是別人的家裡,他們也不好多說,因此一個個低下了頭,假裝不知道。
那丫鬟卻彷彿沒有感覺到許夫人的殺意,仍接着說道:“夫人,奴婢怕河裡的人會出事,所以奴婢纔會過來求夫人。”
丫鬟已經快要哭出來了。
衆人一時間默然。
而許夫人也算是看明白了,這丫鬟怕是不達目的不罷休。
心裡惱怒,另一邊又擔心掉到河裡的是哪家小姐,一時間,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倒是身邊的貴婦互相使了使眼色,“許夫人,若不然我們便過去看看吧?”
聽到這話,許夫人只能點了點頭。
但是心裡卻有些焦急。
許月圓也是一臉的困惑,眼睛看着衆人。
隨後把視線落到了龍甜的身上,露出詢問之色。
龍甜遲疑片刻,這纔對着許月圓搖了搖頭。
許月圓一時間心裡沒底了。
遲疑了一會,這纔跟着走了過去。
只是才走過去便看到了迎面走來的小廝。
衆人忙走了過去。
待看到在水裡漂浮的身影后,無論是貴婦還是貴女,都吸了口冷氣。
那是一個穿着丫鬟衣服的女孩,她的身體已經被泡的腫起,頭髮散亂,如同女鬼一般,而三個小廝拿着東西正在打撈,這個畫面嚇呆了衆人。
膽子小的貴女忍不住尖叫,隨後頭也不回的往回走,只有少數不怕的站在原地,看着水裡的丫鬟。
等到那丫鬟被打撈上來,衆人總算是看清那丫鬟的容貌。
頓時驚呆了。
傻傻的看着那丫鬟的臉,好一會這才說道:“這丫鬟是不是在哪裡見到過?”其中一個貴婦人說着,眼睛繞着衆人看。
不少人也跟着點頭稱是。
那貴婦人呂夫人心裡自得,看着屍體好一會,這才接着說道:“好象是剛纔不小心把水弄到許二小姐身上的丫鬟吧?”
這話一出,衆貴婦人也反映過來了。
一個個看了看已經被打撈上來的屍體,隨後把視線落到了許月圓身上。
許月圓身體瞬間僵硬。
但是衆人什麼也沒說,她自然不可能開口解釋,只能咬着下脣,走到了許夫人的身邊,“娘,小喜到底是怎麼回事?”許月圓的聲音還有些沙啞,眼睛因爲剛纔哭的多了,這會雙眼通紅。
看到這樣的許月圓,許夫人的心裡憐惜,手輕輕的拍了拍許月圓的手說道:“沒事,不過是個小丫鬟罷了!”說着看着衆人說道:“各位先到院子裡去吧。”
衆人聽罷,自然是點頭應承。
只是他們還沒有走遠,便聽到一聲尖叫。
這叫聲讓衆人停下了腳步。
而剛纔跑過去請許夫人過來的丫鬟小七卻是大哭了起來,手緊緊的握着小喜的身體,淚水不停的滑落,“小喜,小喜你怎麼樣了?剛纔明明還好好的,怎麼這會就出事了?”
衆人眉頭緊鎖,這許家的丫鬟也太上不得檯面了吧?
這會是什麼場合?居然在這裡哭喪?哭給誰聽啊?
衆人冷哼一聲,心裡不悅,只是很快,這不悅便變成了好奇。
只見小七哭着哭着叫道:“夫人你快看,小喜的手裡握着什麼東西?”小七說着伸手去掰。
看到這裡,龍甜已經知道不妙。
只是還不待她有所反應,小七已經拿着手裡的帕子說道:“不!怎麼可能?這是二小姐的帕子啊?怎麼會在小喜的手裡?”
聽到這話,衆人的臉色有些奇妙,一個個回頭看着像是魔障了的小七,隨後視線落到了那繡着月圓名字的帕子上。
月圓也是傻了,困惑的盯着那帕子,“我、我的帕子怎麼會在……”
後面的話月圓還沒說完,便被許夫人捂住嘴巴。
只是已經太遲了。
剛纔的話,該聽到的已經被聽到。
這會衆人的視線有些詭異的看着月圓。
那眼神,瞬間讓月圓的身體一僵,回想自己剛纔的話,許月圓明白衆人視線中的含義了。
忙搖了搖頭,“不是的!我沒有殺她,真的不是我!”月圓的聲音微微發顫,眼中已經有淚水滑落,整個人看起來異常憔悴。
這樣的許月圓卻沒有讓人心疼,反倒是不少人露出詭異的神情。
龍甜也暗自嘆了口氣。
倒是地上的小七,握着許月圓的帕子,一臉憤怒的看着許月圓,“二小姐你爲什麼要殺了小喜?小喜還這麼小,她就算是不懂事,不小心衝撞了二小姐,那二小姐責罰她就是,大不了發賣了,可是二小姐爲什麼要在這樣的日子裡殺了小喜?”
小七的責怪,讓許月圓的眼睛微紅,搖了搖頭,“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只是小七卻彷彿認定了小喜就是許月圓殺的,伸手摸了摸臉上的淚珠,“二小姐你的心好狠啊!”
許月圓咬着下脣,眼睛茫然無措的看着四周的人。
只見衆人下意識的離許月圓遠遠的。
對於她們來說,人命便不值錢,但是!若是因爲把水濺到了身上便把丫鬟給殺了,那麼對於她們來說,卻是有些過了。
更別提今天是什麼日子?
這樣一個小肚雞腸的人若是娶回家,豈不是禍害家門?
許夫人察覺,忙說道:“小七你在說什麼?二小姐爲什麼要殺小喜?”說着看向了衆人,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我們還是先回去吧,不過是個小丫鬟,若是污了你們的眼可就不好了。”
衆人點頭應是。
不過那長相有些尖嘴猴腮的呂夫人卻忍不住調侃道:“許夫人,這許二小姐一直說不是她做的,若不然……把這事調查清楚如何?免得冤枉了許二小姐可就不好了。”
“的確,恰巧我們也都在這裡,正好爲許二小姐主持公道。”
許夫人的臉色頓時鐵青。
看着小七手裡的帕子,胸口不停的起伏。
而許月圓也忍不住說道:“娘,真的不是我做的。”
許夫人無奈了。
是不是許月圓做的已經不重要,如今許月圓被人潑了一身墨,若是查出是許月圓做的,那不用說,許月圓名聲掃地,就算不是許月圓做的,但是連這麼點計策都算計不過,還怎麼當主母?!
所以無論結果如何,與許月圓來說,皆是無益。
而且,對方既然敢這麼做,肯定有留後手,所以許夫人不覺得查下去能反轉此時的局面。
因此遲疑了會後,許夫人還是說道:“月圓,今天是你的……”
“我不想要別人誤會我!”許月圓露出認真的神色。
許夫人頓時沉默了,這還是許月圓第一次這麼強硬,既然如此,就隨她去吧,反正這丫頭也是不撞南牆心不死啊!
許夫人讓一邊的小廝到前院去尋許老爺。
雖然有外男,但是對於這些貴女和貴婦來說,便不需要回避。
因爲現在的蜀國男女大防便沒有當初那麼重,所以只要沒有肌膚之親,一般不會有人詬病,更別提這會在場的人這麼多。
另一邊的許老爺知道事態,自然不是單獨一人過來。
還帶來了侍衛和細作。
不得不說,許老爺的工作和六扇門有一定的關係,因此想要找一個細作便不難。
此時的細作圍着小喜轉悠了一圈,這纔開始給小喜檢查。
這一檢查,倒是讓不少貴婦和貴女迴避了。
因爲所謂的檢查,不止要褪下衣服,甚至有可能會劃破屍體,這實在讓人不能接受。
而許月圓的膽子便沒有多大,可是事關自己,也只能忍着心裡畏懼,站在了一邊看着。
龍甜挪到了許月圓的身邊,手拍了拍許月圓的身體。
許月圓的眼睛一亮,手緊握着龍甜,“龍甜,你相信我的對不對?不是我做的對不對?”
龍甜點頭,“我相信你!”
許月圓這才鬆了口氣。
但是眼中依然掛着淚花。
從剛纔出事後,就沒有人站在她的身旁了。
要知道剛纔的她還算是衆星捧月。
再想到過一段時間便要成親,如今鬧出這般事,若是被退親……
許月圓感覺自己的胸口陣陣的悶痛,本來能夠嫁給他已經是她修來的福氣,但是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突發事件,許月圓感覺分外的委屈。
“你今天太沖動了。”龍甜的聲音淡淡的傳來。
許月圓不解的看着她,只是龍甜已經不再多說。
倒是此時的細作,查看了一番之後,這纔對着許大人說道:“大人,這丫鬟是被水淹死的,身上便沒有任何的傷痕。”
“哦?”許大人皺眉,“難道還是自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