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速度不慢,但是當那朵白雲飄到青華宮門口時,也堪堪用了半日時間!
輔一進了青華宮,那周圍瀰漫的淡淡清冷氣息,十七畫便知道,這次竟然那麼巧合,紫微帝君也在!
順着花園間的小路,看向那池水中的白玉石臺,上面果然有一位背對着二人的白衣紫發青年,紫發襯着白衫散落滿地,一手搭在石臺上拖着腮,另一手捏着一白子,正擡起,片刻後,才輕輕落下,那棋盤上的局勢,立時來了一個大反轉!
“咦,正好都在!”子衿看到兩位神君皆是在場,正好可以問問方纔同十七畫討論的問題。
只是,她的話音剛落,便被十七畫一把捂住了嘴巴拖了回去!
兩人將將進入一間書房,子衿便掙脫開來,“小畫兒,你幹嘛?”
十七畫透過雕花木窗前看了看眼花園中的情形,見那二人依舊沉浸在對弈的世界中,才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他們二人對弈最忌諱有人打擾,你這麼貿然上前,豈不是打斷了他們二人的思路?”
子衿聞言,果然不再喧譁,哀嘆一聲跌坐在書案前的椅子中!
“你也不要這樣,且在這等一等,我去做點糕點送過去,你可以同我一起去,然後在不遠處等着,待他們二人一旦下完,你便可上前詢問了!”
十七畫走到屏風後,擡手換了一身比較輕便的衣衫,嘴巴卻是不停的說着。
“你怎麼知道他們二人要對弈多久?難道是分出勝負了嗎?”子衿聞言,將想要伸出去拿一本書看打發時間的手收了回來,意外的看着屏風後,露出了半個腦袋的十七畫。
“不會的,每當他們對弈到最後,他都會露出那副神態,一手撐着下巴,一手執白子!”十七畫淡然的說着,其實,他們二人對弈,應該不僅僅是在棋盤中才對,兩人將心神沉入另外一個世界,她曾經想過,是不是他們二人只是借對弈的名頭,互相切磋道法佛理而已……
子衿看着從屏風後出來的人,換下了她們在凡間穿的那套黑衣,淡紫衣裙,外罩白色輕紗,長及腳踝的墨發,用一根紫色的緞帶輕輕挽住上半部分,很是隨意灑脫……
“小畫兒,難得你對他的習慣這麼瞭解!”子衿看着十七畫的裝束,打趣道。
十七畫也不惱,她的心思總歸是被她知道了,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能不瞭解麼?這一千年來,雖然帝君他不常來此處,但每次來,我都是坐在這個位子上,靜靜的看着,或者站在旁邊看着……”可是他,一眼都沒有看過自己……
“小畫兒,行了,快去,我要吃民間的綠豆糕,能做的出來嗎?”子衿見十七畫又陷入發呆的狀態,忙將她打斷,推出了房門!
看到十七畫不得不走到旁邊的小廚房中,子衿大眼滴溜溜轉了一圈,突然嘴角一笑,擡腳便走到十七畫剛纔換衣服的屏風後……
十七畫在小廚房中忙活了半個時辰後,才端着整盤的糕點走了出來,只是在進入花園中,看到那白玉石臺上的兩人時,神情微愣,片刻後,才復又調整好心態,走了進去!
“小十七,你這次回來的,可真是不巧!”東華帝君看着放在棋盤上的糕點,晶瑩剔透的水晶杏仁糕,粉嫩的蓮蓉糕,碧綠的綠豆糕,只一眼,便讓人食慾大開,欲罷不能!
十七畫聞言尷尬的呵呵笑了兩聲,“呵呵~我這可是爲了感謝帝君您幫我們減少了刑罰呢~”
東華帝君捻起一塊蓮蓉糕,細嚼慢嚥的吃完,才堪堪擡首說道,“哦~這麼說,這次本君不是沾紫微的光啊~”
“呵呵……呵呵,帝君您想多了!”十七畫擡手不經意的摸了摸自己額頭上的冷汗,直感嘆,這兩個月沒見,東華帝君的境界沒有突破,這無恥卻又上升了一層!
子衿似是已經拜見過了東華帝君,因此待十七畫的糕點一上來,便自顧自的吃了起來,見兩人的話說完,直接搶過話題說道:“小畫兒,我剛纔問過了,答案是你意想不到的哦~”
十七畫一時愣怔,片刻後纔想起來她問的是什麼,想到此時東華帝君還在場,一張臉暮然漲的緋紅!
東華帝君見此,直接起身,高大的身影站在十七畫面前,直接將不到他肩頭的十七畫比了下去!
擡手拍了拍十七畫的腦袋,眼角含笑的說道,“得了,你們二人在這吧,本君帶着我那靈鶴去老君那裡溜達溜達~”
說着,又席捲了半盤子的糕點才施施然離開,看的子衿和十七畫直瞪眼!
“說吧,怎麼個意想不到?”十七畫揉了揉被拍的有些發矇的腦門,有些不樂意的問道。
心裡卻想着,這子衿不愧是和東華一個路子的人,連拍人都那麼大力氣~
這麼一打岔,竟也讓她忘了問紫微帝君是何時離開的了……
“小畫兒,我剛纔趁着他二人分出勝負時問了一句二人對夫妻打架看法,你猜怎麼着?”子衿拍拍差點噎着的胸脯,興奮的說道,“東華帝君竟然說那是凡人的俗念做慫,不利於修習道法佛理,而紫微帝君說的的纔是對那不感興趣!”
十七畫聞言,頹然的坐在地上,“果然,我對他們二人是一點都不熟悉的……”
子衿看到十七畫這幅模樣,突然認真的道:“小畫兒,我倒是覺得你對東華帝君熟悉的很,你老實告訴我,你喜歡的其實是東華帝君,對不對?”
十七畫恍然,她喜歡東華帝君嗎?
她對東華帝君的印象,最深刻的莫過於第一次見到東華帝君時,東華當時拎着她只說了一句:“呦~這小崽子長的真是可愛,就是不知道好不好養?”
末了,又低頭笑着問初初反應過來的她:“小傢伙,你是吃魚食兒呢?還是吃狗糧?吃魚食還好說,吃狗糧,我還得跑去二郎神的府邸問問哮天犬都吃些什麼……”
到後來,他果然將自己當做一個靈寵來將養着,只不過許是因爲自己對狗糧和魚食的牴觸,他從未給自己吃過那些東西!
漸漸的,她在東華堆給她的靈藥靈丹中長大,卻一直沒有認真的想過她對東華帝君是如何的一個想法,仔細想想,算是亦師亦友,卻同那風月之事毫無半點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