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小妍回家

山洞內空氣炙熱,呼吸困難,給人一種火山快噴發的錯覺。

“狐狸,好熱啊。”花小妍抹了一把汗水,感嘆道。

“小花,等出了山洞,我們歸隱山林好不好?”妖夜陷入了一片美好的遐想中。

“只要能活着,要怎樣都好。”花小妍不耐煩道。

“到時候我們把家安在有山有水的地方,然後在家門前種上你最喜愛的山茶花,養上幾隻你最喜愛的小白兔,你說好不好?”你不成仙,我亦不成魔,就這樣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狐狸,你都在胡思亂想着什麼呢?”花小妍不以爲然的白了他一眼,山洞裡沒有光線,她看不清他此刻是什麼表情。

“遲早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這時,從他們的正前方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狐狸的耳朵豎了起來,他眼睛微眯,很清楚地在黑暗中看清楚了不遠處,一隻黃花大蟒蛇向他們梭來。

“狐狸,是什麼東西在動?”花小妍好奇地問道。她眼前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一條小花蛇而已。”他輕鬆的答道。

“死狐狸,我沒去找你,你倒還自動送上門來了!”

“聽說你搬家了,過來瞧瞧而已,不過我覺得這個山洞黑漆漆的,不怎樣,但是,挺適合你的。”妖夜冷嘲熱諷。

“哇,這隻小蛇也會說話啊!”花小妍驚愕,“聽這聲音,這條蛇是公的吧。”

“這小女孩就是當日戳了我一劍的那個人,哼,我還到處尋你,今日正好,我就跟你們老賬新賬一起算!”

“小蛇兄,當年的事情都過去了,何必記仇?恩怨相報何時了,該放下的也該放下了。”

“當年若不是你趁我脫皮之時,一腳把我踹進糞坑裡,我現在已經修得人身了,這麼大的仇恨,你說放下就能放得下嗎?”黃花大蟒蛇暴走了。

“狐狸,你真是罪孽深重,連一隻小蛇都不放過。”

“小蛇兄,你這麼說就不對了,當時我只是看你脫皮脫得很痛苦,我不忍心眼睜睜的看你受折磨,於是就把你揣進小河裡侵泡一下,可你卻揪着我非說我害了你,還口口聲聲要我死。好人沒做成,卻換來被你追殺的下場,真是讓我痛心啊。”

“你別在這兒假慈悲,別的妖精怕你,我可不怕!今天我要你嚐嚐我的厲害!”說完,黃花大蟒蛇張開血盆大口向妖夜撲來。他依舊臥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眼裡的紫色光芒變得深邃了些。

“狐狸,你小心點。”花小妍緊握絕情劍,她無法看清現在的局勢,只能通過聲音來感覺黃花大蟒蛇身處的位置。

不一會兒,黃花大蟒蛇就纏住了妖夜的身體,與此同時,坐在妖夜身邊的花小妍也觸碰到了滑溜而又溼潤的蛇身。她顫抖地縮回了手,使出全身的力氣擡起絕情劍向它刺去。

“狐狸,你還好吧?”

“嗯,我沒事。”聽到妖夜的聲音,花小妍安心了許多。

然而,剛對妖夜放鬆的蟒蛇轉身對花小妍進行可人身攻擊,它猛撲了過來,用對付妖夜的方式,從花小妍的雙腳開始往上纏。

“狐狸,你騙我,這哪是什麼小蛇,明明就是一條巨蟒!”花小妍嚇得臉色蒼白,呼吸困難,她無法動彈,只得任蛇死死纏住。

“小蛇兄,你竟然敢碰我最珍貴的女......孩,這一次,我不會再手下留情了。”狐狸發狠道。隨即,他的雙眸紫色光芒爆射,像一把把利劍刺向蟒蛇,只聽得幾聲剁肉的聲音,蛇身就分了了三段。速度快得蟒蛇連慘叫的機會都沒有。

花小妍怔住了,方纔光芒刺痛了眼睛,她就死閉著眼,接着全身溼漉漉,黏糊糊的一片,身上的重量也隨之減去了不少。

“小花,你還好吧?”妖夜用鼻子觸了觸她的手臂。

“蛇呢?死了嗎?”

“嗯,死了。”妖夜伸出舌頭往花小妍嘴角邊舔了一口,安慰道:“剛纔嚇着你了。”

花小妍吞了一口口水,你這樣纔是真的把我嚇着了。

青衍山上雲霧繚繞,山徑蜿蜒曲折,像一條綵帶從雲間飄落下來,美不勝收。

紫幽宮裡的大殿之上,白凌大帝閉眼在蓮花寶座裡打坐,在他的腦後籠罩着一團白色的光圈,俊臉上泛着點點星輝,神聖得令人心生敬畏。

“神帝,花小妍的身份暴露了,是不是要接她回青衍山?”大殿之下站着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身着一件白色衣袍,長得眉清目秀,脣紅齒白。

白凌大帝微微皺眉,有些猶豫地說:“小妍現在還沒有完全修得仙身,就此讓她回來怕是不妥。”其實是白凌大帝最近心緒不寧,直覺告訴他肯定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但是卻又參不透是何事。總之這場浩劫是與他有關,經歷了這麼多年,他第一次有這種擔憂。

“可是,那隻狐狸好像跟她之前的關係很不錯,這樣會不會對花小妍造成影響?”少年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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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也正是白凌大帝所擔心的,如果小妍回來了,是不是也要被捲入這場浩劫中?

“也罷,既然天意如此,就這麼辦吧。”白凌大帝深深一嘆息,“幾百千年了,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少年一副難以理解的模樣,弱弱的問道:“神帝的意思是,接她回來?”

白凌大帝微微一點頭。

山洞裡......

“狐狸,我感覺你的氣息似乎很微弱。”花小妍有些擔心道。

“放心吧,不會死。忍一忍,我這就帶你出去。”妖夜輕聲說。

花小妍被一身的血腥味薰得直想大吐一場,但肚子裡空空的,也只能乾嘔。聽着妖夜的聲音,他肯定元氣大傷,就不指望他了。

突然,從洞口處射下一道非常強烈的銀白色光芒,將洞內照的通亮。

“是師父,狐狸,我們有救了!”花小妍激動的說。

銀白色光芒將花小妍團團圍住,徐徐上升。她懷中的妖夜聲音有些顫抖地說:“小花,不要跟他走好嗎?”

花小妍一想到馬上就可以見到思戀已久的師父,欣喜不已,沒有聽到妖夜說的話。

“師父。”她輕聲呼喚,白凌大帝就負手立於半空之中,淡淡的銀色光暈籠罩全身,素白的袍子襟擺上繡着銀白色的流動花紋,巧奪天工,精美絕倫。無暇得幾乎透明的宮羽在腰間隨風飄舞,更顯其出塵,長及膝的漆黑長髮華麗而隆重的傾泄了一身,他眼角含笑地俯視着花小妍。

“師父,師父。”花小妍嘴裡輕輕呢喃,淚水悄無聲息地滑落。就在見到他的那一秒,花小妍心裡所有的委屈全都煙消雲散,她只想師父接她回家,回到只有她和他的地方。

白凌大帝張開雙手,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花小妍的身體慢慢向他的懷抱飛去。然而妖夜死死咬住她的衣角,不肯讓她離去,花小妍回頭看着還是狐狸之身的妖夜,微微一笑,“狐狸,我的師父來接我回家了,再見。”

妖夜淡紫色的眼眸裡被一層霧氣霓漫,眼圈周圍的白色絨毛都被淚水打溼,他搖了搖頭,他不要再失去她,不要再放她回到白凌身邊,“顏兒,我沒有辦法做到離開你,沒有辦法做到放棄你,沒有辦法做到不愛你。不要離開我,我們說好了要歸隱山林,永遠在一起的,你怎可反悔?”他鼻子裡發出陣陣低鳴聲,花小妍白色的衣角被他的鮮血染紅,即便是這樣,妖夜也不肯鬆嘴。

白凌大帝一揮衣袖,一道銀白色的光芒打在了妖夜的身上,他小小的狐狸身軀被打倒在地,他擡頭,用最後的力氣對花小妍道:“不能愛,絕對不能!”

花小妍心裡猛然一緊,他的話她聽得一清二楚。

花小妍撲進白凌大帝的懷裡,一身沾滿鮮血的衣裙瞬間又變得潔白。

“師父,你終於來接小妍了,小妍好想念你啊!”花小妍低聲抽噎着。

白拎大帝輕輕拍打着花小妍的背,柔聲道:“師父這就帶你回家。”

回家,多麼美好的兩個字。

“師父,小妍好累。”她倒在了白凌大帝的懷裡,靈力損失這麼多的她,能撐到現在已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白凌大帝把她橫抱而起,往青衍山的方向飛去......

地上的妖夜眼睜睜地看着這一幕,他發誓一定會將花小妍奪回來!

兩日之後......

“花小妍,你總算醒了!”少年高興地說。

花小妍揉了揉有些痠痛的眼睛,這是她在紫幽宮的小房間,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那麼的懷念。“我睡了有多久了?”

“你睡了兩天了,白凌大帝說你是過於疲憊,所以就讓你多休息。”

花小妍開心的笑着,苦盡甘來,總算又回到師父的身邊了。

“咦,你是誰啊?”花小妍這才發現自己的牀邊坐了一個陌生人,而且還是一個長得白白淨淨的男子。

“怎麼,我變成人的模樣,你就不認得我了?”他微微揚起嘴角。

這聲音聽起來好熟悉。花小妍大驚失色:“你,你是小蟲子??”太驚悚了,蒼蠅也可以變成人,這世間還有沒有天理了?“我還以爲你消失了呢,怎麼會出現在青衍山?”

“在包子鋪的時候差點被你剁死,我在人界實在混不下去了,就回到了青衍山。”

“那你現在變成這樣,又是怎麼一回事?”

“回到青衍山後,我就求白凌大帝渡我修成人身。”

“小蟲子,你運氣夠好的。你知不知道,自從你走了之後,我連妖精和人都分不清,特別是遇到妖夜......”說到這兒,花小妍想起了妖夜最後和她說的那句話,難道他發現了?

不可能,他怎麼會知道呢?

“我都看見了。你真是笨的可以,哈哈,不過,說來也好笑,你居然會被一隻妖精整得那麼慘,稀奇。”

“你還笑我!”花小妍一個枕頭扔到了他的臉上,“那,師父也知道了?”

“當然,白凌大帝一直通過太虛靜看着你呢。”

花小妍把頭埋在被子裡,悔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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