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妍東穿西走,這會兒又走進了園子內,一彎溪水淙淙而流,溪水兩岸垂着的柳葉綠意深長,絲絲隨風拂水飄蕩,垂在清水裡的長長柳條偶爾有不知名的魚兒躍水從垂柳裡嬉戲穿過。垂柳四周還種着許多不同品種的花朵,芳香四溢,花小妍原地轉上一個圈,這天界處處都好美,她沉醉其中。
日色慾盡花含煙,月明如素愁不眠。
趙瑟初停鳳凰柱,蜀琴欲奏鴛鴦弦。
此曲有意無人傳,願隨春風寄燕然。
憶君迢迢隔青天,昔時橫波目,今作流淚泉。
不信妾腸斷,歸來看取明鏡前。
忽而,從溪水那端飄來琴瑟和着女子吟唱之音,那樣的悠揚清澈,如青巒間嬉戲的山泉;那樣的清逸無拘;如楊柳梢頭飄然而過的威風,那樣的輕柔綺麗,如百花叢中翩然的彩蝶;那樣的清寒高貴,如雪舞紛紛中的那一點紅梅......時而琴音高聳如雲瑟音低沉如呢語;時而琴音飄渺如風中絲絮;時而瑟音沉穩如鬆颯崖,時而瑟音激揚,時而琴音空濛......琴與瑟時分時合,合時流暢如江河入大海,分時靈動如淺溪分石。
花小妍從垂柳縫裡望去,這時,琴聲戛然而止,只見得一紫色的倩影輕擺長袖,隨着婉轉動聽的歌聲,翩翩起舞,素肌不污天真,亭亭翠蓋,盈盈素靨,嬌軀隨之旋轉,愈轉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飛起,玉手揮舞,數十條紫色綢帶輕揚而出,園中彷彿泛起紫色波濤,凌空飛到那綢帶之上,纖足輕點,衣決翩飛,纖細的腰肢柔軟如柳,婀娜多姿,左旋右轉舞勢隨風散復收,歌聲似磬韻還幽,花小妍還深深陷在沉迷之中......
正在這時,紫色的綢帶從那仙子的袖中往花小妍所在的地方飛掠而來。
“是誰在那裡?”仙子聲若出谷黃鶯,聽着的人仿若在心底激起了漣漪。
花小妍靈巧地躲過飛來的綢帶,她訕訕一笑:“仙子姐姐,我並無惡意,只是被你的歌聲吸引而來。”
只見紫光閃過,晃眼之間,仙子便站在花小妍的面前。她那清麗秀雅的臉上盪漾着春天般美麗的笑容,“你就是花小妍?”
花小妍又被勾了魂,這仙子一襲紫衣薄紗如花豔,柳眉鳳眼俏佳人身材嫋嫋婷婷,凹凸有致,酥胸俏臀;發流散如瀑,纖腰一束,玉腿輕分;五官玲瓏精美,皮膚粉膩如雪,冰肌玉骨,軟語嬌音;只須俏目一回眸,那鮮花便綻放萬紫千紅;只須丹脣稍開啓,那黃鶯便婉轉珠玉佳音;只須蠻腰輕搖曳,那翠柳便飄拂春風幾度;天地造化美女如此,實乃天上人間、豔動鬼神、獨一無二、性俏麗風流,一等一的美女麗人仙子也!
“花小妍仙子?”
“呃,仙子姐姐叫什麼名字?”她抹了抹嘴角,問道。
“紫薇。”
“哇,好名字啊,果真是人如其名。以後我可以叫你紫薇姐姐嗎?”花小妍弱弱地問。
她甜甜一笑:“當然可以。”
花小妍沒想到這紫薇仙子不僅長得漂亮,還那麼友好,哎呀,天界果然是個好地方!
“紫薇姐姐,日後你也也直接喚我小妍吧,師父也這麼叫我的。”花小妍還自來熟,一下子就跟王母娘娘最寵愛的紫薇花拉近了關係。
“呵呵,好。”她輕聲答應。
“紫薇姐姐可不可以教我唱歌?”花小妍眨巴着天真無邪的大眼睛。
紫薇仙子牽着花小妍的手,一笑傾國:“當然可以。”
同樣是女子,花小妍卻深深被紫薇的美給折服,如此傾國傾城的美貌,讓人又羨慕又讚歎。
大愧樹下:
“玄武元帥,承讓了。”白凌大帝風輕雲淡地細抿了一口茶。
“不行不行,這盤不算,再來再來。”玄武元帥擺了擺手,一副耍賴的模樣。
“這時候不早了,等下次有機會,再下吧。”說罷,白凌大帝起身告辭。
“下次,又不知是哪個猴年馬月了,哎,也罷也罷,那白凌老弟慢走啊。”
白凌大帝微微一點頭。轉身欲走,這才發現花小妍這廝不見了!白凌大帝稍皺眉頭,拂袖一揮,一面鏡子便浮現在眼前,“小溪河畔......”他低聲道。
夕陽西下,天邊披上了五彩斑斕的彩霞,天宮被鍍上了一層淡紅色。
“哈哈,紫薇姐姐,我會了,我會了耶!”花小妍高興得手舞足蹈。紫薇仙子在一旁低聲吟笑。此情此景,令人心神俱蕩。
“小妍妹妹,你會撫琴嗎?”
“嗯,會一點點,師尊有時候會撫琴,他也教了我一首曲子,不過,我很長時間沒有練過,恐怕聽起來有些不盡人意。”花小妍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腦勺。
紫薇莞爾一笑:“沒事,你就彈上一曲吧。”
花小妍也不好推脫,於是便全神貫注,眼觀鼻、鼻觀心、心下丹田,氣息調勻,端坐於琴的第五徽位前,手放在弦上輕按,將自己內心的心絃與古琴的琴絃相融合,優美的旋律傾瀉而出,柔和的節奏,歡快的韻律充滿了令人心胸舒暢的感覺,紫薇聽得出了神,對白凌大帝的讚賞又多了幾分,到了後半部分,琴音地節奏產生出前所未有地豐富多變,層次分明而又生動逼真地描繪了氣勢磅礴地大戰局面。在那恢宏地曲調之中,還夾雜着幾分淒涼。好一首美妙的曲子。
琴音落,花小妍悻悻地收回手,紫薇拍手道:“小妍妹妹盡得白凌大帝真傳,一首曲子演奏得如此激盪人心,果真是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我自嘆不如呀。”
花小妍聽到紫薇的讚美,不好意思地擺了擺手道:“哪裡哪裡,小妍這點三腳貓功夫還不及師尊的一半好呢。”
“呵呵,要是能親耳聽到白凌大帝撫琴,那真是三生有幸了。”紫薇羞答答地低下頭。
“小妍,一眨眼的功夫,你跑到這兒來作甚?”
一聽到白凌大帝冷漠中夾雜着微怒的聲音,花小妍心裡咯噔一響,玩得盡興,居然把師尊給忘了。
“是白,白凌大帝。”紫薇臉頰上飛速竄上一抹紅暈,她低語道,心裡激動又緊張。
白凌大帝緩步走來,目光只落在紫薇旁邊的花小妍身上。
“師,師尊。”
“嗯?”
“小妍知錯,不該趁機跑來玩耍。”花小妍鼓着腮幫子,擡頭望着白凌大帝,好似在撒嬌。
“白凌大帝。”紫薇欠身,微微低垂着頭,眼裡似有千般柔情。
“紫薇仙子不必多禮。”白凌大帝淡淡道。六千多年,白凌大帝還是第一次跟一位仙子說話,雖然只有那麼一句,但紫薇心裡別提有多滿足,如今又與花小妍以姐妹相稱,那日後與白凌大帝見面的機會就多了。
“師尊,這是我剛認識的仙子,紫薇姐姐,她待我可好了。”花小妍高興地道。
“多謝紫薇仙子照顧小妍。”此下語氣稍稍放柔和了一點,“小妍,該回去了。”
花小妍二話不說,拉着白凌大帝的袖子,揮手對着紫薇告別:“紫薇姐姐再見,我還會來找你玩的。”
紫薇微微一笑,也向她揮了揮手,隨即目光一直落在白凌大帝的身上,直到天邊只剩下倆人的背影,才失神地上前一步,“六千多年不見,白凌大帝似乎變了不少。”紫薇的思緒飄回了六千多年前,初見白凌大帝的場景,那次正是他與魔尊大戰的時候......
這姑且不談,還是看看石子墨那邊的情況。
迷霧重重的背後卻見一片春意黯然之景,草芽青碧,桃色淺紅,曲折迂迴的溪流潺潺流淌,幾片粉色的桃花在溪流中載浮載沉,溪旁四角飛檐的涼亭倒映在澄淨的水面上,斜伸而出的碧樹遮住亭內的兩個人影,風拂樹影,隱隱綽綽。
“你剛纔所做的詩的確很富有美感,本上神現在心情好,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男子一襲水色長袍,玉帶束墨發,琉璃繫腰間。眸若墨玉,面若白壁,微微擡眸,竟將這醉人的春色也遙遙比了下去。
石子墨聞言,眼裡閃過驚喜之色,“燁華上神此話當真?”
“嗯。”
“時候不早了,燁華上神可否讓我回家?”石子墨小心翼翼地問道。
“留在本上神這兒讓你感到很爲難嗎?”他用摺扇抵着石子墨光滑的下巴,眼裡閃過一絲皎潔。
石子墨臉頰冒上紅暈,垂首慌得手足無措,“我,可是,上神你......”
“也罷,告訴我,你住哪兒?”
“青衍山。”石子墨如實道。
聞言,燁華上神笑了笑,“你回去罷。”
石子墨鬆了一口氣,便匆匆離去。
燁華上神眉間微微起伏,看着他一步步走出亭外,漸然遠去的孤單身影,嘴角揚起個好看的弧度。
桃花開得恣情肆意,芳華點點,望去滿眼緋紅之色。溪水靜靜流淌,花瓣隨風而落,暈開碧波盪漾起幾絲漣漪。
石子墨腳不停息地往青衍山的方向趕去。
“呀,糟了。”花小妍敲了一下腦袋,“我把小石子給忘了。”眼見青衍山近在眼前,花小妍這纔想到石子墨。
白凌大帝頓了頓,一記冷眼撇向花小妍。
“師尊,小石子還在一個上神那兒,我們去找他好不好?”花小妍揪着白凌大帝的衣袖,神情好似緊張。
“不用,他找得到回青衍山的路。”
語畢,白凌大帝與花小妍回了青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