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十二年三月中,潞州軍一萬七千餘騎閃擊太原。
沿途大軍絲毫不停,遇村繞村,遇城繞城,馬不停蹄直奔太原府城,開創了大明閃擊戰的序幕。
半個月不到,潞州軍前鋒已經到達太原城不足十里。
就在太原城剛剛得到消息之時,無邊的騎兵便將太原城圍的水泄不通。
戰兵雖然只有一萬兩千上下,但從汾州匯合而來的五千餘輔兵卻是攜帶了近萬戰馬,駝運着大軍七日的口糧。
而後續的糧草,更是自汾州打包起運,正在趕來太原的路上。
沒有任何的大戰發生,太原城十分痛快的開了城門,直接選擇了投降。
作爲山西老鄉,他們都是明白李徵的脾氣性格,在他這裡從來沒有先打後降的選項,從來都是要麼投降保全一家老小,或是家破之後錢人兩失兩個選項。
而目前爲止,還沒有哪座城池或者軍隊,能夠與李徵一戰之後,還能在事後安安穩穩喝茶打屁的。
他們太原城沒有資格,也根本不想當這第一個。
太原方面投降的極有底氣,不僅僅是他們當機立斷,在李徵還沒派人招降,只看清了李徵的旗幟便出城投降的果斷。
更因爲他們之前許久便就秘密派人送過降表,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已經完全可以稱的上是李徵的臥底自己人了。
太原晉王也在納降的人羣中,在陝西秦王投降之後依舊保全一家老小後,晉王投降的心理障礙也就小多了。
不過太原城中其他縉紳,官吏,卻大多戰戰兢兢的等待着李徵的發落,李徵可是沒少幹絕滅大戶之事,這次事出突然,太原城內的大戶根本沒有得到事前消息,基本上可都是被困在太原城中。
尤其是當李徵隨着前護後擁的人羣離開之後,一個小校卻是在人羣中挨個點名,將所有太原城中的富戶全部點了個遍並且全部帶走之後,許多人心中的不安便更加嚴重了。
這些世家大戶的主事人,全部被齊聚於一處戲院之中,衆人心頭卻是開始狐疑起來,完全鬧不明白李徵想要怎麼對付他們。
難不成,還要請他們看一場戲?他們自認爲,還沒有與李徵熟到這個程度,李徵也完全沒有必要這樣拉攏他們。而且戲臺上擺着一副桌椅,也不像是唱戲用的,反而有點象是說書的。
酉時二刻,戲院中也是流水般送來酒菜,雖然並不豐富,但是衆人卻都吃的極爲安心。
因爲古時,只有在第二日處斬之時,纔會給人一頓豐盛的飯食,而顯然,李徵並沒有打算拿他們怎麼樣。
只是大家都估計這頓飯肯定不便宜,李徵既然給他們好處,那自然是要有回報的,大家心底多多少少都安穩了下來,捐餉捐糧什麼的,他們早就有心理和實際準備。
大傢伙是絕對不會拿身家性命開玩笑,在李徵圍城消息傳來之後,各家便早早吩咐下面準備好錢糧,而且數量都極爲不菲!因爲大家對於李徵的行爲習慣,早兩年便已經摸的清清楚楚了。
酉時末,在衆人已經用過飯後,戲院後臺卻是來了一羣頂盔帶甲的士兵,在衆人心提到極處之時,卻是驚愕的發現,白日見過的李徵竟然一身便服,走在衆人最前面。
“草民見過將軍!”
“學生見過大帥!”
衆人無不立即跪地叩首,口中紛亂的唱諾道。
李徵如今的身份,也委實有些尷尬,沒有名份,沒有爵位,更沒有自封什麼職務,衆人也都是胡亂叫着,根本沒有統一的稱呼。
這也是李徵對於自封草頭王無感的緣故,但是在一統山西、陝西之後,再聽到這種亂哄哄的稱呼,他心中也開始盤算,確實需要一個名頭來震場了。
“各位,你們想比本將高麼?落座吧!”
李徵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揮揮手道。
剛剛與一幫子文武應酬完,他是真的覺得有些疲累。此話一出,誰還敢謙虛推讓,趕緊一屁股坐下。
“本將麾下有四海商行,不知各位東家可曾聽聞過?”
出乎這些富戶大家的預料,李徵並沒有提起任何捐餉捐糧的事情,反而提出了這麼一個不是問題的問題。
“自然聽過,四海商行數年之內,便從蝸居一隅到全晉盡知,又有誰不稱讚將軍不僅武功了得,這經營之道,竟也如此了得,真乃五百年一出的人傑啊!”
這馬屁已經拍的極大了,千年一出那是聖人,五百一出的人傑,也只是比聖人低了一籌而已。
一聽到這種馬屁,衆人雖然肚子裡暗罵,但表面上人人都是讚歎有加,似乎這人講出了他們的心聲一般。
“唔,看來這四海商行確實經營有道啊!”李徵玩味的看了一圈臺下所有人,戲謔的說道,“本將有意將這四海商行總部遷來太原城,以後大家就是好鄰居了,多多親近纔是啊!”
臺下頓時有些焉了,原本熱烈的氣氛也變得有些僵硬起來。
這年頭做買賣,無一不是與各地官府相互勾結,而且所有商行背後肯定會有能夠撐的住場面之輩。一句話,雖然大家底子都不乾淨,但多少還要點臉,只是背後搞動作。
但是似四海商行這般完全靠官府威壓來經營的商行,那就完全將臉面全部丟了,他們與人做生意,從來就沒有多少經營之道,永遠都是武力壓制,動不動就是派兵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