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晴空,陽光燦爛。那嫩綠的新葉,田野上的薄霧輕煙,青青的小草,一切都是美好的。
顧心菱和莫安霖一起坐在車子的後排,看着外面的景色,似乎覺得不是去巡視軍營,而是去踏青的,心情也突然覺得很舒暢。
“程宇,你小子開車慢一點,不知道我老婆手上有傷嗎?”莫安霖吼着,剛纔是壓過了一個窪地,車子顛簸了一下子。
程宇無語,心裡嘀咕着,就是手上有道小口子而已,至於這樣嗎?但卻不好說什麼,畢竟莫安霖緊張顧心菱,這個時候如果頂嘴,那就是往槍口上撞。
顧心菱則是戳着莫安霖的肩膀,“拜託,你不要把我說的那麼嬌氣好不好?人家程宇都要笑話我了!我是手上一個小傷口,擦破點兒皮而已。又不是受了什麼要命的重傷,你能不能不要那麼誇張?”
“我是關心你啊!”莫安霖一副哀怨的眼神,“你受傷,我心疼。如果不是你必須要跟我出來,我纔不想帶着你勞累奔波呢!你應該臥牀休息纔對。”
“我的天吶!”顧心菱扶着腦門,“這叫勞累奔波?我還要臥牀休息?你腦子秀逗了吧?”
顧心菱看着窗外的景色,“我喜歡這裡的環境,多美啊!看着就開心。”
“那我在這兒給你搭個帳篷,讓你臥牀休息。我陪你一起臥牀。”莫安霖調侃了一句。
“滾!”顧心菱在車上就踹了莫安霖一腳。
程宇在前面開車,憋着笑,卻還是沒忍住,笑出聲來了。
“笑什麼笑啊?信不信我一腳把你踹下車去?”莫安霖吼了程宇一句,“好好開你的車,開穩當了。”
顧心菱和莫安霖在欣賞沿途的美景。但與此同時,在莫家裡卻來了客人,許久不來拜訪的方夫人又一次來了。
方夫人去了關着方巧雲的小閣樓,對她就是一番數落,方巧雲倒是大吃一驚,她一直不知道孫家軍會找誰來探消息,卻萬萬沒想到是她的繼母。
方巧雲只能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多說了一遍,方夫人則是跟身邊的丫鬟說道:“阿萍,你留下來,現在阿香捱了打,沒法子照顧大少奶奶了,你來照顧大少奶奶,給我伺候好了。如果有時間,也順便也照顧一下阿香,畢竟你們以前關係也都還不錯。有什麼事兒,隨時跟我彙報。不要拿莫家的賞錢和例錢,你的薪水方家給,免得人家拿這個說事兒。”
“是,阿萍自當照顧好大少奶奶,也幫襯着阿香姐姐。”阿萍說道,很是乖巧的模樣。
莫承德晚上回來,管家就彙報了,說家裡留下了方家的丫鬟阿萍。
莫承德知道,這就是孫家軍的探子,而方家應該也不乾淨了,肯定跟孫家軍攪和在一起。
莫承德也是痛心不已,方家畢竟是多少年的生意合作伙伴了,如果要對方家下狠手,他真的覺得爲難。但即便如此,只要是確認了通敵罪,那就是必殺無疑,包括他的妾氏和兒子,都因爲通敵罪,被他給秘密地處死了。更何況是方家呢!
在莫承德看來,通敵就是他最憤恨的事情,一旦發現,絕不會姑息。
莫承德明白,自己要在家裡演好一齣戲,演給方巧雲看,也演給那個阿萍看。
方巧雲被禁足在家,已經送不出去情報了,但阿萍卻可以,每天打着買補品給自家主子做營養餐的名頭,都可以出門去,所以第二日,她就出去彙報了一切。
阿萍本就是孫福增帶來的,藉着方家進了莫家門,而方巧雲根本就不認識她。
她卻裝的跟方巧雲很熟絡,人前人後都叫方巧云爲二小姐,是在叫出嫁前的稱呼,似乎叫的比阿香還要親切。
“二小姐,您這個禁足,要禁到什麼時候啊?我雖然每天可以出去給你買吃的,但是卻被莫家人排斥,根本不能進主樓。”阿萍抱怨着,如果不能去主樓,根本探聽不到莫承德的事情。
而且,阿萍是隻知道的,莫承德經常在書房見趙子達等人,商議軍中大事情,如果聽個幾句,說不定就是重大情報。
所以,阿萍很希望進入主樓,而不是一直圈在小閣樓裡,那樣什麼都做不了。她纔不想日日給方巧雲煲湯呢!
“我被禁足在此,已經是輕罰了。如果不是莫家爲了面子,不敢趕我出去,怕是沒有那麼容易了結昨日的事情。”方巧雲搖着頭,“阿萍,這事兒很難,你就不要逼我了,我也沒有法子。”
“啪!”
阿萍毫不手軟地扇了方巧雲一個耳刮子。
方巧雲捂着臉,她都嚇傻了,“你……你……你區區一個丫鬟,你竟敢打我。”
“方巧雲,我是不是丫鬟,你心裡有數兒,該怎麼對我,你難道不明白嗎?”阿萍眼裡憤憤冒火,“你個蠢貨,半點兒挑撥的小事兒都辦不好,把自己困在這裡,如此我怎麼去拿情報?我給你一個鐘頭的時間考慮,馬上天黑了,你必須想到回主樓住的法子。否則,沒有用卻知道很多秘密的人,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死!”
“你不要生氣,不要心急,我來想辦法,我一定想辦法。”方巧雲嚇得臉都變色了,她知道這個女人是孫家軍的人,孫家軍什麼都做得出來。
阿香也在閣樓裡,看着這一幕,真的是怕得要命。
阿香本就因爲捱打,而對方巧雲起了嫌隙,現在如果會被方巧雲連累到丟掉性命,她覺得太不值得了。
阿香只能說道:“阿萍,我有法子,今天肯定可以回主樓。”
“你有什麼法子?”阿萍問道,“不要兜圈子、賣關子,你直接說,說的好,有賞!如果是騙我,有你好看的。”
“苦肉計!”阿香說道,她這是要報復方巧雲一下,“大少奶奶畢竟是莫家的主子,如果在閣樓裡不慎受傷,閣樓陰冷潮溼,環境不好,也不衛生,不適合養傷。”
“好主意!”阿萍露出一絲笑容,拍了拍阿香的肩膀,“你很聰明啊!好好養傷,以後幫着我做事情,肯定比給人家到丫鬟有前途。”
“是,是!”阿香點頭哈腰的。
“莫家不是傻子,苦肉計他們會拆穿的。”方巧雲不想受皮肉之苦,她覺得自己也受不住。
此時,方巧雲恨透了阿香了,她只想把阿香給剁碎了。她知道阿香在報復,阿香是故意這樣說的。可是,阿萍如果認可了這個主意,她根本無力反駁。即便她是大少奶奶,人家阿萍是孫家軍的人,根本不會給她一絲一毫的面子。
“這事兒我們再考慮一下吧!阿萍,可能有更好的辦法。”方巧雲試圖找別的法子。
“這就是最好的辦法,簡單,有效,立馬可以實施。”阿萍說着,把方巧雲的衣領一拉,“如果莫家大少奶奶不慎在閣樓滾樓梯,把頭上摔破,縫個七八針,爲了避免傷口感染,肯定不能住閣樓了吧!太簡單了。”
阿萍拎着方巧雲,順手抄起一塊木板,不顧方巧雲驚恐的眼神,就給她額頭劃了個傷口,隨即把她推下了閣樓的樓梯,“如果傷筋動骨,就更容易被人相信了。”
方巧雲滾了十幾梯,全身都在痛,額頭更是痛的鑽心,“救命,救命啊!”
“快來人啊!大少奶奶滾樓梯了,來人啊!”阿萍大聲喊着,“快來人,快找大夫,救人啊!”
不一會兒,就趕來了好幾個丫鬟和小廝,家裡新請的大夫也過來了。
阿萍不用買通任何人,就這樣的傷勢,絕對夠嚴重了。
莫承德從軍部回家,剛下車,管家就過來彙報了,“大帥啊,大少奶奶在閣樓滾樓梯了,額頭縫了九針,右臂骨折,左腳踝扭傷,身上各處淤傷無數,這會兒還發燒了。”
“怎麼會這樣?”莫承德反問,但他很清楚,一猜便知道是誰搞出來的事情。
“應該是不小心吧!而且,閣樓的樓梯本就陡了一些。”管家說道,“阿萍和阿香都拜託我,跟您懇求一番,讓大少奶奶回房裡休息,不要繼續在閣樓裡了。而且,我私下裡問過了大夫,大夫確實說,閣樓潮溼陰冷,不適合休養身體。您看這事兒到底……”
“讓她回她自己房裡吧!但禁足不能接觸,依然不允許她離開房間。不能因爲受傷了,就漠視了她的錯處。”莫承德蹙眉說道,他必須讓方巧雲回來,否則怎麼讓阿萍一不小心聽到他的談話呢?
“是,大帥還是仁慈啊!”管家拍了一句馬屁。
“我還忙着,趙副官等會兒也來,安排晚飯的時候,準備趙副官的一份兒。另外,替我警告方巧雲幾句,不要再胡鬧騰了,否則,我不會爲了莫家的顏面而繼續縱容她。”莫承德說完,就徑直回他書房去了。
管家一路晃晃悠悠的過去,他並不着急,他也是個爬高踩低的性子,知道大少奶奶方巧雲在家裡不受待見,給她的事情傳話,是怕她死在閣樓裡,怕自己擔責任。
“大少奶奶,我替你跟大帥求情,大帥答應了,讓你回自己房裡去,不過他依然震怒你先前所做之事,要你繼續禁足,不許出幺蛾子,否則沒有你的好果子吃。”管家吼着,“還有你們兩個丫鬟,都給我消停點兒,聽明白了沒有?”
“是,管家,我們肯定緊守本分。”阿萍說道,她鬆了一口氣,只要能入住主樓,那就是她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