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晚望着窗外,搖頭道:“不知道,反正天還沒亮呢。”
說了等於沒說,上官澈換完衣裳,想了想,挑亮了燈盞,與洛璃晚笑道:“想不想洗個澡?”
洛璃晚眼神一亮,她雖沒怎麼走路,也未在車外待多久,可裡頭的衫子依舊貼的身子緊緊的,好不難受粘膩。
若能洗個澡,舒爽涼沁沁的,那得美的成了神仙。
可旋即她眼光就暗了下來,嘟囔道:“哪裡有水啊,而且人這樣多,人多眼就雜。”
剩下的,她不說,上官澈也懂得。
不過,他說能洗澡,也不是空穴來風,當先見洛璃晚願意,不由分說拉着她起來:“快點兒,趁着天還黑着,我帶你去個好地方,你帶着換洗的衣裳。”
二人在車廂裡嘀嘀咕咕的,猶如林子邊兒上悉悉索索的蟲鳴聲兒。
洛璃晚向來認同上官澈的能力,驚了之後,反倒開始興奮起來,月下沐浴泉水,聽着就涼快呀。
上官澈去牽馬,她這裡在車上翻找幾身能穿的輕薄衣裳,因爲沒什麼光亮,也不用穿的如何正式,只把半新不舊,但很輕很薄的舊衫子挑了出來。
“好了沒有?”
上官澈牽了馬,挑了簾子問她。
“好了好了,洛璃晚抓了幾把頭髮,盤成個小髻子,抓起手邊兒的包袱就跟着他下了馬車。
“哎呀,咱們走了,誰看着車子?”
洛璃晚怕晚上丟了東西,不敢走。
上官澈不耐,只往身後指了指,洛璃晚順着他瞧去,卻是侍衛裡有兩個在值夜,當下明白,笑嘻嘻與上官澈騎馬而去。
篝火邊上還在守夜的人瞧了,知曉那是對兒夫妻倆,定是往山坡那邊兒的水潭裡洗澡去了。
商隊裡也有那耐不住的,不過是在傍晚時候,結隊去過了,這會子,大家睡的正熟,他們纔去。
左不過是騎馬來去,耽誤不了明日的車馬便是。
大家誰也沒過多理會,該聊天的繼續聊天,該打盹的繼續打盹。
卻說頭一次與上官澈共用一匹馬
的洛璃晚,先是驚嚇,再是欣喜,那心情猶如坐過山車一樣,簡直是爽極了。
且不說這山間清風夾雜着草木清新,就是那露珠兒也是帶着涼絲絲的清爽,在這山間小路上奮力疾馳,將這髮髻都幾乎全打溼了。
而上官澈的騎術更好。
洛璃晚從不知這馬跑快起來,那真如一道閃電,一縷清風,半點波瀾也無,顛簸更是無從談起。
緊緊抱住上官澈的腰身,將臉頰貼在他的前身,洛璃晚側着身,倒也沒那麼害怕。
“噠噠噠”的馬蹄聲兒,響徹山谷,洛璃晚還在驚喜,也暗暗納罕,自己白日裡可真睡的死沉,連這一帶的好風景,竟都沒見着。
眼下馬匹奔波,洛璃晚聽着耳際的水流激盪聲兒越發近了,不由揚笑問道:“咦,快到了嗎?”
上官澈點點頭,寵溺地在她前額落下一吻:“快了,且抓緊了。”
說着,策馬揚鞭,卻是轉了方向,向右邊駛去,那裡夜色更黑,密佈叢林,洛璃晚有些怕。
“喂,千萬別碰上橫着長的樹枝啊,還記得慕靖天怎麼被攔下的不!”
洛璃晚嘻嘻笑着,回憶起那時候的驚險,沒一會兒,二人一馬就到了目的地。
這可真是個好地方。
身後密林,前頭清潭,左邊是嘩嘩作響的瀑布,月色倒影在清潭中,好似一整塊無暇白玉——這玉盤,也實在太大了。
那星星閃爍,尤其美麗。
洛璃晚驚詫地險些忘了呼吸——知道這時代的星空美的令人窒息,卻從不知道,這野外的天際,竟能將整條銀河倒影在水面。
實在叫人忍不住去觸碰,雖然明知那只是水中倒影。
“好了,我去將馬繩捆好,你先下水。”
洛璃晚滿腦袋的遐思戛然而止:“啊?我先?也就是你也要下去?”
上官澈最恨她這卸磨殺驢,過河拆橋的勁兒,將馬一捆好,就直接搶過洛璃晚的包裹,理也不理她的尖叫,直接托起來就往那水面上扔去。
“噗通”
好大的一聲,驚得
林子裡夜眠的小鳥都振翅了。
“上官澈,我跟你沒完!”
洛璃晚的尖叫回蕩在山谷間,勾的上官澈笑意越發濃郁——哦,那正好,今夜咱們就好好“沒完”個夠。
落水的一瞬間,洛璃晚壓根一點兒懼怕都沒有,因爲,有上官澈在。
於是,沒有懼意的她,整個心思,全都用來憤恨了。
“上官澈,你這個混球!”
洛璃晚在水裡掙扎不起的時候,上官澈入水直襲,一把把人撈了起來。
洛璃晚嘴上厲害,哪肯輕易說服,被上官澈拎着腰帶拖了起來,當下俯身就要咬他的手臂。
上官澈迎着月光的臉上邪魅一笑,倏然出手,又將洛璃晚給扔進了水裡。
如此三五回,洛璃晚只剩下大口喘氣了,無論上官澈唧唧歪歪個什麼,她都默不作聲,只等喘勻了氣兒,纔好把上官澈摁進水裡啊。
“怎麼,不回嘴啦?”上官澈得意的笑,叉着腰,笑的整個人發顫。
洛璃晚翻着白眼,狠狠瞪了他一眼,呼哧喘氣,全不理會這人的挑釁——笑話,再招惹他,不定又要扔自己幾次。
無邊月色裡,只聞瀑布唰唰流水聲。
經過一日的曝曬,這水溫也是剛剛好,尤其是水下,暖暖的,比水面的清涼要舒坦更多。
越挨近瀑布,水溫越涼,但是人還能承受。
洛璃晚喘勻了氣息,趁着上官澈在水裡遊着的時候悄悄靠近,只想一巴掌把人摁下水,叫他也嚐嚐那個兀自掙扎,天旋地轉的感覺。
誰知,她這裡剛覺得能得逞,上官澈就一個轉身,人也游出去一個身子那麼遠的距離,洛璃晚見他笑的奸詐,連忙回身就跑。
上官澈水性更佳,洛璃晚遊不快,劃拉了幾下水,就被人從身後抓住了飄飄搖搖的裙裾。
這裙子,就是礙事兒,躲在水裡也偏要往水面漂。
洛璃晚趕緊扯,哪料回身的功夫,就被上官澈捂住了嘴,睜着眼一看,上官澈那張大臉,近在咫尺,那堵住自己嘴的,分明是對方脣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