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了赫連靜宜,兩人這會兒在路上慢慢的走着。
“是不是該送你回去了?”齊茂雲明知故問,話語中似乎還帶着些不捨。
駱明詩無動於衷,明確的回答道,“是,天色也不早了。”
齊茂雲被駱明詩這一般正經額模樣給都笑了。儘管這也沒什麼可笑的,然而或許是在齊茂雲眼裡,駱明詩不論是做什麼,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是那般傳神惹人憐愛。
“走吧,送你回去了。”說罷就是不顧駱明詩的躲閃,一把牽住了駱明詩的手。
駱明詩愣怔的任齊茂雲動作。
這人,動作越來越熟練了,倒是一抓一個準。
駱明詩恍惚又想起來,濮陽帝對她的改觀恐怕是那日,齊茂雲帶着她去見濮陽帝的那天開始的,怕是也是爲了齊茂雲脫口而出的那一句“命定之人”罷。
那日的情景其實跟今日的很有些相似,都如同見長輩一般,他帶着她,一個個尋求着他長輩的認可。
即便每次齊茂雲見着濮陽帝,都一副散漫的模樣,然而在心裡,恐怕還是將濮陽帝這個長輩看得同自己的祖母一般重要的吧。
轉眼便到了駱府門口。
“那我就先先回去了,你不用再送我,我能自己走。”
回過頭只瞧見齊茂雲同意的點了點頭。駱明詩正欲下車,不想卻被一把攬進了一個懷抱。
駱明詩稍稍一愣怔,就發現齊茂雲僅僅是輕輕的抱着她,還安慰性的撫了撫她的脊背。
“好好在家裡待嫁,兩個月後做我的新娘。”
微微一低頭,佳人的剪影便倒映在了他的雙眸中,只見他緩緩漾出一抹笑意,叫人單只是看着,便心裡暖洋洋的。
駱明詩一個激靈輕輕的拍開了齊茂雲的手,用無比正經的語氣說道,“我該回家了。”
說完,便逃跑似的近乎有些跌跌撞撞的下了車,頭也不回的往府中跑,就連那門房也來不及看清她的臉,就見她一陣風似的跑了進去。
要不是齊王爺以及他的馬車門房認得,還真的要一把將駱明詩攔了下來了。
望春一早便等在駱府的門口,這會兒見着駱明詩風風火火的回府,便也立即追了上去。
“小姐,白先生這會兒正在等你。”
駱明詩聞言面上有些疑惑腳步不停,“等我做什麼?”
望春似乎有片刻沉默,後又是才說出口,道,“說是等着跟你告別。”
駱明詩驚訝的轉過身,伸手扶住了差點撞上來的望春,“他要走?”
望春低下頭不敢去看駱明詩的眼睛,“白先生是這麼說的。”
駱明詩將望春的反應盡收眼底,轉動了些許眼珠,試探了些問道,“不會你同老白說了什麼吧?”
望春聞言頭也更低了些,“小姐您說什麼呢,我能同白先生說些什麼,小姐您快些去吧,廚房那邊之前說找我哦幫忙,這會兒我該去了。”
說罷不等駱明詩說什麼,她望春便快讀跑開了。
看着望春快速跑開的身影,駱明詩只是眼瞬一沉,也不再說什麼,便繼續快速朝着寧靜居去了。
若是白空一要走,此刻怕也是在他的房間中裡等着她吧。
待到了白空一的房屋門前,駱明詩才敲了敲門,就見着門被從裡邊打開,似乎裡邊的人也等待了許久的模樣。
駱明詩眼睛直視着白空一,白空一也坦然回視,只是面無表情的模樣,倒讓人不禁更加想探究其中的深意。
半晌,駱明詩首先露出一個笑意,避開了擋在門口的白空一,主動躋身踏入了白空一的室內。
只是稍稍將房間打量一番,就見着原本住人的痕跡也都被收拾得乾乾淨淨,僅是在桌子子上放了一個包袱,不大,但也是白空一所有的東西了。
那一瞬間駱明詩不知心中忽然涌現出的什麼感覺,只見她勾出一抹笑意,“白先生準備去哪?”
白空一此刻也是顯得較爲平常沉默了許多,此刻額聽着駱明詩也不喊他老白,反倒又是客客氣氣的喊他白先生,倒是也深呼了一口氣,“南卿,老白我在你家也叨擾了多日,也該離開了。出來了這麼久,明華那邊也總要回去看看。”
駱明詩靜靜的聽着,白空一說的這些她也都懂,天下哪裡又有不散的宴席,便也說道,“這番我也不強留了,既然你要去明華書院,我會安排馬車送你,我知道你安然到了便可。”
白空一靜靜地聽着駱明詩平穩的聲音說着,心中感觸良多,這麼一段時日相處下來,他甚是發覺,駱明詩此人與他幾乎是註定要做知己一般,兩人在各個方面都非常的相似,這會兒要走了當然也是非常不捨。
駱明詩轉而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方纔我見着望春有些匆忙的往廚房那邊了,不會是見你要走了,特地去給你準備些好吃的吧。”
白空一聽罷稍一愣怔,後又是笑了,“南卿,你莫要逗我開心了,望春於我,是心之所向,身之所往,卻是百求不得。”
駱明詩靜靜的聽着,見白空一嘆着氣說着這般無奈的話,心中不禁微動,後又是聽白空一繼續說道,“我白某平生也未做過什麼無恥的事,這一會兒,倒真是要求你一件事。”
駱明詩聞言也不禁側目,眉頭微微顰起,心中也不禁暗自猜測着,“什麼事?”
白空一表情既顯得掙扎又異常堅定,“待你出嫁,陪嫁丫鬟莫要帶上望春。”
陪嫁丫鬟若是被帶到齊家,便也有一層要與主子陪伴終生的意思,更是要一生不嫁的,雖然也有例外,額外爲自己的陪嫁丫鬟婚配的恩典,但也大多也是在府上的下人裡挑的,幾乎沒有做了陪嫁丫鬟之後還能嫁給外人的。
駱明詩心中立即有了計較,這白空一當是下定了決心了。
然而瞧着白空一那緊張的望過來生怕她不答應的那副模樣,心中也覺得好笑,當即一瞪眼,佯怒般斥道,“小人之心。”
他真心愛慕望春,盼着望春好,他未說要娶望春的話,但也盼着望春能嫁個體面的人。
然而她對望春的好,又何嘗不是真心。
這個決定,其實是一早便定下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