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飛煙心下失笑,很樂意給周毓秀添堵。
因此,她再擡頭時脣角揚起笑意,“既然公主堅持,那就一起吧。”
周毓秀聽得這話,擰緊眉頭暗暗的垂下了眼簾。
倒是宴若雪十分歡喜的言道:“太好了!楚飛煙,周毓秀,我要和你們做朋友!常言道不打不相識,我們可不就是這樣麼?”
“……”楚飛煙聽到這話,真是醉的不行。
呵呵,不打不相識!
宴若雪滿臉都寫着‘我要利用你,所以與你化敵爲友’,是當她眼瞎麼?
比起軒轅皓那個臭流氓,宴若雪的演技實在差太遠。
宴若雪可不覺得自己演技差,瞧她想事情多全面?知曉楚飛煙和周毓秀情同姐妹,她連周毓秀都一起示好了呢。
眼見楚飛煙和周毓秀皆沉默不語,宴若雪插在兩人之間,一手挽起一個,特別委屈的問道:“你們都不說話,是不願與我做朋友嗎?”
周毓秀率先回神,將頭搖的像個撥浪鼓,“沒有沒有,能與公主做朋友,是我的福氣。”
宴若雪笑的很燦爛,“你別計較我之前的魯莽就行了。”
周毓秀笑的靦腆,“怎麼會?公主真性情,我很喜歡你的。”
楚飛煙在一旁聽這兩人虛僞的對話,胃有點兒抽搐。
宴若雪見楚飛煙始終不吭聲,就當她是答應做朋友了。
“對了,剛剛買的首飾沒結賬,還是我哥哥幫你掏的錢,那一套帝王綠翡翠可不便宜!”宴若雪努力給哥哥宴文凱刷存在感。
楚飛煙故作驚訝,“瞧我這記性,還真是忘了結賬,那套首飾多少錢?我給公主,你幫我還給五皇子吧。”
宴若雪大方的搖搖頭,“不用!”
楚飛煙一臉不好意思,“怎麼能讓五皇子付賬呢?”
宴若雪得意的笑,終於理解了哥哥所言的拿人手短。
她拍拍楚飛煙的手,曖昧的眨眼睛,“沒關係啊!能爲你這樣的美人兒付賬,我哥哥高興的不得了呢。”
楚飛煙歪頭不語,好像沒聽懂宴若雪這番意有所指的話。
半晌後,才天真的笑道:“也罷!一會兒公主喜歡什麼,我買給你也是一樣的。”
聽起來並不願佔人便宜,一副親兄弟明算賬的態度。
宴若雪笑着應下來,內心想的卻是哥哥的叮囑。
剛剛宴文凱告訴她不要收楚飛煙的銀子,也不要佔楚飛煙的便宜,就讓楚飛煙欠着他們,這樣才方便以後拉攏楚飛煙和她身後的楚王府勢力。
三個女孩子手挽手,說說笑笑朝東街最熱鬧處走去,看起來情同姐妹。
阿左和阿右見狀,又開始在心中高呼‘臥槽’。想不通剛剛纔撕逼過的三個人,怎麼轉眼就成了無話不說的好姐妹呢?
這個畫面太詭異,他們倆有點兒看不明白……
今日的東街格外熱鬧,由於是一年一次的乞巧節,街上的女孩兒特別多。
東遼國的乞巧節,又叫織女節。牛郎和織女的故事,在這個架空的朝代被人們廣爲傳頌。
人們爲了紀念牛郎和織女,每年七月初七都會自發的舉辦一些傳統的節目。比如放河燈,拜織女,吃巧果等!
“你們看那邊好像在比賽!”宴若
雪突然出聲,一臉興奮的指向一處高臺。
楚飛煙擡眼看過去,是幾個少女站在高臺上,手裡拿着五彩線對空穿針。若沒猜錯,應該是很傳統的穿針乞巧比賽。
“我們過去看看!”宴若雪是養在深宮的公主,對這種民間比賽很感興趣,不由分說就拉着楚飛煙和周毓秀奔了過去。
如楚飛煙意料那樣,高臺上的確在舉行穿針乞巧比賽。
但凡雲英未嫁的姑娘,均可報名參加,勝利者可得漂亮的河燈和好吃的巧果。
宴若雪看了幾眼,覺得沒興趣,拉着楚飛煙和周毓秀繼續朝前走。
這時,一個翩翩俏公子突然橫在三人面前,“在下見過公主,郡主,周小姐!”
楚飛煙眉頭一擰,看清來人是她見一次想吐一次的裴渣男,當然不會有好臉色。
宴若雪歪頭看着裴正南,好半晌才低呼道:“你是裴探花?”
裴正南一臉彬彬有禮的樣子,“回公主,正是在下。”
宴若雪上下打量幾眼,對這種文弱書生並不感興趣。長的再好有什麼用?御林軍副統領拓跋珏一根手指頭就能按倒的人,她一點興趣都沒有。
不過,她想起前日楚飛煙費勁脣舌撮合裴正南與周毓秀,還令章太后爲這二人賜了婚,心中暗暗猜測對方是楚飛煙待見的人。
楚飛煙待見的人,就算宴若雪看不上眼,也得假意交好,以免惹的楚飛煙不高興。畢竟,她現在急於拉攏楚飛煙呢!
“裴探花和毓秀郎才女貌,真是天生一對!”宴若雪笑吟吟的讚歎。
末了,又戲謔的調侃道:“裴探花這是特地過來尋毓秀的吧?果真郎情妾意,也不辜負飛煙那樣撮合你們。”
飛煙?
楚飛煙聽着宴若雪親暱的稱呼,心中倍覺諷刺。她們倆很熟嗎?
倒是裴正南和周毓秀聽到宴若雪這番調侃,臉色頓時變的古怪起來了。
裴正南最先回過神,他拱手言道:“公主說笑了,在下不過是恰巧經過,所以上前打聲招呼而已。”
楚飛煙眯了眯眸子,脣角掀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這整個下午,周毓秀一直在攛掇她到東街看熱鬧,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要整幺蛾子。而她們一來到東街最熱鬧處,裴正南就適時的出現了。
現在跟她說恰巧?呵呵,這種鬼話騙誰呢?擺明了是這對渣男渣女故意爲之的,當她傻麼?
事實上楚飛煙不傻,傻的那個是公主宴若雪。
聽聞裴正南一本正經的說恰巧路過,宴若雪絲毫不懷疑,“原來是巧遇?那更說明你和毓秀緣分深呢。”
“嘶!”周毓秀突然低呼着彎下腰。
宴若雪故作關心的問道:“毓秀,你怎麼了?”
周毓秀擰着秀眉,一臉難受模樣兒,“公主,郡主姐姐,我中午好像吃壞肚子了……”
言下之意就是想如廁。
宴若雪一聽,頓時笑起來,“真是個貪吃鬼!那你還不快點兒去?”
周毓秀連聲應下,貓着腰匆匆跑開了。
楚飛煙對於周毓秀總拿如廁當開溜藉口表示迷醉,也不知周毓秀和裴正南想整什麼幺蛾子。
現如今她身邊除了秋月,阿左和阿右,還有宴若雪以及暗衛相伴,難道周毓秀以
爲抽身離開,裴正南就能佔到她便宜不成?
楚飛煙擰擰眉頭,覺得這對渣男渣女不像是犯蠢的人。莫非,他們做好了很詳盡的戰略嗎?
前世血的教訓,令楚飛煙不敢太過自負。有些人有些事,真的不容小窺。
就像她前世,躲過了章太后的算計,躲過了皇后和宜妃的謀害,最後卻死在裴正南和周毓秀這兩個小人物手裡。
思至此,她戒備的看了看四周,趁着宴若雪和裴正南在閒聊,扭頭低聲叮囑阿左阿右警惕起來。
“一會兒如有意外發生,阿右護好秋月,阿左施以輕功護我離開。”楚飛煙交代完便若無其事的轉過身。
徒留阿左和阿右再次‘臥槽’,神經兮兮的看着四周,覺得瞅誰都像意圖不軌的壞人。
宴若雪左等右等,也不見周毓秀回來,又見裴正南賴在這裡不走,有些不耐煩了。
她撇嘴兒看向楚飛煙,悻悻的提議道:“毓秀也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不如讓裴探花在此等她,你我二人去前面看看熱鬧吧。”
楚飛煙含笑點頭,“如此甚好!”
裴正南一聽楚飛煙要走,立刻出聲阻止,“郡主且慢,你……”
“砰!”他剛出聲阻止,就聽半空中炸響一隻煙花彈。
這會兒尚未黑天,放煙花彈顯得十分突兀。
更突兀的是,伴隨煙花彈的響聲,喧鬧的東街突然亂了起來。也不知打哪兒衝出來一羣髒兮兮的乞丐,渾身惡臭直把人薰的連連後退。
這些髒乞丐像是裝了現代追蹤用的定位器,爭先恐後的朝宴若雪和楚飛煙撲過來。
宴若雪嚇的花容失色,大呼暗衛救命。阿左眼見情況不對,拽起楚飛煙就想閃身離開。
然而,乞丐衝過來的速度很快。阿左剛拽到楚飛煙,那些人多勢衆的乞丐就持着棍棒擠過來,並將楚飛煙獨自包圍了起來。
“郡主!”阿左和阿右見此狀況,只覺一陣心驚肉跳。
楚飛煙被一羣手持棍棒的臭乞丐包圍起來,簇擁着她朝反方向走去。
目光四下張望,除了髒兮兮的乞丐哪還能看到阿左他們的影子?
這些乞丐出現的太詭異,就像被人誘導而來。他們的目標很明確,只爲將楚飛煙與旁人隔絕。
“郡主別怕,有我在,我會保護你!”裴正南意外的擠進乞丐羣,緊緊摟住了楚飛煙。
楚飛煙差點爆粗口,被裴正南噁心的不行。這羣乞丐又多又亂,阿左和阿右那麼好的身手都衝不進來,裴正南一個文弱書生憑什麼進的來?又哪裡來的自信能保護她?
不用腦子想都知道,這次乞丐騷亂是裴正南和周毓秀設的局。如此處心積慮的算計,他們倒是煞費苦心了。
都說閻王好過,小鬼難纏。這話真是不假!
只是,這對渣男渣女以爲這樣子就能拿捏住她?那可實在太可笑了!
楚飛煙咬緊牙關,右手一轉,一隻精巧的匕首就抵在裴正南脖頸大動脈處。
“郡主,你……”裴正南驚的瞪大雙眼,不敢相信楚飛煙會這樣對他。
楚飛煙正欲開口,就覺眼見一陣風飄過。下一瞬,她整個人被騰空抱了起來。
軒轅皓!不知爲何,楚飛煙腦子裡竟飛閃過那個臭流氓的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