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皓不肯聽周毓秀的解釋!換句話說,他已經不需要周毓秀爲他和楚飛煙澄清了。
而他讓裴正南和周毓秀爲楚飛煙抵命,也絕對不止是說說而已。
“咯吱!”一道詭異駭人的骨節聲平地而起。
下一瞬,被軒轅皓掐離地面的周毓秀瞪大雙眼,脖子重重的歪到一旁。很明顯,她連多餘的話都沒說出來,就被軒轅皓活生生的掐斷了脖子。
“啊!”黎婉捂着頭驚叫出聲,被軒轅皓狠毒的殺人手法嚇壞了。
她踉蹌的跑到裴正南面前,急聲催促道:“正南,他殺了毓秀!這個魔鬼殺死了毓秀,你快讓你的府衛拿下他。”
裴正南擰緊眉頭,並沒有因爲周毓秀的死而傷心難過。
他似乎在回味周毓秀臨死之前說的那些話,思量那些話中的深意。
良久,他呆愣愣的視線落在大呼小叫的黎婉身上,“煙兒和軒轅皓暗通曲款的情信,是毓秀一手做出來的假象對嗎?”
突兀的問題,驚的黎婉回不過神。
她訕訕的抖着脣,不想承認這個事實,“正南,不是的,你別聽那個混不吝胡謅。他自己做過的醜事,當然不願意承認……”
“你錯了!我軒轅皓與旁人最大的不同,就是對自己做過的事情敢做敢當。”軒轅皓打斷黎婉的控訴聲,目光冷冽的射向裴正南。
他甩手將斷氣的周毓秀扔在地上,而後不再理會裴正南和黎婉,只專心致志的替楚飛煙解開身上的繩索,摘下捆綁在她嬌弱身體上的巨石。
黎婉眼見軒轅皓全部的心思都澆注在楚飛煙的屍體上,連忙急切的拉扯裴正南的衣袖,催促他命人拿下軒轅皓。一想到剛剛軒轅皓殺死周毓秀的殘忍手法,黎婉就心驚膽戰脊背發寒。
然而,裴正南面對黎婉的催促,卻如同失了魂兒似的無動於衷。
他定定的看着急切的黎婉,沉聲質問道:“周毓秀揹着我做過什麼?你知道,你一定知道。你告訴我,她都揹着我做了什麼事情?”
黎婉將頭搖成了撥浪鼓,一口否認道:“沒有!正南,毓秀一心一意爲你,連名分都不計較,你別聽軒轅皓那個混不吝胡說八道……”
“我也以爲他在胡說八道!可是,楚飛煙死了,周毓秀也死了,而我……明顯不是他的對手。這種勝負已分的狀況下,他還有必要胡說八道欺騙我嗎?”裴正南指着相府四周,語氣絕望的冷笑出聲。
他比黎婉的心思縝密,早已看穿了軒轅皓驚人的能力。不止如此,他還發現了相府四周潛藏着的無數高手。他知道,這些人都是軒轅皓的手下!
若今日軒轅皓成爲裴正南的階下囚,那麼他胡說八道,拼命洗白與楚飛煙的苟且事實,裴正南肯定不會相信一個字。可偏偏,他的生死是掌握在軒轅皓的手中。
這種狀態之下,軒轅皓有必要說謊洗白與楚飛煙苟且的事實嗎?很明顯,沒有必要。如此一來,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軒轅皓和楚飛煙真的是清清白白,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
裴正南意識到這一點,猛的伸手掐住黎婉的脖子,“都這種時候了
,你還幫周毓秀遮掩,你不覺得很可笑嗎?黎婉,你和周毓秀把我當傻子耍,你們倆把我當傻子……”
“不!咳咳……救命!”黎婉被裴正南掐住脖子,連忙驚恐的掙扎喊救命。
幸而裴正南不是軒轅皓那般習武之人,所以黎婉拼命掙扎踢踹後,成功從裴正南的手心裡掙脫出去了。她跌跌撞撞的後退數步,嗓子痛的劇咳不止。
彼時,軒轅皓已經將楚飛煙屍體上的繩索和石頭全部清除乾淨。他垂眸,憐愛的注視着懷中的小女人,目光中盛滿悲切。
與他悲切目光相反的,是他張口說出的冰冷話語,“相府上下,一個活口不留!”
短短几個字落地,相府四周立刻閃現出百餘名武功高手。他們見人就殺,劍法凌厲狠絕,根本不管面前的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一時間,哀嚎聲,慘叫聲,聲聲不絕於耳。那些平日看着強壯有魄力的相府侍衛,連還手之力都沒有,就被軒轅皓的手下們一劍斃命了。
黎婉看到這血腥殘忍的一幕,嚇的整個人都跪在了地上。
她沒命的朝軒轅皓磕頭,急聲解釋道:“軒轅皓,你放過我吧!楚飛煙的死跟我沒有關係,是裴正南和周毓秀聯手弄死她的呀。”
軒轅皓聽到黎婉的喊聲,目光涼涼的朝她掃過來。
黎婉渾身一激靈,以爲自己說的話軒轅皓聽在心上了,連忙更加急切的撇清自己,“你跟楚飛煙暗通曲款的書信,是周毓秀一手捏造出來的,跟我沒有關係,我根本……”
“難道你從未做過對不起楚飛煙的事情嗎?”軒轅皓突然打斷黎婉,冷冰冰的質問出聲。
黎婉一愣,心虛的認定軒轅皓知曉了她做過的卑劣事情。
她哭喊着求饒道:“軒轅皓,天地良心啊!楚飛煙被下藥不能懷孕那件事情,我也是被周毓秀逼着做的,我沒想害她……”
“什麼?煙兒不能懷孕,是你給她下了藥?”一旁怔愣狀態的裴正南聽到黎婉這話,終於遲鈍的回過神來。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黎婉,眸底蓄滿猩紅色,“你給煙兒下了藥,你害她不能懷上我的孩子?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怎麼能這麼做?”
裴正南疾步上前,再次狠狠的掐住黎婉的脖子。
黎婉一邊掙扎一邊解釋,“不關我的事……咳咳,是周……是周毓秀逼我的……”
“她逼你?她讓你去死,你也去死嗎?”裴正南憤怒咆哮,雙手狠戾的收緊,收緊,再收緊。
黎婉翻騰白眼兒,掙不開裴正南死死掐住的大手。許是裴正南正值氣頭上,力氣竟然大的驚人,黎婉沒掙扎幾下就脖子一歪斷了氣。
裴正南眼見黎婉斷氣而亡,便錯愕的鬆開了雙手。他扭頭朝軒轅皓看去,確切的說,是朝軒轅皓懷中已死的楚飛煙看去。
靈魂虛飄在半空,以旁觀者姿態看戲的楚飛煙,清楚看到裴正南悲痛絕望的眼神。那眸底深處,蓄滿了悔恨的淚意。
可楚飛煙看到裴正南追悔莫及的死樣子,卻只覺得假惺惺!常言說的好,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如若裴正南真心待她,
那必定會全心全意信任她,哪裡是一個卑劣的周毓秀用幾封僞裝的信件就能將其矇騙的?
說到底,裴正南就是太自負了。他自己揹着楚飛煙與周毓秀暗通曲款,狼狽爲奸,就自以爲是的認定楚飛煙和軒轅皓在一起做生意肯定互相曖昧,然後發生了苟且的事情。
他自己是這樣無恥的人,就斷定楚飛煙也是這樣無恥的人,不相信楚飛煙和軒轅皓之間清清白白的關係……
靈魂虛飄在半空的楚飛煙扯了扯脣角,自嘲的笑出聲來。不知怎麼的,看到裴正南那副追悔莫及,要哭不哭的死樣子,她竟然覺得很好笑!
她人都死了,裴正南還裝出這副情義深重的樣子給誰看?給軒轅皓看嗎?真是諷刺啊!
正暗想着,就見裴正南突然失去理智般朝軒轅皓衝過去。
他一邊衝一邊對軒轅皓怒吼咆哮,“把煙兒還給我,你把煙兒還給我!”
靈魂虛飄着的楚飛煙想‘呸’裴正南一臉,煙兒?她能說,聽到裴正南這樣叫她,她身爲一個只能飄蕩的靈魂都噁心的反胃想吐了嗎?
那廂,軒轅皓眼見裴正南朝他衝過來,抱着楚飛煙施展輕功遠離開裴正南。
他一字一頓的對裴正南譏笑道:“裴正南,你枉爲男人……不!你連畜生都不如。楚飛煙這輩子跟了你,是她眼瞎!下輩子,下下輩子,以後的生生世世,你都別想跟她有任何瓜葛。”
丟下這狠話,軒轅皓抱起楚飛煙的屍體絕塵而去,徒留下追悔莫及的裴正南半跪在地上,悲慼的呼喊楚飛煙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那深情滿滿的樣子,好像他對楚飛煙是真愛,是足可感天動地的真愛……
“皇上駕到!”相府門外,突然傳來公鴨嗓的喊聲。
軒轅皓抱着楚飛煙的屍體正欲離開,聽到這突如其來的喊聲,竟驀地頓住了腳步。
他吹了一記口哨,讓那些聽命於他的武功高手盡數隱於暗處。而他自己,則抱着楚飛煙站在一棵落地鬆後冷眼旁觀荷花池那邊的動向。
裴正南半跪在血泊中,一聲接一聲的哀呼楚飛煙的名字。而宴皇那個狗皇帝,帶着一隊御林軍侍衛匆忙現身荷花池。當他看到滿地的死屍和鮮血時,明顯怔愣住了。
“這是怎麼回事?”狗皇帝驚愕的質問出聲。
裴正南一臉茫然,仿若沒聽到狗皇帝的質問聲,只是一遍接一遍的呼喊楚飛煙的名字。
狗皇帝擰緊眉頭,急聲問道:“裴正南,楚飛煙在哪裡?她人在哪裡?”
聞言,裴正南擡起頭,嘿嘿的笑了,“煙兒?她在相府啊,她是我的妻子,她當然應該在相府啊。”
狗皇帝聽到這話,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相府爲何發生殺人慘案,狗皇帝一點都不關心,他如今藉助裴正南之手將楚王爺一窩端了,還於前一刻親自監斬了楚鋒那個死對頭。
而今,狗皇帝唯一的想法就是……他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對覬覦已久的楚飛煙伸出魔爪了!
靈魂虛飄在半空的楚飛煙,赫然發現自己竟然能看透狗皇帝的內心想法,不禁驚的瞪大雙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