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099章 小老婆與私生子
墨七看向對面已經堆了好幾層的蜘蛛羣,默了默,道,“主子讓屬下保護小姐的安全,不能離開小姐身邊,屬下不能違抗命令。
顧青弱臉上滿意的笑頓時僵住,“你要是不去的話,那我只有在這裡等死了。”
“主子不會讓小姐有事的。”墨七道。
顧青弱冷哼一聲,咬着牙說道,“他是不會讓我死,可是他要讓我吃苦頭,只是本小姐最怕的就是吃苦頭,所以我只好自救了。”
墨七聽完她的話,仍舊沒有表示,把顧青弱氣的跳腳鞅。
突然,她眼底掠過一抹狠戾,用馬臉那塊布絹草草包住一隻手,起身從紫圈外撿了一隻蜘蛛,就要放到另一隻雪白的手腕上。
墨七驚呼一聲,“小姐,不可。”
顧青弱目光逼視過去,冷冷一笑,“有什麼可不可的,你不聽我的話,我就放下去。旎”
墨七躊躇莫展,平靜無波的眸子裡緩緩現出一抹無奈。
顧青弱不知爲何,臉上的面具繃不住了,笑容緩和起來,對她道,“快去吧,他們要做虧心事,肯定已經將牢裡的閒雜人等都支開了,高年現在應該在等那兩個死鬼的消息,一時半也不會進來。再說,就算是有人來了,面對這麼一羣駭人的毒物,誰敢靠近我的牢房?”
這些毒物現在倒成了她的保護傘。
墨七又略沉吟了片刻,冰冷的目光似乎融化了表面一層,用帶着晶亮水潤的眸子認真的看着顧青弱,垂首道,“屬下遵命,小姐小心。”
墨七腳尖微頓,纖細的身影便如一隻黑色的羽毛,輕盈的飄出了牢房門。
顧青弱心中忽然一動,急忙喊住她,“墨七,回來的時候給我帶一個瓷罐,要大一點的。”她要裝幾隻這些毒物回去,以後肯定有用。
墨七點了點頭,身影便如一團模糊的煙霧,飄出了顧青弱的視線。
雖然那日給顏照坤解毒,顧青弱對顏府的幾位夫人瞭解並不多,但是自從她穿越過來發生的種種,都讓她提高了不少警惕。
被她列爲第一重要之事的便是,要將‘敵人’的情況全部摸清楚,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顏照坤被她差點毒死,顏文豪又這麼溺愛驕縱這個唯一的獨苗,她自然不能輕視顏府,放鬆對他們的戒備。
女人最愛八卦,有時候男人也不例外,尤其是那些成天關在高門大院裡的小姐夫人們。
所以,跟在那些小姐夫人身邊的丫鬟小廝自然也知道許多花邊新聞。
顧青弱便利用這一點,讓蔓菁和蔓林有意無意探聽各大府宅的消息,而自己男裝時也會注意茶樓酒肆裡傳出來的談資。
故而,她對顏府也算是有個比較清晰的瞭解。
特別是顏文豪的那位正堂夫人,即顏照坤的親生孃親。
可是有名的潑辣悍妒。
據說有一次,顏文豪揹着她在外面金屋藏嬌,顏夫人不知從哪裡得知了消息,二話不說便抄起菜刀殺到了那裡。
之後當然是雞飛狗跳,唾沫與髒話震天蓋地,鮮血與碎衣四處飛濺。
這樣的大戲,隔三差五便會上演一次,所以沒有人大驚小怪。
只是令人奇怪的是顏文豪是個怕老婆的,爲何還屢教不改,金屋遍地都是?
當然,有一條,顏文豪是絕對不敢違背顏夫人的,那就是偷吃罪小,生出兒子來就絕對是掉腦袋的大罪。
所以,這麼多年,顏文豪只有顏照坤一個兒子,被他和顏夫人寵的無法無天,爲所欲爲。
簡直是惡貫滿盈!
顧青弱臆想着顏文豪被夫人打的滿臉青紫,一副狼狽的模樣,忍不住嘿嘿直樂。
不過,此刻,更令她高興的卻另有其事。
顧青弱黑琉璃般璀璨的眼珠子裡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越打量他,她越眉飛色舞,眼裡的得逞也越是掩藏不住。
摸着下巴嘖嘖讚歎,“不錯,不錯,長得還真像!”
墨七回來後,便開始轉移牢房外的屍體,片刻後,那處便絲毫看不出痕跡。
顧青弱不由讚歎不已,看來排行第七也是有幾把刷子的。
顧青弱用馬臉的藥粉將蜘蛛們都趕回了那個黑洞裡,只每種顏色都抓了一隻裝到了瓷罐裡。
墨七還帶回了一個木盒,木盒上有一個提手,將瓷罐放入木盒中,攜帶安全又方便。
她拎起木盒對顧青弱說道,“小姐,屬下先隱身了。”
顧青弱擺了擺手,表示同意。
墨七消失才一盞茶的功夫,牢房外一聲中氣十足,震耳欲聾的罵聲便傳了進來。
靠!真是河東獅吼啊!
果然名不虛傳。
顧青弱剛揉了揉耳朵,就見一道圓滾滾的華彩衣影皮球似的滾到她的牢房門口。
雙手往牢門的木欄上一拍,殺氣騰騰的問道,“你這個賤蹄子?活該千人騎萬人壓,不好好的幹自己的勾當,竟然欺負到老孃頭上來了,說,你是不是給顏文豪也生了個賤骨頭!”
顧青弱本來好好的心情被她一句話瞬間給澆了個透心涼。
又不能和她一樣罵娘,她總歸是要風度的‘賢淑’女子!
便眨巴了幾下眼睛,嘻嘻一笑,“顏夫人您息怒,我是顧青弱啊,就是殺了您兒子的那個顧府嫡女呀。”
顏夫人本來如狼似虎的一張臉,猛的變成紙片的白。
肉嘟嘟的粗手指指着顧青弱,差點一個白眼翻死過去。
顧青弱怕她真的被氣斷氣,趕緊給她順氣,“哎呀,顏夫人,我一個弱女子,在顧府又是個沒地位的,哪裡能殺得了你家的公子,那日雖然顏公子是找了我的麻煩,可是後來不知從何處又突然冒出另一批殺手,目標明顯是顏公子。我便趁亂跑了出來,遠遠的躲在林子裡。而且我聽見有人喊‘殺顏照坤者,賞金一萬兩……殺了他整個顏家就是咱家小少爺的,區區一萬兩不在話下……’,於是越發肯定那些人是衝着顏公子去的了。”
顧青弱見顏夫人果然忘了對她怒目相向,只顧着豎起耳朵聽她的話,忙又接着道,“顏夫人,您向來恩怨分明,是個有胸襟有氣度的女中豪傑,一定能聽出我確實是冤枉的。不信您仔細看看,我身邊的這個人。”
說着,將一旁的少年往身前一推,讓他年輕稚嫩的臉在昏暗的燈光下更清晰的顯現出來。
那少年與顏文豪有四五分相似,可是顏夫人聽了顧青弱的一番挑撥,心中已經埋下了刺。
不由得便覺得有七八分相似。
七八分,便不得了,世上哪有這麼無緣無故相似的人,更何況顧青弱有一點說的很對,她在顧府的地位,別人不知,她豈會不知。
顏家與顧家交好,她與顧府的幾位夫人小姐都是有來往的,對顧府的情況所知甚詳。
顏文豪要對付顧青弱可以說是輕而易舉,可是顧青弱要是想殺顏文豪,那可比登天還難。
越想越肯定了顧青弱的說法,但顏夫人畢竟是大宅裡勾心鬥角幾十年過來的,臉上仍舊掛着滿滿的怒氣。
冷哼一聲,“你說他是,他就是了?他叫什麼,那個生她的賤蹄子又是哪一個?”
顧青弱急忙搖頭,趔趄着往後退了幾步,一副要脫身的架勢,“這我哪裡知道,只是這孩子與我住在同一處牢房,又被人用毒蜘蛛害命,受了驚嚇,覺得和我同病相憐,這纔將自己的身份告訴了我,當時我聽到之後大吃一驚,覺得顏家有後了是好事,可是又一想,這樣豈不是對不起顏夫人,便什麼態也不敢表了。不過,這孩子與我說出身份的時候,我聽到外面有動靜,現在顏夫人出其不意的出現在這裡,應該是外面的獄官聽到了,去顧府給您報信討賞的緣故吧?”
顏夫人正有此疑問,怎麼好端端的有人給她報信,起初她不信,但後來一想,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當即便決定還是過來一趟。
此刻,她不禁深感自己的決斷,真是英明正確。
不過,疑點不只是這一點,顏夫人又問,“既然他是顏老頭子的私生子,怎麼會被抓進牢房?”
顧青弱伸手推了推那少年,示意他自己說。
少年一臉倨傲的高高揚着下巴,冷笑着道,“你這個肥婆娘,我爲什麼要告訴你,剛纔那些蜘蛛就是你讓人放的對不對?快將我父親叫過來,我要告訴他你要害我,現在我是顏家一脈單傳,父親一定不會饒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