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看到身邊已經沒有了人,雖然是意料之中,雲惜淺還是小小地失落了一下下。
然後她就驚覺,原來自己已經對他有了依賴心理了嗎?
喜歡一個人,不就是先從依賴開始的嗎?
難道說,她其實內心裡早已經喜歡上他了?
那他呢,他喜不喜歡她,雖然他的行動足以代表一切,但是原諒她這一刻矯情了吧,她想聽他親口說呀。
女人,就是一種感性的生物,喜歡聽男人說溫柔話說好聽話,即便知道相信男人那張嘴還不如相信白日見鬼,可還是想聽啊沒辦法。
雲惜淺抱着枕頭在牀上打滾,唉,看來她是真的喜歡上他了,要不然她現在怎麼會那麼想看到他?
果然喜歡一個人就是希望時時刻刻都能看到他嗎。
這萬惡的古代,手機電話什麼都沒有,叫她想打個電話聽聽他的聲音都不行。
雲惜淺無限怨念地被白荷伺候起牀,收拾了心情,鍛煉出汗完過來洗澡的時候,雲惜淺突然想到一件事。
當時是她表哥去李家送錢的,雖然她當時人回了房間,但卻將她表哥跟李富貴還有王喜荷他們的對話聽在耳朵裡的。
她記得當時王喜荷收了錢還問了一句‘這回的錢怎麼是公子送來,那位老伯呢,這麼多年,可一直都是那位老伯送來。’
然後她聽到了容越回答王喜荷說‘楊伯身子不適’。
在原主的印象裡,她隱約好像記得有個老伯會來李家做客,李家一直都把他當做上賓,但原主卻不知道,那位老伯就是送錢來的。
這也就是說,那位老伯就是容越口中的楊伯,而聽容越的口氣,跟這位楊伯只怕熟悉得很。
更直白一點懷疑,就是這些年來給她送錢當生活費的,其實是定國公府,而不是她以爲的雲王府?!
但是這怎麼可能?
“小姐,水快要涼了。”白荷提醒道。
“嗯好。”
雲惜淺這才從愣神中回神過來,出了浴桶,由白荷給她擦身穿衣,她則忍不住繼續往下想,但是她消息有限,根本想不到什麼。
但是要查這件事也很簡單,吃過早飯,雲惜淺就直接喚來了白荷,白荷最會打探消息,而且看雲惜淺十分欣賞素月,她也一直都在向素月虛心請教一直再向素月靠攏。
所以這件事交給她去辦最好不過的了。
“白荷,你去打聽一下,看看府上有沒有姓楊的僕人,五十歲上下。”雲惜淺道。
白荷什麼都沒問,點點頭就出去辦事了。
到底是素月調教出來的,白荷只用了不到一個時辰,就回來稟告了:“小姐,咱府上有姓楊的,但都是三十歲以下的,沒有小姐要找的五十歲上下的老僕人。”
雲惜淺點點頭,又遞給了她一個荷包,裡面放了些碎銀子的:“拿去給你那些姐妹喝茶。”她清楚白荷打探消息也是需要花費的。
白荷也沒推拒,就收下了。
雲惜淺則直接飛鴿傳書去問她的那位爺。
“爺,你給我查查,看定國公府裡有沒有一位姓楊的老伯,五十歲上下的。”
“行,給爺半天時間。”那位爺回覆道。
雲惜淺看到這簡明扼要的回覆,脣邊不由得一掀,旁邊的素月看到她這個笑,也抿嘴一笑,待會她得去跟玉嬤嬤說說,再也不用擔心世子妃跟世子爺會相處不好了。
定國公府雖然不是什麼落魄門戶隨便就能被人打探到內部消息,但是要打探這個消息卻是不難,因爲府上的僕人這在定國公府算不得秘密。
所以僅僅過去了兩個時辰,那位辦事效率極高的世子爺就傳來消息了,連帶的,還有那位姓楊的老伯的相貌。
得到這個消息,雲惜淺深吸了口氣。
本來她還以爲是李家兩頭拿錢,但現在看來,李家是沒拿雙份錢的,因爲從始至終去給李家送錢的,只有她表哥容越口中的那位楊伯。
而這位楊伯,就是定國公府,她大舅身邊的一個老管事。
雲惜淺拿着醫書,半天沒看進去。
雲王府這些年來,竟然連養育身體本尊的錢都沒出,那她們憑什麼就能在誤以爲楚天皓要娶的人是雲珞丹而聖旨卻下錯的時候,接她回來且還理直氣壯要求她必須嫁給‘不喜歡’她的楚天皓呢?
當時她違抗不了內心深處的那種不甘與怨懟,跟雲祥耀大吵起來的時候,雲祥耀那個名義上的爹甚至還說,是他給錢養大了她?
在這一刻,雲惜淺覺得沒有再比這個更可笑的笑話了。
不過也罷,反正她很快就要嫁出去了,跟雲王府是扯不上什麼關係的,她只要記着,是定國公府養育了她就行了。
“小姐,下人來報,說老太太很快就要回來了,夫人讓在家的少爺小姐都出去迎接。”
白荷進來稟告道。
“這位老太太性子怎樣。”雲惜淺慢悠悠地放下書,淡淡地問道。
白荷是雲惜淺回府不久後才被挑選來伺候的,之前都是很下等很不起眼的小丫頭,但到底也是在府上不少時間了,一些事還是知道的,加上近來素月對她的教導,她學得也用心,所以就算還達不到素月那樣的百事通,但也大致能有問必答一下。
“小姐要小心老太太,奴婢聽花房的花婆子提過一句,之前先夫人跟老太太關係好像不怎麼好。”
而且老太太也偏寵二小姐雲珞丹,跟二房的大小姐雲絡沫一些。
至於自己,只怕從來就不被這位老太太放在心上,白荷雖然沒直說,但云惜淺明白。
“嗯,給我換件衣裳吧。”雲惜淺說道。
在得知自己這些年竟然是外祖家接濟養活之後,現在她對這雲王府可以說是一點好感都沒有了。
不過沒好感歸沒好感,她也不會做什麼傷害雲王府的事,大家各過各的,相安無事那是最好的了,可要是雲王府的人,哪怕是之前雲絡嬌提起過的這位老太太要是敢刁難甚至是給她難堪的話,那她絕對是不會叫自己受氣的。
收拾完,雲惜淺就帶着白荷跟已經歇息好過來伺候的白竹一起出來迎接這位名義上的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