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心080 青鳥誓言
夏侯懿的身影轉瞬間消失在國師府門口,緊閉的大門也讓衆人擔憂不已,鳳凌鳶命人帶着一萬禁衛軍剷除藍景的汴京勢力,其餘人守在國師府門外。
雨豫和冰炎帶着幾百名南昭實力最強悍的巫師坐在國師府門外,每個人身上都連着若隱若現的金色細線,那些是他們綁在一起的生命之線。
不停流轉的金線纏繞,他們口中的咒語一刻也沒停過,每個人身上都泛着強大的力量,那是結合的力量。
夏侯懿眯着眼看着眼前這個不熟悉的陌生人,不着痕跡的皺了下眉。
“十年前我是見過你沒錯,你等了我十年又是何意?”
十年前夏侯懿身上的燒傷剛治好卻染上了一身寒毒,他獨自出來打聽千年冰魄的事情,輾轉到了西樑和南昭邊境上的一個深山中,遇見了被黑巫一脈追殺的藍景,順手救了他。
他只是個八歲的孩子,身負血海深仇,藍景看上去比他還要年長,卻求他帶他離開,夏侯懿拒絕了,他已經有一個弟弟了,沒有能力保護別人,於是夏侯懿扔下他獨自離開了。
藍景似乎是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睛看着他,眼中閃爍着瘋狂而暴怒的血紅,猙獰扭曲的朝他咆哮。
“當年你爲何要扔下我?爲何不帶我走?你可知他們將我抓回去如何對待我?”
夏侯懿微微一怔,他只是順手救了他,沒有負責他一輩子的道理,更何況當初救他的時候已經讓他寒毒發作了,自己險些死在巫山後面。
“我同你不過是萍水相逢,救你一命是因爲看不過那麼多人欺負一個孩子,但是我自己也才八歲,根本幫不了你。”
夏侯懿眉梢一挑怒了!早知道讓他死在那兒好了,救了人反倒是自己的錯?
“萍水相逢?那爲何你要將你唯一的食物留給我?爲何要給我治傷?爲何因爲救我受傷了?爲何一人拖住了幾十人讓我逃走?”
藍景一步步向前走過來,夏侯懿臉上的神色卻是越來越冷,這個人簡直是瘋了……
深吸一口氣,看着藍景近乎崩潰的神色,夏侯懿手上一揮,寒冰真氣阻住了藍景前進的腳步,他眸光微眯看向對方。
“我見不得一羣人欺負一個手無寸鐵的孩子,所以我救了你,若是換了別人我也會救,至於你說的對你的幫助,當時你只剩一口氣,我既然救了你就順道兒幫你一下,省得你死了白費我力氣。”
“哈哈哈哈……”
瘋狂而又刺耳的笑聲迴盪在國師府裡,除了藍景的暗衛之外,所有人已經離開了,空蕩蕩的國師府顯得詭異而陰森,藍景一身華麗的紫色巫師長袍此刻看起來像是一個殺人的惡魔。
“夏侯懿,你好狠的心!你可知我在那個山洞等着你回來,七日最終沒有等到你卻等來了那幫黑巫?他們將我帶回去重新關進了蛇窟中,日復一日的折磨和痛苦,這些都是因爲你對我的拋棄!”
藍景腥紅的眼中掩不住的瘋狂之色讓夏侯懿眉皺得更深,他沒想到是這個結果,他跟他說過讓他自己逃走……
“我跟你說過讓你逃走,我打不過他們只能將他們引開,你爲何不逃?”一向寡言少語的夏侯懿今日破有耐性,他不能輕易惹怒了這個瘋子,丫頭還在他手裡。
“我也說過我會等你,你不回來我便不走,哪怕是死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藍景朝夏侯懿伸出手,方纔那一瞬的瘋狂神色完全消失不見,只是淡淡的微笑,一如十年前他出手救的那個小男孩,有一雙單純的眼睛,近乎哀求的看着他。
“跟我走吧,只要有你在,我就什麼都不怕了,再也沒有人敢對我動手,他們都死了。”
夏侯懿愣在原地,他這是什麼意思?
“藍景,我的人呢?帶我去見她。”不想再跟他糾纏下去,夏侯懿打算把話說清楚。
“她自然是在我這兒,很安全你放心。”藍景伸手朝空氣中捏了個手訣,一塊近似透明的水晶浮在半空中,上面顯現出南宮墨雪熟睡的模樣,夏侯懿微微嘆了口氣,她無事就好。
“將人還給我,我不欠你什麼。”夏侯懿盯着藍景的眼睛,紫色重彩掩蓋了當年那雙清澈單純的眼睛,他有些後悔自己當初出手救他了。
“你休想!想讓她或者除非你跟我走,當年你拋下過我一次,如今我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
藍景尖銳扭曲的聲音讓夏侯懿心頭的怒氣越來越盛,他周身釋放出來的寒冰真氣也已經讓藍景身上的衣服結上一層薄冰,一旁的蓮池也早已凍結,發出咔咔的聲音。
“我讓你獨自逃走就是因爲我沒有把握能拖住他們多久,我身上有寒毒自保都成問題更不可能帶你離開,況且我救你的命也沒有想要帶你走的意思,藍景你恩將仇報就算了,如今你抓了她就是要威脅我嗎?”
夏侯懿眸光銳利的射向對面的藍景,即便是他臉上是另一張臉也絲毫不影響他周身的煞氣和怒氣,而藍景則是妖嬈的笑了。
“那個丫頭確實很美,你若是喜歡我會讓她待在你身邊伺候,不過你是我的。”
一陣狂暴的真氣朝藍景身上激射而去,夏侯懿周身環繞着的寒冰真氣如同利劍一般割開他身上豔麗無比的巫師袍子,早知道這是個瘋子他就不會費心思出手救他,更不用說讓他處處算計丫頭!
“我再說一遍將她還給我,否則你今日就給自己收屍吧。”
沒有起伏的聲音夾雜着冰冷的氣息生生讓藍景跌出去十米,他重重地噴出一口鮮血難以置信的看着夏侯懿。
“你竟然爲了一個女人傷我?既然如此,同樣是女子,步青鸞姐妹你可還記得?”
藍景皺了下眉,東辰人竟皆知半面修羅懿王殿下和京陵第一美人洛王世子是斷袖,兩人都跟南宮墨雪有關係不過是掩人耳目,可是他沒想到的是他竟然如此在意那個丫頭?
“步青鸞就是跟在你身邊的那對雙生巫師?自然是記得的,三番五次的想對我們下殺手,如何會不記得?”
夏侯懿手上的真氣釋放的更多,哪怕將這裡夷爲平地他也要將丫頭完好無損的帶回去!
除卻正中間的那一座房子,其餘的房屋都轟然倒塌,化爲儕粉凍結在空氣中,毀天滅地的力量讓藍景的臉色變了幾變,他還是低估了夏侯懿的實力,本以爲控制他很容易……
“原來她們也不能如你的眼!哈哈哈哈……夏侯懿你到底有沒有心?既然你毫不在意爲何要在蠻人手上救下步青鸞姐妹?你將她們交給當地的城守收爲義女不就是想要留她們在你身邊?”
藍景突然發現他愛了十年的這個男子他一點兒也不瞭解!如同天神一般將他從黑巫手中救出來的男子原來並非是因爲心裡有他,只不過是順便……甚至這些年來他早已經將自己忘得一乾二淨,自己還每日想着他!
夏侯懿沉思了一下,搖了搖頭道:“西北邊關八年我救下的百姓數不勝數,誰會記得叫什麼名字?安置百姓也是我手下的人來做,我從來不插手這些事情。她們姐妹既然肯跟着你就是你的人,跟我有何關係?”
看着眼前的房屋全都夷爲平地,夏侯懿仔細地觀察着整個國師府的地形和陣法走向,身上的寒冰真氣並未收起反而越發的強烈,藍景抵擋不住連連後退,他卻遲遲不肯動手,他不想要一個人偶,他要的活生生的人!
“看來她們同我一樣是被你拋棄的,夏侯懿你心裡除了洛出塵還有過別人嗎?”藍景期盼的看着他,哪怕是有過一刻他也甘心……
“我有親人、朋友、兄弟和愛人,因爲無論他們在哪兒都希望我好好活着,哪怕是最黑暗的日子我也不曾墮落成魔,藍景,你從來沒有想過你的父親爲你付出了什麼,所以你的心裡纔會住進了黑暗,如今的你已經繼承了黑巫一脈,甚至你比他們更加惡毒。”
夏侯懿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不能將丫頭置於險境,身上釋放出的威壓漸漸收了回來,等着藍景的反應。
“哈哈哈哈……我是惡毒,所以我將他們全殺了,如今再也沒人敢同我抗衡,就連鳳凌鳶那個女人也沒有膽量!就是我的父親將我送到黑巫手裡的,因爲他恨我的母皇,難道你不知道?我恨他!”
一陣陣青黑之氣隨着他說話而散發出來,昨日的血月陣讓他功力大損,不過如今總算將夏侯懿帶了了,也算是值得。
“跟我走吧,我會好好待你,那個丫頭也是你的,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藍景的臉上突然間透出幾分溫柔來,然而那雙眼睛卻閃爍着陰險狡詐的光,就像盯着獵物的蛇!
“你先將丫頭給我,我要看見完好無損的活人,確保你沒有騙我。”
夏侯懿勾起脣角看向藍景,雙生巫師既然還在丫頭身邊丫頭就不安全,藍景和她們都是瘋子,誰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事來!
“若是我將她給你你又拋下我呢?”
藍景的目光又變得陰狠毒辣,他不信任任何人,然而夏侯懿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就像十年前那個救他的少年一樣,即便是臉上帶着面具,他也能看到那樣一雙極美的眼睛,黑色的眸子帶着一些深褐色,堅定而讓人信服。
“不會的,你也說了讓她呆在我身邊,我將她送回京陵交給出塵,她無需跟在我身邊。”
夏侯懿斂着眸中的懾人幽光,耐着性子說道,撒謊當真也是需要有耐心的,跟一羣瘋子撕破臉明顯只會傷害到自己人。
“你說的是真的嗎?那我讓青鸞和青蝶將她帶出來,你在這兒等着我。”
藍景盯着夏侯懿的眼眸,這雙眼睛還是那樣讓人覺得安全可以信任,他欣喜若狂地轉身朝正殿走去,夏侯懿及時的叫住了他。
“我同你一起去。”
藍景突然轉過身來,走到他面前看了半晌,“我想看看你長什麼模樣,十年前你帶着面具,如今還是帶着面具。”
說完伸手便要揭下夏侯懿的面具,夏侯懿及時的一閃身,避開他的手連同他手上的青黑之氣,一臉怒氣地看向藍景。
“膽小鬼!除了給我下蠱讓我變成你的傀儡之外,你還能做什麼?”夏侯懿眯着眼看向他道,“我派人將南宮墨雪交給洛出塵之後自然會讓你知道我長什麼樣,我不能讓出塵恨我。”
心機、耐性、狠毒、甚至作假,這些雖不是夏侯懿擅長的,但也是必不可少的,這麼多年防備各個勢力安插在自己身邊的人,在每個人面前面面俱到地裝傻,夏侯懿並不是一個衝動的人,即便是他現在只想一把擰斷藍景的喉嚨!
藍景聽到洛出塵的名字,腳步頓了一下隨即微笑道:“若是你離開他,我能給他解了迷幻散,讓他活着。”
夏侯懿調了下眉道:“不是說要找到血引的黑巫嗎?莫非他的迷幻散是你下的?”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了幾分,撲面而來的怒氣讓藍景顫了一下,他果然愛的是洛出塵,否則也不會爲了洛出塵的女人來跟自己談條件。
“即使沒有血引的巫師,只要將他心愛之人的血和他的融合,以至陰至陽兩種純粹的功力打通他們的融合,就能破除迷幻散,不過……自此兩人的血脈相連,同生共死。”
藍景瞥了一眼夏侯懿,洛出塵愛的既然是南宮墨雪,想救他就只能將他們的血脈和命運連在一起,並且自此兩人都不能再愛上別人,否則便會受到另一個人功力的反噬,不過藍景並不打算告訴夏侯懿。
“嗯,原來是這樣。”夏侯懿面無表情的瞥了一眼藍景眸光幽深,“走吧,帶我去見她,萬一你手下的雙生巫師傷了她就不好了。”
藍景眼神一亮,他不在意?那麼就是說他對洛出塵已經開始放下了?他接受自己了?
“走吧。”
藍景率先走進了大殿中,隨手一揮,幾股青黑之氣射向牆壁上的幾處機關,腳下陣法變換,機括啓動的聲音隨着石板移動而變換,片刻之後,一條狹長而黑暗的甬道出現在兩人面前。
“跟在我身後,它們不敢碰你。”
溫柔的生音讓夏侯懿心裡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雖然不想將藍景大卸八塊,不過十分想將他功夫廢了,這樣他便再也不能害人。
四周潮水般涌來的嘶嘶聲不絕於耳,國師府外面的雨豫也已經是滿頭冷汗,他們每一個人都能感受到夏侯懿心裡的變化,如同身臨其境一般,腳下翻滾的毒蛇一波波如潮水般涌來,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冰炎獨自站在前面,手中不斷地拋出潔白的光暈,國師府外圍的陣法用術法套住了,除非藍景打開否則任何人都進不去。
咬破舌尖,一口血噴灑在面前的銀盤中,黑紫色的頭髮上立即被鮮血灼燒,青黑之氣緩緩出來,而冰炎面前的陣法也出現了一點缺口。
“豫兒,趁現在!”冰炎轉身朝身後的雨豫喊了一聲,身後幾百道光澤不同的力量瞬間衝向陣法的缺口,缺口一點點變大,慢慢地開始被光亮侵蝕……
藍景,曾經的冰炎是多麼愛你,爲了你甚至成爲南昭的聖女,爲了你日夜練習枯燥乏味的術法和咒語,爲了你背叛了最好的朋友,卻換來了你的不屑一顧!原以爲愛就是付出的冰炎已經傷透了心,如今站在你的對面冰炎才知道愛不是不求回報而是兩情相悅,你心裡從來沒有任何人,只有佔有和權力。
冰炎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雨豫,發現他也在看自己,雨豫衝她微微點頭,嘴脣動了一下,好像是對她說:“放心。”
凌厲而驕傲的眼裡再也放不下多餘的東西,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從來都不孤單,硃砂重彩的眼角溼潤,再次轉過身去。
陰暗的地下石室中,四肢百骸都透着徹骨的疼痛,南宮墨雪揉着發脹的額頭幽幽轉醒,一下子感覺到自己身處的牀榻並不是星辰宮中的那張牀榻,南宮墨雪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迅速地坐了起來,環顧四周一眼立即倒吸一口涼氣。
蛇!成千上萬條蛇!成千上萬條眼睛都盯着自己的蛇!
她起身,四周的蛇羣也拔高一寸,舌頭同她保持平等的距離和高度,南宮墨雪偏頭,蛇羣也嘶嘶的偏頭,沒有半分差別。
低頭看了一眼這個月末十米見方的石室,四周似乎都是密不透風的,寬大卻可怖,除了正中間這一張石牀以外就是那成千上萬條色彩斑斕的蛇了!
南宮墨雪自幼最怕的就是蛇,一切沒有骨頭軟趴趴的東西都是她的剋星,而這其中蛇最甚!
低頭看了一眼石牀周圍並不接近她的蛇羣,南宮墨雪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然而那種密密麻麻涌動着發出嘶嘶的聲音卻讓她本能的不敢動彈半分,哪怕是不會被咬她也不想嘗試這種冰涼而溼滑的噁心觸感……
“轟隆”一聲,石室的門打開,一身黑色絲袍的雙生巫師站在石室門外,眼中閃爍着猩紅的光芒,如同地上這一堆堆貪婪的蛇盯着南宮墨雪的臉。
她臉上的面具早已經被藍景拿走,露出本來的面目,微微蒼白的臉頰上透着絲絲紅暈,絕色而稚嫩。
“姐姐,你說這張臉美嗎?”步青蝶腥紅的舌尖舔舐着妖冶的紅脣,彷彿在看食物一般貪婪而嗜血。
南宮墨雪十分不解,若是藍景抓了她來沒有動手的話,按理說她們也不該對自己動手,可如今她們臉上這般嗜血的神色她背脊上升起一陣涼意,自己儼然如同獵物一般被禁在籠中了……
“青蝶,南宮墨雪自然是美的,否則怎麼會被懿王看上呢?”步青鸞上前一步,地上的蛇羣退後一米,對她們避如蛇蠍。
“你們既然認識懿王殿下?爲何三番五次的殺他?”南宮墨雪直覺這兩個女子有問題,明明是藍景的玩物,卻心甘情願的呆在藍景身邊替他做事,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當然認識!我們不認識懿王,還跟他有過婚約!”步青蝶腥紅的目光突然一閃,額頭上的並蒂蓮紫光更盛,刺得南宮墨雪有些睜不開眼,眼睛灼熱的疼痛讓她連忙閉了眼。
“真的嗎?那你們爲何會出現在藍景身邊,還替他殺懿呢?”南宮墨雪避開她們的臉,地垂着眼眸問道,婚約麼……
“自然是真的!懿王從戰場上救下我們姐妹,將我們姐妹送到了城守的家中做義女,城守大人替我們姐妹跟懿王定了婚約,只要等我們及笄便跟着懿王回京陵,不想被藍景抓了來。”
步青鸞一步步向前走着,一步步逼近南宮墨雪的身邊,四周的蛇羣恐懼的潮水般退去,眼看着就要走到石牀的面前。
“你們若是想殺藍景,我有辦法!”
南宮墨雪定了定心神,儘量忽略眼前對自己不利的環境和這兩個腦子有些問題的女人,試圖替自己擺脫困境。
“憑你?我們爲何要相信你?懿王殿下喜歡你,可是隻要我們殺了你他就會忘了你了,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
步青蝶手伸向地上一條碧青的小蛇,蛇身中間一條金黃的細線,三角蛇頭上閃着一雙黃色的瞳仁,橫向的瞳仁也在纏上步青蝶手臂的那一瞬間變成了豎直的。
瑟縮在牀上的南宮墨雪試着將周身的真氣都調息到一起,氣沉丹田緩緩的將內力凝於指尖,一個強有力的保護層護在了自己身上,靜心斂目盯着眼前的雙生巫師。
“你們說的對,我來這裡不過是爲了替我未來的夫君尋找解藥,你們的敵人是藍景而並非是我,我能替你們解決了藍景,只要你們稍微用點腦子就知道我說的是否是實話。”
南宮墨雪突然揚起臉來衝她們一笑,燦若星辰的眼眸看不出撒謊的痕跡。
步青鸞伸手止住了步青蝶手上的小蛇,偏頭道:“就憑你?”
“自然不是!你們二人雖然實力大增,不過在藍景面前仍舊沒有勝算,而我只想趕快回去照顧出塵。”
南宮墨雪臉不紅心不跳的說着,國師府門外的陣法傳來破碎的聲音,剛走到半途的藍景帶着夏侯懿轉身朝外面走去,夏侯懿也毫無異議跟着他返回去。
先殺一個算一個!
“你發誓你不喜歡懿王殿下,只要你以青鳥神起誓我們便相信你!”步青蝶腥紅的嘴脣一張一翕,步步緊逼的到了南宮墨雪面前。
“這個容易!我以青鳥神的名義起誓,若是我喜歡夏侯懿便此生不得嫁他,受萬蠱噬心之痛而亡。”
南宮墨雪一本正經的手指上天發誓,這樣歹毒的誓言讓雙生巫師都愣了一下,這個女人真的是爲了洛王世子而來的吧!
南宮墨雪心裡冷笑,什麼青鳥神?一個重生的亡魂會害怕你們的什麼青鳥神嗎?不過是一直大鳥罷了!況且她心裡對夏侯懿早已經不是喜歡了,這般說對她根本就毫無影響。
“好!那你說說,你如何能讓藍景生不如死,讓我們姐妹得到自由。”
步青鸞一揮手,周圍蛇羣潮水般退回到了陰暗的洞穴中,就連嘶嘶的聲響也漸漸停滯了,南宮墨雪笑了笑從石牀上條下來,活動了兩下筋骨才轉頭看向她們。
“你們護着我不被他的術法控制,我將他廢了,他身上的蠱蟲失去控制,日後你們便自由了,而藍景我相信南昭想殺他的人很多。”
南宮墨雪聲音有幾分冰冷和殘忍,他不惜一切將自己弄來就是想讓懿聽他的話,簡直是癡人說夢!
“好!倘若你違背誓言,不必青鳥神天罰,我會直接將你扔回蛇窟來喂蛇。”步青蝶陰狠的警告她,步青鸞也點了下頭。
“不用你提醒,走吧!一會兒他們都死了,藍景就壓制不住了。”
南宮墨雪偏了下頭,步青鸞率先朝前走去,步青蝶則是轉到了她身後防止她耍花樣。
踏出陰冷潮溼的石室,瞬間一股鋪天蓋地的血腥味傳來,整個煉藥房中透着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鮮紅的鮮血染透了祭臺的四周,各式各樣的酷刑在她眼前一一呈現,南宮墨雪忍不住朝一旁嘔了起來。
“這些不過是我們姐妹練功用的藥人,若是你撒謊,我會讓你嚐遍這裡所有的酷刑最後再將你扔進蛇窟的。”
步青蝶輕蔑的看了一眼吐得一塌糊塗的南宮墨雪,心下鄙夷,就這麼點兒膽子也敢跟她們姐妹爭?她憑什麼!
“我如今在你們手上,何必騙你們?走吧。”南宮墨雪扭過頭不去看那些讓她難以忍受的東西,身上的真氣又強了幾分。
狹長的甬道如同蟄伏在黑暗中的地龍,通向地面上的這一段幾乎沒有任何光亮,南宮墨雪憑藉聽覺和氣息緊緊地跟在步青鸞身後,防止這一對雙生花對她動手腳。
地面上的藍景和夏侯懿站在唯一的主殿前面,蓮池中的並蒂蓮都冰凍成了冰雕,青玉石板上也碎裂開來。
冰炎和雨豫身後跟着上百名巫師,每個人身上的白袍鼓動,散發出強大的氣息,藍景身上散發出一股毀天滅地的青黑之氣,同對面的白色力量對抗着,一時間竟然是勢均力敵難分高下。
“冰炎,你背叛我!”
藍景陰狠的看着對面的冰炎,這個他愛護了八年的女子,竟然可以背叛他投入了他仇敵鳳凌鳶的懷抱,即便是他不在乎冰炎,也不能就這般算了!
“呸!藍景,你對得起她?跟在你身後的冰炎已經死了,從你殺了她的同心蠱那一刻起,冰炎就已經死了!”
雨豫盯着神色瘋狂而陰鬱的藍景,臉上盡是怒色,若非南宮姑娘,冰炎根本活不到現在,而這個殺人的儈子手竟然還說冰炎背叛他?
“那是她自己傻想給我下同心蠱,她不過是我的手下,竟然也敢肖想得到我的愛?”
藍景瘋狂的放聲大笑起來,冰炎卻神色如常手上的白光更甚!
夏侯懿站在原地,釋放出身上的氣息探查周圍的動靜,直到聽到穩穩的前後三個人的腳步聲時,他心裡的擔憂才微微放下了一些。
幾百米的甬道長得如同一個黑暗的迷宮,終於在見到光亮的那一刻,南宮墨雪松了一口氣,深深地呼吸了幾下,而後走了出去。
夜空中四周的人都有些不真切,看到夏侯懿毫髮無損,南宮墨雪也鬆了一口氣。
“你們有幾成把握困住他?”
南宮墨雪密音問雙生巫師,左右兩邊的雙生巫師頓時心中一顫,她的內裡竟然能破除她們的術法傳音給她們,若是她方纔用內力捏碎她們的心臟,她們已經死了……
步青鸞和步青蝶瞥了一眼正在對抗的藍景,伸手對她比了個八,而後兩人朝前走去,搖曳生姿的步伐看得南宮墨雪嘴角抽搐。
“丫頭沒事吧?”
夏侯懿密音給南宮墨雪,南宮墨雪點頭答道:“有驚無險。”
藍景見她們來了,一臉得意的道:“快!將你們的力量給我,我今日便殺了南昭最強的巫師,奪了鳳凌鳶的位,日後你們姐妹就是國師,我也許你們見懿王。”
在他心裡已經消除了對她們的戒心,懿王根本不記得她們倆,自己完全不擔心她們會有威脅。
“遵命,主人!”
雙生巫師同時踏上一步,站在藍景身後伸出雙手,絕色的容顏上只盡是腥紅的慾望,他馬上就會死了!
一道強大而陰暗的術法從她們口中涌出來,藍景的面色一變,難以置信的轉身看向這兩個本應該完全聽命於自己的傀儡。
“你們竟然敢如此對我!”
嘶吼聲振聾發聵,雙生巫師的口鼻頓時涌出了鮮血,她們加快了手上的手訣速度,不停地在藍景背上畫着符號,冰炎身後的巫師們見狀提起全力吸住藍景的力量讓他分身乏術,一時間青黑之氣減弱下去。
眼見藍景身上的力量已經暴漲了幾倍仍舊是被壓得死死地,南宮墨雪一個閃身已經到了他身旁,手中的軟鞭一甩,瞬間變成冰冷的武器,動作迅速而熟練地朝藍景的心口一掌擊了過去。
“噗——你爲何……”
藍景回頭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後的夏侯懿,炙熱滾燙的真氣加上冰冷徹骨的寒冰真氣瞬間在他身體內流竄,他竟然對自己出手?
“因爲你該死!”
南宮墨雪手上的利刃已經挑斷了藍景的手筋和腳筋,她臉上殘忍而嗜血的神色讓雙生巫師心底一顫,隨即又是一掌拍在藍景身上的幾處大穴,武功盡廢!
“啊——”淒厲而悲慘的叫聲讓人忍不住捂住雙耳,南宮墨雪只是丹東尼的看着他身上的黑氣一寸寸的碎裂開來,脣角勾起似是欣賞般的等待。
冰炎手上的白光大盛,盡數鑽進了藍景的身體內,他整個人如同被抽空的人偶,他倒在地上,黑紅的鮮血流淌在地面上,而南宮墨雪發出的毀天滅地的一擊也讓在場的人心底顫了幾顫!
雙生巫師被白巫聯合的力量反彈出幾十米砸在了假山之上,大口的鮮血吐出來染紅了地面。夏侯懿伸手抱住一身鮮血的南宮墨雪閉了下眼。
“你發過誓的,你不得好死!”
步青蝶死死的瞪着南宮墨雪,只換來她不屑一顧的笑:“你們的青鳥神我不認識,況且我的確不喜歡他。”
夏侯懿抱着她的手收緊,極其霸道的朝她臉上吻了下去,她說不喜歡自己?
因爲我愛他!
感受到他渾身冰寒的怒氣,南宮墨雪有些失笑,這個傢伙就不能等自己將話說完嗎?當着這麼多人的面……
冰炎身後的巫師上前將地上的三名黑巫用咒術困住帶走,一片廢墟的國師府只剩下兩個抱在一起的人。
冰炎欲言又止被雨豫拉出了國師府的大門,如果那兩根柱子也算是大門的話……
許久,夏侯懿終於放開她被吻得紅腫的脣,然而身上的冰冷氣息不減反增,滿含怒氣的看向懷裡大口喘息的小人。
“你發了什麼誓言?”
南宮墨雪伸手推了他一下,沒推動,只得作罷,渾身無力地倚在他胸前道:“我話還沒說完呢……你就不能等我說完嗎?”
一副可憐兮兮的小模樣讓夏侯懿眼中的怒色淡了幾分,他抿着脣道:“說!”
“我不喜歡你,因爲我愛你,有錯麼?”南宮墨雪吸了下鼻子,委屈至極的看了他一眼,而後垂下頭,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繼續。
“況且他們的什麼青鳥神我都不認識……你怕什麼?”
夏侯懿微微揚起的嘴角因爲她這一句話又沉了下去,咬牙切齒的道:“你還有理了?”
南宮墨雪脖子一縮眼睛一閉,乾脆裝死窩在他懷裡不動彈了。
夏侯懿無奈的嘆了口氣,打橫將她抱起朝外面走去,門口看得津津有味的雨豫和冰炎瞬間極其默契地挪開眼睛,站在馬車邊上聊着天。
“今早吃了沒?”雨豫面帶微笑看向冰炎,完美的無懈可擊。
冰炎瞪了他一眼,這個白癡,如今還有一個時辰天才亮,吃什麼?然而她還是笑着道:“還沒有!一會兒去你那兒吃吧。”
“好!”雨豫眼睛一亮,而冰炎才轉身似是發現夏侯懿他們出來一般上迎了過去,“咱們回宮吧。”
“嗯。”夏侯懿點頭抱着南宮墨雪上了馬車,雨豫和冰炎上了另一輛馬車直奔南昭皇宮。
鳳凌鳶帶着雨涵處理剩下的繁瑣事情,南宮墨雪四人回到了星辰宮。
“我已經讓宮人傳膳了,不如用完早膳再回去睡上一覺,如何?”
雨豫細心的問道,夏侯懿點了下頭低頭朝懷裡裝死的南宮墨雪說了幾句話,她立刻睜開眼睛跳到地上,醒的不能再醒了。
冰炎打量了一下四人一身灰頭土臉的狼狽模樣,哈哈的笑了起來道:“不若我們先各自沐浴完了在用早膳吧。”
雨豫和夏侯懿齊聲道:“先用早膳!”默契的讓南宮墨雪和冰炎都一陣發涼,早膳還是慢點吃吧……
南宮墨雪和冰炎也極爲默契的讓宮人傳了三遍早膳,兩人低頭猛吃,看似十分餓吃的卻是極慢,雨豫和夏侯懿吃飽了在一旁下棋也不理會她們倆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模樣,就像兩隻盯着獵物的狼,不怕你跑了!
直到冰炎擡手要傳第四次早膳的時候,南宮墨雪朝她一擺手,鳳欒給的消食丹已經沒了……再吃她就要吐了,兩人只得作罷,南宮墨雪老實的跟着夏侯懿回了偏殿。
冰炎見南宮墨雪走了,她便一臉正色道:“我去看看藍景關在哪兒,他們不一定能處理好。”
說着就要逃出星辰宮,雨豫只是低頭喝茶,淡淡地道:“女王和鳳後親自處理的你不放心嗎?他們該傷心了。”
說完擡眼看了下定在一腳邁出大殿的冰炎道:“況且女王說了今日的冊封典禮取消,你歇着便是。”
涼颼颼的話讓冰炎僵硬的轉過臉來,她訕笑道:“那我回宮了,瞧我這一身都把你的椅子弄髒了……”
雨豫無奈的嘆了口氣,擡步走向她:“冰炎,你現在若是踏出去這一步,那麼日後也不必再來了,女王說想在部落重新尋一名聖女的話我也當沒聽見……”
“你說的是真的?爲何女王沒跟我說?”冰炎收回踏出去的那隻腳,難以置信的看着雨豫,其實她也該想得到,只是爲何女王不親自跟自己說呢……
“果然你還是信不過我,罷了!”
雨豫轉身朝旁邊的浴室走去,身後傳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他嘴角勾起一絲笑意轉瞬間又消失不見。
“女王怎麼跟你說的?快說來聽聽!”冰炎上前拉住雨豫的手,她自由了?真的是這樣嗎?
一把甩開她的手,獨自朝溫泉變得屏風後走去,面無表情的雨豫看起來有些嚇人,平日裡溫柔的男子如今冷的就像一個陌生人……
“你不是不放心藍景?自己去問!我要沐浴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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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了,妞們抱歉,最近總是熬夜碼字,昨天心絞痛…今早睡着的時候還是痛,我儘量早點碼完,更新時間還是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