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太后就這樣睡着了,而且臉上的神情極爲放鬆平靜隱約還帶着笑意,這下兩位御醫看向司徒嬌的眼神大大地變了,目光中再也看不到一絲的倨傲,反而多了些熱切。
此刻在御醫的心裡,站在他們面前的再也不是個小姑娘,而是醫術大家,他們迫切想要與司徒嬌探討探討,畢竟他們纔是太后和聖人的御用太醫。
司徒嬌也不瞞着掩着,將自個對太后頭疼之症的理解和採用的穴位和按摩的手法輕重都一一做了詳細的說明。
司徒嬌大大方方地與兩位御醫探討的舉止,更深得兩位御醫的讚歎。
這個時代醫術極不發達,就算是師徒之間也未必能夠做到毫無隱瞞傾囊相授,可是司徒嬌卻做到了!
既然太后已然熟睡,自然不可能再在太后頭上繼續按摩示範。
不過對太后身邊伺候的宮女們的教學示範工作卻還得繼續,以後替太后進行日常按摩工作的還是這些個太后身邊伺候的人,司徒嬌不可能每天都待在宮裡。
於是大家從太后休息的正殿裡悄無聲息地退到偏殿,此時惠妃娘娘自告奮勇要給司徒嬌當模特。
其實與其說是當模特,不如說是羨慕太后娘娘那麼快就入睡,後宮的女子們能有哪個沒有失眠頭疼的症狀呢?
司徒嬌也許是想到了這一點,倒也不推辭,請宮人找來了一張矮木椅讓惠妃娘娘坐下。
這矮木椅的高度雖比起其他的椅子已經矮了許多,不過對於司徒嬌而言還是高了些。
她到底身量還沒長開,要她就如此給宮女們傳授按摩的手法,就需踮腳擡胳臂,只怕會很累。
“小姐。不如讓老奴來吧。”忙了一上午,就算如今司徒嬌的身子骨已然大好,小臉也還是露出了疲憊之色,此刻見司徒嬌需得踮起腳跟才能使得上勁,李媽媽心疼了,連忙上前一步道。
雖說惠妃早就認出李媽媽就是原本韓氏身邊那個會醫術的婢子,可是她還是不由地皺了皺眉。
儘管臉上並無不悅。但是司徒嬌還是能夠感覺出惠妃娘娘並不喜李媽媽替她按摩。
因爲司徒嬌此次進宮是以陪伴三公主之名。作爲三公主的母妃又是司徒嬌的姑母,司徒嬌必定是要去錦繡宮拜見一番的。
這防司徒嬌無意觸犯到惠妃娘娘的忌諱之處,韓氏在得知司徒嬌進宮之事後。就將她自個所知道的,有關惠妃的脾**好忌諱等等細細對司徒嬌提點了一番。
故而司徒嬌知道面前這個姑母有些輕微的潔癖,她不認可的人輕易觸碰不得她的身體。
儘管李媽媽是好心,不過司徒嬌還是搖了搖頭。只是看着長樂宮的宮女:“麻煩這位姐姐幫小女子找張小兀凳來。”
很快小兀凳就找來了,司徒嬌將小凳放在惠妃娘娘身後。她自個小心翼翼地站了上去,這下司徒嬌就明顯比坐在矮木椅上的惠妃娘娘高出一截。
惠妃娘娘的頭恰好處於司徒嬌的腦部略偏下的位置,如此一來司徒嬌不需要高擡手即可在惠妃娘娘的頭上按摩揉捏。
司徒嬌讓長樂宮和錦繡宮的宮女們都圍攏在自個身邊,她一邊在惠妃娘娘的頭部慢慢按摩。一邊輕聲細語地進行講解,將不同的時間段不同的頭疼症狀下應該如何按摩進行了極細緻的解說。
隨着司徒嬌或輕或重的按、壓、揉、捏,惠妃娘娘只覺得頭腦極爲舒暢。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恨不得也如同太后娘娘那樣閉上眼睛直接進入夢鄉。
只可惜這裡是太后的長樂宮而非她自個的錦繡宮。於是只能幽幽長嘆道:“真是舒服極了,被嬌嬌兒這般一按摩,本宮也極想睡過去了。”
“要不,讓嬌嬌兒直接去錦繡宮?”經過司徒嬌小手的按摩,惠妃臉上那種享受的神情,讓聖人不由也是心裡癢癢的,恨不得那小手按摩下的是自個的腦袋,他也極想感受一番按摩的滋味,看着惠妃建議道。
“這可不太好,嬌嬌兒還得教會母后宮裡的宮女,一切還是以母后爲重。”惠妃雖然是聖人最寵的妃子,卻沒有失了本心。
司徒嬌只當沒聽到聖人與惠妃娘娘的對話,爲了親身感受一下那些個宮人的手法,她在椅子上坐下,讓宮女們一個個上來在自個頭上按摩,並逐一指出手法和穴位上的偏差。
如此一來極費功夫,聖人心繫江山政事,自然不可能一直在長樂宮耗着,而惠妃娘娘被司徒嬌那麼一按摩,着實起了睏意,於是聖人再三交待長樂宮的宮女們要好生細緻地向司徒嬌學習,這才攜了惠妃娘娘離開了長樂宮。
三公主自然還是留在長樂宮,繼續陪着司徒嬌主僕。
現在這情形不是司徒嬌陪伴三公主,倒是三公主徹底輪爲司徒嬌的陪伴。
不過三公主也是受益非淺,她也沒有閒着,與宮女們一起,在司徒嬌的指點下,認真地學了起來。
能學到這一手按摩指法,就可以時不時地倒扣出來秀了秀,就算只是討討太后、聖人他們的喜歡,總歸也是大有好處。
大約半個時辰後,太后娘娘醒來,長樂宮的宮女們也算學了些毛皮,同樣三公主也學了些毛皮。
三公主膽子大,仗着太后娘娘的喜歡,直接就在太后身上施展起她那半調子的按摩手法,卻也博得太后娘娘的好一陣心啊肝地疼愛。
司徒嬌在離開長樂宮前,還是給太后提出了建議,希望太后娘娘能夠接受鍼灸,只有鍼灸才能讓太后有徹底擺脫頭疼困擾的可能性。
“鍼灸之事還得讓哀家再考慮考慮,只是太醫院的醫女的醫術哀家可信不過,若哀家需要鍼灸,到時還得嬌嬌兒來替哀家施針,哀家只信嬌嬌兒的手藝。”太后沉吟半晌,最後拍着司徒嬌的小手道。
太后娘娘的信任是對司徒嬌最大的讚賞,雖然這樣的讚賞令司徒嬌心裡的壓力極大,卻不能成爲司徒嬌退卻的理由。
“太后娘娘信得過臣女,是臣女最大的福氣,若太后娘娘需要施針,臣女萬不敢辭。”司徒嬌恭敬福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