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墨玄銘幽幽轉醒,皇后和樓璇穎都守在牀邊,看到他醒過來,紛紛露出驚喜之色。
“皇上,你終於醒了。”皇后輕拭了拭眼角的淚水,看着臉色蒼白滿目苦楚的墨玄銘,心也跟着抽痛。
“父皇。”樓璇穎喚了一聲,而後將藥碗交到皇后的手裡。
“璇穎,你先下去吧,皇上有本宮陪着就好。”皇后邊說着邊喂藥。
樓璇穎緊咬着下脣,皇上剛醒過來,她不忍心跟他提太多事,可時間緊迫,她今晚就要跟夜影出前往邊城了。
她糾結了一會,終於還是開口了:“皇后娘娘,等父皇喝完藥,可不可以讓我跟他單獨說會話?”
皇后拿着藥勺的手停在半空,對她的這種大膽行爲微惱,她竟然要讓她出去?
“剛纔御醫的話你也聽到了,有什麼事等皇上好些了再說。”皇后眉頭微皺,淡然地回道。
“皇后娘娘,我怕等不及,我就跟父皇說一會話,如果父皇受不住,我不會往下說。”
“不行!”
“咳咳……”墨玄銘在皇后制止的時候咳了數聲,越咳越厲害。
皇后輕撫他的胸口勸道:“皇上別激動,小心龍體。”
“樓璇穎,你還不快下去。”
“等……”墨玄銘邊咳邊艱難地擡手,“穎……丫頭留下,朕聽你說……皇后你先出去……”
皇后一聽,動作微僵,但最終還是將手裡的藥碗擱下,站起身來,經過樓璇穎身邊時小聲警告:“給本宮小心點說話,要是刺激皇上,出了什麼意外,本宮唯你是問!”
“皇后娘娘請放心,我就說幾句話。(. )”
待皇后離開後,樓璇穎坐到牀邊,將藥碗端起,舀了一勺遞到皇上嘴邊:“父皇,把藥喝了吧。”
墨玄銘沒有異議,很配合地張口喝藥,直到最後一勺喝下,他又輕咳一聲:“穎丫頭,有話就說吧。”
他的聲音顯得很無力蒼白,往日的威嚴早已不復。
樓璇穎聽了心頭涌起一陣澀意,深吸口氣,調整了緒,纔開口:“父皇,璇穎要去邊城找璟昊……”
她剛說到這裡,就見墨玄銘瞪大了雙眼,胸口劇烈起伏,看來是對她的話很不贊同,她忙安撫他:“父皇,別激動,先聽璇穎把話說完。我這趟趕往邊城是想幫璟昊,父皇該知道,璟昊和莊坤華的這場對戰,只輸在兵力上,兵法戰術都不會輸,而我這趟趕去,也許能彌補這個弱點,所以,父皇你只要撐住,璟昊能贏的。”
“彌補?咳……你怎麼彌補兵力?”墨玄銘就是太清楚軒墨王朝此時的劣勢,過於擔心纔會讓病越來越惡化。
五天了,邊城傳來的消息讓人擔憂,被列國包圍,這對軒墨王朝的將士而言是場惡戰。
“父皇,你不是一直都認定我是預言相中的人麼?如果預言是真的話,那我大概就是那個人吧,預言上不是說我能助人得天下嗎?”
墨玄銘忍着咳意並未說話,只是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樓璇穎,透着不解。
“父皇一定很好奇吧?那答應璇穎,一定好好撐住,等璟昊凱旋之時,你也就知道預言的秘密了,藏古閣被藏起的秘密,父皇總不希望謎底未揭曉之前帶着遺憾離開吧?”她朝他眨眼,俏皮地道。
之所以不告訴他,是希望他抱着這個希望活下去。
“你真的是……”
“父皇,我是,我可以幫璟昊,所以今晚子時,我就要走。皇后娘娘那裡有續命丸和冰魄珠,父皇無論如何都要撐住!”
“朕知道了,朕會等你們回來,也等那個數百年來不曾揭曉的秘密……”墨玄銘嘆了口氣,他並不知道她的話是否可信,可他還是想抱一線希望。
“父皇,璇穎出去讓皇后娘娘來陪你,對了,父皇,璇穎還要借用你御書房的一些畫,就自個兒去取了?”
“畫?”他琢磨着這個字眼,但精力有限,她不說,他也猜不出所以然來,而他此刻也實在沒心思去猜測,只能由着她去,“拿去吧。”
“謝父皇。”她說着,人已經朝殿外跑去了,殿門一打開,就看到守在殿前焦急等待的皇后。
皇后正來回踱步,見她出來,忙上前探頭往殿內瞧:“皇上……”
“皇后娘娘,父皇沒事。”樓璇穎說着附在皇后的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在皇后震驚之時,她已經走遠了。
皇后久久不能回神,一直在琢磨樓璇穎最後對她說的話。
“讓父皇按時服續命丸,別讓閒雜人等接近父皇。還有,借皇后娘娘鳳霞宮的畫一用。”
樓璇穎離開了明翔宮,乘坐步輦直接前往御書房,一進門,她雙目一掃,將書房牆壁上的畫掃去多數,她一連摸進數個宮,拿着皇上的令牌連藏古閣都搜刮了遍,足足裝了兩大箱子。
她動用異能將兩箱畫收進畫軸裡,加上璟王府裡備的畫軸,一起藏進衣兜裡,子時剛至,一身男兒裝扮的樓璇穎手握長劍,摸出了皇宮。
夜影早已隱匿於暗處,樓璇穎剛翻牆出宮,他注意到她手中的長劍,身形一晃,人也落於她身前,倒是嚇了她一大跳。
“嚇死人啊。”
“劍!”他盯着她的手,冷冷地從齒間擠出一個字眼。
她撇嘴,將劍丟還給他,順手也把自己肩上的小包袱甩他身上,而後大搖大擺地往前走。
“幫我揹着,出。”
夜影瞪着她丟過來的包袱,一掂量便知是她的一些換洗衣物,她竟然把自己的東西丟給他拿,敢是把他當奴才看待了?
“樓……”
“噓!不許那麼大聲,你當我幹嘛大半夜讓你帶我走?又幹嘛那麼辛苦爬那麼高的宮牆?”
她想學墨璟昊神不知鬼不覺地走,可不想人沒到邊城,消息就傳到墨璟昊和莊坤華耳朵裡了,到那時,她不是被莊坤華追殺就是被墨璟昊攆回皇城。
夜影乾瞪眼,還想表意見,就聽得她在一旁威脅:“別忘了溪兒的命還掌握在我手裡,所以,這一路上我讓你做什麼你就乖乖做什麼,特別是到了邊城,你敢像在禹邑國時那樣耍陰招,我就撕了千年古參葉。”
禹邑國,夜影將虛弱的她獨自推向戰場,她不得不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