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士府十分熱鬧,丫鬟小廝們走路都不敢慢了,一個個的步履匆匆但是卻又有條不紊。
沐家人在秦文之的帶領下走進了正廳,一進正廳便看到了坐在正中的秦大學士。他今日是壽星穿着一身深藍色錦袍,頭戴儒巾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精神。廳裡還坐了幾位官場上的同僚和幾個年紀與老爺子相仿的文人雅士。
見沐擎蒼進來了,幾個大臣都站了起來拱手叫了一聲大將軍,沐擎蒼也朝他們拱了拱手。
“老爺子沐某來給你賀壽了,祝老爺子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沐擎蒼笑着對秦大學士拱手說道。
秦大學士站了起來,笑着捋着鬍鬚道:“承大將軍吉言了。”
“祝秦爺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沐景凌他們這四個小輩兒,說着吉祥的話實實在在的作了大揖。
秦大學士笑得合不攏嘴兒,高興的道:“都是好孩子,快快起身吧!”
四個小輩兒直起了腰身,沐纖離雙手捧着手裡的卷軸,遞給秦老爺子道:“秦爺爺這是阿離單送給你的禮物,你瞧瞧喜不喜歡。”
“哦?”秦大學士倒是驚訝了一把,沒想到這丫頭還會單獨準備禮物送給他。一看是卷軸,便想會不會是沐纖離又寫了什麼好詩送給他,便忙伸手接過,慢慢的打開了卷軸。
秦文之也想看看沐纖離給他爺爺準備了什麼禮物,便站在了他爺爺身側看着。當卷軸被完全打開後,秦文之同老爺子皆是一愣,隨即又滿臉震驚的看着沐纖離。
廳內衆人見二人如此震驚,心中都在猜測這卷軸之中是什麼。這秦大學士愛詩詞字畫,莫不是這沐大小姐得了那位名家的墨寶前來獻給老爺子了?
“這畫是何人所作?”秦老爺子手裡拿着卷軸,頗爲激動的看着沐纖離問道。這詩一看便是沐纖離寫的,但是這畫是不是這丫頭畫的他卻不敢斷定。這宣紙上赫然便是他的畫像,而且畫得十分逼真傳神。但是卻不像是毛筆所繪反到像是用燒焦了的木炭所畫。他活了七十年,還從未見過將人畫得如此逼真的畫法。
沐纖離微微一笑如實說道:“昨夜連夜畫的,希望老爺子能喜歡。”
一聽是她自己畫的,秦文之同老爺子震驚得連嘴巴都合不攏了。他們只知道她作詩作的好,沒曾想到她這畫也畫得如此好。雖然畫法是前所未見,但是這畫上的人卻跟老爺子一模一樣。
“高才,高才啊!”秦老爺子看着沐纖離連了兩聲‘高才’。
幾個與老爺子年紀相仿的文人,一聽老爺子呼高才,便也起了想一睹爲快的心思。他們起身走到秦老爺子身旁,伸着脖子一瞧,那宣紙上畫的不是秦大學士又是誰呢?
“這是什麼畫法,竟然把人畫得如此逼真。秦兄這畫上的人可與你是一模一樣啊!瞧瞧這眉眼簡直是不差分毫。”
“我還從未見過此等畫法,當真是驚奇得很!秦兄這禮物人家可還是用了心的啊!”
聽見衆老友都誇這禮物好,秦老爺子也十分高興。他這小友果真是不錯,這幅畫像他甚是喜歡。
沐擎蒼他們也瞧了那畫像,瞧了過後,沐擎蒼便吃上醋了。他的女兒有此等本事,竟然沒有給他畫上一幅,這讓他的心裡有些吃味。
有一老者看着沐纖離道:“老夫擅長作畫,不知道沐小姐是用何物?何等手法?畫出這麼逼真傳神的畫像的?還請沐小姐能教教老夫。”那老者說完還朝沐纖離拱手作揖。
請人教他人,不論對方年齡如何便都是他的先生,他自然是要行禮的。
這禮沐纖離可受不起,嚇得她忙側着身子躲過,看着那老者道:“此等大禮晚輩可受不起,老先生當真是折煞晚輩了。”
那老者搖着頭道:“你在作畫之上的技藝高過我,自然當得起我的先生,也受得起這禮。”
秦老爺子哈哈笑道:“丫頭,這老頭子姓吳,是個畫癡,但凡瞧見畫得比他好的,都會請教學習。你今日,便也當一回他的先生吧!”
吳?柳之敬仔細的瞧了瞧哪個向沐纖離請教的老頭子,隨即道:“老先生難道是人稱畫聖的吳子道吳前輩?”她
那傳說中的畫聖他雖然未曾見過,但是秦大學士說他姓吳,又是個畫癡便不由的讓他想到了那傳說中的畫聖吳子道。
那吳子道擺着手十分謙虛的道:“畫聖不過是畫界的朋友,給老夫的一個雅號。如今瞧了沐小姐的這畫,老夫可當不起這個稱號。”
古人作畫講究的是意境,潑墨之間山水人物即成。她所花的素描是寫實的畫作,與古人的畫是不能比的。因爲瞧了她畫的這素描,便讓人家擔不起畫聖這個稱號了,沐纖離還是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老先生嚴重了,晚輩不過是雕蟲小技,那比得前輩幾十年磨礪出來的畫工。晚輩這種畫法叫做素描,用焦炭所繪,若是前輩當真感興趣,晚輩改日再與前輩詳說畫法。”沐纖離十分自謙的說道。
那吳子道見她如此謙虛有禮,對她不由的又高看了幾分。先下的年輕人,大多自傲像她這麼謙虛的人還真是不多了。“那好,改日吳某一定遞了帖子到府上請教。”
沐纖離:“隨時恭候。”
那些大臣瞧了沐纖離給秦大學士的肖像畫後,心裡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他們也想要一副這樣的肖像畫,這樣一來若是百年之後,子孫後代也可以通過肖像畫瞻仰供奉他們的這些先輩。不過現在說還是有些不和適宜,改明兒上朝的時候,再跟這沐校尉說說。
“老爺,太子殿下和七皇子來了。”一個小廝走進大廳稟報道。
一聽太子同七皇子來了,衆人便忙起了身,以秦老爺子爲首走出大廳去迎他們去了。
方出大廳,便瞧見太子與七皇子並肩而來。太子穿着一身金色華服,衣服上繡着麒麟圖案。七皇子着一身月白色的錦袍,衣服上繡着墨竹花樣,整個人清雅除塵。東陵珏的身旁不但跟着暗影,還站着一個身穿雪色紗衣,頭梳雙刀鬢,帶着絹花綠簪的貌美女子。
“老臣見過太子殿下七皇子。”秦大學士站在最前面,朝二人行禮。
在他腰要彎下去時,太子一把扶住了他的手道:“今日大學士您是壽星,壽星最大無需如此多禮。”
“謝殿下。”
東陵燼炎看着衆人道:“本太子是奉父皇之命,前來爲大學士賀壽。大家可不要因爲我與七皇弟的到來而感到不自在。”他說着目光落到了站在人羣之後的沐纖離身上,並衝她笑了笑。
“這是父皇讓本太子給您老的壽禮。”東陵燼炎說着從旁邊的公公手中接過一個鎏金的盒子,雙手遞給了秦大學士。
那捲軸秦大學士還拿在手中,便先把卷軸給了秦文之,雙手接過皇上給的壽禮。
“老臣謝過皇上。”
站在一旁的東陵燼炎,也從暗影的手中接過一個卷軸,雙手遞給秦大學士道:“這是本宮爲大學士準備的壽禮,隨筆而作的一副山水畫,還請大學士莫要嫌棄。”
秦大學士忙伸手接過道:“七皇子的墨寶旁人還求不得呢!老臣又怎麼會嫌棄。”他找就想收藏一副這七皇子的墨寶了,但是這七皇子的墨寶鮮少流出。如今七皇子親自爲他作了一幅畫,作爲賀禮正和他的心意。
人羣中不知道是誰忽然開口說了一句:“這沐大小姐同七皇子想到一塊兒去了,都送了自己的畫作給秦大學士。”
東陵珏卻不知道她竟然還會畫畫,聽得旁人說她連想到一塊兒去了,心裡頓時便覺得十分愉快。
“哦?本太子倒是不知道,這纖離表妹還會作畫?如今倒是想瞧瞧了。”東陵燼炎聽得旁人說沐纖離送了畫作給秦大學士頗爲詫異。這沐纖離會作詩,便讓人十分驚奇了,如今竟然還會作畫。他這個表妹,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