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的眼中滿是詫異,目光定定地望向曲涵,他說什麼?楚臨沐不是父皇的孩子?是德妃與人私通而來的?
心中快速地閃過各種各樣的念頭。
曲涵這消息從何而來?可準確?
若楚臨沐果真不是父皇之子,此事便是楚臨沐最大的把柄,他有心覬覦皇位,此事一旦被證實,那他這麼多年的籌謀,便全都付諸東流了。
怪不得,前世的時候,父皇那樣看重楚臨沐,楚臨沐卻並未讓父皇傳位給他,反而那樣迫不及待地逼宮謀反,且還毫不留情地將素來寵愛他的父皇給除去了。她此前一直不知道緣由,卻原來如此。
這樣說來,淳安說,德妃與人有私情的事情,興許並不是假的,也並不是德妃刻意的試探。德妃的確與人有私。只是那姦夫究竟是誰?爲何她的人那樣盯緊着德妃,卻仍舊不曾查到?
若是楚臨沐是那姦夫的孩子,那德妃與他已經暗通款曲二十來年了,這二十來年,父皇難道就從未察覺到?
“我都說出這樣大的秘密了,可見我的誠意如何。公主難道就不給表示表示?我要的不多,只是一個承諾而已,且那個承諾,如今不過是空口白話,只有等着公主成就大業的那一天,纔有效用。就這樣的要求,公主也不願意滿足?”曲涵挑着眉望向昭陽,眼中仍舊含着笑。
昭陽的目光落在曲涵身上,除了楚臨沐的身世,還有方纔楚臨沐說的,她會君臨天下的話,又究竟從何得來?莫非果真是那天牢之中的老者透露給他的?
可她不過是一介女子,這君臨天下之說,未免太過荒謬?況且,即便是楚臨沐死了,也還有君墨不是,君墨纔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啊?難不成,君墨會出事?
思及此,昭陽眸光攸然收緊,心中滿是擔憂。
“昭陽公主?”曲涵見昭陽一直沒有開口,耐不住性子地催促着。
昭陽轉過頭笑了起來:“我如何知曉端王殿下所言是真是假?若是真,這樣大的秘密,端王殿下又從何得知?若是假,這可是污衊皇室的罪名……”
曲涵笑了起來:“我自有我的消息來源,我雖說了不少假話,可是這種事情,怎能胡言亂語?若是公主不信,我可以立字據爲證,保證方纔說的事情絕無半分虛言。當然,爲了公平起見,公主是不是也應當給我一張字據?”
昭陽微微眯了眯眼,曲涵方纔透露的那消息,對她的確有極大的用處。可是曲涵要的字據,她卻是不能給的。
昭陽擡起眼來:“端王殿下這一局設得可是不淺,若是我果真被端王殿下說服,立下了這樣的字據,說等我君臨天下之後,就保楚國和西蜀國和平共處,那豈不是成了我的罪證,證明着我對皇位有覬覦之心。這樣的證據若是落入他人之手,我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曲涵聞言,一雙桃花眼朝着昭陽瞟了過來:“呀,公主反應真快,佩服佩服。算了,我也不要公主的字據了,公主只需口頭答應一句就是了。我相信如公主這樣的人物,定不會出爾反爾的,對不對?”
昭陽笑了起來:“自然,若果真有那一日,我願答應端王殿下今日所求。”
聲音緩慢而清晰,擲地有聲。
曲涵嘴角一翹,卻是笑了起來:“公主果真痛快。”
頓了頓,又道:“對了,我還有一事要求公主。”
“嗯?”昭陽朝着曲涵看了過去,曲涵連忙笑嘻嘻地搖了搖扇子,一副紈絝模樣:“公主無需緊張,無需緊張,私事,私事而已。”
說着,目光就落在了遠處的明鏡湖中,因着正在舉行泛舟採蓮的比賽,隱隱可見那蓮花從中的船隻,卻因着有些遠,分辨不清那艘船上的是誰。
“那位秦姑娘倒是挺有意思的,我對她十分感興趣,不知公主可否行個方便,給在下與她製造一些機會。”曲涵的眼中盛滿了光華,卻是讓人不敢逼視。
昭陽一愣,的確是不曾想到曲涵竟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來。
秦卿?
昭陽嘴角一翹,笑了起來:“我與秦卿不過是朋友而已,這終身大事,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麼看也輪不到我來給她做主吧?且端王殿下的身份,實在是有些尷尬,若是想要同秦卿在一同,只怕是有些困難。”
曲涵挑了挑眉:“放心好了,我自有法子。只是最近同她接觸得多了,她周圍的人都對我防備甚深,導致我如今想要見她一面都不容易。唉……苦啊……所以公主也無需做什麼,時不時地約秦卿出來走動走動,順便將她的行蹤透露給我便是。”
昭陽的目光落在那滿湖蓮花之上,笑了起來:“這倒是不難辦到。”
兩人達成了某些共識,便默契地轉開了話茬子,閒聊了起來。
不一會兒,比賽的時間便到了,衆人紛紛回到了觀景樓。昭陽命人清點了衆人採摘回來的蓮子,挑了挑眉:“男子之中,採蓮子最多的,是葉公子。”
昭陽笑着瞥了一眼葉子凡,方纔他在那裡誇下海口,卻原來果真是有這樣的實力的。
葉子凡歡歡喜喜地道:“我就說了,這採蓮子什麼的,不會有人是我的對手。”
“女子之中,採蓮子最多的,是楊姑娘。”昭陽目光落在楊婉身上,這樣的結果,倒是並未出乎她的預料。
昭陽叫人將提前準備好的東西送了上來,男子的是一塊質地極好的玉佩。女子的,是一套做工精緻,樣式時興的頭面。
衆人又一同閒敘了一陣,玩了會兒行酒令,用了膳,才紛紛同昭陽告辭了。
葉子凡走在最後,磨磨唧唧地等着旁人都走完了,卻仍舊不動如山。
昭陽有些詫異,挑了挑眉望向葉子凡。
葉子凡嘿嘿一笑,卻是湊近了昭陽:“方纔在穿上見你和那端王相談甚歡的模樣,你們在說些啥?”
昭陽一愣,倒是不曾想到,葉子凡的眼神也不賴,隔着那樣遠的距離,卻也竟然能夠瞧見昭陽與曲涵相談甚歡?且這說話的語氣,怎麼那麼樣捉姦吃醋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