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自是無需昭陽去辦的,蘇遠之將事情交代給了懷安,懷安便能夠辦的妥妥帖帖的。
只是這又是查進出行宮名單,又是去城中的錢莊打探的,怎麼也得要一兩日的時間,有蘇遠之在,昭陽倒是並不着急。
晚上蘇遠之卻是格外的纏人:“這兩日你葵水應當就要來了,在不好生親近親近,就得要等上七八日了,你就忍心?”
昭陽朝天翻了個白眼:“我們二人並未成親的時候,你此前也從未有過通房妾侍的,不也一樣過了?”
蘇遠之仍舊不依不饒:“可是如今我們成親了啊?你如今是我的娘子,娘子在懷,卻是看的着吃不着,你可知曉這是一種怎樣的折磨?”
說完,也不管昭陽許不許,就已經欺身而上。
“關燈。”昭陽咬着牙,偏着頭望向那明晃晃的宮燈,不知爲何,在做那件事情的時候,只要蘇遠之一看着她,她就覺着全身不自在。
蘇遠之最喜歡昭陽害羞惱怒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自然是不肯依從的。只忙着上下其手,似乎全然沒有聽到昭陽的話。
只有兩人急促的呼吸聲時不時地響起。
過了一會兒,昭陽卻渾身一個激靈,伸手要推開蘇遠之,蘇遠之正值情動,哪裡允許。昭陽卻是有些着急,慌慌張張地道:“我好像,葵水來了?”
蘇遠之一怔,兩人一瞧,牀單果真已經染了一抹豔紅色。
蘇遠之臉一下子就黑了下來,卻也無奈,只得離開了昭陽的身子,昭陽顧不得身上的不適,慌忙穿了裡衣,喚了姒兒進來,忙亂之中,還不忘給一臉幽怨地望着昭陽的蘇遠之蓋上被子。
姒兒入了屋中,連忙尋了東西來給昭陽處理了,只是昭陽卻覺着有些不對勁,腹痛難忍。
姒兒見狀,忙扶着昭陽躺了下來:“公主小日子的時候素來養得極好的,從來都不會腹痛,怎麼這一回這樣奇怪?”
昭陽想着,該不會是因爲方纔同蘇遠之做了那件事情的緣故,心中有苦難言,只咬着脣,面色隱隱有些發白。
“奴婢去給公主熬一碗薑湯紅糖水來,公主等等。”姒兒說完,就匆匆出了門。
蘇遠之見昭陽痛得實在是厲害,亦是穿了衣裳坐了起來,伸手捂住昭陽的肚子。昭陽只覺着一股暖流從腹部流了進來,倒是稍稍好受了一些。擡眼就見蘇遠之滿臉的擔憂,倒是尚有心情寬慰着他道:“都說頂級上乘的內功可以驅寒,你武功定然極高的。”
蘇遠之見她面色終是好了一些,才舒了口氣:“你若是需要,我倒是可以隨時爲你提供。”
不一會兒,姒兒就端了紅糖水進來:“奴婢沒找到姜,只能用紅糖水先緩緩了。”
昭陽點了點頭,姒兒連忙扶着昭陽坐了起來,喂昭陽將紅糖水喝了下去。
只是紅糖水喝了下去,那疼痛似乎並無任何的緩解,反而有些越來越厲害的趨勢。昭陽只覺着腹痛又捲土重來,面色一片蒼白,額上亦是不停地滲出了汗珠。
蘇遠之見狀,連忙道:“傳太醫。”
姒兒亦是慌了手腳,連忙應了聲,匆匆跑出了屋子,叫了棠梨去太醫院傳太醫過來。
昭陽額上冷汗陣陣,只覺着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的時間,太醫才提着藥箱趕了過來。
見昭陽的神情,亦是不敢耽擱,連忙拿了手枕出來,讓昭陽將手放了上去,而後仔細同昭陽把了脈。
過了半晌,太醫才撤了手枕,同蘇遠之和昭陽道:“公主應當不是葵水來了,是有了身孕。”
屋中衆人俱是一驚,有了身孕?
昭陽和蘇遠之面面相覷,俱是不知此時應當用什麼樣的表情來應對此事。
姒兒面色更是慘白慘白的,連忙道:“公主有了身孕,爲何見了紅?公主和腹中孩子可有什麼危險?”
姒兒的話顯然是問出了蘇遠之和昭陽心中最爲關注的問題,三人都目不轉睛地盯着太醫。
太醫擡起眼來看了昭陽和蘇遠之一眼,輕咳了一聲才道:“公主剛有身孕怕是不足一月,初期本就應當極其小心,不宜行房,行房怕是會傷及胎兒。公主腹中孩子暫無大礙,下官先給公主鍼灸一下,再開幾副保胎藥,這幾日注意臥牀休息,莫要輕易下牀走動。”
“……”
太醫說完,便站起身來走到桌子旁取了藥箱出來,拿了細細長長的銀針,讓昭陽趴在牀上鍼灸了半晌。才又給昭陽開了藥方,遞給了姒兒:“待會兒讓人到太醫院抓藥吧。”
太醫離開之後,姒兒才連忙又叫了人去抓藥,而後扶着昭陽躺好了,嘴裡一直碎碎念着:“奴婢就說這段時日公主的胃口變了不少,有些反常,有可能是有了身孕。公主卻偏生不信奴婢的話,險些就傷了孩子。這兩日公主和丞相切莫任性了,公主這兩日必須得臥牀休息,不能下牀的。”
倒是第一回被一個丫鬟這樣訓斥,昭陽和蘇遠之仍舊有些懵。
姒兒說了半晌,才退了出去。
蘇遠之這才彷彿剛醒過神來:“太醫說你有了身孕?我要當父親了?”
昭陽瞪了蘇遠之一眼,小腹還微微泛着疼,昭陽將手放在小腹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只是心中卻被一種十分奇異的感覺包圍着。昨日她還在想,興許是時候要個孩子了,沒想到這孩子竟來得這樣的快,還以這樣出人意外的方式來告訴她和蘇遠之,他的到來。
蘇遠之眼中滿是迷茫之色,半晌才喃喃着道:“不行,太醫方纔說什麼我怎麼覺着全然沒有聽到,我得叫人將太醫再叫回來,仔細問一問。不行,得讓明安將所有隨行的太醫都叫過來。”
昭陽連忙拉住蘇遠之:“你犯什麼混?”
蘇遠之愣住了,許久,才又道:“方纔我是不是頂着他了?是不是傷到他了?我得問問太醫,需要注意些什麼,我第一次懷孕,也不知道……”
頓了頓,纔回過神來自己似乎說錯了話:“哦,我第一次當爹,什麼都不懂。”
昭陽有些無奈:“那也得等天亮了去,大半夜的,成什麼體統。”
蘇遠之沉默了片刻,轉過頭來望向昭陽,盯着昭陽看了良久,看的昭陽都覺着渾身僵硬了,才聽見蘇遠之道:“太醫說你要臥牀好生休息。”
“嗯。”昭陽點了點頭。
蘇遠之又重複了一遍:“臥牀休息,我要當爹了。”
昭陽嘆了口氣,怎麼素來聰明絕頂的人一傻起來就沒完沒了,只得翻身背對着蘇遠之,不想再理他。許是鍼灸起了效果,疼痛倒是緩了許多,昭陽迷迷糊糊地就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