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過年僅剩下三天了,冷星城中十分熱鬧。
離夜的學堂裡面前天就放假了,這兩天離夜一直在陪墨小貝和墨小寶到處玩兒,完全就是二十四孝好哥哥的樣子。這會兒司徒璉推了一個小車,裡面坐着墨小貝,離夜推了一個小車,裡面躺着呼呼大睡的墨小寶,成爲了冷星城大街上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雖然天冷,司徒璉穿得並不厚,身上的披風也是爲了方便抱孩子的時候給孩子擋風用的。乖巧的離夜把靳辰讓他穿的厚衣服都穿上了,還披着一個童趣十足的小披風,戴着帽子。而兩個孩子的小車都被擋得嚴嚴實實的,墨小貝一直往外看,墨小寶根本不知身在何處。
此時他們到了城門口,司徒璉正準備帶着孩子回去的時候,城樓上的一個守城軍小隊長突然高喊了一聲:“司徒公子,鴛鴦樓的元樓主來了!”
說來也是巧了,元稹前兩次來冷星城,一進城就碰上了司徒璉,這次也一樣。
不過這次註定是有些不一樣的,因爲前兩次碰面,他們無冤無仇,這次就不同了。元稹傷過司徒璉,墨青又替司徒璉傷了回去,兩人之間也算是正式打過交道了。
元稹看到司徒璉依舊在帶孩子,眼眸微閃。三次在冷星城碰面,司徒璉都是在帶孩子,可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無所事事每天只帶孩子的男人,去東方城搞出了不少事情,搞得元稹都狼狽不堪。
“司徒公子,又見面了。”元稹眼眸幽深地看着司徒璉說。
“元樓主,歡迎。”司徒璉脣角微勾,彷彿之前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副很好客的樣子,看着元稹說,“請吧。”
司徒璉帶着孩子慢悠悠地在前面走,元稹默默地跟在後面,朝着冷星城的皇宮而去。他們沒有交談,也都不想交談。
離夜看到街邊有賣糖人的,就停了下來,買了一個自己付了錢,然後遞給了墨小貝。
墨小貝吃了一口之後就不想吃了,結果司徒璉接了過來,一手推着小車,一手拿着糖人,吃得津津有味。
“司徒公子好帥啊!”
“司徒公子吃糖人也好帥!那個糖人肯定很好吃,我也要去買!”
“我也要!”
……
如今已經成爲冷星城衆多少女夢中情人的司徒璉,每次出門都有一羣姑娘盯着他犯花癡。司徒璉的容貌在冷肅北堂豪姬無雙之上,墨青不會在外人面前露出真容的情況下,司徒璉如今已經成了冷星城乃至辰國第一美男子。
再加上司徒璉經常帶着孩子,給姑娘們一種他很溫柔很有愛心的感覺,這樣的單身帥哥,而且不是皇上又不是王爺,太容易讓姑娘們產生幻想了。
離夜剛剛買過糖人的小攤已經被一羣姑娘一搶而空,攤主直接收攤回家去了,表示以後要經常做司徒公子的生意。
元稹看着司徒璉一個大男人在大街上吃孩子纔會喜歡的糖人,感覺十分怪異,真不知道這位司徒公子是什麼人家出身的。
到了皇宮門口,碰上了南宮暖。南宮暖看到元稹,臉色微冷。司徒璉讓南宮暖把孩子們帶進去,他對着元稹很客氣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元樓主請進。”
元稹來過,不過他來的時候這裡還不是皇宮,如今這裡跟從前不一樣了,建築風格並不華麗但是很大氣,與之相比,東方城那座富麗堂皇的皇宮倒是俗了。
“元樓主在這裡稍等片刻。”司徒璉把元稹帶到了自己的院子,請元稹坐了下來,然後就出門去找墨青去了。
墨青和靳辰已經收到元稹到來的消息了,而他們對於元稹會來並不意外。墨青給東方雲祁下了閻羅草的毒,所以他們早晚會上門來求解藥。
元稹等了一會兒,看到一個人過來了,那張臉是冷星辰沒錯,但是元稹總感覺哪裡不太對勁,仔細看了看,發現身形跟他之前見到的冷星辰不同,看着更清瘦一些,倒是讓他想起了他最初見到的那個冷星辰……
這是靳辰,她微微一笑,在元稹對面坐了下來,看着元稹說:“元樓主,好久不見。”
“確實是好久不見了。”元稹眼眸幽深地看着靳辰說。
“元樓主喝茶。”靳辰給元稹倒了一杯茶,推到了元稹面前。
元稹看了一眼清亮的茶水,微微搖頭,又推了回去:“星辰公子的茶,還是不喝爲妙。”
靳辰笑了:“謹慎一點總沒錯,可以理解,這茶裡面,確實被我下了藥。”
元稹神色微變,看着靳辰說:“星辰公子倒是夠坦蕩。”
靳辰聽出元稹話語中的諷刺,神色未變:“坦蕩不敢當,不過這遇事都用下毒來解決的風格,還是跟元樓主學的。”
元稹輕哼了一聲,靳辰是在諷刺元稹,當初元稹用下毒的方式從冷家手中搶走了三座城,後來事實證明,用這種方式得到的效忠,根本就不可能長久。如今那三座城都成爲了辰國的土地,被元稹威脅了那麼久的南宮家,也全身而退,沒有任何傷亡。
而辰國今天得到的這些土地和百姓,都是光明正大的,歸順辰國的家族也都是心甘情願的,這樣纔是上乘的權謀之術。至於鴛鴦樓的手段,說白了就是江湖行徑,殺手風格。
說起來如今靳辰和元稹分別代表着這片土地的兩個國家,國與國之間的交鋒,原本應該是戰場上兵戎相見,這樣才光明正大。只是這片土地的情況比較特殊,多年以來以家族形式存在的各方勢力根本就沒有正規的軍隊,各個家族之間比拼純靠高手,只拼武功高低,倒像是江湖門派的風格。
如今冷家建立了辰國,東方家建立了東陽國,辰國已經擁有了很正規的軍隊,但跟辰國對立的東陽國並沒有。雙方一直都不是勢均力敵的,東陽國從一開始就選擇了陰招,辰國也不可能派軍隊去對付東陽國的陰招,因爲沒有用。
以毒製毒,靳辰表示天經地義,這個頭是元稹開的,而靳辰和墨青也會讓元稹知道,鴛鴦樓的毒術對他們來說,根本不足爲懼。
“星辰公子,元某是來交換解藥的。”元稹不再廢話,看着靳辰直截了當地說。
靳辰微微點頭:“可以。”
元稹倒是有些意外,因爲他本以爲靳辰會爲難他。他拿出了一個不小的藥瓶,推到了靳辰面前:“這是閻羅果的解藥,足夠分量。”
靳辰拿出了一個小藥瓶,放在了元稹面前:“這是閻羅草的解藥,僅此一顆。”
元稹看着靳辰神色淡淡地說:“如果不是立場不同,元某倒是很希望結交星辰公子這樣的朋友。”
“元樓主的立場……”靳辰微微搖頭,“其實我一直都沒有看明白元樓主到底是什麼立場,最開始我以爲元樓主是淡泊名利的世外高人,不過事實證明我看錯了。元樓主想要什麼呢?地位?名利?權勢?似乎都不是,但元樓主確實主動趟了這趟渾水,或許是爲了某個特殊的人吧!”
靳辰看着元稹,她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元稹眼底閃過一道暗光。靳辰知道,她的猜測十有**沒錯,而靳辰並不認爲元稹爲東方雲祁如此奔波是爲了東方清茉那個夫人,如果元稹真的愛東方清茉愛到百依百順毫無原則的話,他從一開始就會盡心盡力地幫東方雲祁,而不是突然轉變態度。如果元稹真的一開始就立場那麼鮮明堅定的話,很多事情都會不一樣的。
“星辰公子對元某倒是很費心。”元稹神色已經恢復了平靜。
“確實。”靳辰微微點頭,“其實我一直都有一個疑問,當初元樓主去東方城救我,到底是受何人之託?如果元樓主能夠告知的話,咱們還可以好好談談。”
這件事靳辰一直都沒忘,雖然她當初並不需要元稹去救,元稹的行爲只是打亂了她本來的計劃而已。不過元稹是打着受人之託去救她的旗號出手的,靳辰當時問過元稹是受誰之託,元稹不肯說。
靳辰給元稹倒的那杯茶裡面的確下了藥,是真言丹,因爲靳辰想要問元稹一些問題。不過顯然元稹很警惕,根本就沒有中計,所以靳辰就直接了當地問了。
“這件事,星辰公子以後會知道的。”元稹神色淡淡地說,話落查看了一下靳辰給他的解藥,然後起身就要告辭。
“元樓主慢走。”靳辰並沒有出去送,她看着元稹的背影,神色很平靜地收回了視線。
元稹走到城門口的時候,再次看到了司徒璉。司徒璉就站在城門口,擋住了元稹出城的路。
元稹神色微冷:“司徒公子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們要留客,元樓主不用走了。”司徒璉脣角微勾,短笛已經到了脣邊。
元稹神色微變,飛身而起就要越過城牆離開,只是原本看着一切如常的城牆之上,突然多了密密麻麻的弓箭手,箭尖全都瞄準了元稹的胸口。
笛聲響起的同時,元稹拔劍朝着司徒璉殺了過去,而近千支箭矢,密密麻麻地朝着元稹射了過來!
元稹之前沒有注意,城門口已經跟他來的時候不一樣了,附近根本就沒有百姓,全都空了出來,他面前這些人,就是專門攔截他的。
元稹還沒靠近司徒璉,就被箭矢逼得有些手忙腳亂,而司徒璉的笛聲卻沒有停,元稹腳步一滯,一口血就吐了出來。
元稹強撐着沒有倒下,第二波箭矢又下來了,而司徒璉的音攻依舊沒有停下。
靳辰和墨青就站在不遠處看着,靳辰說:“小蓮花的音攻似乎精進了不少,他應該是有了新的感悟。”
墨青點頭:“的確。”
用音攻來對付一羣人不現實,但對付一個人,根本就沒有任何懸念。元稹知道他這次栽了,他並不是一個人來的,他帶了一羣鴛鴦樓的殺手,可是他帶來的人這會兒根本沒有出現,只能說明一件事,在他和“冷星辰”交談的時候,那些殺手都已經被解決掉了。
“真的會有人來救他麼?”靳辰神色莫名。他們的目的不是殺了元稹,而是把元稹背後藏着的神秘人給逼出來。
被音攻折磨得已經沒有招架之力的元稹右臂中了一箭,手中的長劍掉落在了地上,又吐了一口血,軟軟地倒了下去。
靳辰擡手,城牆上面的弓箭手立刻撤了,司徒璉的短笛也收了起來。雖然說司徒璉的音攻精進了不少,但音攻這種神奇的功法對使用者的內力消耗太大,這會兒司徒璉感覺內力已經耗得差不多了,再繼續下去他也受不了。
元稹已經毫無反抗之力,司徒璉朝着元稹走去,正準備把元稹提起來的時候,一支閃爍着幽光的利箭破空而來,直直地朝着司徒璉的後心射去。
利箭速度很快,司徒璉剛剛用過音攻,這會兒很是疲憊,所以感覺到的時候已經晚了。而一直盯着司徒璉的靳辰第一時間衝了過來,卻只是拉着司徒璉閃開,那支箭直接射穿了躺在地上的元稹的大腿……
司徒璉擡頭看去,就看到一個蒙着黑色面紗的女子飛身而來,他神色莫名地對靳辰說:“又是她啊。”
靳辰聽司徒璉說過,元稹身邊有一羣神秘女子保護,而今天這一出的主要目的,就是爲了把元稹身後的人逼出來。
“你們已經得到想要的了,放了他。”女子的聲音聽起來很年輕,眼神很平靜,她的目光從司徒璉臉上掃過,落在了靳辰身上。
“如果不放呢?”靳辰的神色也很平靜。
墨衣女子拍了兩下手,另外一個裝束完全一樣的墨衣女子飛身而來,手中還提着一個昏迷不醒的人。
司徒璉神色微變,墨衣女子眼神平靜地說:“交換人質。”
被抓的是南宮暖,靳辰神色一冷說:“好!”話落就把元稹從地上提了起來,飛身出了冷星城,而墨衣女子也跟了出去。
冷星城外的樹林裡面,靳辰看着不遠處的墨衣女子說:“換人!”
“你們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樣。”墨衣女子看着靳辰說,“否則在你們把解藥送到南宮城之前,那些人都會死。”
靳辰把元稹朝着墨衣女子扔了過去,提着南宮暖的人也把南宮暖扔了過來,司徒璉抱住了南宮暖,看她只是被人打暈了,對着靳辰微微點了點頭。
墨衣女子看了一眼抱着南宮暖的司徒璉,神色平靜地轉移了視線,帶着元稹很快消失了人影。
“你怎麼樣?”靳辰問司徒璉。
司徒璉微微搖頭:“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靳辰給南宮暖把了脈,發現南宮暖並沒有中毒,就拿出一瓶藥給了司徒璉:“讓小姬把暖暖還有這瓶藥都送到南宮城去,孩子就拜託你了。”
“你們要去哪兒?”司徒璉愣了一下。
靳辰說了一個字:“追。”
“怎麼追?”司徒璉又愣了一下。要追不是要立刻去嗎?靳辰這會兒還站在這裡很淡定地跟他說話,墨青也在。而且靳辰和墨青怎麼知道那兩個女人帶着元稹會跑到哪裡去?
“當初那個姑娘怎麼找到你的,現在我們就可以怎麼找到元稹。”靳辰話落,已經被墨青攬住,兩人一起從司徒璉面前消失了人影。
司徒璉抱着南宮暖,無語望天。他當初從東方城回來的時候也就是隨口跟靳辰提了一句他被人下了一種毒香,不管藏到哪裡都會被找到,問靳辰會不會做這種東西。靳辰當時說了一句“不會,可以試試”。
如今這顯然是已經做好了,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下在了元稹的身上。或許就是剛剛靳辰主動去把元稹提起來,還非要帶到城外來交換人質的時候,司徒璉還納悶兒呢,爲什麼動手的是靳辰而不是墨青,如今事實很明顯了,靳辰做的每件事都是有目的的,只是別人很難看出來。
司徒璉本以爲他們這次行動失敗了,因爲元稹沒殺掉也沒留住,而元稹身後的人雖然被逼出來了,但是也沒留住。誰知道靳辰還留了一手,這會兒依舊還有挽回的餘地。
司徒璉抱着南宮暖回了冷星城,進皇宮的時候迎面碰上了姬無雙。姬無雙看到司徒璉和南宮暖的樣子,臉一下就黑了:“小蓮花,光天化日你就抱着南宮小暖,你們這是私定終身了?我勸你多少次了,這姑娘不適合你!”
司徒璉白了姬無雙一眼,伸手就把南宮暖扔給了姬無雙。姬無雙愣了一下,下意識地伸手抱住了,看到南宮暖閉着眼睛毫無知覺的樣子,神色微變:“南宮小暖怎麼了?你對她做了什麼?”
“沒什麼,就是被人打暈了。”司徒璉很淡定地說,“你家小姐姐說了,讓你把暖暖和這瓶藥一起送到南宮城去。你現在立刻出發,還能趕回來過年。”
“解藥拿到了?”姬無雙看着司徒璉塞到他懷中的一瓶藥問。
司徒璉點頭,就看到姬無雙神色怪怪的:“爲什麼讓我去?我很忙的,沒時間!”
“也行,那我找北堂豪吧,他應該很樂意,你把暖暖給我。”司徒璉伸手要把南宮暖抱回來。
姬無雙眼眸微閃躲開了:“你都說了是小姐姐吩咐的,我不想去也得去啊!你不用管了,我等會就出發!”話落抱着南宮暖一溜煙兒地跑了。
司徒璉脣角微勾,先去看了看孩子,然後拿着手中的一個小藥瓶,進了地宮。
向謙被關在了地宮的密室裡面,而地宮裡面還有四個人,分別是盧方城和辛陽城的城主和聖子。
他們如今都已經很習慣了,因爲地宮裡什麼都不缺,而且冬天還很暖和,而他們需要的東西只要開口,一般都會得到。
司徒璉來的時候,兩位城主正在悠閒地喝着茶對弈,盧紫霄在練功,辛思明躺在一塊虎皮上面睡得正香。
“司徒公子來了。”盧方城的城主看到司徒璉微微一笑。司徒璉最近經常來,因爲是他在照顧向謙,每次碰到這兩位城主,司徒璉都會跟他們寒暄幾句,有時候也給他們帶點美酒。
可以說,司徒璉真的是個很討人喜歡的人,不管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很樂意跟司徒璉打交道。相比司徒璉來說,墨青就太不平易近人了。
“我是來給四位送解藥的。”司徒璉微微一笑說。
盧紫霄瞬間睜開了眼睛,本來聽到動靜也沒起來的辛思明一下子跳了起來,神色狂喜:“解藥呢?”
司徒璉把解藥拿了出來,裡面正好四顆,四個人都沒有任何遲疑地吃了下去,片刻之後,一人吐了一口黑血出來,困擾他們很久的毒就這麼解了。
“哈哈哈哈!終於可以出去了!”辛思明大笑了起來。
司徒璉脣角微勾:“四位請吧。”
司徒璉把兩位城主和兩位聖子帶出了地宮,有人負責安頓他們。如今距離過年僅剩下三天時間,他們再趕回去來不及了,如果非要走的話也可以,沒有人攔着。而現在根本不需要擔心他們再生出別的什麼心思,因爲大局已定,他們不想給自己惹麻煩的話接下來會很安分的。
事情辦完,司徒璉就回去陪孩子去了,還不知道墨青和靳辰什麼時候能回來。
而那邊姬無雙已經讓人備好了馬,他自己一個人,嫌棄馬車太慢,直接把還沒醒過來的南宮暖給放在了身前,兩人共乘一騎,出了冷星城。
原本北堂城距離冷星城就是最近的,而新的南宮城在北堂城和冷星城中間的位置,姬無雙速度快一點的話,兩天之內就能到。到時候他送完人送完藥,再用凌雲步回來,有望趕在除夕當天回到冷星城。
馬走得很快也很顛簸,南宮暖終於醒了過來。她神色有些迷茫地看着眼前不斷掠過的樹林,意識到自己在馬背上,身後還有人抱着她。南宮暖神色一冷,她當時要出門去買做點心的原材料,結果走到一個偏僻的地方被人打暈了,現在她身後肯定是劫持她的人!
南宮暖定了定神,不動聲色地把袖子裡面的匕首拔了出來,然後眼神一冷,反手朝着背後就是一刀!
正在專心策馬趕路的姬無雙根本沒有發現南宮暖醒了,而且離得太近也來不及反應,感覺到胸口一痛,姬無雙不可置信地看着插在他胸口的匕首,身子一歪,從馬上摔了下去。
南宮暖拉住了繮繩,就要往前衝“逃走”的時候,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南宮小暖你給我回來!”
南宮暖神色一僵,調轉馬頭,不可置信地看着捂着胸口躺在地上的姬無雙:“怎麼是你?”
“你以爲是誰?”姬無雙真的怒了。還好南宮暖這一下刺得有點偏了,沒有傷到要害,也不深,不然姬無雙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南宮暖並不認爲姬無雙會劫持她,雖然他們兩個互相討厭,但是姬無雙應該做不出這種事情來。南宮暖並沒有看清楚把她打暈的到底是什麼人,就算她得救了,也應該在冷星城,而不是在這荒郊野外。
“你被人劫持了,是我救了你!”姬無雙沒好氣地說,“而且是小姐姐命令我送你回南宮城過年的,還要給你爹送解藥,我容易嗎?你竟然戳我一刀!還不快下來給我療傷!”
南宮暖神色一僵,從馬背上翻身下來,快步走了過來,在姬無雙面前蹲下,有些尷尬地說:“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爲……”
“你以爲什麼你以爲?你能不能不要總是這麼傻乎乎的?看到送你的是我而不是小蓮花你是不是很失望?告訴你,就是小蓮花不想送你才讓我來的!你別癡心妄想了,他不喜歡你,不會娶你的!我告訴你……”
聽到姬無雙中氣十足喋喋不休又開始胡言亂語,本來還覺得有些愧疚的南宮暖真的惱了。她猛地站了起來,低頭看着姬無雙說:“你這個混蛋,你再敢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把你的舌頭給割了?!”
姬無雙神色一僵:“好啊南宮小暖!這就是你對待救命恩人的方式嗎?你這個忘恩負義冷血無情的女人!”
南宮暖扶額:“姬無雙,你到底要不要閉嘴?”
“我爲什麼要閉嘴?你還不趕緊給我療傷?杵在那裡幹嘛呢?你這女人怎麼一點兒都不善良!”姬無雙瞪着南宮暖說。
南宮暖看了一眼姬無雙,再次蹲了下來,手朝着姬無雙的胸口伸了過去。
姬無雙眼底閃過一絲得意:“早這樣不就好了,非要我教你怎麼做人,你這個不懂事的女人……”結果姬無雙看到南宮暖從他懷中掏出了一個藥瓶出來之後就要站起來,他的神色瞬間僵硬,“南宮小暖你幹嘛?”
南宮暖真的不想理會姬無雙了,而且她看姬無雙傷得很輕,血都只流了一點點,根本就是在虛張聲勢。南宮暖準備拿瞭解藥之後自己回南宮城,讓姬無雙愛幹嘛幹嘛去。
姬無雙看到南宮暖竟然打算拿着解藥扔下他跑路,瞬間就惱了,伸手就把還未站起來的南宮暖拽了下去。
南宮暖神色一僵,臉色瞬間爆紅,因爲她倒下的時候砸在了姬無雙身上,而此時姬無雙的腦袋就埋在她的胸口,竟然還在亂動!
“混蛋!你這個混蛋!”南宮暖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對着愣在那裡的姬無雙狠狠地踹了兩腳,然後轉身就跑了。
姬無雙受傷的確很輕,其實那把匕首也就只是剛剛傷到他的皮肉而已,他猛地坐了起來,看到南宮暖翻身上馬瞬間跑沒影兒了。他縱身一躍跳了起來,飛快地追了上去。
已經學會凌雲步的姬無雙在一刻鐘之後就追上了南宮暖,南宮暖冷臉看着擋着馬前面的姬無雙:“立刻滾開,我不想看到你!”
“南宮小暖,我救了你你不知恩圖報就算了,你傷了我你不負責也算了,可你竟然搶了我的解藥和我的馬要跑?你立刻給我下來!”姬無雙氣哼哼地看着南宮暖說。
南宮暖瞪着姬無雙:“這馬是你的?寫你名兒了嗎?你一點醫術都不懂,這解藥怎麼就是你的了?你這個胡說八道胡攪蠻纏不講道理腦子進水的大混蛋!”
聽到南宮暖不帶喘氣地罵他,姬無雙冷笑:“南宮小暖,我數三聲,你如果不下來的話,可別後悔。”
“我就不下去!你再不滾開我就騎着馬從你身上踏過去!”南宮暖看着姬無雙冷聲說。
“一二三,南宮小暖,我給過你機會了!”姬無雙話落,吹了一聲口哨。
原本馱着南宮暖的馬突然劇烈地晃了起來,要把南宮暖甩下去,因爲這的確就是姬無雙的馬,他養了好幾年的,最聽他的話。
南宮暖身子一歪抓緊了繮繩,看到姬無雙竟然真的可以驅使這匹馬,南宮暖趕緊從馬背上跳了下去,差點被馬給踩到。
南宮暖後退了一步正好撞到了姬無雙身上,姬無雙神色有些尷尬,因爲他本來是怕馬踩到南宮暖過來拉她的。
南宮暖踢了姬無雙一腳,然後轉身運起輕功就跑了,沒有再理會姬無雙。
“哎!你給我回來!”姬無雙翻身上馬追了上去,只是他追出去了好遠,都沒有看到南宮暖。
姬無雙微微皺眉,他只是跟南宮暖鬧着玩兒而已,那個丫頭氣性怎麼這麼大?小姐姐命令他把南宮暖送回南宮城,如今南宮暖不見了,解藥還在南宮暖手裡,萬一出點什麼事……
姬無雙心中一驚,直接把馬扔下,運起凌雲步開始在四周找。
姬無雙速度很快,他最後還是找到了南宮暖,而南宮暖並沒有離開很遠,就在一條小河邊。
姬無雙放輕腳步走近,就看到南宮暖蹲在地上,身旁還有一隻受了傷的小鹿,她撕了自己的一片衣服在給小鹿包紮傷口,眼神柔和到了極點。
姬無雙就站在不遠處看着,南宮暖並沒有發現他。南宮暖給小鹿包好了傷口之後,小鹿站了起來,腦袋在南宮暖手心舔了舔,南宮暖笑了起來,輕撫了一下小鹿的頭。
那邊樹林裡跑出了一頭母鹿,小鹿跛着腳跑了過去。南宮暖站起來,微笑看着母鹿帶着小鹿一起消失在樹林裡,她轉身準備走的時候,就看到姬無雙站在不遠處看着她。
南宮暖神色一冷,一點兒都不掩飾對姬無雙的厭惡,直接無視姬無雙要走。
結果姬無雙腳步微動就到了南宮暖身邊,伸手拉住了南宮暖纖細的胳膊。
“你要做什麼?”南宮暖皺眉看着姬無雙。
“南宮小暖,天色不早了,我不想跟你吵架,是小姐姐讓我送你回家的,所以你必須跟我走,還有解藥我也必須親手交給你爹!”姬無雙看着南宮暖說。
“不需要!”南宮暖看到姬無雙就覺得討厭。
“這不是你說了算的!”姬無雙話音剛落,像變戲法一樣拿出了兩根繩子,是他撕了自己的衣服做的。他在南宮暖憤怒的眼神中直接把南宮暖的手腳綁了起來,然後扛在了肩膀上,吹了一聲口哨,等他的馬跑過來了,就把南宮暖往馬背上一放,自己上馬,嘿嘿一笑說:“走了,哥哥送你回家啊!”
南宮暖的姿勢極其不舒服,她被馬顛得都快吐了,咬牙切齒地說:“姬無雙,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南宮小暖,你脾氣怎麼這麼壞?哥哥以後會好好教你的!哈哈!走嘍!”姬無雙策馬,帶着南宮暖衝了出去。
卻說靳辰和墨青,他們在元稹身上下了一種靳辰特製的毒香,順着氣味進了明幽山谷。
說起來靳辰對這裡並不陌生,當初她帶着冷肅司徒璉和秦驍三個人,在這裡射死了東方家的幾十個高手。後來靳辰派了人過來給那些人收屍,就埋在了這座山谷裡面。
已經是傍晚時分,山谷中還有未化的積雪,寒冬臘月聽不到蟲鳴鳥叫的聲音,十分安靜。
靳辰和墨青感覺到他們追尋的氣味變得很濃,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看向了不遠處的一個山洞。
山洞裡面,只有元稹一個人躺在地上,他受傷的手臂和大腿都被包了起來。聞到自己身上散發出越來越濃烈的異香,元稹的臉色難看至極,他也不知道救他的女子到底去了哪裡,心中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墨青往山洞入口處扔了一塊石頭,元稹神色微變,只是並沒有其他人出現。
下一刻,墨青伸手抱住了靳辰,同時拔劍反手一揮,一道寒光閃過,已經逼近墨青後心的一支利箭斷成兩截掉落在地上。
墨青轉身,靳辰已經閃身進了山洞,而他們在冷星城見到的那個墨衣女子出現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上,目光幽寒地看着墨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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