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璉剛進房間,墨小貝就叫着“璉叔叔”撲了過來,抱着墨小寶的離夜也神色一喜,跑了過來。
司徒璉把墨小貝抱了起來,墨小貝抱着司徒璉的脖子說:“璉叔叔你去哪裡了?我好想你呀!”
“叔叔也很想你。”司徒璉微微一笑說。
司徒璉揉了揉離夜的小腦袋,看着在離夜懷中呼呼大睡的墨小寶,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他幫靳辰和墨青帶孩子並不僅僅是幫朋友的忙,而是他真的喜歡這些孩子,他不是一個單純的人,但他嚮往單純而快樂的生活。
“小夜,你帶弟弟妹妹出去玩兒吧,娘有話要跟你璉叔叔說。”靳辰對離夜說。
“嗯嗯。”離夜笑着點頭,然後小心翼翼地把睡着的墨小寶放進了小推車裡面,從司徒璉身上下來的墨小貝搶着要去推弟弟的小車,似乎是爲了在她最喜歡的璉叔叔面前表示她對弟弟可好了,但事實上墨小貝還是不喜歡跟墨小寶一起玩兒。
看着三個孩子都出去了,司徒璉坐了下來,看着靳辰一臉認真地說:“我認錯,我不該那麼衝動。”
靳辰本來還想教訓一下司徒璉,誰知道司徒璉態度這麼好,靳辰白了司徒璉一眼說:“你錯哪兒了?”
“衝動?任性?胡鬧?你喜歡哪種我就錯哪種。”司徒璉看着靳辰脣角微勾。
靳辰無語:“小蓮花,你這嘴皮子是使用美男計的時候練出來的?”
司徒璉神色莫名:“首先,我一直都是這麼風趣幽默的人,其次,我沒有用美男計。”
靳辰看着司徒璉似笑非笑地說:“你沒用美男計?你的意思是,你什麼都沒做,那邊那個姑娘就爲了你連命都不要了?”
司徒璉搖頭:“的確有一個姑娘爲了我連命都不要了,不過不是你看到的這個。”
靳辰神色微變:“你什麼意思?她沒有易容,而且她說她救了你,你也沒有否認。”當時靳辰就在門口聽着,她還真的以爲司徒璉跟那個姑娘兩情相悅,那個姑娘爲了司徒璉背主才受的傷。可司徒璉現在說的話,表明事實根本就不是這樣。
“我當時眼睛被毒瞎了。”司徒璉神色很平靜地說,“所以我只知道救我的是那個眉心有一點黑痣的姑娘,但是並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因爲她沒有跟我說過。”
“那邊那個,眉心就有一點黑痣,而且不是假的,你既然沒有見過救你那姑娘的容貌,你怎麼確定就不是呢?”靳辰看着司徒璉問。
司徒璉神色平靜地說:“容貌應該沒有問題。”
“那是聲音有問題?”靳辰問司徒璉。
“聲音也沒有問題。”司徒璉說。
“那是她說話露出破綻了?”靳辰問。
司徒璉搖頭:“也沒有。”
“那你到底是因爲什麼認定她不是救你的那個?”靳辰看着司徒璉問。
司徒璉說了兩個字:“氣味。”
靳辰無語:“救你的那姑娘身上很香還是很臭?你竟然用氣味來分辨。”
“都沒有。”司徒璉搖頭,“我不知道怎麼形容,但氣味就是不對,感覺也不對,她不是墨衣。”
“墨衣?你不是說不知道人家的名字麼?”靳辰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哦,這是我給她取的名字。”司徒璉很淡定地說。
“還說你沒用美男計?”靳辰白了司徒璉一眼,“給人取名字這種事情都做了。”
“我承認我喜歡墨衣,但是我們總共也沒有說過多少話,我不知道她的容貌,她也沒有告訴過我她的名字。在那樣的情況下,我不可能跟她談情說愛,因爲我知道那隻會害了她。”司徒璉微微搖頭說。
“所以你根本沒有想到墨衣會救你?”靳辰神色微凝,“如果說出現在冷星城的這個是假的,真的墨衣會不會已經……”
司徒璉眼眸微暗:“她不會死的。”
“就算不死,現在也不會好過。”靳辰微微嘆了一口氣,都是孽緣啊!
“既然你認爲這個是假的,拿真言丹試試就知道了。”靳辰對司徒璉說。
司徒璉微微點頭:“好。”
司徒璉拿着靳辰給的真言丹,並沒有直接去找那個叫九月的女子,而是回了自己的院子。
在書房中坐下來,司徒璉從懷中拿出了那塊染血的黑色面紗,微微嘆了一口氣。彼時他真的沒想過要跟墨衣有什麼,不是墨衣的話,換了個人他或許會用美男計,但是他就是不想利用墨衣。他對墨衣說了不少話,只是希望墨衣可以不要那麼冷漠,可以開心一些。司徒璉甚至想過,如果那些人要拿他當人質的話,很可能還是墨衣送他去冷星城交換條件,到時候他可以想辦法把墨衣留下,讓墨衣襬脫那些人。只是在這之前,他一旦利用墨衣,就會害了她。
可最終,在司徒璉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墨衣自己做出了選擇。她沒有如她的主子所願讓司徒璉忘記一切跟她在一起,而是選擇送司徒璉離開,並且爲她的選擇付出了代價。
司徒璉見到的九月,讓司徒璉有一種猜測。九月的容貌,很可能跟墨衣是一樣的,聲音也是一樣的,她們可能很熟悉,熟悉到知道彼此的一切,甚至有可能是一對孿生姐妹。
“璉哥哥,你在裡面嗎?”
門外傳來南宮暖的聲音,司徒璉把那塊面紗收了起來,打開門,微微一笑看着南宮暖說:“暖暖,我快餓死了。”
南宮暖笑着把手中的食盒給了司徒璉:“我已經很快了,璉哥哥快吃點吧,雪兒說我的手藝更好了呢!”
“進來坐。”司徒璉對南宮暖說。
南宮暖跟着司徒璉進去坐下,司徒璉打開食盒,甜香撲鼻。南宮暖知道司徒璉喜歡吃甜的,所以每次給司徒璉做的點心都會多加點糖。
司徒璉吃了一塊,微微點頭說:“暖暖你的手藝確實更好了。”司徒璉想起在那個小島上,墨衣偷了東方清茉的點心給他吃。其實那些點心比起南宮暖做的味道差遠了,但那是司徒璉在那個時候最期待的事情。不在於那些點心的味道有多甜,他只是下意識地想要改變那個冷漠的姑娘,讓她去做一些她以前不會做的事情,等他要帶她擺脫那些人的時候,她接受起來或許就不會那麼困難了。
“璉哥哥,你在想什麼?”南宮暖好奇地看着司徒璉問,“你是在想那個姑娘嗎?我聽新月說你跟那個姑娘已經私定終身了,真爲你高興。”
司徒璉扶額:“冷肅那個混蛋什麼都不知道就到處亂說,根本沒有的事情。”
南宮暖不解:“璉哥哥不喜歡那個姑娘嗎?她爲了救你差點沒命哎!”
司徒璉微微搖頭:“這件事很複雜,暖暖你不用理會冷肅他們,我不是不負責任的混蛋,只是有些事情我還沒有搞清楚。”
“我知道璉哥哥是個很好的人。”南宮暖看着司徒璉說,“希望璉哥哥可以跟自己喜歡的姑娘在一起。”
“我也希望。”司徒璉微微垂眸,又拿起了一塊點心放入了口中。
“小蓮花!”
姬無雙的聲音在門口響起,他已經不客氣地推門進來了。看到南宮暖坐在司徒璉旁邊,司徒璉還在吃點心,姬無雙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南宮小暖,你不知道小蓮花已經有未婚妻了嗎?你還這麼巴巴地過來獻殷勤,有沒有一點羞恥心?”
南宮暖神色一冷,抓起手邊的花瓶就朝着姬無雙的腦袋砸了過去:“你這個混蛋給我閉嘴!”
姬無雙一時沒反應過來,直接被南宮暖一花瓶給砸到了地上,腦袋都破了。
南宮暖神色一僵,看着姬無雙說:“你活該!誰讓你總是故意找我麻煩的?”
姬無雙捂着流血的額頭說:“哎呦!疼死了!南宮小暖,你這麼暴力,肯定嫁不出去!我要破相了怎麼辦?我還要娶媳婦兒呢!”
南宮暖看着姬無雙不過是破了一點皮就這麼誇張,更加討厭姬無雙了,看着姬無雙沒好氣地說:“你這個混蛋,你自己發過誓說再也不碰女人的,你娶什麼媳婦兒?你要娶媳婦兒的話,一定會被天打雷劈的!”
姬無雙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指着南宮暖的鼻子說:“南宮小暖你竟然詛咒我?”
“姬混蛋,明明是你自己腦子進水詛咒了你自己!”南宮暖瞪着姬無雙說,“我最看不起你這種亂髮毒誓又做不到的男人了!”
“誰說我做不到?”姬無雙氣哼哼地說,“你怎麼知道我做不到?難道你想嫁給我?讓我違揹我的誓言?告訴你,沒門兒!窗戶都沒有!”
“姬混蛋,你少自作多情了!就算這世上只剩你一個男人,我也不會多看你一眼的!”南宮暖瞪着姬無雙說。
“南宮小暖,你可別把話說得這麼絕,我看你保不準哪天就愛上我了!”姬無雙看着南宮暖冷笑。
南宮暖笑了,笑得一臉溫柔可愛:“姬無雙,你回去照照鏡子好不好?我眼睛又沒問題,看上你?別做夢了!”
“南宮小暖!你是不是想打架?”姬無雙怒了。
“我纔沒有時間跟你打呢,我還要陪璉哥哥吃點心,你滾開!”南宮暖話落狠狠地踩了姬無雙一腳。
姬無雙惱了:“我要去告訴小姐姐,你把我打傷了!”
南宮暖輕飄飄地看了姬無雙一眼:“那你最好跑得快一點兒,要不然等你見到雪兒,你的傷口都癒合了。”
司徒璉笑了起來:“小姬,別鬧了,趕緊去上點藥,不然會留疤的。”
“南宮小暖,你給我上藥!”姬無雙瞪着南宮暖說,“你把我打傷的,你要負責!”
“你要是不想真的破相的話,就不要找我。”南宮暖笑得一臉和氣溫柔,“我下手可是很重的,尤其是對你這個混蛋。”
“小姬,暖暖,你們都別爭了。”一會兒的功夫,司徒璉已經默默地把一盤點心吃完了,擦了擦手,看着南宮暖和姬無雙說,“暖暖,你就幫小姬上個藥吧,他自己也不會。”
“璉哥哥,明明是他自找的。”南宮暖有些不情願。
司徒璉微微一笑:“暖暖,你不幫小姬的話,他肯定會讓我幫他上藥的,但是現在我沒有時間,你就當幫我好了。”
“那好吧。”南宮暖點頭,話落看着姬無雙說,“你別自作多情,我是看在璉哥哥的面子上才幫你的。”
“南宮小暖,你爲什麼這麼聽小蓮花的話,你是不是還是不死心?”姬無雙看着南宮暖說。
南宮暖很想再拿起花瓶,把姬無雙的腦袋給砸了,因爲這個混蛋實在是太討厭了!
姬無雙和南宮暖一起出了門,姬無雙還在南宮暖身邊喋喋不休:“我告訴你啊南宮小暖,小蓮花說他沒時間,是因爲他要去陪那個姑娘,你自己以後有點眼色,不要總往這邊跑知道嗎?萬一讓那個姑娘誤會了怎麼辦?我這可都是爲了你好!”
“姬無雙!”南宮暖停下了腳步,看着姬無雙說,“你立刻馬上給我閉嘴,不然我不管你的破傷了!”
“你答應了小蓮花的,你怎麼能言而無信?不過如果你也給我做點心的話,我可以考慮暫時不說話了。對了,我不吃那麼甜的,你給小蓮花做的太甜了,不合我的胃口。我喜歡吃鹹口的,不如就先來個三五樣好了,我想嚐嚐你的手藝,不行的話你還是要好好再學學的,不然連個點心都做不好,以後會嫁不出去,我這可都是爲了你好你知道嗎……”
姬無雙真的把喋喋不休這個詞發揮得淋漓盡致,南宮暖感覺頭疼,很想找針線把姬無雙的嘴給縫上!如果不是答應了她家璉哥哥,她纔不會忍姬無雙這個混蛋的!
卻說司徒璉,在姬無雙和南宮暖走了之後並沒有立刻去找九月,而是讓下人打了水來,他沐浴更衣之後纔出門。
這會兒已經是傍晚時分了,一個女藥師剛剛給九月換過藥,見到司徒璉過來,就退下了,下人也都出去了。
“九月,有沒有好一些?”司徒璉看着九月微微一笑問道,只是笑意不達眼底。他在想,墨衣的容貌是不是跟九月是一樣的……
“嗯,好多了。”九月微微點頭,看着司徒璉說,“我喜歡墨衣那個名字,你可以叫我墨衣。”
司徒璉微微垂眸,掩去眼底的冷光。這樣的話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墨衣會說出來的,當時司徒璉提起墨衣這個名字的時候,墨衣說她不喜歡。
司徒璉擡頭,神色如常,微微搖頭說:“已經知道你的名字了,自然要叫你九月。”墨衣那個名字,不屬於這個女人,司徒璉絕對不會再叫。
“你可以吹笛子給我聽嗎?”九月看着司徒璉問,眼中帶着一絲期待。
司徒璉微笑搖頭:“等你傷好了再說吧,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
“嗯。”九月點頭,“我會很快好起來的。”
“司徒公子,這是給小姐熬的清粥。”一個下人送了一碗清粥過來,是剛剛司徒璉來的時候吩咐下人準備的。
司徒璉把粥端了起來,拿了勺子要喂九月。九月有些羞澀地說:“我可以自己喝。”
下一刻,司徒璉就把碗放在了九月手中:“那你就自己喝吧。”
九月的臉色有一瞬間的僵硬,她微微垂眸,拿起勺子慢慢地喝了起來。
喝了大半碗之後,九月說她飽了,司徒璉就把碗接了過來放在一邊,九月腦袋一歪,就閉上了眼睛。
司徒璉臉上的笑容早已經消失不見,他看着九月問:“你叫什麼名字?”
“九,月……”九月開口,無意識地說。
“誰派你來的?”司徒璉問。
“尊,主……”九月緩緩地說。
“尊主是誰?”司徒璉問。
“元,稹……”九月一字一句地說。
“你有沒有姐妹?”司徒璉問。
九月張口,緩緩地說:“沒,有……”
司徒璉皺眉,他發現有些不對勁,他又問了一個問題:“你跟司徒璉是什麼關係?”
“我,故,意,救,了,司,徒,璉……再,出,現,取,得,他,的,信,任……等,待,尊,主,的,命,令……”九月聲音遲緩地說。
司徒璉皺眉看着九月,沒有再問任何問題,起身出去了。沒多久之後,司徒璉把靳辰帶了過來。
九月已經醒了,不過氣色不是很好,司徒璉說是專門請靳辰來給她把脈的,九月不疑有他,把胳膊伸了出來。
靳辰給九月把了脈,把完脈之後神色淡淡地說:“沒大礙了,好好休養就好。”
靳辰起身離開的時候,司徒璉也走了,九月看着司徒璉的背影,眼中閃過一道莫名的光芒。
“小蓮花,她被人下過忘情水。”靳辰看着司徒璉神色嚴肅地說,“我們想要從她口中得知那些人的事情,是不可能了。她說尊主是元稹,也就是說她忘了一切之後,第一個接觸到的人甚至是唯一接觸到的人就是元稹,她現在所有知道的事情都是元稹告訴她的。”
“你是想說,她有可能就是救我的那個墨衣嗎?”司徒璉微微皺眉。
“並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你感覺不對,有可能是她失憶了之後變了。”靳辰看着司徒璉說,“如果她就是救你的那個人,元稹讓她失憶之後再來接近你,一個目的是這樣才能利用她,她不會再反抗,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我們的真言丹無效了,她已經忘記了真正的尊主是誰,忘了所有元稹不想讓我們知道的事情,她記得的只是元稹告訴她的事情。”
“這只是一種可能。”司徒璉的臉色不是很好。
靳辰點頭:“沒錯,我只是在說一種可能。必須承認,這次元稹的手段很高明,他送來的這個人,身上的疑點都可以用失憶來解釋,就算最開始她被懷疑,我們用了真言丹之後反而有可能會認定她就是真的墨衣,而墨衣救過你,我們就不會對她怎麼樣,即便親耳聽到她說她是故意救你又故意接近你的,我們也會認爲這是元稹蠱惑了失憶的墨衣。”
“你覺得她是墨衣嗎?”司徒璉看着靳辰問。
靳辰微微搖頭:“我不知道,因爲跟墨衣有過真正接觸的是你,我並不瞭解墨衣,我只是在跟你分析這件事,但我覺得,你可以相信你自己的直覺。”
司徒璉沉默,過了片刻之後微微搖頭說:“她不是墨衣。”很肯定的語氣。
靳辰說的話司徒璉都聽進去了,他知道靳辰說得很有道理,元稹這次的手段確實很高明,高明到會讓他明知道身邊的人是細作卻依舊會留下她,因爲她失憶了,她是無辜的,她是他的救命恩人,還是他喜歡的姑娘。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那個“她”是真正的墨衣。如果是真正的墨衣失憶了,又被蠱惑當了細作刻意接近司徒璉,司徒璉確實會留下她,並且照顧她。而如今出現在司徒璉面前的這個,對司徒璉來說哪裡都不對。即便眉心那顆黑痣是真的,聲音是真的,容貌是真的,但就是不對。司徒璉不相信他認識的那個墨衣失憶之後會變成這個樣子,他認定這個九月是假的。
靳辰伸手拍了拍司徒璉的肩膀說:“既然你覺得不是,那就不是。接下來要如何處置她,你來決定吧。”
司徒璉神色平靜地說:“留着吧,元稹一定會跟她聯繫的。”司徒璉對這個被他認定是冒牌貨的九月並沒有惻隱之心,即便他覺得這個九月很可能跟真正的墨衣有血緣關係。正因爲他不在乎這個九月,所以才說要把她留下,只是爲了利用她來引出元稹。
“留下可以。”靳辰微微點頭,“只是有一個問題,她自己認爲自己是墨衣,並且她認爲她救過你,而你喜歡她。”
“這些都不重要,我會處理的。”司徒璉看着靳辰說,“我還沒有跟你說,我見到南宮離了,南宮離就是墨衣的尊主,只是我總覺得似乎還有別人。”
靳辰神色很平靜:“南宮離已經不再是我的師父,再見便是仇敵。”
“你……小夜那邊,你會告訴他嗎?”司徒璉看着靳辰問。
靳辰微微搖頭:“暫時不會,我不會讓小夜接觸任何對他不利的人或者事情。”
“嗯。”司徒璉微微點頭,“我去東方城之前你們就說過要回家了,現在我已經回來了,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
“該回去了。”靳辰微微點頭說,“接下來就開始準備吧,過幾天就走。”
離開這裡,回家去,是靳辰和墨青之前已經決定的事情,只是因爲司徒璉失蹤所以暫時擱置了。如今司徒璉已經回來了,雖然又冒出來一個極有可能是細作的九月,但這並不會讓靳辰改變原本的計劃,繼續留在這邊等着元稹那些人再來找麻煩。
事實上最初墨青和靳辰決定要走的時候,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爲他們認爲元稹那些人可能會選擇離開這片土地,到迷霧森林那邊去。雖然元稹送了一個九月到司徒璉身邊,但接下來會做什麼,會怎麼做,什麼時候纔會跟九月聯繫,這些都是未知數。
靳辰決定聽司徒璉的,暫時留着這個九月,但他們該走的時候就會走,到時候把九月也帶走就好了。
至於辰國,靳辰該做的事情能做的事情她都已經盡力了,如今的辰國也不是幾個殺手出身的高手能撼動的。元稹他們放棄東方城其實就是預示他們認輸,放棄打這片土地的心思了。靳辰也不可能一輩子守着冷肅,一直幫他解決麻煩。他們都有各自的人生,因爲緣分他們相識,成爲了朋友和親人,可以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但唯一會跟靳辰一輩子一直在一起的人就只有墨青而已。如今冷肅已經成長了很多,靳辰也該放手了。
靳辰回去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孩子們都還在玩兒。墨小寶白天睡多了這會兒很精神,墨小貝時不時地戳一下墨小寶的臉,離夜正在很認真地給弟弟妹妹講故事,雖然妹妹不認真聽,弟弟根本聽不懂。
“真假?”墨青見到靳辰,問了靳辰兩個字。
靳辰微微搖頭說:“小蓮花認爲是假的,那就是假的。”在這件事情上面,靳辰可以冷靜地分析所有的可能性,而司徒璉是真的跟墨衣接觸過,他可以憑藉自己的感覺來斷定這是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姑娘,靳辰選擇相信司徒璉的直覺。
“走不走?”墨青握着靳辰的手問。
“走。”靳辰脣角微勾,“我們真的該走了,我想回去了,我老爹見到我們說不定會想要揍你。”
“爲什麼只是揍我?”墨青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因爲我是他的寶貝女兒,他不捨得揍我,他會認爲都是你的錯,才讓我離開家那麼久,你認不認?”靳辰看着墨青笑。
墨青故作無奈:“好吧,都是我的錯。”
靳辰伸手抱住了墨青,腦袋在墨青胸口蹭了蹭,語帶笑意地說:“老爹揍你的話,我會攔住他的。”
“謝謝娘子。”墨青脣角微勾。
墨小貝噔噔噔地跑過來,擠到了墨青和靳辰中間,把墨青和靳辰分開之後,看着靳辰問:“孃親,我今天可不可以跟璉叔叔一起睡?”
“好。”靳辰微微一笑。墨小貝是真的喜歡司徒璉,在所有的叔叔和姑姑們中間,司徒璉是最受離夜和墨小貝喜歡和依賴的一個。
“我也去。”離夜把聽故事聽睡着的墨小寶放進了搖籃裡面,也跑了過來,依偎着靳辰說,“璉叔叔一個人肯定很孤單,我和小妹去陪他。”
“嗯,等會送你們過去。”靳辰微微一笑。
“孃親,我聽說有一個姑娘來找璉叔叔,她是要當璉叔叔的娘子嗎?”離夜好奇地問靳辰。
靳辰搖頭:“不是,只是朋友而已。”
“哦,雖然小姬叔叔總是說暖暖姑姑和璉叔叔在一起玩兒不帶他,但是我知道暖暖姑姑和璉叔叔也只是朋友,孃親你說對不對?”離夜問靳辰。
靳辰笑了:“對,小夜很聰明。”
“嘻嘻,告訴孃親一個秘密哦。”離夜趴在靳辰耳邊小聲說,“我有看到小姬叔叔偷偷跟蹤暖暖姑姑,他一定是喜歡暖暖姑姑,想要娶暖暖姑姑當他的娘子。”
靳辰揉了揉離夜的小腦袋:“小小年紀,你知道喜歡是什麼?”
“我當然知道了。”離夜笑容燦爛地說,“喜歡的姑娘就要娶回來當娘子啊,我喜歡小妹,等我們長大了,我要娶小妹當我的娘子。”
“小夜你還記得,當時小貝剛出生的時候,你說她就只是妹妹,哥哥和妹妹不能成親嗎?”靳辰看着離夜問。
離夜笑嘻嘻地說:“那會兒我還小不懂啦,現在我知道,小妹可以當我的娘子的!小妹你說對不對?”
墨小貝點頭:“對呀對呀!哥哥對!”
靳辰和墨青對視了一眼,兩人都笑了。對墨小貝來說,離夜不管說什麼做什麼都是對的,而離夜在墨小貝面前根本毫無原則,墨小貝這麼能鬧騰,很大一部分也是離夜寵出來的。
至於兩個孩子以後會怎麼樣,靳辰和墨青覺得順其自然就好了,他們作爲父母,只是希望孩子們能夠開心快樂。
靳辰留下來照顧墨小寶,墨青一手抱着離夜,一手抱着墨小貝,送他們去司徒璉那裡了。
離夜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爹爹,我長大了,不能抱了。”
“小着呢。”墨青微微一笑說。
離夜其實很開心,他知道他是大孩子了不能再纏着爹孃,也不能跟弟弟妹妹爭,但他還是很渴望跟墨青和靳辰親近的。
司徒璉還沒睡,在書房裡面看書,看到墨青送了兩個孩子過來,他的心情突然就好了不少。
“璉叔叔!”墨小貝被墨青放下來之後,就手腳並用地往司徒璉身上爬,司徒璉把她提了起來抱在懷中,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說:“小貝乖不乖?”
墨小貝抱着司徒璉的脖子笑嘻嘻地說:“小貝好乖好乖的,昨天還幫弟弟洗澡了呢!”
離夜默默地表示,小妹啊,昨天你那是幫弟弟洗澡嗎?你那是在弟弟洗澡的時候非要湊過去玩兒水,最後把弟弟的洗澡水一大半都弄到了地上,還嘲笑弟弟是個傻乎乎的小胖子……
司徒璉微微一笑,對墨青說:“你回去吧。”
墨青微微點頭,轉身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回頭看着司徒璉說了一句:“司徒,有緣分的話終會再見的,再見就不要放手了。”
司徒璉微微愣了一下,墨青一眨眼的功夫已經走遠了。司徒璉搖頭失笑,墨青這是作爲過來人,在跟他交流情感經驗嗎?這還真不像墨青會做的事情,司徒璉覺得墨青對他還不錯,比對冷肅好多了,這會兒也算是掏心置腹地安慰他吧。
想想墨青和靳辰,一路走來也並不順利,而他們能夠走到今天,大概就是因爲墨青的“不放手”吧,畢竟靳辰也不是一個容易動情的姑娘,而墨青還有一個優勢是長得好看,靳辰可經常說她就是看上了墨青那張臉。
司徒璉想了想自己,和自己喜歡的那個姑娘,對比了一下墨青和靳辰。司徒璉喜歡的那個姑娘對人很冷漠,這一點比靳辰有過之而無不及,靳辰骨子裡其實是個開朗樂觀的人。而司徒璉自覺他的容貌雖然不及墨青,但也是冷星城各位姑娘的夢中情人,比冷肅姬無雙北堂豪都好看。所以司徒璉得到的結論就是,只要他像墨青一樣再見不放手,他會抱得美人歸的……
只是想到這裡,司徒璉有些惆悵,還有幾分擔憂。惆悵的是,他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喜歡的那個姑娘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子,擔憂的是,那個姑娘生死未明下落不知,還不知道何年何月他們才能再見……
“璉叔叔,你在想誰呀?”離夜看着司徒璉笑嘻嘻地問。
司徒璉微微一笑:“我在想我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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