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朔怒極,拳頭緊握,骨頭髮出了咯咯的聲音,幾乎要按捺不住,暴起把仇復撕成碎片!
秦朔之前離開夏國之後就回到了雪狼國王城,他認爲秋茗山上那個害得靳月掉落懸崖的老者是秦藍的人,所以他這次回來之後就一直在對付秦藍。
只是幾天前,秦朔突然接到消息,說靳月安然無恙地回到了千葉城靳家。秦朔不知道是冷肅找到了靳月還是別人救了靳月,但是得知靳月沒死,他心中鬆了一口氣,因爲這樣冷肅就不會再怪他了。
秦朔試着跟冷肅聯絡,因爲他覺得冷肅有可能還不知道靳月平安回家的消息。可是秦朔卻發現他怎麼都聯絡不上冷肅了,他意識到冷肅出事,是因爲他在斷魂樓安插的人也聯絡不上了。
就在秦朔找冷肅的時候,仇復身上帶着斷魂樓的樓主信物,出現在了秦朔的面前。
秦朔真的要瘋了!他沒想到秦藍和仇復這對狗男女竟然抓住了冷肅,仇復再次搶走了冷肅的斷魂樓樓主之位。而秦朔不敢輕舉妄動,因爲他不知道冷肅現在情況如何,也不知道冷肅被關在哪裡。
仇復陰柔的臉上滿是得意,看着秦朔似笑非笑地說:“給你三天時間,把秦驍給殺了,否則三日之後,冷肅的腦袋就會出現在你面前。”
“這根本就不可能!”秦朔冷聲說。不說秦驍本身武功就比秦朔強很多,秦驍身邊還有不少高手,他的實力根本不是秦朔能夠抗衡的。仇復要求秦朔三天之內殺掉秦驍,其實就是想看秦朔和秦驍互相殘殺,最後不管結果是秦驍死還是秦朔死,都是秦藍和仇復想到的結果。
仇復冷笑了一聲:“你可以選擇不去,後果你知道的。”
仇復話落,哈哈大笑着揚長而去,身後傳來砸東西的聲音,讓他更加得意了。仇復隱忍很久了,他當冷肅的奴才,被冷肅當做狗一樣呼來喚去,後來又當秦驍的奴才,之後又是秦朔。那段屈辱的日子,冷肅一直告訴自己,他要忍,終有一天,所有的一切他都會連本帶利討回來!那些羞辱他的人,他會讓他們不得好死!
如今仇復抓到了冷肅,他覺得他終於可以徹底翻身了。只要有冷肅在手,秦朔就必須聽他的驅使,而一旦秦朔跟秦驍鬥起來,他們兩敗俱傷,到時候就沒有人是秦藍的對手了。
仇復回到秦藍的王女府,所有的下人都恭敬地叫他駙馬,他的心情着實還不錯。只是當他回到他跟秦藍住的地方,卻發現秦藍不在。
“王女呢?”仇復冷聲問秦藍的侍女。
侍女低着頭說:“奴婢不知。”
仇復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去,靜靜地在那裡坐了很久很久。
傍晚時分,秦藍纔回來,推門看到仇復,臉上就帶上了笑容,朝着仇復走了過來:“你回來了?秦朔怎麼說?”
仇複目光冷冷地看着秦藍,秦藍的臉上還帶着未褪的紅暈,脖子上圍着一塊雪白的狐裘。
仇復猛然一伸手,就把秦藍拽到了他跟前。下一刻,他扯掉了秦藍脖子上的狐裘,就看到上面有一片歡愛過後的紅痕。
仇復甩手就狠狠地抽了秦藍一巴掌,拿過旁邊桌上放着的秦藍的鞭子,狠狠地抽在了秦藍的身上,看着秦藍冷聲說:“賤人!你給我戴了多少頂綠帽子你數得清嗎?竟然還跑出去偷男人!”
秦藍嘴角流血,身上也被鞭子抽出了幾道觸目驚心的紅痕,她倒在地上,擡頭看着仇復,卻突然笑了,面色怪異地說:“你又不是我第一個男人,何必在意這些?”
仇復怒極,一鞭子又抽到了秦藍的身上,秦藍吃痛悶哼了一聲,卻依舊看着仇覆在笑,笑得很難看:“如果不是我陪別的男人睡了,你以爲你的毒能解?你以爲你能抓住冷肅?是你自己沒用,你是個廢物,綠帽子你是摘不掉了,嫌我髒你就別再碰我啊!”
曾經的天之驕女秦藍,如今已經變了模樣。她在墨青和靳辰成親當日,被靳辰削掉了左手,重傷了右腿。靳辰當時直接用匕首射穿了秦藍的右腿膝蓋骨,之後雖然得到了及時的醫治,但是並沒有完全恢復,如今秦藍走路還是有一些不正常。而秦藍被削掉的左手是不可能再長出來了,如今安裝了一隻假手,她每次看到那冰冷醜陋的假手,都恨得要死。
原本秦藍就是個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甚至不惜放棄尊嚴,用身體去交換的女人。被靳辰重創之後,秦藍變得更加變本加厲,只要可以利用的男人,她都任由他們對她爲所欲爲。那些男人一來是看中了秦藍這副皮囊,二來是覺得征服雪狼國的第一美女是一件很得意的事情。
秦藍真正變成了一個人儘可夫的女人,已經把羞恥心完全拋在了腦後,甚至再也不在意別人看着她之時異樣的目光。因爲秦藍什麼都顧不得了,她要成爲雪狼國的王,她要讓墨青和靳辰付出代價!
仇復猛然提起秦藍,目光冷然地把秦藍身上的衣服都給撕了,把她扔在了牀上,然後就壓了上去。
秦藍感覺很難受,可是她看着仇復依舊在笑,笑容中帶着一絲瘋狂,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不久之後,仇復甩開秦藍,穿好衣服大步走了出去。秦藍就那樣神色木然地躺在那裡,身上的傷口還在滲血,她也毫無感覺。仇復覺得她瘋了吧?秦藍也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她想要的男人她得不到,已經沒什麼可失去的了,也沒什麼好在乎的。如今,只有高高在上的那個王位才讓秦藍有**,不管用什麼辦法,她都一定要得到。
仇復出門之後發現外面又飄起了雪花,他進了秦藍的書房,打開書房的機關,閃身進了密室裡面。
密室正中央有一個十字型的木樁,一個渾身浴血的人被綁在上面,垂着頭一動不動,彷彿已經死了。
仇復就在木樁正前方坐了下來,冷笑了一聲說道:“冷肅,你不是很得意嗎?現在你怎麼不囂張了?”
被綁在那裡的冷肅依舊一動不動,仇複眼神一冷,猛然起身,拿過旁邊放着的鞭子就抽在了冷肅的身上。
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從冷肅胸口一直蔓延到了小腹,冷肅依舊垂着頭無動於衷,連一絲聲音都沒有發出。
仇復扔掉鞭子,上前一步就拽住了冷肅的頭髮,強迫冷肅擡起頭。下一刻,閉着眼睛彷彿早已經昏過去的冷肅突然睜開眼睛,一口血水就吐在了仇復的臉上。
仇復抹了一下自己的臉,擡手就抽了冷肅一巴掌:“你在找死!”
冷肅臉上也滿是大大小小的血痕,看起來十分恐怖。但他的眼睛卻亮得嚇人,看着仇復彷彿在笑,一字一句地說:“賤人,是你在找死!”
仇復把自己的臉擦乾淨,看着冷肅冷笑着說:“你在等着秦朔來救你?那你大概等不到了!我讓秦朔在三天之內殺了秦驍,否則就把你的腦袋送給他。但是我覺得,秦朔在三天之內被秦驍殺掉的可能性會更大,到時候我就送你去跟秦朔在地下做一對苦命鴛鴦!”
冷肅咳了兩聲,一口血又吐了出來,他卻依舊在笑,看着仇復的眼神滿是嘲諷:“你有膽就現在殺了我,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仇覆被冷肅的眼神給激怒了,揮舞着鞭子又抽了冷肅幾十下,扔掉鞭子看着冷肅冷冷地說:“死到臨頭還嘴硬!我不會現在殺了你,不是不敢,而是我着秦朔先死!”
仇復話落就出去了,冷肅一直在強忍,不想在仇復面前示弱。這會兒仇復離開,冷肅立刻痛呼出聲,低聲罵道:“死賤人!你給老子等着!等我姐來了,我要把你跟秦藍那個賤人一起剁成肉泥喂狗!”
冷肅期待的靳辰和墨青的確在前來雪狼國王城的路上了,但是還沒到。而仇復給秦朔定的三日之期,秦朔卻必須行動了,因爲他不敢冒險,他不想讓冷肅死。
是夜,睡夢中的秦驍猛然睜開眼睛,身子一滾躲過了要刺入他胸口的長劍,眼神一冷就迎上了來人的攻擊。
來人穿着夜行衣戴着面具,讓人看不出他原本的容貌。秦驍和來人過了幾十招之後分開,秦驍持劍看着來人冷聲說:“秦朔,我知道是你。”
秦朔扔掉臉上的面具,看着秦驍的眼神滿是殺意:“我今天必須殺了你!”
秦驍卻突然開口說道:“我知道你是爲了冷肅,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談談。”
“沒什麼好談的!”秦朔冷聲說。
秦驍面無表情地說:“你殺了我之後,秦藍和仇復也不會把冷肅放了,而是會把你們都殺了,你知道這一點,所以我覺得我們可以合作。”
秦朔目光冷然地看着秦驍:“合作?合作什麼?”秦朔其實知道秦驍說的都是真的,就算秦朔把秦驍給殺了,秦藍和仇復也不會真的放了冷肅,而是會趁着這個機會除掉秦朔,冷肅也必死無疑。可是秦朔沒辦法,他如果不殺了秦驍,三日之後冷肅就會死。
“我們一起除掉秦藍和仇復。”秦驍看着秦朔面無表情地說。如果非要有一個對手的話,秦驍寧願是秦朔,因爲秦藍那個賤人實在是讓秦驍覺得很噁心。
“我只想讓冷肅活着!”秦朔冷聲說,“其他的什麼我都不在乎!你不要想利用我!”
秦驍神色絲毫未變:“救冷肅的人很快就會到了,冷肅不會有事的。”
秦朔神色微變:“你什麼意思?”
秦驍面無表情地說:“墨青和靳辰會來救冷肅的。”
秦朔的神色又變了:“你怎麼知道?而且就算他們收到消息再趕到,也來不及了!”
“來得及,他們原本就在雪狼國。”秦驍似乎認定秦朔不會再對他動手,放下自己的劍,面無表情地說。
秦朔神色一變再變,最終還是看着秦驍冷冷地說:“三天之內,如果他們不出現,我一定要殺了你!”
秦驍其實心裡有些意外,因爲秦朔對冷肅的感情之深已經到了可以拋棄一切甚至是性命的地步,秦驍感覺有些怪異,但是又說不上來是因爲什麼。
昨日傍晚下起的雪,一直下了一整夜都沒有停下來。秦朔又是一夜未眠,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冷肅倒在血泊中的情景,讓他的內心滿是煎熬,恨不得立刻衝到王女府去把秦藍和仇復大卸八塊。可是秦朔知道他不能,任何會威脅到冷肅生命的事情他都不能做,也不敢做。
昨夜秦朔去刺殺秦驍無功而返,秦驍十分篤定地說墨青和靳辰會來救冷肅,秦朔心中也生出了一絲期待。秦朔其實不喜歡墨青和靳辰,尤其是靳辰,因爲冷肅對靳辰比對秦朔好太多了。但是秦朔已經顧不上那些了,如今秦藍手中握着很多底牌,除了仇復之外還有不少高手,秦朔知道自己無力跟秦藍抗衡,他不在意他的勢力被秦藍滅掉,他只想要冷肅活着。
這天傍晚時分,雪還在紛紛揚揚地往下落,而且有越來越大的趨勢。天氣太過寒冷,雪狼國王城的大街上幾乎沒有什麼行人,街邊的店鋪幾乎都早早地關上了門。
兩人從風雪中而來,騎着馬很快到了王城城門口。城門口高大的守衛吆喝着讓兩人下馬,問兩人是什麼人,來王城做什麼的,這是例行盤查。
墨青翻身下馬,拱手說:“我們兄弟是來做生意的。”他的頭髮是黑色的,臉上做了易容,披着一件華貴的銀色大氅,看起來就是個富貴人家的公子。
而靳辰下馬之後摘掉了頭上的帽子,露出了她那張脣紅齒白的少年臉龐,臉上被寒風吹得微微有些紅暈,看起來靈氣十足,讓人一見就喜歡。
“大哥,天太冷了,通融一下。”靳辰微微一笑,直接拿出一塊金子塞了過去。
那守衛看到這麼鍾靈毓秀的小公子本來就不忍苛責,看到金子眼睛一亮,直接大手一揮放行了。
墨青和靳辰騎着馬進了雪狼國王城,兩人徑直去了王城最大的一家客棧,要了兩間最貴的上房住了下來。當然了,要兩間房是因爲靳辰易容成了男人,但事實上他們住在一個房間裡。
在客棧房間裡喝了點熱水,休息了一下,靳辰終於感覺舒服了一點兒。他們都來過雪狼國,但是今年雪狼國的冬天似乎尤其寒冷,靳辰已經穿得很厚了,可是冷風一直吹着,還是感覺有些受不了。
墨青伸手貼住了靳辰微微帶着涼意的小臉,溫熱的大手把靳辰的臉焐熱了才鬆開,看着靳辰說:“要不要先洗個熱水澡?”
靳辰搖頭:“我們先去找秦朔看看情況吧。”她很擔心冷肅,他們一路日夜兼程地過來都沒有休息過,這會兒還不知道冷肅是什麼情況。
墨青也沒有反對,拿過靳辰的披風給她穿好,戴好帽子,然後攬着她在夜色之中出了客棧,朝着朔王府而去了。
秦朔坐在書房裡,心不在焉地把玩着一個暗器,突然窗戶無風自動,他神色一變就站了起來,手也放在了劍柄上面。
下一刻,兩個年輕男子出現在秦朔面前,秦朔眉頭緊皺,心中有個猜測但是又不敢確定,看着來人冷冷地問:“你們是誰?”
“靳辰。”看起來年齡更小的“公子”神色淡淡地開口,說了兩個字。
靳辰的聲音讓秦朔提起的心立刻就落了下去,他跟靳辰打過交道,不過都很不愉快,他從未想到有一天他會這麼期待看到靳辰。
“冷肅現在是什麼情況?”靳辰和墨青都在秦朔的書房裡坐了下來。
秦朔坐下,眼神一冷,有些咬牙切齒地說:“是秦藍那個賤人抓了冷肅,仇復昨日要求我在三日之內殺了秦驍,否則就把仇復的腦袋送給我。”
靳辰神色微冷:“上次在夏國千葉城,我不方便殺了秦藍,這次就沒有什麼不方便的了。”她跟墨青成親那天,她沒能殺了秦藍,因爲那裡是夏國皇城,夏國皇室的太子夏毓傑阻止了她。可是這次,靳辰不打算再放過秦藍。
“我不管你要殺誰,必須把冷肅安全救出來!”秦朔看着靳辰冷冷地說。
靳辰涼涼地看了秦朔一眼:“接下來聽我吩咐行事。”
秦朔反駁了一句:“憑什麼?”
靳辰冷哼了一聲:“因爲冷肅管我叫姐姐!”
秦朔發現自己竟然無言以對,因爲靳辰的小弟冷肅是他的大哥,嚴格算起來,他是靳辰小弟的小弟……
“我昨夜去找秦驍,秦驍說要跟我合作。”秦朔暫時放下對靳辰的不滿,看着她說,“秦驍一早就知道你們會來。”
靳辰並不意外,她神色淡淡地說:“合作就算了,沒有必要。我就問你一個問題,你是真的想要當雪狼國的王嗎?”
秦朔愣了一下,然後微微點頭說:“是!”
“爲什麼?”靳辰問。
秦朔回答:“沒有爲什麼。”秦朔知道冷肅不願意接受他,而他之所以選擇回到他厭惡的雪狼國王室,去爭那個他並不想要的王位,只是希望未來某天如果冷肅需要的話,他可以幫到冷肅。
靳辰沒有再問,神色淡淡地說:“你想要王位就自己爭取吧,我們救了冷肅殺了秦藍就會離開。”
“王位我會自己去爭,不需要你們幫我!”秦朔冷聲說。
“很好。”靳辰微微點頭,“既然如此,今夜就行動吧。”
秦朔神色微變:“我們不能輕舉妄動,否則冷肅會有危險!”
靳辰看了秦朔一眼:“你覺得冷肅落到仇復手裡會有什麼好日子過?他這會兒還不知道在哪裡受折磨,你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秦朔神色一變再變,最終還是沉默了,一副一切都由靳辰來決定的樣子。
靳辰不知道冷肅在哪裡,也不知道冷肅的情況,但她知道,冷肅落到仇復手中,一定會很不好過。他們如果準備調查清楚再動手,且不說短時間之內調查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隨着時間的推移,冷肅只會越來越危險,因爲秦藍和仇復都是瘋子。
所以靳辰和墨青來之前就商量過了,他們的想法就是,直接去救人。秦藍手中即便有高手,也不會有比墨青武功更高的存在,而如今落到仇復手中的斷魂樓,那些殺手靳辰可是打過很多次交道了,基本都是炮灰。而且靳辰不想對斷魂樓的殺手下手,因爲她還等着冷肅把斷魂樓完整地拿回去。
夜半時分,秦藍的王女府裡面十分安靜,各處的燈都已經熄滅了,只能聽到雪花簌簌下落的聲音。仇復和秦藍已經和好了,兩人正相擁而眠。而秦藍用身體交換來的那些爲她效忠的高手,這會兒都不在王女府裡,因爲仇復無法忍受給他戴了綠帽子的男人還跟他住在一個屋檐下面。
三道身影悄無聲息地落在了秦藍和仇復的房頂上面,正是墨青和靳辰以及秦朔。靳辰和墨青都已經做了易容,所以沒有戴面具,只有秦朔臉上戴着一塊鐵面具。
靳辰拿出一根小竹管遞給了秦朔,秦朔神色莫名地接過來,什麼都沒說,飛身而下,在窗戶上面戳了一個小孔,把竹管伸了進去,輕輕一吹,一道白煙很快消散在房間裡面。
秦朔飛身又上了房頂,靳辰示意他等着。三人等了大約有一刻鐘之後,靳辰的手微微動了動,三人一起飛身而下,進了秦藍和仇復的房間。
秦朔神色莫名地看着躺在那裡人事不省的秦藍和仇復,他怎麼就沒想到用毒呢?先把這兩個賤人放倒,之後就什麼都不用怕了。
“把他們綁起來。”靳辰扔給秦朔兩根繩子,秦朔都不知道她竟然隨身還帶着繩子。靳辰表示她選擇今晚來並不是毫無準備的,作案工具很齊全。作爲鬼醫的高徒,靳辰覺得出來殺人不用點毒藥不配自己的身份,話說她自己研製出了不少效果很厲害的毒藥,都還沒有機會用上。
秦朔默默地過去把秦藍從牀上拖下來綁好,然後又把仇復拖了下來,跟秦藍背對背綁在一起。兩人依舊垂着頭沒有醒過來。
“我出去看看。”墨青對靳辰說。
靳辰微微點頭,墨青很快不見了。秦朔想問墨青去哪裡了,靳辰沒給他開口的機會,直接扔給他一個:“讓他們聞一下,把他們弄醒。”
秦朔拿過那個小瓶子,先是放在了秦藍的鼻翼下方,然後又在仇復鼻下晃了晃。在秦藍和仇復即將醒來的時候,秦朔也沒有請示靳辰,拿出一把匕首就把他們的手筋腳筋都給挑斷了,還把仇復手上戴着斷魂樓樓主扳指的那根手指直接切了下來。
靳辰就在旁邊淡定地看着,任由秦朔發泄他的怒火。而秦朔的動作讓秦藍和仇復都很快清醒了,清醒的同時就感覺到了巨大的疼痛。秦藍忍不住尖叫了起來,仇復的手筋腳筋被挑斷,手指被切,疼得滿身都是冷汗。
秦朔就站在秦藍和仇復面前,手中還拿着一把染了血的匕首和一塊墨玉扳指,而仇復的斷指已經被扔到了地上。
“秦朔!你不管冷肅的死活了嗎?”秦藍看着秦朔咬牙切齒地說,因爲實在是太疼了。
秦朔冷冷地看了秦藍一眼,然後在秦藍和仇復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突然轉身,對着坐在不遠處的靳辰微微躬身,說了一句:“大哥,接下來怎麼做?”
大哥?仇復和秦藍的目光都落在了靳辰的身上,根本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秦朔是冷肅的義弟,曾經管冷肅叫大哥。可是冷肅這會兒還在秦藍書房的地牢裡面,面前這個被秦朔叫大哥的竟然是個看起來只有十幾歲的少年!
靳辰神色淡淡地看了秦朔一眼,目光落在秦藍身上,突然微微勾脣笑了起來:“秦藍,好久不見。”
秦藍猛然瞪大眼睛,身子都在微微顫抖:“你是靳辰!”這個聲音,秦藍絕對不會認錯!這個少年竟然是靳辰易容的!
靳辰站了起來,走到了秦藍身旁,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說:“上次沒能殺了你,你應該感到慶幸,你不該再來招惹我的。”
秦藍神色變幻不定:“你跟秦朔是什麼關係?”秦藍萬萬沒想到,靳辰竟然會突然出現在雪狼國王城!可她怎麼都想不通,靳辰怎麼會跟秦朔有關係?
靳辰脣角微勾:“我跟秦朔沒關係,但是冷肅是我的人。”
秦藍不可置信地看着靳辰:“這不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的。”靳辰看着秦藍冷笑了一聲,“冷肅是我的小弟,斷魂樓也是我的所有物,你們這對狗男女已經搶了一次,如今又來搶,你說你們是不是在找死?”
“不可能!這不可能!”秦藍猛烈地搖着頭說,“你怎麼會跟斷魂樓有關係?斷魂樓不是你的!是我的!”
“快放了我們,否則你們就算找到冷肅,也是一具屍體!”仇復看着靳辰和秦朔冷聲說。他突然有些後悔,不應該讓秦藍把那幾個高手都給支開,如今想要通知他們都沒有任何辦法。
靳辰的出現完全是秦藍和仇複意料之外的事情,秦藍和仇複本來算計得很好,秦朔顧忌着冷肅,所以絕對不敢輕舉妄動。可是如今來的竟然是靳辰,靳辰可完全沒有按照秦藍和仇復設置的套路來。
“我家蘇蘇如果少了一根頭髮,我絕對有一百種方法讓你們生不如死。”靳辰看着仇復和秦藍冷聲說。
“只要你們放了我們,我們就把冷肅交出來。”秦藍直直地看着靳辰說。現在她們的處境讓秦藍覺得很屈辱,因爲靳辰像是高高在上的王者,而她像是苦苦哀求饒命的賤奴。
“不用了。”聽到身後門口傳來的腳步聲,靳辰神色冷漠地說。
秦藍猛然睜大眼睛,看着門口進來的那個高大男人。男人的臉對秦藍來說是完全陌生的,但是秦藍知道,那是墨青!一定是墨青!
而墨青背上揹着一個血人進來,自始至終都沒有看秦藍一眼,目光一直放在靳辰的身上。
當靳辰看到墨青背上那個昏迷不醒的血人,怒火一下子到達了頂點。她都快要認不出這是冷肅了,曾經那個天天追着她叫“小姐姐”,明明二十多歲還是一副娃娃臉的男人,這會兒全身都是傷,到處都是血,像是破布娃娃一樣,幾乎已經沒有了生機。
那邊秦朔看着冷肅的樣子,眼睛都紅了。猛然轉身就把匕首插進了仇復的胸膛,然後拔出來再插進去,再拔出來再插進去……
“我已經給他吃了保命的藥,不過傷口要儘快處理。”墨青對靳辰說。他剛剛是去找冷肅了,而以他的實力,可以很輕鬆地不驚動任何人到達任何地方。且不說王女府的高手都不在附近,就算他們都在,也擋不住墨青。
秦藍和仇復之所以那麼有恃無恐,是因爲他們認爲就算有人找到了秦藍的書房裡面,也絕對打不開書房密室的機關,因爲那是秦藍找的一個能人異士專門設計的。可惜,他們遇到的是墨青。墨青從小就在學機關術,那些年爲了給向謙找藥材,可是闖過三國皇室和武林幾個大派的藏寶庫,相對來說,秦藍書房裡的機關根本就不夠看的。
墨青找到冷肅的時候,冷肅已經昏迷了,身上的傷口還在流血,氣息十分微弱。可以說,如果他們今晚不來的話,冷肅未必能夠活到明天。而仇復和秦藍其實根本不在意冷肅會不會死,因爲就算冷肅是個死人,他們照樣可以威脅秦朔。
墨青第一時間給冷肅餵了幾顆保命的藥,只是冷肅身上的傷口必須馬上處理,不然血都要流乾了。
靳辰看着秦朔還在不斷地往仇復身上插刀子,仇復身上滿是血洞,已經斷氣了,秦朔還沒有停止。而秦藍已經徹底被嚇破膽了,她從未感覺到死亡距離自己這麼近……
“我們先走吧。”靳辰對墨青說,她沒管秦朔,也沒再看仇復和秦藍一眼,跟墨青一起很快離開了。
秦藍看着墨青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突然又哭又笑,跟瘋了一樣。那個男人,真的當她完全不存在一樣,從他們第一次見面到現在,墨青從來沒有拿正眼看過秦藍一次,他的目光,他的溫柔,全部都給了靳辰……
秦朔已經把仇復身上給戳得不成樣子,自己猛然跌坐在地上,雙目一片赤紅。他無法想象,如果冷肅真的死了,他還怎麼活下去。
“秦朔,你饒了我……以後我都聽你的,我幫你對付秦驍!”秦藍看到秦朔起身走到了她面前,身子掙扎着想要後退,卻一步都動不了。從仇復身上留下的血已經流到了秦藍的腳下,看着觸目驚心。
“我只想要你們不得好死。”秦朔看着秦藍面色冷漠地說,話音未落,他的匕首已經招呼到了秦藍的身上。
如果說秦朔剛剛殺仇復,是因爲被冷肅的樣子刺激到了一時衝動的話,這會兒秦朔已經冷靜下來了。所以他很冷靜地拿匕首一刀一刀往秦藍身上招呼,而且始終避開要害的地方,讓秦藍疼得要死卻又死不了,真真是生不如死。
其實秦藍應該慶幸,靳辰顧着冷肅的傷所以沒空理會她,否則靳辰親自動手,就不是流血這麼簡單的了。
最終秦朔停手的時候,秦藍已經倒在血泊之中了,身上滿是血洞,但偏偏還有一口氣在,她能夠清晰無比地感受到自己的血正在流出去,她的生命正在慢慢流逝,她從未覺得時間過得這麼慢。
秦藍已經沒有力氣發出任何聲音了,她眼神哀求地看着秦朔,只求秦朔給她一個痛快,因爲她實在是太痛苦了,想死都死不了。
秦朔最後冷冷地看了秦藍一眼,轉身消失在秦藍面前。那一眼讓秦藍覺得,秦朔是在說:秦藍,你就是個笑話……
在生命的最後時刻,秦藍腦海中浮現出一個面容明豔神色傲然的少女,秦藍知道那是她自己,但那樣的秦藍,不知何時已經不存在了。秦藍問自己,她原本明明是個天之驕女啊,她是雪狼國第一美女,實力和容貌在雪狼國都無人能及,她還有希望登上雪狼國的王位,雪狼國的男人們看着她的目光都是愛慕和崇拜。
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一切都變了,秦藍引以爲傲的一切,都離她遠去了。她從高高在上的王女變成了一個人儘可夫的女人,男人看着她的目光沒有愛慕,只有**或厭惡。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秦藍用自己生命最後一點心力努力回想,她想到了,就是從她遇到墨青的那一刻開始……
遇到墨青之後,原本只是圖謀雪狼國王位的秦藍,開始費盡心機想要得到墨青,爲此做了很多事,全部都失敗了,而且這也讓她距離雪狼國的王位越來越遠,讓她自己的人生變得一團糟糕,最終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秦藍不知道自己有什麼錯,她只是想要得到一個男人而已。可她最錯的地方就在於,她想要得到的那個男人是墨青。墨青對靳辰的專情就必然導致他對別的女人絕情,而沒有自知之明的秦藍妄圖跟靳辰爭,不過是自不量力罷了。
秦藍終於死了,死之前她的身體和心理都受盡了折磨,跟她死在一起的是曾經最愛她,卻被她當做狗來使喚的仇復。她的那些入幕之賓,這會兒都不知道在哪裡。那些男人明天都會得到秦藍已死的消息,但他們什麼都不會爲秦藍做,因爲他們爲秦藍所驅使的唯一原因是貪戀秦藍的美色和身體,無關感情。
卻說另外一邊,靳辰和墨青帶着冷肅回到客棧之後,兩人一起開始爲冷肅處理傷口。看到冷肅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好皮了,靳辰真的想罵娘。
靳辰和墨青身上都隨身帶着不少傷藥,但是根本不夠用。墨青在照顧冷肅,靳辰找了家醫館取了些藥材,留下銀兩之後回來又做了不少傷藥出來,最後也都用光了。
冷肅的臉上也都是傷口,被包紮好之後,像個木乃伊一樣躺在那裡,眼睛還是緊閉的,嘴脣都沒有一絲血色。
靳辰幫墨青擦了一下他額頭的汗,因爲大部分傷口都是墨青包紮的,足足用了兩個時辰的時間,外面天都快亮了。
墨青坐下喝了一杯涼掉的茶水,看着靳辰說:“他死不了,你不用擔心了。”
靳辰微微點頭,在墨青身旁坐了下來:“我知道。”話落就嘆了一口氣說,“還好我們及時到了。”
冷肅的情況其實很兇險,因爲他已經被仇復和秦藍關了好幾天了,每天都在受着非人的折磨。仇復每天不管心情好不好都要去毒打冷肅一頓,而且根本沒留手,都是往死裡打。就是鐵打的人也經不住這樣,冷肅已經是硬撐着等到了墨青和靳辰到來。
冷肅一時半會兒醒不了,那邊殺了仇復和秦藍之後,從王女府出來的秦朔卻發現他根本不知道靳辰和墨青帶着冷肅去了哪裡。因爲是靳辰和墨青主動去找的秦朔,秦朔不知道他們住在哪裡。
秦朔一個客棧一個客棧地找,終於找到靳辰和墨青的時候,天都亮了。
看到秦朔一進來就神色緊張地朝着牀邊撲了過去,靳辰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問世間情爲何物啊!秦朔愛上了冷肅,可偏偏冷肅不肯接受,他們都沒錯,只能說造化弄人了。
秦朔看着渾身纏着白布的冷肅,伸手想要去探冷肅的鼻息,手都是顫抖的。直到確認冷肅還有氣,秦朔緊繃的身體終於鬆懈了下來,一下子跌坐在了牀邊,就那樣定定地看着冷肅,一動也不動。
靳辰和墨青吃早飯的時候,靳辰還叫了秦朔一聲,結果秦朔毫無反應,靳辰也不管他。
他們在客棧裡面待着沒有出去,雪狼國王城裡面卻因爲他們昨夜的行動起了軒然大波,因爲一大早,十八王女和駙馬雙雙慘死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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