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儂姐姐,你沒事吧。”慕容旭前腳一走,肖芸軒後腳就緊跟着進來了,“你和十三王爺真的沒發生什麼吧,芸兒聽見七皇子說去靖安王府了。”
“什麼!”方儂整個人從牀上跳了起來,她終於知道爲什麼慕容旭臨走前的那個笑容這麼詭異古怪,他的心狠手辣不是一般人所能夠理解的,他什麼都能做的出來,“備馬,去靖安王府!”
“小姐,別說老爺派人把守你出不去。”香芹上前扶住了搖搖晃晃的方儂,她身上發生了什麼她不會像肖芸軒一樣去過問,但是她知道什麼纔是正確的,“何況,你真的覺得你去了靖安王府,事情不會變的更糟嗎?”
方儂停住了,轉眼看着香芹,忽然就沉默了,她在想什麼呢?如果慕容旭真的殺了慕容燁,那他的日子絕對不會好過,而她的仇也算報了,但是她真的會忍心嗎?
靖安王府,前所未有的熱鬧。
沒人攔得住一臉殺氣的慕容旭,就連衛鷹都拿此刻盛怒之中的慕容旭沒轍。
如果動起真格來,或許慕容旭不會是衛鷹的對手,但是現在一來慕容旭是皇子,而衛鷹只是靖安王府的一個將士,二來,自慕容旭身上散發出來殺氣,是任何人都不想靠近的,就連一向自視甚高的衛鷹,此時也低了氣焰。
“七皇子,王爺尚未痊癒,現在不見客!”畢竟衛鷹還是護主的,如果慕容旭真對慕容燁做出什麼,哪怕是被安上犯上做亂的名聲,他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讓開!”慕容旭從來都沒有將衛鷹看在眼裡,何況是現在。
“恕難從命!”現在的靖安王府也只有衛鷹膽敢說出這四個字了。
“退下吧。”慕容燁披着銀色的袍子,臉色蒼白的慢慢上前,看的出來他的身體還沒有好,何況爲了保護方儂受了不少的傷,要不是他也有些功底,這條命也就算是埋在大雪下面了,“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劍,精確的架在了慕容燁脖子上,鋒利的劍刃離肌膚只有一線之隔,只要慕容旭輕輕的動手,沒有任何人能救得了慕容燁。但慕容燁卻像是什麼都沒有感覺到,揮手讓周邊的人都退下了,淡淡的笑着,帶着一種病態的美,讓人生憐。
“你欠我一個解釋!”慕容旭終於開口了,確實他不忍心對方儂出手,但是同身爲男人而言,就要方便許多了。
“看來你見過阿儂了。”慕容燁輕笑着,依舊沒有將慕容旭放在眼中,兩個‘阿儂’叫的分外的親熱,“那你也應該很清楚的知道,阿儂並不想嫁給你。”
慕容旭本就難看的臉色在聽到慕容旭講出這句話的時候,變的更難看了,“王叔似乎管的太寬了,不管她願不願意,既然聖旨已經下了,她就是我的女人。”
“嗯,很好,皇兄會因爲有你這樣的好兒子開心的。”慕容燁伸手輕輕拿住了劍刃,將劍刃帶離了自己的脖子,他不喜歡被人用劍指着。
如果對方不是慕容旭,恐怕現在早就成了亡魂了,“但是你也不要忘了,那日阿儂西山獵場奪魁,皇兄可是親口允諾她一個要求。”
慕容旭收回了劍,沒有執意,他知道自己殺不了慕容燁,他這一分的理智還是有的,而且慕容燁說的沒錯,她確實有一個很好的籌碼,她如果提出解除這樁婚約,皇帝沒有理由拒絕,但是爲什麼不用,非要做出那些敗壞門風的事情來。
“你們做了什麼!”慕容旭不管其它,他現在最重視的就是這件事情,他不能忍受聽到真相,但是更不能忍受就這樣被矇在鼓裡。
“也沒什麼,吹笛談心,一夜坦誠而已。”想到方儂,慕容燁不由從心底泛起一層笑意來。
不管是外面的風言風語,還是現在慕容旭的逼問都絲毫影響不了他的心情,他隱約記得,她說什麼都答應她的,他病中起身就是爲了要去問她這件事情,免得那個丫頭出爾反爾。
“那爲什麼她會衣衫不整,而所有的衣服就在你的身邊!”慕容旭再一次的質問,而當看到慕容燁這抹笑容的時候,他更是想這一刻就宰了眼前的王叔。
而這一次,他也再度的被忽略了,提到這件事,慕容燁確實生氣,就算找人去救他也不能讓凍着,真是不知道該是生氣還是心疼了。
“現在外面的風聲四起,你還是不要執着這些了,不如順勢取消了這樁婚約也罷。”慕容燁屢屢的挑戰着慕容旭的耐心,他肯定的只要自己再多說一句,或許就真的命喪劍下了。
“請王叔寬心,方儂我是娶定了,不管任何人說任何話,也請你遠離我們,否則別怪我劍下無情了。”這是慕容旭最大限度的忍耐。
慕容燁毫不畏懼的迎上了慕容旭的眼神,“如果我也要娶她呢?”
什麼!?
慕容旭有些詫異的盯着的慕容燁,他一直以爲只是慕容燁的風流造成了現在的不可挽回的局勢,但是哪裡想到他真的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不想嫁你,也不會嫁我,那是過去。”慕容燁輕輕一笑,“但是現在不同,等她成了你的王嫂,你也要遠離一點,否則亂了綱常,皇兄那裡也不好交代!”
“笑話,聖旨已下,方儂只可能是七皇妃!”慕容旭雖然這麼說着,心裡卻沒有了底氣在,慕容燁的自信讓他感到心虛。
慕容燁點了點頭,也不反駁慕容旭的話,只是背手朝着門外走去,“聖旨?那就一道入宮,讓皇兄改一道聖旨吧。”
婚事沸沸揚揚的在京中傳了多天,以至朝堂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地步,何況是皇帝。
偏偏這樁風流債還就堂而皇之的鬧到了金鑾大殿,這恐怕是景國朝堂之上最大的笑話,而丟臉到了極致的不是慕容燁也不是慕容旭,而是黑着臉從頭到尾沒有發言的方鼎睿。
整個金鑾殿,這一刻就成了這般滑稽可笑的所在。
“你們兩個都閉嘴,大殿之上吵嚷,成何體統!”皇帝的訓話在這個時候顯得分外的無力,他本想將這件事情推給皇后,讓她去頭疼,偏偏這兩人還鬧到金鑾殿上了,現在是讓他怎麼斷都不知曉。
朝臣自然不敢發言,這件事徹徹底底算是皇家的家事,他們何德何能干擾這些?
最重要的是慕容燁和慕容旭都不是他們能夠得罪的,所以現在唯一能夠發言的就只有當朝丞相方鼎睿了。
“方丞相,阿儂是你女兒,事情變成這樣,你可有話說?”皇帝頭痛的把這個問題丟給方鼎睿。
叔侄兩人竟然爲了一個女人鬧成這樣,要不是他確實喜歡方儂這個丫頭,這種紅顏禍水還是早點除掉的好。
“臣有罪,請皇上責罰。”方鼎睿現在又能說什麼,滿朝文武都等着看他的笑話,他的老臉那是丟不起的。
“父皇,一切與方丞相無關,流言畢竟只是流言,只要婚期如約舉行,一切謠言自會不攻而破。”慕容旭瞥了一眼旁邊的慕容燁,他是聖旨欽定的方儂的夫婿,這一點沒人能夠動搖。
皇帝點了點頭,像是贊成慕容旭的觀點,確實只要婚期如約,這場鬧劇就結束了。
偏偏慕容燁也不是省油的燈,他這十三王爺在朝中看似沒有權勢,但是一向連皇帝都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興風作浪也沒人敢管。
“皇兄,臣弟與阿儂雖無媒妁之言,聖旨之約,但是阿儂爲救臣弟,不惜被人誤會清白,就衝着這份恩情,臣弟也不能袖手旁觀,讓她帶着污名出嫁,臣弟願意娶阿儂爲妻。”慕容燁的理由也沒有任何的破綻。
皇帝也是點頭,聽起來並無不妥,只是從上朝到現在全部都在爭論這件事情,他聽的夠多,也有些厭煩了,擺了擺手讓下面再一次爭鋒相對的兩人停下了。
“行了,畢竟要嫁人的是阿儂,就讓阿儂自己做決定吧。”皇帝伸手拿起面前的一封信箋,看來深知他心的還是阿儂,“阿儂給朕呈了一封信,表明了心意,朕決定成全她。”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不免覺得詫異,方儂這信究竟怎麼到了皇帝的手中,而且皇帝甚至一早就同意了方儂的想法,盡然還在朝上冷眼看了慕容燁和慕容旭這麼久的爭鋒相對。
“阿儂她,說了什麼?”問話的是方鼎睿,連他都不知道方儂何時給皇帝遞了這信,她不是被自己軟禁在家嗎?
“阿儂早些日子已經在寒山寺受戒,自願在寺中修行,爲我景國祈福,但是寒山寺畢竟不收女弟子,所以朕準她在家帶髮修行,至於所謂的婚事,就暫且擱置吧。”皇帝的話等於是下了最終的旨意,“你們兩個還有什麼話,就自己私下解決,但是不準任何人打擾阿儂清修,退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