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意思是……”順德帝陰沉着臉,心情壞到極致。
“回皇上,臣妾以爲此事不宜鬧大,”夜皇后注意着順德帝的反應,小心地斟酌着措辭,“梅大人雖說囂張了些,不過他的話不無道理,此事如果宣揚出去,到底是皇室顏面受損,辰逸也會遭受非議,於他將來登基不利。”
順德帝總算露出一絲讚賞,“皇后果然大度,那依你,應該如何?”
皇后雖說自己懷了龍胎,還是一心維護太子,希望他將來登基,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
不過太子妃偷情懷胎,此事也萬萬不能容忍,必得想個萬全之策才行。
夜皇后道,“皇上,臣妾以爲,此事以安撫爲宜,否則梅大人……”
順德帝怒道,“梅正黎是越來越囂張了,連朕都不放在眼裡!”
這還用說,誰讓他既是太傅,又是右丞相,還是太子的岳父,這位高權重的,朝中有幾人比得上?
再加上朝中有一小半的朝臣都是他的門生,或者與他有千絲萬縷的聯繫,若真在明面兒上得罪了他,絕對不好善了。
“皇上息怒,這爲人臣子的若失了本分,總不會有好結果的。臣妾的意思是,太子妃的事表面上安撫下來,實則……”夜皇后壓低了聲音,“皇室血脈當然不容混淆,太子妃所懷的孩子,絕不能生下來,只要表面安撫住了梅大人,到時候臣妾讓人……不就兩全齊美了?”
順德帝恍然,點了點頭,“不錯,還是皇后有主意。”
夜皇后暗道這算什麼,這些都是後宮爭寵用剩下的手段,只不過皇上料理朝政,不理會這些後宮之事罷了。“是,那臣妾就安排人到東宮來。”
“皇后拿主意就好,不過,”順德帝猶自不解氣,“太子妃失德,太子對她越發厭惡之極,將來她何以母儀天下?”
夜皇后知道,他這是在怪她當初力排衆議,硬是否決了司徒雪月,而將梅瀅萱立爲太子妃,結果立了這麼個不要臉的出來。
“是,此事是臣妾的錯,臣妾也沒想到,妹妹會將瀅萱教成這樣。不過皇上不必憂慮,待太子妃失了孩子,臣妾再找個由頭,將她降爲側妃,也就是了。”
順德帝這才緩了臉容,“皇后思慮周全,那就這樣辦吧。”
“臣妾遵旨。”
順德帝忽地擰緊了眉,“太醫們都給辰逸看過了,他無法生育之事,醫治不得?”
夜皇后趕緊道,“皇上放心,臣妾聽聞將軍府的嫡長女華裳醫術過人,已將她召進宮替辰逸看過,她說辰逸的身體,還可調理。”
此事辰逸早晚也是要稟報皇上的,不如她來說,還能賣個人情。
順德帝又驚喜又意外,“哦?百里華裳嗎?朕早些時候聽聞她是個懦弱的,原來竟有如此本事?”
夜皇后笑道,“可不是嗎?所以這傳言不可信,皇上儘管放心,假以時日,辰逸身體好起來,定能給皇上誕下皇孫的。”
順德帝展顏道,“如此甚好,有勞皇后了。”
“臣妾不敢。”
兩人從內室出來,梅家三口雖然也篤定他們不可能撕破臉,不過還是有些緊張。
夜皇后道,“皇上,那臣妾就說了?”
順德帝微一頷首,表情冷峻。
夜皇后即道,“梅大人,梅夫人,瀅萱做出這種敗壞婦德、有辱皇室之事,本不該饒恕,不過爲辰逸着想,此事就此作罷。”
“謝母后!”太子妃大喜,沒想到還真能保住自己的位子呢。
梅正黎露出得色,“皇上、皇后娘娘英明。”
夜皇后冷聲道,“不過瀅萱犯下如此大錯,也不能不罰,你且說出那男人是誰,本宮將他處置了,從今往後,再不許提這個人,你腹中所懷,就是太子骨肉,明白嗎?”
太子妃難堪地紅了臉,趕緊表態,“母后放心,兒臣早已將那人殺了,絕對無人知曉。”
那人只不過是東宮的一名普通侍衛,太子妃是看他相貌堂堂,身材魁梧,必然能讓自己懷孕,所以才連威逼帶利誘的,硬是將他弄進了房。
後來確定自己懷孕後,她立刻以一杯毒酒將那侍衛毒死,再讓人悄悄埋在東宮的花園裡,神不知鬼不覺,如果不是夜皇后說起,她是不會說出來的。
夜皇后看了她一眼,都覺得脊背有些冷,太子妃心計雖然不怎麼高明,手段卻真是毒辣,殺人不眨眼呢。“如此最好,再者,瀅萱禁足三個月,罰抄‘女誡’十遍,靜思己過,可有異議?”
“兒臣謹遵母后教誨。”能保住命,保住太子妃之位,已是萬幸,她還有什麼不能答應的?
夜皇后道,“梅大人梅夫人呢?”
兩人都告罪,說是不敢。
“那就這樣定了,瀅萱,以後切讓謹言慎行,不可再犯錯。”夜皇后最後告誡一句,即與順德帝一起離去。
“恭送父皇母后。”
“恭送皇上。”
梅正黎夫婦少不得又對太子妃告誡一番,纔出宮而去。
不過梅正黎卻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順德帝怎麼可能這般不痛不癢地放過太子妃,而且太子也沒有異議,此中一定還有內情,得好生防備才行。
——
“華裳,你覺得皇兄和皇后是要怎樣?”東丹天嘯對此事當然清楚,對此很是不屑。
華裳聳聳肩膀,“還用說嗎,皇上皇后斷不可能留下太子妃這個孩子,就算他們肯,太子也是萬萬不肯的,這樣不過是拖住梅老頭罷了。”
“英雄所見略同,”東丹天嘯樂不可支,“辰逸被戴了這麼大一頂綠帽,不可能咽得下這口氣,不過皇兄都被梅老頭壓着,更何況是他,皇兄這是要兵不血刃,把太子妃給除掉,還要梅老頭無話可說。”
華裳白他一眼,“你就樂吧,梅老頭與皇上、太子斗的越兇,你就越開心,是吧?”
東丹天嘯不置可否。
“不過話說回來,這算計太子妃的法子,必定是夜皇后想出來的無疑,皇宮爭寵的手段,皇上可想不到。”華裳一語中的。
東丹天嘯摸摸她的臉,邪魅笑道,“怎麼着,愛妃又在擔心了?放心,爲夫早就說過,只要你一個,絕對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怎麼樣,有沒有更感動,咱們成親吧?”
華裳臉上發熱,打掉他的手,“你正經一點,別動手動腳!”
這貨動不動就把話題往成親上面引,樂此不疲,她也是醉了。
“正經什麼,在你面前,我能正經的起來纔怪。”東丹天嘯嘀咕着,明明“鵲橋計劃”很成功,她也同意跟他在一起,可是非得要等到中秋賞玩會後纔跟他成新,不知道他很憋的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