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不可能!”嶽姨娘越發摟緊南思安,哭道,“王爺,你不要把所有事情都歸罪到思安頭上好不好?我知道你寵愛華裳,可是、可是你也不能把思安思菱當成仇人一樣,他們現在已經夠悽慘了,你還想要怎樣啊?”
靖王猛地揚高了手,“你還說!”
“父王,”華裳及時出聲,“依我看,這次的事是南思安自作主張,嶽姨娘並不知道,她是聰明人,不會在這種時候對我下手的,你就別打她了,冤有頭,債有主嘛。”
嶽姨娘猛地擡頭看上去,“華裳,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啊?你要王妃回來,由你,你要當郡主,由你,你要思安一條胳膊,也由你,你什麼都得到了,你還想怎麼樣?難道非要逼我們母子三人才甘心嗎?”
華裳無奈搖頭,“嶽姨娘,你真是冤枉我了,不是我要逼死你們,是南思安非要我死不可,你看我這臉,我這手,”她將雙手伸出來,“都是南思安害的,要不是我命大,這回又要死一次了,你覺得我還會放過他嗎?”
嶽姨娘呆呆聽她說完,才猛地反應過來,劇烈搖頭,“不可能!不是思安,思安沒有害你!他今天就沒出過我的院子,不是他,不是他!”
“嶽姨娘爲什麼不問問南思安呢,難道你還沒看到,他的眼神,像是要吃了我?”華裳一擡下巴,示意嶽姨娘低頭。
南思安立刻就垂下了眼瞼,做出可憐的樣子,“我沒有……大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沒有出過院子,也沒有害你,你別冤枉我。”
“那就奇怪了,我中的毒,是天絕上人所用之毒,難道除了你,天絕上人還有別的徒弟在靖王府?”華裳翻看着自己的手,那眼神就像在欣賞。
嶽姨娘臉色大變,“天絕上人?思安,你——”
“我沒有!”南思安開始慌了,“我不知道大姐在說什麼!什麼毒,天絕上人早就死了,哪來的毒?”
“天絕上人是死了,你不是還活着嗎?除了你,誰能從天絕上人那裡弄到他用的毒?”華裳冷笑,“你把這毒摻在香裡,只要我一點香,就會中招,不過你沒想到,我這次還能逃過一劫吧?”
“我沒有……”南思安除了否認,沒話說。
他也知道用天絕上人的毒很冒險,一旦被人查到,他就是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
可是除了這毒摻在香裡,可以無色無味,而且在點燃時,會爆出極大的火焰和毒煙來之外,其他的都不能立刻置華裳於死地。
所以,他還是決定冒一次險,只要華裳點燃香,就必死無疑,事後就算有人懷疑,他也絕不承認,別人還能把他怎麼樣?
只要華裳死了,就一切都好辦了。
可惜,華裳還是沒死,她前世是不是一隻貓,有九條命?
“畜牲,還不認?”靖王揪起他的衣領來,憤怒地搖晃,“除了你,天絕上人不會把毒給別人,你的心是有多狠毒,竟接二連三對華裳下毒手,我饒你不得!”
說罷竟揚高手,對着南思安天靈拍下。
“不行!”嶽姨娘沒命地撲上去,將南思安抱住,“王爺,你不要聽信華裳的話,或許、或許是別人從思安這裡偷走了毒藥,陷害思安,不是他,不是他!”
“父王,那咱們就給嶽姨娘和南思安個‘啞口無言’,”華裳轉過頭道,“天嘯,那些可疑之人,是否已控制起來?”
東丹天嘯道,“自然控制起來了,一問便知。”
“好,”華裳回頭,“父王,把他們全都叫到前院,問個清楚明白。”
“好。”靖王拽着南思安,“走!”
一行人哭的哭,叫的叫,來到前廳。
不多時,所有相關人等都被叫過來,站成三排。
人人都知道事關華裳的命,靖王大怒,幽王大怒,連順明帝都鐵青着臉,他們連大氣都不敢喘。
阿昌也站在人羣中,看到華裳活着出來,立馬有種掉進冰窖的感覺。
這回,死定了。
“華裳,你沒事了?方纔可嚇死朕了。”順明帝見華裳沒事,鬆了口氣。
要不然,三弟和幽王怒起來,說不定就會大開殺戒。
“我沒事了,多謝皇伯伯關心。”華裳還了禮,就到賀梵音身邊去了。
賀梵音激動地難以開口,就要握她的手。
“母妃,別,”華裳忙把手縮進袖子裡,“我手上的毒還沒有解,會傳給你。”
“華裳,你……受苦了……”一言道不盡傷透的慈母心,賀梵音深深自責。
如果不是她,女兒如何會遭受這些磨難。
華裳笑道,“母妃別難受了,我命大,死不了。”
“姐姐,你一定要替思安做主!”嶽姨娘非常會看眼色,撲通跪倒在賀梵音輪椅前,“不是思安做的,真的不是他!”
賀梵音眼神一冷,“嶽姨娘,是非曲直,皇上和王爺自有公斷,你先起來吧。”
“姐姐!”
華裳朗聲道,“今日這件事,我知道是有人受了南思安的指使,要置我於死地,那毒就下在香裡,凡是碰過那香的,給我站出來。”
衆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動。
笑話,站出來,就是一個死。
“別以爲你們不站出來,我就不知道你們碰過,那香有特殊的味道,凡是碰過的,手上都會留有餘味,我一聞便知,”華裳緩緩上前兩步,“你碰過那香,並不表示你就是害我的人,我只是要問個清楚,你主動站出來,只要你不是兇手,我自不會爲難你,否則若是被我找出來,你就死定了。”
衆人齊齊色變,隔了一會,終於有一個先站了出來,“小姐,小的、小小的擺過香,可是小的沒有害小姐!”
有一個出頭,其他的人膽子也大了,紛紛站出來表示,也碰過香,但是沒有害人。
華裳看了一下,有六個人碰過香,她緩緩道,“還有誰?”
她早已注意到,人羣有個小廝冷汗直流,神情慌張,卻並沒有站出來。
那個人,正是阿昌。
沒有人動了。
除了阿昌,其他人都沒有碰過香。
“最後一次機會,”華裳伸出一根烏黑的手指,“自己站出來,否則……”
靖王森然道,“再不出來,本王不但不饒他,亦不會放過他九族!”
順明帝無奈地撫額,三弟這是氣急了,居然搶他的活。
誅人九族的話,是誰都能說的嗎?
阿昌嚇的不行,忍不住要往出站。
南思安卻忽地狠瞪他一眼:你敢出來試試?我也不會放過你全家上下!
阿昌直接要哭了:怎麼辦呀,到底站,還是不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