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霖鈴身子雖弱,可腦子不清楚,只顧往外衝,彩虹又不敢傷了她,只是來回地擋,幾次三番下來,楚霖鈴煩了,抓着東西就扔。
“還我的孩子,還我的孩子!你們都是壞人,搶走了我的孩子,給我,給我!”
王妃聽着動靜不對,急急跑進來,頓時心疼的無以復加,“鈴兒別怕,母妃在這裡!別怕,來,到母妃這裡來。”
楚霖鈴忽然安靜下來,瞪了王妃一會,笑道,“母妃,你來啦?我沒事啊,我會聽皇上的話,哪裡都不去,好好把孩子生下來,你說好不好?”
“好,我早就知道,我的鈴是兒最聽話的,來,到母妃這裡來。”王妃強忍悲痛,溫柔地笑着,把她攬了過來,“那咱們休息好不好?”
楚霖鈴很乖地點點頭,“好。”
王妃趕緊扶着她回內室,彩虹等人鬆一口氣,趕緊收拾東西。
沒大會兒,蒲東維提着糕點進來,臉色雖然不大好,不過已經平靜下去。
岳父跟他好一番賠情道歉,他也覺得不好意思了,畢竟鈴兒現在是病人,還得好好照顧着才行。
鈴兒說要吃點心,他就趕緊去買了來,能哄哄她也行。
誰料進來之後他才發現,屋裡屋外的一片寂靜,他心中一凜,反而無法接受:莫非有什麼不好的事?
“鈴兒!”
“噓!”彩虹一陣風似的出來,見是他,忙施了一禮,小聲道,“求世子不要大聲,世子妃才安靜下呢。”
“這麼說,鈴兒沒事?嚇死我了!”蒲東維長舒一口氣,壓低了聲音。
“是東維嗎?”楚霖鈴的聲音,忽然傳了出來。
蒲東維呆了呆,鈴兒居然叫他的名字!
這麼說,她現在是清醒的?
“世子,世子妃叫你呢,快進去!”彩虹也高興起來,難得世子妃有清醒的時候。
蒲東維深吸一口氣,趕緊跑進去。
楚霖鈴正靜靜倚在牀頭,神色平靜,王妃也是一副不大敢相信的樣子。
“鈴兒……”蒲東維嘴脣動了動,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東維,你幫我買點心了?我聞到香味了,一定很好吃。”楚霖鈴甜甜一笑,眼睛彎彎,很開心的樣子。
蒲東維心跳如鼓,不敢稍動。
他覺得像是在做夢,害怕這一切只是表象,鈴兒的平靜也只是要發狂的前兆罷了。
“東維,你怎麼不說話?”楚霖鈴卻依然笑着,眼睛明亮,似乎真是清醒的,“難道這點心不是買給我吃的?那你也不用生氣呀,我不吃就是了。”
“不不不,是給你的,給你的!”王妃先反應過來,驚喜道,“鈴兒,你終於明白了是不是?東維這些天一直照顧你,衣不解帶,不眠不休,方纔你說要吃點心,他就跑那麼遠去買,那當然是給你的呀,東維,還不拿過來?”
“哦,哦,”蒲東維趕緊提着點心過來,手都在抖,“給你的,你吃,你吃!”
原來鈴兒真的想明白了,太好了!
“謝謝你,東維,”楚霖鈴笑起來的樣子,十分可愛,“咱們一起吃吧,東維,你對我真好,母妃,你也吃。”
“好好好!”王妃連聲答應,“東維,來,一起吃!”
“好!”蒲東維也心花怒放,“一起吃,不過鈴兒不能吃太多,要慢慢來。”
楚霖鈴溫順地點頭,“我知道,我就吃一點,然後我就睡覺,我乖不乖?”
“乖,鈴兒最乖!”王妃一邊吃點心,一邊哭。
“鈴兒好乖,以後要一直這麼乖,好不好?”蒲東維嚼着香甜的點心,卻是一點滋味都品不出。
鈴兒是真的清醒了,還是暫時的?
千萬不要再像從前一樣了好不好?
吃過幾塊點心,楚霖鈴打了個呵欠,“我困了,要睡了。東維,你看着我睡好不好?我睡着了你再走,行嗎?”
“當然,我會一直陪着你,你好好睡。”蒲東維從來沒在她這裡得到被需要的感覺,當然一口答應。
王妃高興地道,“你看你,鈴兒,都這麼大了,還撒嬌!好了好了,讓東維陪着你,你好好睡,啊?”
“嗯!”楚霖鈴點頭,乖乖躺好,閉上了眼睛睡覺。
蒲東維眼前一陣模糊。
他其實真的很喜歡鈴兒,一直覺得娶到這樣的妻子,是他的幸運。
可是……
但願以後,能永遠這樣。
好一會兒之後,楚霖鈴呼吸漸輕,沉沉睡去。
蒲東維輕輕抽出已有些麻木的手,慢慢起身,儘量不弄出一點聲音,轉身往門外走。
王妃也悄悄跟着。
“東維……”楚霖鈴卻突然出聲,蒲東維嚇了一跳,忙回頭看,她卻並沒有睜開眼睛。
說夢話了。王妃用口型對他說一句。
“我知道我的樣子……嚇到你了……我也不想……不想這樣,我控制不了…….對不起……東維,原諒我……”
王妃緊緊用手捂住嘴,跑到門外才敢哭出聲。
蒲東維卻是呆若木雞。
原來鈴兒什麼都知道,只是有苦說不出。
鈴兒,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以後,我一定好好陪着你,再也不對你發脾氣,你會好起來的,一定會!
——
“莊主,外面又發現不明身份的人出沒。”
“殺!”蕭寧朗心情惡劣,語氣極差,要殺人一樣。
“是。”
下屬泛着嘀咕,卻不敢多問,轉身出去了。
以往不都是先警告一次,來人不退,才殺的嗎,這回怎麼直接殺了?
想想卻又釋然了,一定是爲了小姐的事吧,眼看着就要一年了,小姐懷的“魔胎”還沒出生,巫婆說如果再不除掉魔胎,山莊裡的人,將無一倖免。
可是抓不到靈狐,沒有靈狐血,魔胎難除,小姐很可能性命不保,莊主怎麼可能不急不氣。
“寧朗。”
沙啞的聲音響起,一名五十歲上下的男人走了進來,頭髮雖已花白,腰身卻挺的筆直。
“父親怎麼出來了,不是還病着,大夫囑咐要多休息。”蕭寧朗收斂了怒氣,扶父親坐下。
蕭柏年搖了搖頭,“就是染了風寒,用得着休息那麼多?靈狐的事,如何了?”
山莊的人不斷向他施壓,想來兒子這邊也不好過。
可阿暖是他唯一的女兒,一直被他捧在手心裡疼着,哪能置她的生死於不顧。
蕭寧朗又要開始煩躁,“父親有所不知,我已打聽到靈狐的下落,但是……”
“有下落就好了,問問人家,有什麼條件,全都答應下來!”蕭柏年大爲驚喜。
“但是……”蕭寧朗皺眉,“靈狐在天機宗宗主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