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你真的要隻身前往方寸山破陣?”主帥大營裡,雲寒蹙眉。
“無雙必須去,皇上。”慕容無雙環視大營一眼,“楊馭被俘,韓通受傷,剩下的都是些沒有作戰經驗的新人,無雙若是不去,此次攻打烏涼國,恐怕只能無功而返了。到時,豈不是受人恥笑?”
“你身上的傷尚還沒有徹底痊癒,不能去冒這個險。”
“無雙沒事。”
雲寒凝望着她,她的眼神那樣堅定、堅決,沒有絲毫退縮。他嘆了口氣:“果然是打江山容易,保江山難。當年憑自己的力量籌謀奪得江山,如今旗下卻是無人可用,真是莫大的笑話。”
“皇上怎能這麼說?雖然程大人和我爹都已過世,我不該說他們閒話,但這三年來,他們都不曾爲皇上培養幾個可用之材,也是他們失職。這一次取勝班師後,皇上可廣納賢士、招兵買馬,無雙願將這四年所學全部用來培養新人,到時候,皇上旗下定會人才泛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雲寒哈哈大笑!他輕輕握住慕容無雙雙肩,柔聲說:“好,就照你說的辦。不過,今晚不能讓你獨自前去冒險,這三年我不曾上過戰場,這一次出戰又有楊馭和韓通領軍作戰,我也沒有施展身手的機會,今晚正好,我就陪你闖一闖那所謂的天絕陣吧!”
“不,還是那句話,皇上萬金之軀,怎能輕易犯險。雖然無雙對天絕陣瞭解淺薄,但一定會活着走出來的!”
雲寒默默地凝望着慕容無雙,進而一把將她擁入懷中:“爲了大雲的江山,你辛苦了,無雙!”
慕容無雙微微笑了。“能爲皇上分憂解愁,這不正是無雙的價值所在嗎?”
雲寒鬆開手,說:“你的價值所在,絕不僅如此。”
慕容無雙望着他,許久,笑了。“好吧,”她提上劍,“我要回營帳稍做些準備,一會天黑就出發,皇上保重。”
雲寒沉默地望着她走出營帳的身影。狄城走進來,一邊還回頭望向離開的慕容無雙背影:“皇上真的讓儲後一個人去破陣?”
“難道你有本事助無雙一臂之力?”雲寒看了他一眼。
“我沒有。”狄城低下頭。
“那何必多此一問。”
“儲後也要我留下保護皇上,”狄城擡起頭,“但狄城很想去見識見識天絕陣是一個什麼樣的厲害陣法。”
雲寒擺了擺手:“你就不要去拖累無雙了。天絕陣陣法失傳已久,我也只是略聞聽聞過一些,進入天絕陣的人越
多,越容易牽扯彼此的精力,顧此失彼之餘,反而容易給敵軍機會,給闖陣者造成巨大傷亡。以無雙的本事,若是無法破陣,我相信她也能夠全身而退,你就不要去拖累她了。”
狄城呆了呆,低下頭道:“是。”
“不過,今晚你也有施展身手的機會。”
“啊?”狄城擡起頭,驚喜地問,“我有什麼機會?”
雲寒微微一笑,“無雙進陣後,你帶兵攻打烏涼國都城,這樣可以牽制烏涼國的一部分兵力,幫無雙分散一些壓力,以便讓她全身而退。這,你應該做得到吧!”
狄城歡喜地一下並直了雙腿:“臣一定辦到!”
雲寒笑了笑:“着手準備吧!挑選些膽大心細的精兵,準備好弩炮,以備攻城所用!”
“是,皇上!”
營帳中,慕容無雙已經換好了一身絲綢衣裳,腰纏軟鞭、靴插匕首、身背弓箭,收拾得利落整齊。
不棄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公子真的一個人去?”
慕容無雙擦拭着手中寶劍,“不是真的,難道還是說笑的不成。”
不棄又問:“公子對天絕陣是否瞭解?是否已經有了破陣之法?”
慕容無雙停了下來,轉頭望着他:“難道你有破陣之法?”
不棄默不作聲。
她又開始繼續擦劍,“我雖然學了些排兵佈陣之法,不過可惜,爲時過短,學到的東西不多。也還沒有機會擺一次陣法,倒要先去闖一闖別人的陣。雖然我沒有聽過天絕陣是爲何種陣法,不過,我自會小心應付,隨機應變。”
說到這裡,她又停下來望着他:“你的解藥研製得如何?你師父怎樣了?”
“我師父已經服過解藥,好多了。”
“那便好。好好留在營中,看好你師父,別讓他出事。”
“是,公子。”
天黑了。
雲寒將慕容無雙送出營:“若是無法破陣,也不必勉強。一柱香時間後,若仍無取勝的機會,你立即撤出陣外。你能全身而退、安全回來,那纔是最重要的。至於楊馭,我們可以再想辦法另行營救。”
慕容無雙微笑:“無雙知道了。”
“我已經安排好,你進陣後,狄城也會帶領一隊人馬前往烏涼國都城潛伏,一柱香時間到,他們立即攻城,到時,你正好安全撤離。”
慕容無雙默默地朝雲寒抱拳,鄭重點頭。
方寸山下,烏涼國將領正等候着慕容無雙的到來。
見一身戎裝的慕容無雙到來,便高聲說道:“好,慕容將軍果然是女中豪傑,說話算話,那麼,既然來了,就請入陣吧!”
慕容無雙看了敵將一眼,緩緩點頭,雙腿猛地一夾馬肚子,駿馬如箭般往山上疾奔而去!
方寸山,雖然名爲方寸山,但卻高大雄偉,山腳樹木叢生,山上卻怪石嶙峋、草木稀少。縱馬上山,卻見方寸山上一片安靜,沒有一絲異樣。反而,足下的馬蹄聲卻越來越清晰。
原本,一片明月之光映照在頭上,突然之間,卻見黑雲飄過,方寸山上瞬間漆黑了下來,伸手不見無指。
慕容無雙緩緩地勒住繮繩,同時,以極爲輕緩的方式卸下了身上的盔甲,將盔甲掛在得勝鉤上。
所謂的陣法,不論其名有多玄,說到底,也不過是兵將埋伏,以虛制實。現在,山上漆黑一片,要找出敵將埋伏在何方,她便只能硬闖一闖了!
黑暗中,慕容無雙悄然飛身躍於馬下,緩緩揚手,朝馬後腿上用力擊去!
頓時,戰馬受驚,“嗷”地一聲嘶鳴,撒開腿朝山上狂奔而去!
掛在得勝鉤上的盔甲,在戰馬的奔跑中發出清晰的摩擦聲,這,是她向敵人證明她在馬上的方式。
穿一身盔甲入陣,本就爲這一步的試探所準備。敵軍顯然中計,頓時,“嗖嗖嗖”萬箭齊發,準確地朝着盔甲摩擦的聲音來源之處發射!
可憐戰馬無從躲避,頓時萬箭穿身,一聲狂吼過後,痛苦地倒在地上。大批烏涼軍從暗處涌出,舉起火把聚了過來。
“不好,慕容無雙不在馬上!”烏涼軍大呼。
說時遲,那時快,慕容無雙手中的牛毛鋼針已“唰”然出手,分別刺入烏涼軍士兵的腿上!
頓時,一個個烏涼軍慘叫着,痛苦地倒在地上。
慕容無雙冷哼一聲,她已經手下容情了!他們對她萬箭齊發,那可會爲要她的命,而她,尚還留着他們的命在,只不過傷了他們的腿而已!
倒是她的戰馬……
她飛身落在戰馬旁,蹲下身,心疼地輕撫了一下戰馬的脖頸,低聲說了聲“對不住了”,那戰馬竟似聽懂了,居然停止了嘶鳴。她左右掃視一眼,迅速起身往一旁飛身掠去!
“等一等!”一個人影流光般掠至她的身旁,一把拽住她的胳膊,“那是死門,去不得!”
慕容無雙頓時收住腳步:“你怎麼來了?”
那人卻不解釋,低聲說:“我知道生門在哪兒,跟我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