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章 誰背黑鍋?
蘇啓明進來,看到無憂和無慮在座,就是一驚,再看看楊氏一副狼狽的模樣,更是一驚,再瞧到楊氏身邊的丫頭,美睛的樣子,就不是驚了,他已經肯定在他來之前,這裡已經鬥過了。
蘇啓明這時候有點責怪自己,沒事跑回來幹什麼,這女人的戰場,他攙和啥,不管是得罪了哪一邊,他的日子都不會好過。三皇子他得罪不起,而二皇子他也得罪不起呀,無憂這半個月在宮裡養身子,誰都知道是在二皇子的宮殿,看樣子二皇子對無憂還是不能忘情呀!
要是哪天,無憂再做回王妃,想要對付他,實在是太輕而易舉了。蘇啓明的腦袋很疼,不是一般的疼,所以他只好假裝沒有發現這眼前的不對之處。,笑盈盈的到:“無憂回來了,幹巧兒,等一下爲你母親敬茶!”
“老爺,我可當不起大小姐的母親一說,還是叫我夫人好了。”好一個賢惠的繼室,瞧瞧這謙卑的樣子,誰能想到剛剛就是爲了這麼個母親稱呼,要甩無憂的巴掌。蘇啓明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無憂就已經打蛇上棍了:“夫人說的極是,我也是這麼想的,父親你看呢?”楊氏以退爲進,倒是選錯了對象,她半點也不怕蘇啓明,他又能把她怎樣,不過這面子的場景,還是要走一走的。蘇啓明微微皺了皺眉,卻也沒說什麼,他是清楚自己這個女兒的脾氣,若是真惹怒了她,怕是他的體面更是沒有了,要知道,他急火火的擡楊氏爲妻,就是怕無憂會火,所以才趁着她不在家,擡了楊氏,現在有了這個結果,他也算是滿意了,莫要爲了這麼個稱呼,惹火了這頭小獅子。
蘇啓明假裝沉思了片刻:“也好。月娘的年紀是小了點,叫母親是不太合適。”楊氏的一張臉已經氣得發紫,卻只是咬着牙僵笑:“老爺,我先去換了衣衫,美睛,你也去好生的休息休息吧!莫要再做錯了事情,惹的大小姐怒了。”她話剛剛說完,美睛就上前兩步,楊氏看了蘇啓明一眼,眼底已經才淚,清清楚楚的寫着委屈兩個字。楊氏雖然吃驚蘇啓明對無憂的態度,可是她想的清楚,今天這樣的事情,她要討得好,就要蘇啓明爲她出頭,所以現在她的這模樣就是希望蘇啓明爲她討回公道。
但是她真的高看了蘇啓明,上一次的事情她以爲只是巧合,卻不知道這樣的巧合在蘇家實在是太多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蘇啓明雖然是蘇家的大家長,但在無憂的面前是說不上話的,而且蘇啓明已經被無憂整的有些怕了,不太敢去招惹自己的大女兒去了,當然這一點,蘇啓明是不可能告訴別人的一一他的大女兒的手段已經嚇得他心驚肉跳了,否則他又怎麼會躲着無憂擡妾成妻
。
蘇啓明微微笑着:“也是,等一下要敬茶,你去重新梳洗吧!”蘇啓明這麼一說,衆人心裡都明白,表示這事已經揭過去了,楊氏的委屈白受了,美睛的打也只能白捱了。蘇家的每一個下人心裡都不以爲怪,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可是楊氏和美晴卻覺得天雷轟頂,楊氏吃驚的表情都沒有來得及掩飾,她不敢相信的又擡眼看着蘇啓明,只是爲了確信自己聽到的話:這事就這樣過去了,他連問都不問一聲嗎?蘇啓明避過楊氏的目光,微微咳嗽一聲:“客人都去了廳上’等着你,還是快去梳洗吧!”楊氏再怎麼難受,也知道下面的事情有多重要,長長地呼吸了一口,才退回到內室。
而蘇啓明也對着無憂姐妹揮手:“你們也先去廳裡吧,等一下要爲夫人敬茶,無憂就帶個好頭吧!”蘇啓明這話裡還才另一層深意,無憂自然是聽出來了,他是擔心無憂假借身子不舒服,不去給楊氏敬茶,那可是大事,嫡長女不敬茶,這大夫人誰承認呀!無憂自然不樂意給楊氏敬茶,但是她可不想留下把柄給別人,這茶她自然要敬,而且要好好的敬。
“女兒曉得。”她垂目,不讓人看到她眼底閃過的光芒,她願意走一趟楊氏這裡,就是爲了那敬茶,她怎麼會不樂意給楊氏敬茶呢?蘇啓明聽了無憂的話,滿意的點點頭,他這個大女兒還是知道輕重的,知道這敬茶不僅是他的臉面,還是蘇家的臉面。無慮隨着無憂出了院子,無慮恨恨地說:“你真的要給她敬茶?”
無憂敲了敲無慮的頭:“這茶自然要敬,這可關係到我們蘇家的面子,不過……”她聲音拖長了一些:“怎麼敬,你等一下學着點,知道不?”無慮臉上的怒容一收,大大的點了點頭:“知道了!”二人去了廳裡,三夫人,四夫人都到了,三夫人穿了一身粉色,在衆多的紅色之中,這粉色看起來是挺顯眼的,不過三夫人的表情淡淡的,顯得不卑不亢,很得無憂的喜歡。倒是四夫人今天這日子竟然穿了一身素白,那可不是顯眼了,簡直是太顯眼了。不過最顯眼的還是她臉上的笑容,假的無憂看了,都替她難受,這模樣還不如哭來的好呢?無悔小小年紀很沉穩的應付着各位賓客,無憂瞧着很有大將風度,心裡也倍覺欣慰。
無悔見到無憂和無慮過來,立馬走了過來,“她沒有爲難你們吧?”他聽說大姐回來,立馬派人去請,說知道卻說是被楊氏請過去了,他雖然不擔心兩位姐姐吃虧,但總歸是不放心
。無慮輕笑:“我們爲難了她!”
無悔也笑了起來,姐弟三人之間的氣氛輕鬆而和睦,姐弟三人說着一些並不要緊的話,大多是追問無憂的身邊狀況,還有隱晦的追問這無憂肚子裡孩子的情況,雖然寥察幾語,卻自有一種溫馨在心頭。三夫人身邊的無怨瞧了眼,很是羨慕,三夫人輕輕拍了拍無怨的手:“去見你大姐姐,她剛從宮裡回來。”無怨驚喜的看着三夫人,這是她第一次允許自己靠近大房。
“嗯!”她點了點頭,慢慢地走向無憂,臉上微紅,有點羞澀。她是從心底佩服大姐姐,只是礙於她的尷尬身份,不能多和大姐姐接觸。“大姐姐,你身體好了。”她走到無憂身邊,鼓足了勇氣才說出這麼一句話。無憂微楞,隨即笑道:“大姐的身邊好了,四妹妹就放心吧!”說完,無憂的目光就掃向了三夫人寧氏,她很奇怪寧氏今天怎麼讓無怨走到她的身邊,一向以來,寧氏可是將無怨藏得好好的,今天怎麼會讓無怨走到她的身邊來?無憂的目光看過去,但寧氏卻只和她對了一眼,就轉過去,但就是那一眼,無憂也瞧見了她眼底的擔心。擔心?
無憂不解,她擔心什麼?難不成擔心楊氏成了大夫人後會虐待無怨不成?不應該呀,寧氏應該清楚,真正當家的人不會是楊氏,還是她們姐弟,這些日子來,他們可從來沒有虧待過她們。無憂分的清楚,一切的錯都是蘇啓明的錯,寧氏她可沒什麼錯,不過是無奈做了小妾罷了,她犯不着爲難她和無怨,怎麼說無怨還是她的妹妹。不多無怨了,就是胡氏的兒子無隙,她也不曾爲難過。那麼,那麼三夫人寧氏她在擔心什麼?還是她聽到了什麼風聲?無慮,無悔自然也是不解,倒是那無怨此刻已經羞紅了臉站在一邊,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無憂又是輕笑:“四妹妹,你等一下就和我們坐一起吧!”
無憂話落,無怨驚喜的看着無憂,她知道這是無憂接受她的表示,於是她掩下激動的心情,乖巧的點頭。無憂接受了無怨,其實是看三夫人和無怨都是知道分寸的人,尤其是三夫人,她從來都很本分,不爭寵,就是蘇夫人在世時,對她也頗有讚詞,所以她願意賣這個面子給她。無憂是真的沒有當無怨是自己的妹子,不過是留着一半相同血液的陌生人罷了,在他的心裡,這無怨可比不上雲黛她們。血親已經無法約束她的思想,蘇啓明還是她父親呢,但是他都對她做過什麼?
胡氏瞧着無怨過來,她也牽着自己的兒子無隙過來,她心裡今天很難受,因爲等一下她要在衆人面前給楊氏那個賤人敬茶,她的心裡怎麼能舒服,她極其的不舒服,因爲在她看來就是楊氏搶走了她的正室的位置。
原本蘇啓明身邊已經沒人了,寧氏根本就不稀罕蘇啓明,更不稀罕他正室的位置,原本能坐上正室位置的只有她,可是現在卻被楊氏搶了,她心裡怎麼能舒服?她想過來和無憂他們套套近乎,在她的心中可是沒有什麼永遠的敵人,但是無憂卻帶着幾位弟妹極快的離去
。胡氏她真的打錯算盤了,他們永遠都不會是一條道上的人,至於胡氏要不要和楊氏鬥個你死我活,無憂是半點都不關心的。
楊氏換了衣衫出來,臉色現在已經好看多了,至於美晴沒有跟過來,想必楊氐也不想衆人在這時候笑話她吧!蘇啓明和楊氏端坐在正廳,蘇府的各位主子們開始敬茶。三夫人臉色平和的上前奉了茶,楊氏也很平和的還了半里,四夫人胡氏,一臉僵硬,卻也咬着牙上前敬了茶,楊氏還是平和的還了半力,很是得體大方。無憂聽着身邊的人輕聲的稱讚着楊氏,無憂瞄了眼,那婦人不是別人正是族長的兒媳:不知道贊是楊氏還是楊氏背後的三皇子?廳裡的衆人也是一臉的稱讚,落在蘇啓明的眼裡,心裡美滋滋的,覺得這一次他當真的做對了,擡楊氏爲妻真是再正確不過的事情。
兩位姨娘都奉過茶了,自然就是無憂了。無憂輕輕的福下身子,雖然算這個禮數不夠到位,但是絕對的可以說的過去:“夫人請用茶!”接過丫頭手上的茶盞,奉了上去。客廳裡的人也不覺得有什麼失禮的地方,楊氏臉色還是平和,笑得柔柔的,聲音也柔柔的,只是眼底的陰霾,無憂可沒有錯過。“大小姐快快起來。”一邊說着,一邊就是伸手接無憂手裡的茶。她接過無憂的茶,無憂自然要鬆手,就在無憂鬆手的那一瞬間,那茶盞就那麼一傾斜,整個茶眼看着就灑在了無憂的身上,無憂身子微微一讓,手在慌亂中那麼一會,那茶好巧不巧的就灑在了楊氏的身上。真可惜,這茶不夠熱!
敬茶用的茶水當然不會燙到人,因爲楊氏接過去就要吃一口的。太燙了怎麼可能吃下去,所以事先是要冷一會兒的,無憂此刻覺得若是不用冷上半響,纔好!無憂心裡是覺得真真兒的可惜,她知道楊氏一定會藉着敬茶來收拾她的,而她也知道自己定然不會吃虧的。不但知道這些,而且她還知道她剛剛揮了她的茶,正對了楊氏的意,她就是希望自己這樣對她。
楊氏給無憂的是兩條路,一條,乖乖兒讓楊氏將茶盞灑在她的身上,讓楊氏將剛剛的窩囊氣給出了,另一條,就是反擊,只要無憂反擊,楊氏就有本事讓茶水灑在她的身上,那麼所有的人都會以爲這是無憂故意動的手腳。
不得不說,這一招很毒,看來不管這主意是楊氏還是她身邊的美睛想出來的,都要說,這人是個聰明厲害的角色
。楊氏雖然此刻形象有些狼狽,但是眼底的笑意卻很濃,很濃,不過她的臉上可沒有絲毫的笑意,有的只是受驚的神情。這麼瞬間的事情,大廳裡一點聲音都沒有了,所才的人都看了過來,衆人都明白這是蘇家的大小姐和大夫人開始鬥法了,一場風波已經來到了。
蘇啓明心裡很氣,他認爲這是無憂故意給楊氏難看,難怪她剛剛答應的那麼爽快,原來是早就想好了,蘇啓明知道這定然是無憂不願意承認楊氏的地位,所以才故意將茶倒在樣式的身上,讓她出醜。蘇啓明的心裡,這一刻是恨死了無憂,因爲丟的不光是楊氏的臉。楊氏看着蘇啓明的臉色,心裡一陣痛快。
無憂暗暗嘆息,不想鬥都不行呀,人家都送上門了,她怎麼着也要隨便出兩招吧!無憂不說話,站直身子,等着楊氏說話,她知道現在她說什麼都沒有用處,所以她決定省下口水,只是靜靜地看着楊氏,臉上沒有半絲驚慌之色。楊氏被嚇得不輕,一番忙亂之後,開口就柔柔的道:“沒燙到吧?”無憂一聲讚歎;好溫柔的繼母呀!無憂這句話算是道出廳裡衆人的心聲,瞧瞧,這楊氏多麼賢惠呀,明明被嫡長女欺負了,卻還一直關心着,真是溫柔善良的好繼母。蘇啓明更是感動,他總算是娶對妻子’無憂明明先動了手,要她難堪,她卻不管不顧,反而擔心無憂的,生怕熱水燙到了無憂,她這是在顧着他的臉面呀!
所有的人都忙着感動去了,無悔卻驚訝的發現,原來大家的眼睛都是瞎掉了,那茶盞是向着楊氏那邊倒去的,當然不會才茶水會濺到無憂的身上了,就算的濺到這半燙的水也不會燙到誰的,他們是眼瞎了,還是腦殘了,這麼明顯的破綻也看不出來。丫頭們自然要對着無憂獻殷勤,卻被雲黛擋了回去:“大小姐這般未來收拾,你們還是去看看夫人的手有沒有事吧,夫人今天怎麼手上半點力氣都沒有呢?”
一杯茶都拿不穩了?下半句,雲黛是含在嘴裡沒說出來,不過大家心裡都清楚,果然,雲黛的話剛落下,就有人看了楊氏幾眼。無憂讚賞的看了雲黛一眼,果然是情同姐妹的丫頭,自己的這點心思半點也瞞不過,她輕輕的重複一邊:“夫人今天怎麼這般的沒有力氣,連杯茶都拿不住,不會是生病了吧?”無憂的臉上可沒有話裡的關切,很平靜的看着楊氏,甚至眉頭挑了起來,就差指着楊氏道,你的鬼把戲早就被我看穿了。
楊氏臉上的柔笑有點掛不住了,她是真的沒想到無憂主僕二人一開口,就讓她一個大難堪,她是故意不用力氣的,她是故意讓無憂將水灑到她的身上的,可是眼下的這種情況,卻不是她故意在造成的,這可不是她想要的結果。無慮在一旁輕藐的瞧了一眼楊氏,看來她真的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厲害,在大姐姐面前耍花招,這招實在是太過幼稚,不說是大姐了,就是她都看不上
。一旁的無怨也暗暗的翻了一個白眼,這樣的招數就想讓大姐姐吃虧,她想的也太簡單了。
無憂要是知道這些弟妹如此崇拜她,不知道心理會是何感想?楊氏氣的說不出話來,但並不表示別人也就說不出話來,三夫人緩緩的開口:“你們傻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幫夫人取衣服去,讓夫人在裡間,重新梳洗吧!”無憂轉頭看了看寧氏,她這是在爲她解圍嗎?雖然她不需要,但還是友善的對寧氏笑了笑。楊氏聽了寧氏爲無憂解圍,狠狠地瞪了寧氏一眼,這時她忘了裝賢惠了。
寧氏很是平靜的迎向她,不卑不亢,廳裡的衆人對楊氏瞪寧氏感到細微不滿,人家是好心爲你解圍,你何必瞪人家呀,何況原本你可是六姨娘,人家三姨娘,按照禮來說,人家可還當得起你一聲姐姐不過這話,自然沒有人會說出口,楊氏的身後可是三皇子呀!誰敢得罪!楊氏自然感受到衆人的變化,立刻收回瞪向寧氏的目光,強笑:“倒是謝謝三夫人的提醒,我是該去換身衣服纔是。”她看向無憂,輕輕道:“我手有沒有力氣,大小姐應該是清楚的呀!”
她是故意的,她就是想在衆人面前抹黑無憂,所以到了現在她還是想將這黑鍋送給無憂,這樣日後就是她和無憂之間發生了點什麼,大家都會認爲是無憂的錯,所以現在她只能緊咬着無憂不放。楊氏的心態,無憂自然明白,所以她點頭:“就是清楚纔不明白呀,夫人怎麼今天就一杯茶都拿不住了。”無憂想了想:“剛剛在房裡,夫人舉起手打無憂的時候,看起來很精神的呀!”她可是城實的人,她又沒說楊氏打了她,她說的可是舉起手來的時候,至於大家會怎麼看,怎麼理解就不是她的事情了。
衆人聽了這話後,臉色都不太好看了。繼室上門的第一天,就打了蘇家的嫡長女,衆人的心裡都不舒坦了。能留下來看蘇府敬茶的,大多都是蘇氏族人,自己族裡的嫡長女被一個繼室打,這可不是什麼光采的事情。雖說對楊氏都有心擡舉幾分,可是原本不過是蘇家的姨娘,竟然一進門就打了根正苗紅的嫡長女,誰的心裡會舒服,她打的哪裡是無憂,是他們整個蘇氏一族。
楊氏氣的是有口難言,總不能說她急於給無憂下馬威,剛剛就叫了無憂去行禮吧!可是偏偏這時候,無憂又清清楚楚,委屈的說道:“夫人,我剛剛真的是將茶端的穩穩當當的。”她今天是打定主意要楊氏背這個黑鍋了,楊氏想將黑鍋推給她,真是做夢。今天這日子對無憂來說,可有可無,反正人家本來也希望她不存在,所以才急火火的,她回來了,是趕巧兒。
不過今天這日子對楊氏來說可是很重要的,一輩子的事情,人家可是重視着呢,這二人爭鬥,誰重視誰就吃虧,所以無憂半點都不急,而且她還可以斷定這黑鍋,楊氏背定了
。其實無憂若是知道楊氏今天被扶正,她肯定不會這麼早回來,怎麼着也會拖到午後,這並不表示她怕楊氏,而是因爲她的心裡現在有事,而且是大事,給楊氏敬茶可是浪費了她不少時間,有這些時間,她可以做想很多的事情:她急急地從宮裡回來,就是想好好的,靜靜地想些事情。要知道,她越來越喜歡張翼了,她可不希望她的孩子出生的時候,還是私生子,無憂可不呆,張翼的反常她可是一直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張翼定然有什麼瞞着她,而且是大事,她知道無論如何她不可能撬的開這人的嘴巴,但是並不表示就沒有人知道。想到孩子他父親,無憂的心情就亂了幾分,瞧着眼前的儀式就更不順眼了。她孩子的父親還沒找回來呢,這些人就忙起來了,她很不舒服,尤其這兩人都不是好人。
無憂想想,去爲孩子的父親忙,可比給楊氏敬茶浪費她寶貴的事情來的重要的多了,但是她不想給人留下話柄,讓無悔難做,畢竟現在當家的是無悔。否則她絕對不會出現在大廳上,要知道她可是被休的女兒,敬不敬茶其實都可以。不過楊氏現在先動手了,她自然也就沒啥估計的,人家當事人都不在乎那張臉了,無憂當然比她更不在乎。
楊氏聽了無憂的話後,差點兒就站起身來,破口大罵,這算是什麼女兒,半點委屈都不肯受,這明顯的是要她背黑鍋呀!這個黑鍋,自己到底是背,還是不背,這對楊氏來說還真的是個大問題。她擡起眼,仔細的看着無憂,無憂也絲毫不避,與她對視着,楊氏在無憂的眼裡除了平靜,什麼也找不到:無憂根本就沒有把她當做對手,因爲她還不夠格。就是無憂的這種平靜,讓楊氏的心慌了起來,她聽見無憂很肯定,十二分肯定的開口:“是夫人剛剛沒有用力氣。”
楊氏在無憂肯定的語氣中知道了,這黑鍋無憂定然不肯背的,如果她要再堅持下去,那麼日後成爲江州城笑話的人,不會是無憂,而是她。
而且敬茶的吉時真的不多了,她不想將時間都耗在這件事上,其他的子女們都還沒有給她敬茶,她真的不樂意,過來吉時,這茶就不要想喝了,那叫什麼事情,只怕明天就被人笑的不敢走出門了。
楊氏眼底的怒氣生生地嚥下去:“可能是我剛剛沒有用上力氣。”日後再慢慢地給蘇無憂教訓,一個被休回來的女子,不夾着尾巴做人,還趾高氣昂的,誰看的順眼?無憂輕輕地笑道:“我說是夫人沒有力氣吧
!夫人可要小心纔是,無憂妄自擔了女神醫之名,沒事幫夫人開兩服藥,好好調理身子骨纔是正事。”
楊氏聽了一口氣差點上不來,無憂這是在咒她呀,她狠狠地瞪了眼無憂,那神情恨不得一口將無憂吞下去,無憂迎向她的目光,挑釁一笑,大有一副你敢,我就滅了你的氣勢。而一向不多話的寧氏再次開口:“夫人,孩子們還在等着給你敬茶,你還是先更衣梳洗吧!”
楊氏氣哼了一聲,收回瞪向無憂的目光,又狠狠地瞪了一眼寧氏,多嘴的小妾,看她日後怎麼收拾這些人。楊氏這一刻忘了,她也剛剛從小妾變成了正妻。什麼叫偷雞不成蝕把米,看看楊氏就知道了,她原本想讓無憂難堪,誰知道到最後難堪的是她自己,生生的嚥下這口氣,還不能發作半分。
因爲不能發作,所以她只要氣白了一張臉離去。無憂和楊氏的鬥法中,蘇啓明一直半眯着眼睛,他前些日子魔障的事情,誰都知道,而且昨夜算是他的洞房花燭夜,即使那新娘已經半點都不陌生了,可是隻要是男人,昨夜都不會虛度的,所以她似醒未醒,值得原諒不是嗎?蘇啓明都裝死了,廳裡的人誰還想爲楊氏說話,胡氏看向無憂的目光,明顯的讚賞,只要大小姐的槍口不對着她,她一直都是讚賞的。片刻,楊氏就回來了,看來她很在乎這敬茶的吉時,無憂親自起身,半扶了楊氏坐下:“夫人,現在手上可才了力氣,莫要太緊張了,原本我們就是一家人,夫人莫要因爲今天被擡成了正室,就慌張了起來。在座的都是本家人,沒有誰不知根知底的。”
無憂這話落,廳裡已經有人輕笑了起來,蘇家大小姐這話好呀,說到他們心裡去了,不就是姨娘扶正嗎?擺什麼譜,。要知道人從來都是仇富貴的,尤其是乍富貴的人,楊氏剛剛從姨娘扶正,自然有人心裡看了不舒服,就像在姨娘位置上熬了很多年都還未能熬成正果的姨娘們。楊氏心裡已經吐了十幾口血,面上卻還是柔柔輕笑:“多謝大小姐關心。”這時候,她除了笑,還能說什麼,只能假裝聽不懂無憂的話。
無憂也輕輕的一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夫人你客氣了。”這話根本就是將楊氏排除在家人之位,家人自然是不用客氣的。楊氏聽了,呼吸又是一急,隨即又輕笑了起來,很溫和的看着無憂,就好像剛剛什麼事情否沒有發生,她們相處很融洽的樣子。因爲無恨沒有回來,宮傲天只是派人帶了禮來,而無仇又在溫州城沒有回來,這下一位敬茶的自然就是四小姐無怨。只見一向膽小,害羞的無怨微顫顫的上前,彎下了腰:“夫人!”
大姐姐都喊夫人了,她作爲好妹妹自然要跟着姐姐走了
。楊氏眼底寒光一閃,瞪了眼無怨,然後就將目光轉向了蘇啓明,他還是半眯着眼睛,沒有絲毫表情,估計太累了吧!楊氏咬了咬牙,看着一廳的人,只能僵硬的笑了兩聲,然後去接那盞茶:“四小姐請起。”就在這時,無憂不知道怎麼着,輕輕咳嗽了一聲,楊氏接着茶盞的手微微僵了一下,無怨手微微一用力就把茶盞打翻倒在了自己身上。無怨擡起小鹿般的眼睛,顫抖着嘴脣,看着楊氏,那眼淚就落了下來:“夫人你……你……嗚嗚……”她也不說完,就掩面哭着,倒進了三夫人寧氐的懷裡。衆人的目光都指責般的射向楊氏,連這麼個柔弱的孩子,都不放過:小妾就是小妾,難登大堂之雅,以前的蘇夫人是多麼有容人之量呀!楊氏微怔,她剛剛似乎沒有做什麼呀!
她看了看掩面哭泣的無怨,心頭閃過一絲狐疑:剛剛是不是她使壞?楊氏還真的吃不準,是不是無怨使壞,這無怨也太過柔弱膽小了,應該沒膽子使壞的。無憂卻看着無怨的背影,輕笑,原來她們家還有一隻小狐狸呢!楊氏瞧了瞧蘇啓明的微蹙眉頭,這次什麼話都沒說’只等着下一個敬茶。下一個就是無慮進茶。楊氏現在是全神貫注,生怕再出什麼事情了。可是當她小心翼翼接到無慮的茶的時候.無慮連掩飾都不願意,很乾脆的將茶倒上了楊氏的身上,而且還明目張膽的瞪了楊氏一眼,然後走到無怨的身邊,拍了拍她的後背:明顯着是給無怨出氣。
什麼時候,她和無怨的感精這麼好了?廳裡什麼聲音都沒有,衆人看向豪氣萬丈的無慮,都知道蘇府的五小姐小辣枝一個,不過這也太明顯了吧!怎麼着也要掩飾一下呀,讓他們至少可以假裝沒注意,沒看到呀!衆人有點發愁,怎麼幫無慮給遮掩過去呀。無憂又輕輕咳嗽一聲:“夫人,都說了一家人不用緊張,你怎麼又沒有力氣了?”她站起身子,走到楊氏的身邊,揮舞着手帕,幫着整理幾下:“看來真的需要我幫着開兩幅藥了。”
無憂是打定主意,要楊氏繼續背這個黑鍋。楊氏看了眼廳裡衆人的表情,再看看要死不活裝腔作勢的蘇啓明,眼底閃過怒氣。她算是看明白了,心裡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了,咬着牙瞪着無憂。無憂卻絲毫不惱,笑嘻嘻的道:“夫人還是回去換了衣衫吧!”她又對着楊氏身邊的丫頭道:“你們還不扶夫人下去,可要仔細看看,夫人有無燙傷?”楊氏咬了咬牙,終於決定不忍了:“你們姐妹太過分了,居然一再的刁難我。實在可惡!你眼裡還亦你父親沒有?”既然蘇啓明不爲她出氣,那麼她只才擡着他的名字爲自己討回公道了。
無憂此刻不笑了:“夫人這話什麼意思?我們怎麼刁難你了,我們眼裡何時沒有父親了,若是夫人責怪我,無憂也不敢說什麼,反正今早夫人也教訓了無憂,只是無慮妹妹哪裡不對了
。”“我第一位敬茶,夫人緊張,手上無力,無怨那杯茶,夫人也無力,現在無慮這杯茶,夫人又無力.無憂就不明白了,夫人怎麼今天次次都無力。”“如果夫人認爲我們三姐妹是故意爲之,我們因爲無話可說,在座的夜不是一個兩個,大家都在看着呢?”無憂盯着楊氏:“無憂請夫人三思而行,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要爲自己的話負責任。”
無憂字裡行間就是說楊氏擺譜,一而再,再而三的刁難她們,否則怎麼次次都無力。楊氏已經被無憂氣的臉色發青,可說無憂卻還是不緊不慢的道:“夫人不會以爲我們這麼幼稚吧,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的,潑一盞誰能改變什麼事情?夫人已經被父親扶正,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不信問問再做的各位,說不知道這事呀!還是夫人心裡有鬼,容不下我們姐妹?”無憂直盯着楊氏,無憂這話楊氏自然不能再開口了,若是再開口就承認了無憂所說,她容不下無憂姐妹。
所以她氣的半死,卻只能忍着,因爲忍着,臉色又青了三分。過了半響,她強自道:“我先進去換衣服。”這一次時間較剛剛長了一些。下面是無悔奉茶,楊氏的神經已經高度集中了,當無悔的茶還沒奉到她面前,她就搶着伸手去接”誰知道她的手剛剛搭上茶盞,那茶盞不知怎麼就一歪,那茶水就好巧不巧的倒在了無悔的身上。這一次,無憂不跳了,跳起來的是楊氏,她這次是真的半點花樣都沒有耍。而這一次臉色變得也不是無憂,而是觀禮的衆人”每一個人的臉色都沉了下去,蘇府的主人被一個妾擡成的正室,這般羞辱,實在是太難看了:楊氏這不是擺明了不假蘇氏一族看在眼裡嗎?不就是一個側妃的妹子嗎?算什麼東西。
不過也真的懼怕三皇子的勢力,即使冷着臉也沒有說什麼。楊氏真的很想發飆,非常的想,極其的想,她想罵人,她還想打人,雖然她以前不是沒有罵過人,打過人,但是沒寸一次像現在這樣想,她從來還沒寸被誰如此戲弄過。這是蘇無憂對她的報復,報復她今天早上的下馬威,雖然到最後吃虧的是她,這是對她剛剛故意犯了杯子的報復,到現在已經翻了四杯茶了,只才第一杯是在她有心的配合下,翻了地,後面的茶跟她半點關係都沒有,可是說出去誰信,就是她自己都不信。第二杯茶,是那麼柔弱,膽小的丫頭奉的,誰能說那丫頭故意的,那麼弱弱的,如同小白免一樣的女孩,誰會相信是她故意,瞧瞧廳裡衆人的臉,就知道了。
而第三杯茶是無慮明目張膽的倒在她身上的,而且人家擺明了是替姐姐報仇的,她能怎麼樣,只能忍了。可是這第四杯茶,她也是有口說不清,她剛剛怒斥無憂在前,誰都知道她對大房有意見,人人都知道她生大房的氣一一這就讓她怎麼也洗不清了。這黑鍋,她不背也得背了。今天她是徹底的栽在了蘇無憂的手裡
!楊氏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而無悔自始自終卻什麼話都沒說,一個字也沒指責楊氐,他只是抹了一把臉,沉着的退到一邊,充分的體現了一家之主隱忍的風範。就像剛剛的無怨一般,雖然什麼都沒說,只是嗚嗚哭泣,可是無怨的淚水足夠,而無悔只要沉默就足夠了。
現在廳裡沒有人不對楊氏不快,亦這樣當人後母的嗎?不就是孩子不肯改口叫母親嗎?至於這樣嗎?蘇啓明微微皺眉:“無隙,該你奉茶了!”他真的厭煩了,不就是敬茶嗎,怎麼搞出這麼多花樣,而且還是在族人的面前。小小的無隙高舉着茶盞,楊氏的手幾乎已經是顫抖了,這一次,她真的不想出錯了,她好容易結果茶盞,卻因爲過度緊張,手一抽筋,那茶盞裡的水,就從無隙的頭上淋了下去。
無隙哇的一聲哭了起來,衝向胡氏的懷裡,不停的指着楊氏叫:“壞人,壞人!”胡氏氣急了;“夫人,無隙有什麼做的不對的,你儘管打罵就是,何必這般對付一個孩子。”胡氏說着,就掉了一滴淚:“就是我們身邊低微,夫人也不要這般的折辱我們母子,受了氣,就拿我們無隙出氣。”蘇啓明的眉頭蹙的更緊了:“不過是孩子罷了,你是長輩,怎麼可以和孩子一般計較。”他瞧着廳裡的狀況,實在是不舒服,膽小的女兒躲着哭着,當家的兒子面前還溼着,小兒子更離譜,一頭的茶水,這算什麼事情?
楊氏囁嚅:“老爺,我真的……”她說不出口,這一次她是真的緊張而手無力呀!可是這話她怎麼說,說了誰會信?蘇啓明的耐心到此時真的耗盡了,舉起手,道:“無隙,你不要哭了,夫人太緊張了,不是故意的,父親放你假,這兩天就不要去書房了.和你母親四處逛逛。”蘇啓明瞧了瞧胡氏氣呼呼的臉:“四娘,你就帶着無隙逛逛,想買什麼東西就買什麼東西,事後到賬房裡支取就是了。”
他想息事寧人,這胡氏是個沒腦子的,鬧起來,誰的面子都不好看。再說了,現在他有不管帳,花的錢都是無悔的,他心疼什麼?蘇啓明看着還在嗚咽的無怨,只好再一次慷他人之慨。無憂谷笑,看來下個月蘇啓明要自掏腰包了,想花白來的錢,也要看她樂意不樂意,無憂自然不會這時候提出反對意見,那不是將把柄送到他的手裡嗎,又不是腦殼壞了。蘇啓明又安慰了無悔幾句,這次他沒有大方,因爲他也知道,蘇家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無悔的,根本就不需要他大方。
一番安慰下來,楊氏的臉已經是紫裡面透着黑了,因爲自始自終,蘇啓明沒有斥責他兒女們半句,這是在打楊氏的臉呀,這不就表明所亦的事情都是楊氏的不對嗎?而且自始自終,蘇啓明所有的兒女都叫她夫人,沒有人改口,而蘇啓明也沒有讓她們改口.這讓她很委屈,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而弄溼掉三套衣服.更不是她想要的
。楊氏在正式成爲蘇家主母的第一天,過的極度窩火,但是還不能發作,不然今天就會成爲她一生想笑柄。
她的一張臉龐硼的緊緊的,她已經決定不再裝賢良淑德了,她藏在衣袖中的手已經冒出了青筋,卻只能忍着。而無憂此刻也沒有耐心了,她站起來道:“父親,夫人,我們姐弟先離開了,省的什麼都是我們的錯。”她臨走也不忘刺一下楊氏,想做她娘曾經做過的位置,真是自不量力。蘇啓明揮揮手,巴不得她越離開越來,這女兒簡直就是他前世的仇人,這一世專門爲了折磨他那而生的。蘇啓明是真的好心,就跟楊氏剛剛是真的無力一樣,但是沒有人相信,楊氏就不認爲蘇啓明是好心,是擔心無憂留下來會再給她難堪。所以她將蘇啓明恨上了,這不是打她的臉嗎?
自己還沒有離開去回門,蘇無憂就搶先離開,這不是對她的大不敬嗎?而蘇啓明竟然還不以爲意,不斥責她也就罷了,竟然還同意,他分明就是不把她放在眼裡,根本就不把她背後的妹妹放在眼裡,也不把三皇子放在眼裡。看來,今天回門時,是需要和妹妹好好說會話了。
楊氏微微垂下了腦袋,眼圈也微微發紅,今天這委屈受的太多了。無憂三姐弟離開後,三夫人和四夫人也藉口陪着孩子換衣服而離開了,廳裡的衆人也各自找了藉口離開,他們是呆不下去了,這楊氏也太過分了,一進門就將自己的繼子女們整了個遍,哪裡才什麼當家主母的味道,實在是上不了檯面。偌大的廳裡只剩下楊氏和蘇啓明二人,楊氏眼眶含淚,在丫頭們的陪同下,毀了院子。蘇無憂,今天的賬,我記下了!無憂他們三姐弟此刻正坐在無悔的院子裡談論今天的事情。“大姐,你明知道她要做什麼,所以才故意順着她做的是嗎?”
無慮一臉崇拜的看着無憂,她的手段和大姐姐比起來,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上的。“對,我是故意的,我就是要她啞巴吃黃連,才苦說不出。”想算計她,沒門。無憂就是故意的,就像無慮那杯茶,她就是要讓衆人都看清楚,她是故意要無慮將茶水潑到楊氏的身上,楊氏不是說她故意嗎?她這麼喜歡她故意,所以她就讓無慮故意一次。人家都犯賤了,她怎麼能不成全一次。“大姐姐,我看四姐姐這次不想是失手!”無悔換好袍子出來,首先想到的不是楊氏,而是無怨的表現。
“大姐姐,你說三姨娘這次爲何主動親近我們?”無慮對寧氏的舉動也不甚瞭解。無憂輕笑:“無事獻殷勤,必才所求。”她其實已經猜到寧氏求什麼了,可憐天下父母心,若不是爲了無怨,怕是以寧氏的性子,斷不會惹上楊氏。看來,她的院子今天必然要有訪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