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章 到底是誰的人?
那人的聲音很遠,但是無憂卻在白雪的照映下,還是清楚的看見夜色中他淡白的身影。
看着那個單薄卻高大的男人飛快的靠近,一步,一步的靠近她,她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可是她可以猜到他的臉色此刻一定陰沉的可怕。
無憂真的很瞭解張翼,此刻張翼的臉已經是他這輩子第二次這般陰沉了,第一次是無憂下獄的那一日,第二次就是今天了。他也顧不得再隱藏自己會武的事情,他的腳下飛快,快速的奔向無憂,冷冷地看着那幾個已經呆住的太監:“本宮的王妃,你們也敢動,看來你們在閻王殿裡都找好了位置。”
他一向以出塵飄逸著稱於世,這般如修羅現世的模樣,實在是太過驚人,所以原本就呆愣住的太監,現在更是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張翼終於知道爲何他剛剛會不由自主的向這廢棄多年的冷宮舊址來了,但是他只恨自己的腦袋蠢笨如豬,他怎麼沒能早點想到這裡,他恨自己來的太遲了,他看着躺在地下有些狼狽的無憂:她必定吃了這些狗太監們太多的虧——這些死太監的手段,他在宮裡也不是沒有耳聞過,哪一個不是毒辣沒人性?
張翼也看清無憂手裡的東西,他也終於知道爲何剛剛他的心一陣揪痛,他腦海裡會閃過無憂倒在血泊裡的情景,所以他纔不禁出聲,大喝無憂不要衝動,他當時根本就沒有多想,他只是想到那些太監的手段,所以他才大喊:就算無憂真的被這些太監怎麼樣了,他也不希望無憂尋死覓活,因爲不值得——不是無憂的錯,是這些死太監該死,無憂不需要因爲這些死太監的錯,而葬送了自己的性命,他捨不得,何況,他根本就沒有打算輕易的饒過這些死太監們,他已經爲他們早好出路了
。
這些死太監們很適合做花肥,將他們埋在地下,還能肥一肥土壤呢。
張翼的身後自然跟着他的侍衛,不多,只有八個人,但是這八個人可以阻擋一二百人的攻擊,因爲他們從來沒有真實的試驗過,所以今天他們不介意充分的發揮下,可惜眼前的對手看在這些侍衛眼底,實在是不堪一擊。那爲首的太監瞧着眼前的仗勢,腦袋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臉色極白,看來這一次想要逃出生天怕是極其危險的,怕是要凶多吉少。
他不想死,他還沒活夠,即使他已經算不上真正的男人了,可是這並不妨礙他活下的念想——他一生殺死了太多的人,可是真的到了自己的時候,他確是半點也不想死了。
他這時候冒出了一種想法,而他也開始做了,他以極快的速度伸出手,去抓無憂,只要抓住了無憂,那麼他就可以用無憂要挾二殿下,他就可以逃出去了。
他想的很美好,可是他忘了,無憂可不是尋常的女子,他的惡毒心腸讓無憂給了他一輩子都難以承受的痛。
他快,無憂的速度比他更快的多,就在爲首太監的手快要抓到她的手臂的時候,無憂手裡隱藏的寶刀一揮:那可是削鐵如泥的寶刀,而爲首太監更是不如張翼瞭解無憂,所以不曾想到無憂早就做好了隨時了斷的準備,也難得這太監此刻慌了神了,若是沒有慌了神,他自然會記得無憂的手裡還有一把寶刀:剛剛他還戒備的很
。
那太監慘叫一聲,一隻血淋淋的手指就落在了雪地裡,那熱血噴灑出來,在雪白的地面上形成詭異而美麗的畫卷,那太監還沒有來的及繼續慘叫或是叫痛,還在震驚疼痛之間,就感覺到另一隻手指尖一痛,隨即聽到什麼東西砸在雪地上的聲音,他已經痛得快要暈了過去,十指連心呀:他的兩隻手指被砍了,這下子他就是想抓無憂都不可能了。
此刻是無憂並不看兩隻血淋淋的手指,她只是狠狠地瞪着其他的太監,她對這幾個太監也是恨極了,她竟然被這樣的髒東西折辱,這讓她生出了殺人的心思。
無憂並不覺得自己怎麼殘忍了,她可以保證若是張翼沒有及時出現,自己接下來的下場肯定要比這爲首的太監要好的多,他不過是斷了手指,一時之痛罷了,而她要經歷的卻會是人世間最痛最慘的。
無憂斷了爲首太監的手指,因爲那雙髒手在她身上摸過,被這樣的髒東西摸過,她噁心的想吐。
無憂在對付過爲首太監之後,並沒有站起來,不是她不想站起來,而是她的力氣已經耗盡了,所以她只能用惡狠狠的目光盯着那不斷後退的三位太監,她的目光就如同餓極了的野狼一般,兇狠的散發出殺氣——她今天根本就沒有打算放過這幾個太監。
張翼也瞧見了無憂身上的殺氣,他此刻不覺得無憂的狠毒,只覺得心痛和懊悔,他來遲了,真的來遲了,他的無憂受了怎麼樣的屈辱:無憂這般善良心軟的女子被逼到現在的境地,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她經歷了她不能承受的痛!
張翼怒紅了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揮了揮手,身後的八人一分鐘的時間就將那拼命逃跑的太監抓住,用腳踩在地上。
宮裡的手段他不是沒見過,但是敢這般明目張膽的設計無憂,顯然是被染特別的授意過。
“無……無憂”張翼的聲音顫抖,他手腳冰涼的朝着無憂走過去,明明只有幾步的距離,對他來說卻是非常的艱難,因爲他害怕,真的害怕——無憂這個人對自己在乎的人,對她的親人有着極其苛刻的保護欲,現在她身處皇宮內院,哪來的在乎的人,哪來的親人,只有腹中的胎兒纔會讓她發狂,只有經歷了太監們無比屈辱的手段纔會讓她發狂。
張翼顫顫的走到無憂的面前,直到伸手將無憂抱在了懷裡,無憂的身子一直在發抖,手也在抖,自己也分不清是劫後餘生的驚懼讓她如此,還是她胸中的怒火太盛,或是剛剛的血腥讓她不知所措
。他看着懷裡那冷到無一絲熱氣的身軀,看着那蒼白的面色,已經破碎的脣瓣,聞着從無憂脣瓣傳來的淡淡的血腥味,他的眼底閃過驚人的暴戾陰霾之色,他卻並沒有開口,只是緊緊的將她抱在,用自己的體溫給她一絲溫暖,張翼將頭埋在她的頸側,讓無憂看不見他眼底的淚,他心痛無比而落下的淚水。
都是他的錯,是他的錯,若是他一開始就能想到這個地方,一開始就會想到這些人會在這裡下手,直接過來,或者一開始他就不讓無憂進宮,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都怪他太愚蠢,太懦弱,太過優柔寡斷,怪他太過沒用!
張翼一直隱忍着,深深的吸了一口寒氣,慢慢地鬆開無憂,扶住無憂站好,在無憂的疑惑目光中,輕輕的抱起無憂走到那幾個被踩着的太監面前,對着其中的一個侍衛冷聲道:“你讓開。”
那侍衛看了一眼張翼血紅的眼睛,他沒用半刻遲疑的退了下去,而張翼卻又說了一句:“將你身上的鞭子給王妃。”
那人微微一愣,卻還是依言將纏在腰間的皮鞭遞了過來,武器如同他們這些侍衛的命,他們的主子一直很是清楚,從不曾提過這樣的要求,現在會讓他將他的武器給王妃使用:主子是真的氣急了。侍衛看着臉色蒼白,但是卻穩穩的抓住鞭子的無憂,她的臉上是不該有的兇狠,無憂拿起鞭子,就狠狠的抽打在那太監的身上:“我說過,會讓你們這些東西生不如死!我從來不說假話!”
張翼是懂她的,雖然現在她的身子很虛弱,很需要休息,但是若是不讓她出氣,這口氣會憋在心裡,遲早會讓她生出病來。
這麼一鞭子,就讓那太監蜷縮在一起,不停的嚎叫,他可不是一個硬骨頭,只是一個小人罷了,所以學不來無憂的一聲不吭。
無憂對他的嚎叫充耳不聞,一鞭子接着一鞭子的甩下去,很快就濺起了血色,那帶着熱氣的血腥,濺上她白皙的笑臉,映襯的她的眼睛發紅。
這幾鞭子當然是不能讓無憂消氣,就如同那爲首公公斷掉的手指一般,不可以讓她消氣,可是她真的不想再動了,因爲她不想真的對腹中的胎兒造成不可估量的傷害:她的孩子很堅強,除了剛剛疼痛之外,現在也只是微微的疼痛,無憂很慶幸自己一直將保胎的事情做得很好,否則現在她的孩子定然保不住了。
無憂深深的呼吸一下,將全身的重量倚在張翼的身上,將那鞭子遞給那侍衛,對着那幾位侍衛道:“請你們幫我好好的伺候這幾位公公,他們剛剛可是對我很照顧
。”無憂當然也沒有忘記斷了手指的爲首公公,更沒有忘記那在屋子裡被她踢暈掉的公公。
她這人就是小心眼,向來是一個都不願意放過。
爲首的公公很快就痛叫了起來,那伺候他的公公可是很有手段的人,他的下手很巧妙,不用武器,只是將手握成拳頭重重地打向那爲首的公公,他打的力氣絕對的不算重,但是那爲首的太監卻痛的如同被殺的豬一般嚎叫,因爲嚎叫倒讓那侍衛生出了幾絲氣惱來,剛剛他們從遠處奔來,可沒有聽見他們的王妃發出一聲嚎叫。
因爲侍衛心裡生了氣惱,所以下手就重了三分,而這太監真的是半點都經不起打,沒兩拳就將他的臉打成了豬頭,那鼻子都塌掉了,完全變了一個人樣,估計他老孃站在他的面前都不會認出他了吧!
侍衛沒有一下子就打死太監,若是他用足了力氣,這太監挨不過三下,可是他很閒的呀,若是打死了人,沒事情做怎麼能行呢?這些太監那麼照顧他們的王妃,他怎麼不用心的照顧他們呢?
因爲張翼身邊的侍衛都是這般的想,所以招呼起那幾個太監來真的很用心,他們沒有一下子將這些太監玩完,而是慢慢兒玩:他們不急,不因爲在皇宮裡就顯得着急。
所有的太監眼裡都是溢滿的驚恐,都是求饒,可是即使被打得面目全非,他們的孃老子都不認識他們了,卻偏偏都沒有開口求饒:這很不尋常!
無憂見過宮太妃,按照常理這些人應該求饒,將所有的罪責都推至宮太妃的身上纔是,可是這些人卻偏偏的不求饒,讓無憂的心頭反而升起了懷疑:他們真的是宮太妃的人嗎?
這幾個人的身份真的讓無憂很好奇,生出了說不出的好奇,他們先給她錯覺,認爲他們是皇后的人,然後宮太妃的出現又讓她以爲是宮太妃的人,可是現在他們咬牙不說的硬氣,卻讓無憂再次懷疑自己的判斷了:他們到底是誰的人?
那爲首的太監被折磨的久了,那侍衛玩的興起,伸出一腳,將那太監當做繡球一般,踢飛起來,再重重的落地,那太監除了落地的聲音,就算是一口氣差點兒被摔的上不來,他也沒有求饒。
無憂心裡的疑惑越來越大,這人的骨頭她剛剛切割過,他的骨頭真的一點兒,一點兒都不硬的
。
難道他不痛嗎?從那麼高的空中落下,不痛嗎?
無憂看了看那太監的臉,他不是不痛,他已經痛得眼淚鼻涕一大把了,可是卻還是咬着脣,沒有求饒。
有意思,真的太有意思了,是什麼人可以讓軟骨頭變得這樣的硬,無憂對這人的身份好奇了起來。
張翼一直只是小心的扶住無憂,似乎對眼前的情景半點也不好奇,他眼睛一直半眯着,似乎似睡未睡,這麼閒散的模樣,就如同在自家院子裡散步一般,只是扶住無憂的手,不要握的那麼緊就更像了,無憂也會相信的。
無憂也一直看着,漸漸的她腹部的最後一點疼痛也停息了,她站直身子:“殿下,您不過去踢上幾腳嗎?他們這些人剛剛可是很照顧無憂的。”她也知道張翼需要發泄的。
張翼聞言,那半眯的眼睛立刻張了開來,對着無憂上下打量了半刻,才慢慢的鬆開的扶住無憂的雙手,慢悠悠的走向爲首的太監,他很有水準的將這太監都踢了幾次繡球,每一下都踢的老高,將那爲首的太監摔得還剩下最後一口氣,然後又將另外三個太監如法炮製了一回:“無憂,你瞧本宮看到你,舊病都痊癒了,只覺得渾身都有用不完的力氣。 ”說完又狠狠的踢了一番。
這麼一番下來,不管是無憂還是張翼都發泄的差不多了,無憂瞧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四隻蟲,她心頭的怒火已經熄滅了,不管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的驚懼,還是那些讓她無法忍受,不願意回想的羞辱而產生的怒火,都隨着這些人的哀嚎出來大半了。
剛剛她不要命的搏殺,甚至不惜傷了人命,是因爲她實在的太絕望了,雖然她一直努力的奔跑,可是她也知道能夠逃出去的機會實在是太小了,如果不是爲了她腹中的胎兒,她無法堅持到這樣的時候。
不過,在她出完氣之後,她比較好奇這些人到底是受命於誰?
張翼踢了一圈子繡球,然後再次慢悠悠的走到無憂的身邊,淡淡的道:“你想讓他們怎麼死?”他在說這話的時候,依舊是飄逸出塵,優雅的如同在說:“這朵花好美一般!”
無憂瞧着那幾個太監身子顫抖了一下,卻還是一言不發,如同剛剛被高高的提起,再重重的落下一般,緊閉着脣
。
“等一下再讓他們死吧!”無憂倚在張翼身上,看着那爲首的太監,然後伸出手指,指了指:“我還沒有玩夠呢,這幾位公公剛剛可都是說了,要好好讓我享受享受,來而不往非禮也,我怎麼可以不讓幾位公公享受享受呀!所以殿下還是先別急着料理了他們,讓無憂繼續玩玩。”爲首的公公應該是知道的最多的人,所以無憂要將這人留到最後。
無憂也知道張翼說這話也只是恐嚇這些太監,他們都明白今天如論如何也要撬開這些太監的嘴。
張翼看着神情漸漸恢復的無憂,眉頭舒展了不少:“既然無憂這麼說,那就依了你,你就站着看戲好了,本宮的這幾位侍衛可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無憂撇了撇爲首太監痙攣般的身子,又開口了:“殿下,無憂忘了說了,剛剛這些人說了,要將無憂的臉劃出一道道見骨的傷來,不如就讓幾位侍衛大哥,幫他們劃一劃吧!這麼有創意的想法,用在幾位公公身上應該很不錯。”
無憂是恨極了這幾位死太監,所以即使這幾位現在奄奄一息了,無憂也沒打算就此放過他們,就如同若是現在她落得這樣的情景,這幾位死太監也不會放過她一樣。
張翼聽了無憂的話後,竟然笑了,笑得很冷,也很殘忍,原來他對這些人渣還是太仁慈了:“對,很對,這麼有創意的想法,的確應該用在這些東西的身上,不過,本宮覺得光是劃破臉,不算什麼創意,應該劃破他們身體的每一寸。”
他的話音剛落,就又半眯起眼睛,看着那些侍衛:“你們慢慢的,一刀一刀的劃破,不要急,也不要擔心,這裡不會有人過來的,至少一時半刻不會有人過來的,所以不要急,每一刀都慢慢地,本宮想,這點小事你們應該做的好吧!”
他這話說的不急不慢,雖說是對着幾位侍衛說的,可是聽在那幾位太監的耳裡,就讓他們魂飛魄散,不異於是催命符:二殿下這是要將他們凌遲處死呀!
幾位太監原本都沒有想過飄逸出塵的二殿下發起狠來,不比新帝差,一樣的吃人不吐骨頭,更沒有想到他們以爲萬無一失的事情,卻被二殿下給撞破了,撞破了也不怕,怕的是二殿下明顯對這蘇無憂一副情根深種的模樣:他們捅了馬蜂窩了
。
這時候,終於有太監想了想,還是不要骨頭了吧!於是就有太監爬起來跪下去求饒了,這人正是被無憂踢暈在屋子裡的那個:“奴才該死,奴才該死,求殿下和女神醫饒了奴才的這條狗命吧!”他不過是個小奴才,往日裡跟在這幾個太監的後面作威作福,現在到了丟腦袋的時候了,他還哪裡有往日的賊膽,他知道不管是張翼還是無憂今兒個都不在意殺人的,剛剛被侍衛拖過來的時候,他可是看見了自己兄弟的屍首的。他戰戰兢嫵的說道:“殿下,殿下,奴才也是受命於人的呀,否則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動女神醫的呀。”
張翼挑挑眉頭:“那你是受何人指使的呀?”
“是皇后娘娘!”這小太監就算是很怕死,不過卻還是個長腦子的,他說出了一個主使人,他以爲這或許就可以讓無憂饒過他,即使不能饒過他,但也應該會給他一個痛快。
原本那幾個太監,聽到這小太監求饒,身子都繃成了一張弓,卻在聽了他的回答後,都鬆了一口氣,卻又暗暗罵自己愚笨:早知道他們開口的,至少還能少挨幾刀吧!
少挨幾刀?
無憂不知道會不會讓這太監少幾刀,不過她卻決定讓這死太監多挨幾腳,她示意張翼扶着她走到那滿嘴謊言的太監面前,擡起腳就對着他的臉踢了幾腳,而張翼也幫忙了一下,很乾脆的一腳將他在踢飛到半空中,然後落在地上,這一次,這太監很英雄了一把,摔到了覆蓋在雪裡的石頭上,尖尖的石頭穿透他的大腿,流出一地的血:痛快,無憂覺得這才叫痛快。那說了假話的太監,這一刻連爲什麼捱打都不知道,但是不他知不知道,卻也認識到他剛剛的回答讓無憂很不滿,讓二殿下更不滿的。
他不知道無憂早就知道宮太妃和無恨來過了。
那太監痛的恨不得就此死去纔好,他一直折磨人很有趣,卻不知道位置換過來之後,不但不能說有趣,而且生不如死,無憂說過的話,真的做至了,她讓這人生不如死了。
這太監的腿已經廢了,不但如此,落下來的重擊,讓他的五臟六腑都已經破碎了,疼痛讓他汗水,淚水一起涌了出來,現在他只顧着疼痛了,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而不管那爲首的太監還是另外兩個太監,都不再羨慕他了。可是張翼卻沒有罷休,他揮手讓侍衛開始劃花,就如同他們剛剛要在無憂臉上劃出見骨的血肉一般:如果他沒有及時趕到,那麼無憂受到的折磨應該不會只是簡單的劃破臉這麼簡單吧
!
他剛剛還沒有想到,可是在聽到無憂那個享受的話後,就想到了:無憂是女人,而這些太監曾經是男人,即使曾經是男人,他們也算是做過男人的,所以他們會對無憂怎樣的折辱,作爲男人的他是能理解的——那些折辱每一樣都會讓無憂不欲活在世上,而剛剛他也感受到無憂的不欲活下去的打算。
他的怒火熊熊的燃燒起來,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可惡的太監:“十指連心,你先好好的將他手指腳趾伺候一番,要好好的讓這東西享受享受。”這話幾乎是他從牙絕裡蹦出來。
那太監被侍衛殷勤的招呼起來,那太監痛的大叫,而無憂也只是在一旁冷冷的看着,眼底只是冰冷,絲毫不爲其悲慘的狀況所動,她甚至覺得他的聲音太吵了,還拉着張翼後退了幾步。
就算這太監因爲痛的暈了過去,無憂也沒有就這樣打算放過他,她冷冷的開口:“這太費事了,直接將手指砍掉吧!”
侍衛自然遵命,他們都看的很清楚,今天殿下是打定主意縱容王妃的,立刻,痛喊聲,尖叫聲響了起來,那聲音淒厲的如同來自地獄,彷彿是要把無憂的耳朵震聾一般,那太監悽慘的叫了好一會,直到筋疲力盡之後,他才驚恐的看着無憂,他以爲無憂根本就沒打算問什麼,她似乎只想狠狠地折磨他們。
而爲首的太監也驚恐萬分的看着無憂,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猜錯了無憂的心思——她已經被他們氣的瘋掉了,所以根本就不在乎他們背後是誰指使他們的,她只想將他們凌辱一番,如同她所說的一般,讓他們生不如死!
他們難到真的沒有活路了嗎?
可即使是死,他也願意,眼前的活罪,他怎麼忍受下去,這一刻,他的腦袋裡響起了無憂那冷冷的聲音:我要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一次,他真的絕望了,他看不到一絲生的希望,他比誰都清楚,當張翼踏進這裡的時候,就註定了他們只有死路一條:他們背後真正的主子放棄了他們了。
那侍衛終於將那滿嘴謊話的太監手指切割乾淨了,而那太監自然也痛的暈過去了,他甚至慶幸自己終於可以暈過去了,終於可以休息一刻了
。只是那侍衛很不開心,他可剛剛纔玩上癮來,沒有了玩具,這可如何是好,所以那侍衛很乾脆的拴起拳頭對着那太監的臉,狠狠地打了幾拳,生生的將那昏迷的太監打醒了過來,繼續他的劃花遊戲。
侍衛的狠毒手段,讓另外的太監,汗毛都豎立了起來。
無憂卻對這位侍衛的遊戲不敢感趣了,更對每一刀下去後,太監的痛叫聲不感興趣。
她現在的興趣是爲首的太監,她在張翼的陪同下,張翼是一刻都不想鬆開無憂的手,他被無憂嚇到了。
無憂走到爲首太監的那裡,俯下身子道:“你說,我該怎麼讓你享受享受?一樣的方法用兩次就真的沒有創意了。不過我還真的沒有想到怎麼對付你?”
“我知道你想活,我也想活,可是今天我能活下去了,就註定你不能再活了,我從來就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想害死我的人,而你們這幾個畜生,剛剛的所爲,就是讓你們死了千萬次都不能讓我釋懷。”
“不過我可以給一個人痛快死去的機會!”無憂的腦子從來都不是白長的,今天這情況讓她相信是皇后所爲,真當她是三歲的孩子了:“現在可有人想好了,說還是不說?”
無憂斷然不能讓這幾個太監活下去的,他們對她所做的事情,以及打算想對她所做的事情,讓她無法原諒這幾個太監,她的心腸雖然很軟,但是經過剛剛的事情,以及聽到他們爲她準備的下場,已經讓無憂接近瘋狂了,她今天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她自己都不知道。
痛快死去的機會?
那幾個太監看着無憂,這麼說今天他們怎麼樣都只能是死路一條了?
他們的眼底生出了絕望,他們真的不想死,不想就這樣死去,可是無憂的意思已經表述的很明白,他們現在只有兩個途徑:是痛快的死去,還是飽受折磨的死去。
他們感受到無憂話語裡的決絕,還有她動作的決絕,他們現在所感受到的絕望不過是無憂的十分之一,要知道剛剛無憂是打算帶着她腹中孩子一起共赴黃泉的。
他們猶豫了,可是無憂卻沒有什麼耐心了,她很急,太急了,所以無憂半點考慮的時間都沒有給他們,便對着幾位侍衛說道:“各位侍衛大哥,就學着剛剛這位侍衛大哥好好伺候這幾位公公吧
!我也就不想什麼新招了。”
無憂這麼急可是和這幾位死太監學的,他們剛剛也是這般的急呀,她不認爲自己的舉動有什麼不對,這幾位太監對她也是沒有半點人性的呀。
對人用刑和被人用刑是兩種概念,他們已經深深的體會到了,他們作惡多端,也不是沒有切割過別人的手指頭,不但有,而且還不少,可真地被用到自己身上,卻還是暈的暈,懼的懼,他們怕死,但是更怕被折磨。
“我說、我說,是、是、是宮太妃囑咐過頭兒,還有女神醫的妹妹,她說在毀了女神醫的容貌後,再將女神醫扔進最下等的私窯,還給我們金元寶,讓……讓……我們……先……嚐嚐……女神醫……”…一名太監結結巴巴地搶先答道,話音剛落,便見無憂揮手讓那侍衛放開了他。他終於知道了死有時候真的不那麼可怕了,因爲他的耳邊充斥了其他太監的慘叫聲。
無憂知道這一次這位太監說了實話,只不過他似乎還沒有說出重點來,無憂並沒有呵斥他,一直只是睜大眼睛冷冷的盯着他:她的眼睛裡都在說着兩個字——還有?
無憂不急,因爲她知道在疼痛急劇相加的時候,會有人告訴她答案的。
“但是,我們卻不是宮太妃的人,我們……我們……實際上是……是……”那太監終於忍不住要說出來了,他現在只想痛痛快快的死去,而不是像其他的同伴一樣,渾身被劃成一道道的傷痕,就如同被颳去鱗片的魚一般。
可是爲首的太監卻喝道:“閉嘴!想想我們的家人!”
那太監渾身一怔,然後閉上了嘴巴,再也不肯說一個字了。
他不是好人,十惡不赦,爲非作歹,但是他確是一個十分顧家的人,他怎麼忘了,若是今天他說出後面的主子,不但他要死,就是他的家人也沒有一個可以活的。
他不能牽連了他的家人!
無憂終於知道爲什麼今天這幾個太監忽然變成了硬骨頭了,不過這樣也足夠了。
無憂和張翼相視一眼,這宮裡喜歡用家人威脅人的也就那麼一兩位,而且還比宮太妃還有手段的人,不就是那位嗎?
她基本上已經猜出來是誰了?而張翼的表情也清楚的表示他也猜到了
。
只是無憂沒有想到,她竟然引起了這樣的殺機,這就難怪新帝的人沒有及時趕來了。
無憂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她對着侍衛點了點頭,算是催促他們快點動作:既然他們都不打算痛快的死去,她就成全他們吧!
無憂一點也不認爲自己做的過分,這幾個死太監這些年不知道害死多少宮人,剛剛他們對付她的舉動,都是嫺熟的很,而且從他們的對話中,不難聽出,他們用齷齪的方法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這些人是真的是千刀萬剮都不覺得過分。
今天若不是張翼及時趕到,她是十成十的會那那些宮人一樣,受盡屈辱,不過她不會有那樣宮人幸運,可以就這樣的死去,她還要被扔進那最下等的私窯受盡折磨,就算她沒有被他們折辱,就算這些事情都沒有發生,但是這並不表示這些死太監就可以值得原諒,他們就算無罪的。難道她真的要等到這些事情發生了,她再回頭來報仇嗎?要知道這些死太監不是想一想,而是真的做了,只是今天沒有機會,但也不表示他們以前沒有做過。
無憂沒有被折辱,只能表示無憂的運氣不錯,只能說明張翼是值得她信任的人,但這些與這些太監卻沒有半分關係,這可不是他們心軟而放過她的。
所以無憂當然不能原諒他們,也不會輕易的饒過他們,雖然張翼的手段有些殘忍,但是對付這些人就算要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殘忍,什麼叫做痛,下輩子投胎,纔不會生出這麼多害人的法子。
等到這些人痛暈了醒過來,醒過來又痛暈過去,無憂才讓侍衛們停手,她對着只剩下最後一口氣的太監們道:“今天就到這裡吧!我留着你們慢慢的玩,我說過一定要讓你們生不如死,就一定做到。”
她轉頭對着張翼說道:“殿下,請你不惜銀子,用盡天下最好的食材,好好的養着他們,我一定要讓這些畜生知道,什麼才叫做享受!”
太監們知道自己想死都變得不再可能,他們的手指和腳趾已經被切割完了,臉上和身上被劃了數十刀,但就是這般的享受,比起他們剛剛爲無憂準備的,那還是小菜一碟。
太監們明白無憂是要留着他們慢慢兒的折磨,他們絕望的恨不得死去,可是他們還是想活的,所以即使到了現在,他們都還沒有想過自我了斷,他們從來都是惜命的人,讓他們結果自己,是做不到的,即使他們結果了太多的其他人
。
雖然他們含不得結果了自己,可是他們卻也萬分的肯定了一件他們一點都不行承認的事情,他們疼痛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他們決不可能再忍受更多是痛苦了,現在他們願意死去,也不要着忍受這些折磨了。
他們鼓不起勇氣自我了斷,所以他們只能求無憂讓侍衛給個痛快。
爲首的太監看着眼前的無憂,無憂的臉幻化成一張張他曾經熟悉或是不曾熟悉的臉,那些女子也曾經在他的面前血肉模糊的哀求過他給一個痛快,就如同現在的他一般。
他當初是怎麼做的?
他想起來,當那些女子苦苦哀求的時候,她們求的越悲哀,他就會越興奮,他是半點憐憫都沒有,只是瘋狂的大笑,更用力的折磨她們。那些女子總是會被他折磨而死,死前都會哭喊着,他會有報應的,他以前不信,但是現在他相信了,這世上真的有報應的,可是已經晚了,太晚了,他已經回不了頭了。
可是他生來就是惡人嗎?不是,他曾經也很善良過,可是他的善良卻讓他受盡了折磨,是誰讓他變成了如此模樣?
他心裡忽然對他的主子生出恨意來,當年他的主子將他變成這般模樣不說,今天還棄他自保,他的悲慘結局都是他主子的錯,若是他的主子有心救他,自然可以救得了他,現在這天朝還有誰的地位比他的主子更高呢?
都是別人的錯,他一點都沒有錯,所以他的心裡更恨。
這世界就是會有這樣的人,不管他錯的多麼離譜,但是到最後他都有辦法將錯誤怪到別人的頭上去,而顯然這爲首的太監就是這樣的人,只是不管是什麼樣的理由,都不能改變他雙手沾滿血腥的事實,那些冤魂一直在等着他。
無憂密切的注意着他臉上的表情,當她看到他臉上充滿仇恨的表情時,笑了,真心的笑了:她終於磨出了一把仇恨的刀!
宮太妃,無恨,或是這些太監們的主子,就等着這把銳利的刀刺進胸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