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治療她現在的傷,讓她不再那麼痛苦。但從根本上來說,這不可能會治好。”林曦然靜靜道。連靈魂都烙下了顯目的傷痕,就算用再多珍奇妙藥都是徒勞。
一步封禪聞言,眼中流露出幾絲喜色道:“多謝施主!”
隨及便來到了弱水的牀邊。
“宣惜,宣惜......”這時,躺在牀上的弱水突然喃喃叫出了聲,隨後便蜷縮着身子,一副脆弱可人的樣子。
一步封禪原本想要扶上她額頭的手竟是在此刻顫了顫。最終,他還是收回了手。
“貧僧法號一步封禪。”他輕輕道。
不是什麼青宣惜。
牀上的女子恍若置聞,美麗的臉龐上徑直流下了兩行清淚。看的一步封禪不禁攥緊了拳。
倏然,原本系在弱水腰間的竹蕭穗子毫無徵兆的斷掉,下一秒,竹蕭便滾落在地。
這一聲脆響似乎驚醒了牀上的人兒,一步封禪見狀下意識的彎腰去撿,卻聽到牀上一個虛弱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你知道嗎,這隻竹蕭是由那把斷了的傘柄製成的。”
“我原本,想把它做成竹蕭後找機會親手送給你的。”
“可是,當我殺了很多人走到你面前的時候,你爲什麼會是那個表情?你不是被劫持了嗎?爲什麼,爲什麼會用那麼冰冷的眼神看着我.......”說到這裡,弱水的聲音免不了沾染上了幾分哭腔。
林曦然與楚言非聞言皆是一怔,而此刻的一步封禪身影更是僵硬。
弱水此刻淚眼婆娑,與之前氣勢凌人的白髮妖女截然不同。她此時神志不清,即使眼前的人是一步封禪,但她依舊喚他宣惜。
“對不起...”一步封禪乾澀道。
“看來麒麟鎮的傳說是真的,而主人公便是你和弱水。”林曦然從這前後寥寥幾句的對話中就已經摸清楚了一個大概。
一步封禪並沒有出聲反駁。
“每當凌霜山出現變故,她的身上便會出現血痕。想必這也是因爲她做過撐山柱的緣故,只不過最後被她強行脫離了。”楚言非也迅速分析道。
林曦然聞言倒是愣了:“撐山柱?他們既然讓弱水做撐山柱,那還口口聲聲的喊打喊殺,說她是災星。也真是可笑。”
“這確實是百年前青宣惜的錯,也是我的債。”
“既是如此,我之前去凌霜山時發現,那山脈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若真的發生大難,你要如何,再壓她一次?”楚言非挑眉道。
“撐山柱是一定要有的,否則整個麒麟鎮都不能苟活。”他信佛,怎可不顧無辜百姓之命?
“所以我說你們佛,纔是最無情的。”楚言非聞言,嗤嗤的笑了一聲,多情恰似無情。在他眼裡,佛口口聲聲說自己要普度衆生,可又曾知明明是他們自己把衆生推入了苦海。
逼人成魔。
說完,楚言非揮了揮摺扇,隨及便轉身離去。林曦然見狀,淡淡垂了垂眸,她能感覺的出來,楚言非的不同尋常。
“你多陪陪她吧。”林曦然掏出一瓶丹藥放在了桌上,隨及也轉身離去。
......
走出寺廟,卻不見楚言非的影子,林曦然心緒莫名。
兜兜轉轉,她竟也不自覺的走到了那座紅橋之上。
弱水和一步封禪就是在這裡相遇的吧?
也不知道楚言非去哪兒了…
看他的樣子,似乎對佛一直都很不滿。
林曦然就在這裡靜靜站在,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天空下起了濛濛細雨。隨後便有越下越大的趨勢。林曦然遮擋不及,剛想轉身就走,一把傘就撐在了她的上方。
她身形一怔,擡頭一看,對上了一雙如繁星般璀璨的俊眸。
是他。
林曦然微微撲閃了一下美眸。
楚言非剛想開口,卻被林曦然突然用手突然捂住。
“別說,別說那句話。”她有些沒由來的心慌。
楚言非緩緩握住了她的手,慢慢挪開道:“你猜我要說什麼?”
“我管你,你別說那句話就是了。”
“我不會讓我們的故事走向這種結局,當然前提是,你得願意和我有故事。”楚言非甚爲風騷的笑道。
林曦然聽到這裡,又不禁想起了那晚的那句動情的“我喜歡你”。
“給我一個答案吧,在試煉結束前。”楚言非突然冷不丁道。
林曦然聞言心中一熱。其實,她現在也可以裝傻,也可以逃避。
她甚至可以篤定,如果她真那麼做,楚言非還是會耐着性子等她回頭。
可是她不想,既然早已經認定了,就應該勇敢的去追。
因爲他是楚言非,所以她林曦然,會回頭。
“好!試煉結束前,我一定告訴你!”
楚言非看着那雙燦若晨曦,只見現在它們好似盛着滿世界的華彩,實在太動人心魄。
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她的臉頰,直至她的耳垂,倏然,一陣幽藍色的光芒閃現了出來。隨後,林曦然便覺得自己的耳朵上似乎多了什麼東西。
“不錯,是有點膽量了。”說着伸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
聽着他調侃的語氣,林曦然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隨及手不自覺的放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追魂萬凰釘?你怎麼想起來這時候給我了?”
“它算是神器,我只是花了些時間給它開開光。”依舊是調笑的語氣。
“你就不怕遇不上它的機緣?”萬一這追魂萬凰釘自封神性,那他之前的錢不就打水漂了?!
“要配你的東西,怎麼可能會是凡品。”楚言非這話說的十分理所當然。
林曦然聽了,心中自是暗自開心。
“那另一隻耳釘去哪兒了?”她也調笑道。
“自是在我這。”說着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耳,倏然,另一枚追魂萬凰釘便出現了。
明明是女性用的東西,可偏偏戴在他耳朵上反而多了一份妖魅邪肆。
這個男人,真的渾身上下都很勾人。一般女性是絕對沒信心站在他旁邊的!
只不過,她總覺得這耳釘似是爲她量身定做的一般,自第一眼起,便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以後我就能憑這個更快的找到你了。”
“...找我幹嘛?”我這麼讓你擔心?
“還是說你更喜歡被我綁在身邊?說實在的,我完全不介意!”楚言非聞言笑眯眯道。
“我介意!”想的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