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爲何,當衆人想通了這層後,心中禁不住的開始同情起了漠北流。
不知道爲啥,就覺得這位漠少主挺可憐的。
好不容易結個婚還要被指指點點。
還不敢反駁。
果不其然,穆廖聞言,臉色也沉了下來。過了半晌纔有些乾巴巴道:“那就由老夫來公證一下就好了,二位新人就不必行拜天地之禮了。”
說到最後,穆廖重重的咬了咬牙。
他面前的漠北流更是氣的雙手發顫。
是誰?是誰這麼黑心做這種事?
是那位林族的大小姐嗎?可爲什麼,他們靈冰族與林族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沒道理啊!
看着漠北流一臉吃癟憤恨不平的樣子,姬璃的心情倒是挺爽的。
還和你拜天地?想都別想。
簡單的公證完過後,姬璃便進了新房。
而漠北流則按照禮儀留了下來,開始應酬。
林曦然見狀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輕釦着白玉石桌。似是在思考着什麼。
她現在是不是應該趁機投毒或者使點小技巧讓他半身不遂?最好是不省人事被擡進新房的那種?
然而林曦然卻沒得到這個機會,也不知是不是拜堂沒成功。這位漠少主連應酬都沒到位就想早早的進新房了。
林曦然等人自是不會讓他如意,早早的就在新房暗處佈下了虛空衛。他若是敢碰姬璃一根汗毛,她就直接把他的手給剁了!
…
然而此時,新房內又是另一番情景。
“你竟是連拜堂都不願嗎?若兮…”進了房後的漠北流心中既苦澀,又憤怒。
姬璃聞言,淡淡的看向他道:“漠少主說笑了,拜不了堂也犯不着拿我來背黑鍋。還煩請你先遵守諾言。”
“諾言?是了,諾言。”漠北流聞言自嘲了兩聲,隨後道:“那就煩請夫人與我就寢吧。”
漠北流話音剛落,姬璃的心中就泛起了森然的殺意。
你怕是活在夢裡,還想要陪睡?
“呵,素魂冰晶呢?”她說着,就連眉梢都泛起了寒意。
“冰晶在解封的那天便與我融爲一體,除了我,沒有人能拿出來。我用心頭血供養了它已有九九八十一天。”
“它將在今夜‘活’過來,你若想要,就在今夜乖乖成爲我的女人。承歡膝下。”
漠北流說着,望向姬璃的目光多了幾分灼熱。他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他隱藏自己對她的慾望更是久。
看着他絲毫不加掩飾的目光,姬璃嗤笑道:“漠北流,你方纔說的每一個字,都讓我感到無比噁心。”
“一個又一個謊言,得寸進尺!”
“你說你以自己的心頭血養着素魂冰晶,那我可不可以解讀成另一種方法…”
“殺了你,然後剖心取晶!”
姬璃話音剛落,漠北流的瞳孔便驟然猛縮:“你果真要對我下手,這裡可是靈冰族,你覺得自己有多大勝算?”
“即使鬧個天翻地覆,也是你咎由自取。漠北流,把素魂冰晶給我,或許還有商量的餘地。”
“餘地?”漠北流聞言冷笑了兩聲,一雙好看的眼眸中盛滿了荒涼。
“如果我把它給你,你願意留下來當我的妻子嗎?如果我把它給你,你會不離開我嗎?”
“不會的,若兮。你不會願意留下來。”漠北流自問自答道。
姬璃聞言,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所以,我甚至都覺得,即使是得到你的人,也挺好。即使你的心不在我這兒,但至少,你的人,也只屬於我一個。”
他說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他已經把籌碼拋出來了。
他並不覺得自己的要求很過分。人,他堂堂一個靈冰族少主難道連她的人都得不到嗎?
明明他已經放低了姿態,在愛情面前,他甚至卑微的不堪一擊。
“漠北流。”
“你浪費了最後一點挽回的餘地。”
“我早就是他的人了。”姬璃心平氣和道,隨後另一隻手也迅速結印。顯然,是準備動手了。
過去的日子裡,規勸的話她不是沒有說過。類似於不要執着,會有對的人在等你之類的,但前者從來都聽不進去。
“其實無論是人還是心,你都得不到。你要的不是什麼愛情,只是自己的自尊心和貪慾。”
她知道她說出的這番話,對於漠北流來說無疑是毀滅性的打擊。但她別無選擇。
果不其然,當漠北流聽到“我早就是他的人”這幾個字時,整個人都僵住了,在那一刻,他甚至無法去思考。
“你就這麼喜歡他…”看着姬璃欲要出手的架勢,漠北流自嘲的笑了笑。
她喜歡的人是梵曄,偏偏是梵曄。一個比他優秀百倍的男人。他曾經看到她在面對前者時,選擇退回他的身邊。
那時的他,天真的以爲自己在感情上戰勝了一個比他優秀百倍的男人,戰勝了一個註定站在頂端叱吒風雲的人。
可沒想到,從一開始,自己就是輸。
“那你便動手。”
“殺了我,這樣你就能拿到素魂冰晶…來吧,殺了我!”
“放心,我不會反抗。若兮,我那麼喜歡你,即使你想要我的命,我也是願意給的。”漠北流說着,便展開了自己的雙臂,眼神定定的看着她。
他在賭,拿命賭。
賭她心中最後一絲軟弱。
姬璃見狀,手心不禁微微冒出了冷汗。是了,這個男人還是這麼可惡。
如果,他徹底破罐破摔,那她與他交手時,便可以毫不留情。可現在他偏偏做出這幅姿態,是吃定了自己對他還有那麼一絲留手嗎?
想到這裡,姬璃緩緩握緊了自己的雙手,氣氛在這一刻也變的僵持無比。
可不過片刻,整個地面突然起了一陣劇烈的震動。姬璃與漠北流的臉色同時變了變。
怎麼回事?!
可還不待她回過神,一陣破裂的聲音從屋頂上方傳來。
哐當。
緊接着,一個充滿肅殺的人影從天而降。靈波強烈,還未近身,姬璃便被震退了數十步。
待她穩住身形,睜開眼時,卻被眼前的情景震撼的無以復加!
此時的漠北流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目眥盡裂,顫抖的手慾望她這個方向延伸出去。
血腥味,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瀰漫在了整個房間。
他的胸膛被一把通體爲黑的巨劍貫穿,而持劍的主人卻有着極好的風姿。
如銀河般璀璨的銀髮直直的垂在腰間,寬闊而挺拔的背影是她最爲熟悉的身影。
可此時,前者卻冰冷的可怕。
“爲了一個女人,廢成這樣…”
“靈冰族,已經沒有存在的價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