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兩道強力撞擊的霎那,頓時有着驚天之聲炸響,數股澎湃的靈力瀰漫開來,每一次的衝撞,都會引來驚天巨聲,從而令得空間震動。
然而面對這種境況,裴斯年卻是乘勝追擊,再次下了狠手!
嗡嗡。
空間內,一道道銀光乍然出現在了他的周圍。一時間,竟是令得時間都靜止了一瞬。
也就是這短暫的瞬間,那抹銀光則是出現在了林弄月的前方,它似是微微的顫了顫抖,然後下一刻,可怕的雷鳴之聲,突然從那銀光之中爆發開來。
轟隆隆!
彷彿是滅天之力降世,那可怕的轟鳴之聲,竟使得音波掀起萬丈漣漪傳遞開來,短短數息間,便有吞噬天地之力的趨勢。
林弄月見狀,心中大震。看向他的目光飽含着不可思議。
但隨即心中又恢復了平靜。
他是至尊大圓滿,她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擊敗他。
她只是在尋找一個契機,一個最後的契機。
她的目的,僅僅是想要她的女兒好好活下去。
僅此而已罷了。
彷彿是看穿了對方的心思,裴斯年冷哼一聲,隨後轟炸聲便向困住林曦然的靈障轟去!
“如果讓你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女兒死在你面前...”
“你會不會發瘋?”
然後,變成和他一樣的怪物?
裴斯年在這一瞬間竟是生出了這種變態極端的想法。
林弄月聞言,心一下子被提到了嗓子眼。
此時的林曦然面對靈力的狂轟亂炸,竟真覺得靈璧在一點一點的產生蜘蛛網似的裂縫。
林弄月知道,如果裴斯年真的那麼做。她不僅會發瘋,還會讓他與她一起陪葬。
怎麼可以這樣?
一個人,怎麼可以冷酷無情至此?
“怎麼,不敢想是麼?那你也得眼睜睜的看着。”說着,裴斯年便向林弄月發起了一串猛攻。他需要拖延住她來解決林曦然。
當裴斯年提劍發動攻擊的那一刻,劍鋒輕顫,靈力所過之處,一切都是化爲灰燼。
林弄月死死的盯着他,無畏的拭去嘴角的血跡。
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了...
想到這裡,林弄月渾身靈力暴漲,裴斯年見狀,冷笑一聲加重了攻擊然而就當毀滅之力滾滾向她襲來時...
林弄月卻在這一瞬間散掉了所有靈力。
前者見狀,俊眸中閃過一絲驚詫。劍鋒直指,根本就來不及收回。
她在賭什麼?
賭他最終不忍心對她下殺手嗎?
不...
她早就不奢望了!
撲哧。
寒劍沒入林弄月胸膛的那一刻,整個空間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此時的林曦然見狀,喉嚨中突然涌起一股腥甜。
噗。
鮮血落地,她幾乎是用手顫抖着擦拭着嘴角。
如果說,她的心剛剛因爲林弄月的袒護與拼命而感到溫暖。那現在又被裴斯年的所作所爲而一下打入了冰窖!
她想喊,想反抗,卻覺得渾身上下無一處不再痛。
她動彈不得。
言非...
這一刻,她突然感到了一絲絕望。
這一刻,她的心裡只有一個名字。
彷彿那個人,是她唯一的救贖。
父母自相殘殺,女兒在一旁眼睜睜的看,這世上,還有比這更無情的事嗎?
林弄月看着沒入心口的寒劍,慘淡的笑了一下。緊接着伸出素手僅僅握住了劍鋒。
她越向裴斯年靠近一步,那劍便深入她心口一分。
“別過來!”這一刻,裴斯年的眼中第一次出現了類似於不知所措的情緒。
鮮血不停的順着劍鋒以及她的心口流出,在這麼一瞬間,他竟感覺到一種類似於心痛的情緒。
“別過來?”她似是饒有興趣的反問,但緊接着眼中便劃過一絲厲色,沒有任何猶豫,當整把長劍貫穿她的身體時,他們最終距離不到半米。
這一刻,淚,無聲的從林曦然眼眶中滑落。指甲深陷手掌,似是已見血。可無論她如何掙扎,這靈障就是不給她出去的機會。
真的是一點機會都不給。
孃親...
“裴斯年,你,還不醒嗎?”
“別傻了,你早就死了!”
聽了林弄月的這番話,裴斯年恍若覺的自己一時竟頭痛欲裂。
但還是冷聲的拔劍:“想死也不要用我的劍。”
想死也不要用他的劍?
林弄月聞言自嘲一聲,可是偏偏也只有用他的劍,她的血...
才能夠真正結束這一切。
當長劍離開她身體的那一霎那,林弄月將眼神投向了不遠處的林曦然。隨後蠕動了嘴脣說了三個字。
活下去。
當三個字響徹在林曦然耳畔時,後者才如夢初醒。
“一起去死吧,如何?”她笑的熱烈,伸出手握住了他。
隨後,她的周身便開始瀰漫出一股霧氣。
幾欲令人窒息。
“不要啊,不行!”林曦然捂着頭尖叫了一聲,隨後一陣鳳唳呼嘯。靈障竟盡數破碎!
如今的她,因爲受了巨大的刺激激發起了朱雀的嗜血,靈力根本處於狂暴狀態。
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或許,她還會傷的更嚴重。因爲,目前的力量根本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沒時間了!
林弄月殺心已起,但裴斯年卻一把甩開了她的手。
可緊接着,胸口與腦海中的鈍痛竟是讓他眼前一黑。
在這一瞬間,
裴斯年的耳畔盤旋着一個彷彿來自天際的聲音。
“你輸了。”
這三個字,徹底將他從無盡的黑暗中撈回了現實。
“裴斯年,這就是你的結局。”
“既是想殺妻屠女,何以爲仁?你早已手沾鮮血,爲芸芸衆生所不恥!所有的榮耀在我面前,不過指間流沙。”
“想逆天道之規,你敗了!”
這些聲音不斷在裴斯年的腦海中迴旋,令得他痛苦不已。當他再次睜開眼時,神色已恢復了往日的清明。
是徹徹底底的清明。
遲了二十年的清明。
當他的眼中再次倒映出林弄月的身影時,手中的劍,竟再也握不住了。
鐺。
寒劍落地,隨之而落的,還有他的心。
當“天”重給他清明時,他卻早已滿身殺戮,鮮血淋漓。
“...弄月?”
他幾乎是艱澀的念出這個名字。
那個,被他反反覆覆深藏心底數十年的名字。
一別如斯,重見卻是這個結局。
這是一個,任何人都無法挽回的悲傷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