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詔來了,走,先去花廳看看。”香桃的話,薛氏面色一喜,雖然之前有過鬱結不愉快,想到女兒的婚事,欣喜道帶着兩丫頭直接向花廳去。
“世詔來了,你這什麼時候回來的?你爹和娘他們可好?”
花廳中,薛氏入內看着正坐在花廳賓客坐的桌邊,一身白月錦衣的柳世詔正在悠閒喝着茶。不用說這茶是春桃給端來的。
雖然心中嗔怒他之前到府卻不上門,面上還是看着因她到來跟着放下茶盅起身的他,大方落座問。
“蘇伯母,回來好幾天了,這不,終於得空上門來。我爹和娘他們都還好,多謝蘇伯母掛念。”
面前面帶慈祥長相端莊雖上了年紀,卻不掩清麗之色的薛氏。想到這婦人之前對自己的好,小時候對自己更是比親生母親都關切的樣子。
想着自己到來的目的,柳世詔一陣尷尬,訕笑落座,看向她寒暄。
“哦,之前雙兒小加上我這身體不好,所以我才一直沒提,如今你來了,我正好問問你,你到底是如何看待我家雙兒?這親事什麼時候辦也是怎樣的?”
柳世詔的客套,薛氏淡淡點頭,坐下,倒是直接看向他問。本來這親事,當時可是柳老夫人催促,也是她老人家看上的女兒。
“我……小侄不才。沒那福氣得雙兒妹妹青睞,我今天來也正好是爲這件事。我這也是纔回來,聽街坊鄰居說的,說是雙兒前些天去了次蓮花寺,這不巧遭到逮人綁架。我們柳家雖不是什麼名門大戶,但在寧城還是有臉面的,所以我來,我想把這封信交給夫人看,夫人看後自然明白。”
被薛氏直接問起,想着薛氏母女在整個蘇家的地位甚至蘇木青心中的位置。柳世詔本能鄙棄,心中對薛氏的那點愧疚之心也跟着消失。
嘴巴動了動,喝了一口茶,這纔看向薛氏道。看薛氏因自己的話,俏臉上表情跟着變的僵硬,苦惱一笑,說着從袖中掏出一封信遞向薛氏。
香蘭看如此,雖同樣惱恨這柳公子的嫌棄和作風對小姐的不公。但還是過去接來信給薛氏看。
“好一個柳家,爲防京師親戚蒙羞,再加重名聲。依然娶親,卻是姐替妹嫁的這一手。柳世詔,我的女兒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比誰都清楚。她是遭了歹人綁架,但正好被人所救,沒想卻在你們柳家人眼中卻認爲她這麼不堪。你們,你們倒真是……回去告訴你娘,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如果要吹讓她親自上門告訴我,不然我家雙兒的名聲和婚事可不能就這麼算了。香蘭,送客。”
薛氏聽柳世詔這麼說,本就一肚子不悅和憤懣,一接到香蘭遞過來的信。看完上面的內容,更是氣的俏臉含白。
依然起身,用力甩下那封信,說着清冷看着柳世詔道,說完扭身對他再次交代,重新坐下來,吩咐香蘭送客。
她沒想,這柳家人竟這麼可惡,竟把那些多嘴人的話聽了進去,還要以此取消女兒的婚事,但又怕別人說他們柳家退婚失禮,讓大小姐蘇無瑕那庶女替妹代嫁。
她要答應就是真的傻,先不說蘇老夫人在世時留給雙兒的那筆嫁妝,就是女兒好好的婚事被劉氏搶了去,她就心有不甘和憤怒。要知道之前女兒的種種可都是劉氏一手謀劃的。
本以爲這柳老夫人和去世的婆婆是一類人,沒想也是這麼個是非不清,聽人說道之人。可真讓她寒心和失望。
女兒被退婚倒是小事,別人還會再次毀壞她的名聲。她雖然性格弱,但爲了女兒,她還是發怒了。
“蘇伯母,既都是大家傳聞的事,伯母要這麼強求,不是給自己和雙兒更找難堪嗎?爲何伯母就不能退一步再做計較呢?這樣的鬧下去,損失的可絕不是我們柳家。”
柳世詔沒想自己拿出信,這薛氏倒跟之前軟弱的個性一點都不一樣。當場發怒,還對自己發了那樣的話。一時有些撐不下去,但想着心中的算盤,還是跟着起身看着薛氏說着,跟着扭頭向外而去。
“真是,什麼東西,虧我之前還那麼愛護他,把他當親兒子一樣待。還不都是因爲他和雙兒的婚事,沒想就這幾個月的工夫,他就翻臉這麼快。真以爲我雙兒就那麼不中用嗎?哼。”
柳世詔的離開,加上他後面不知輕重的話,薛氏當時就氣惱低罵,說着清怒拍着身前桌子發泄。
“夫人,爲這樣的人不值得的,你這樣要是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得償了的。我想這信應該不是柳老夫人給的,如柳老夫人真在意小姐名聲受損的事,早在之前她就不會讓柳公子過府,可他還是到來了,雖然是到前院。我想這其中一定有古怪。”
薛氏少有的發火,香桃站在一邊,邊幫她輕拍着肩頭順着氣,同時對她說道。
“你這丫頭,不提我倒真的忽視了,這信雖然署名是柳家夫人,可是否是她寫的,還真難說。難道是前院的人使了什麼絆子?才讓他改變心意的?這沒理由呀。”
香桃的提醒,想着柳老夫人和自己以及先去的婆婆聊的開來的情形。這要真是毀婚也斷不會只柳世詔一個人來呀。
這樣一想,她倒真的困惑。低喃着道,突然想到前院那劉氏之前在柳老夫人面前張羅的樣子,想着劉氏對自己和雙兒的種種,不由詫異納悶。如是這劉氏對柳世詔做了什麼,或是說了什麼,以他的身份和輩分,這件事他沒理由就這麼草率改變呀。
這真讓她不理解。
“夫人,不用再糾結了,我看我們不如先去柳夫探下柳老夫人的口風再說。”
薛氏的低喃和不解,送出柳世沼跟着回來的香蘭,當時就看向她提議。
“不妥,要真是柳老夫人的意思,夫人這麼去不是自找其辱嗎?對了,我記得之前老夫人在的時候,和柳老夫人可是通了信的,那信應該是柳老夫人的筆跡,奴婢這就去找來。看下筆跡是否一樣再做計較。”
香蘭的話,香桃當時就出聲阻止,說着,轉身去老夫人所住的房間拿之前的信箋來看。
“這件事先不要告訴雙兒,我怕她知道又會犯心事。”
薛氏看香桃去找信,雖感覺這其中疑點重重。想之前女兒對那柳世詔的不同,還是擔憂看着香蘭提醒。
香蘭還沒點頭應聲,就見門外出現一道俏麗的身影,“娘,什麼事不要告訴我?不會是娘知道大哥的消息了,故意隱瞞我想給我個驚喜吧?”
無雙其實也是剛過來,發了一通脾氣。想了自己和殷邪本就不是一路人,如今人家該離開。離開就離開唄,人家又不是自己的誰,而且自己也沒承諾過人傢什麼。這樣走開就走了,可她卻發什麼勞什子火。
想着自己的無辜發火,倒是當先回過神來。這正要過來薛氏這準備吃東西的,剛進門就聽到薛氏這交代,帶着好奇,無雙入內的同時,調皮反問。
“你這丫頭,過來也不讓春紅提前說下。娘要真有你大哥的消息,也好了,可是這麼多年,娘也不知這到底是不是奢望還是我的幻想……”
無雙的直接詢問,想着柳世詔到來的話和意思。薛氏嗔怪一笑,說着,想到那根本沒蹤影的兒子,不由黯然低落再次道。
“好了,娘都怪我,怪我沒事又提起孃的傷心事。你們剛纔在聊什麼,什麼事不要告訴我?香蘭,你來說,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這神情都怪怪的?”
薛氏這麼的一落淚,無雙這才意識到自己衝動又說錯了話。歉意低身坐在薛氏身邊的軟塌上,輕拍着她的手安撫。
看薛氏神色和緩了些,對於之前聽到的話不解再次詢問。看自己這麼問,薛氏和香蘭神色更是怪異,更覺出了問題。
放開薛氏的手再次詢問,看薛氏不出聲,只有看向香蘭清問。
“我……”香蘭被問,要知道夫人現在身體的漸漸好轉,這都是小姐的功勞。可眼下,柳公子的事,香蘭還真不知如何開口。
“夫人,拿來了,柳老夫人給老夫人的信我找到了,兩封信筆跡表面看一樣,仔細看還是有些出入的。小姐,你來了,這,這信還是以後再看也好,我先去收拾好。”
正在這時,去找柳老夫人和蘇老夫人信箋往來的香桃歡呼過來,邊走邊對着裡面亭中人揮着手中的信說道。這就近,看到無雙正從薛氏身邊起來,對於她的到來,神色爲難打着招呼,說着轉身拿着那信就朝一邊廂房而去。
“等等,香桃,到底是什麼信?你站住,過來,信給我,我看看。娘,這信是誰送來的?”
看香桃說着逃也似向廂房去,看着她手中拿着的兩封信,那面上的欣喜和歡呼表情。對於這件事本就好奇的無雙更難冷靜,說着幾步上前攔住香桃的路,一把從她手中搶到兩封信。
當時打開來看,當看到其中一封應該是新寫的,上面的墨汁顏色還很清晰。看着那明顯是退婚信的信箋,無雙清冷擡頭看向薛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