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當真要逼我殺了你不成

雲緋月淡漠無波的一句話便將雲緋燕推到了以權壓人的位置上,她的心中有些鬱結,眼眸微眯,眸光凌厲的從雲緋月的身上掃了過去。

即便過了那麼久,這人也依舊令她厭惡至極,想起昨日雲清歌對自己的警告,她心中的憤怒好似熊熊大火一般燃燒了起來。

卻也不得不壓制下去,命身後的嬤嬤給了兩個丫頭幾個耳光,方纔走了進去,雲緋月今日身穿一件水藍色長裙,在一片粉色之中尤爲醒目。

三千青絲僅用一根簪子綰着,卻偏上美得讓人不願側目,雲緋燕的眉頭深深皺起,她相信若是是雲緋月面上的黑斑,她的容貌必定讓人極爲驚豔。

亭中的水榭之上,已經備好了吃食,每次雲緋月出門,元寶都喜歡鑽入了她的懷中,眼下嗅到美食的香味便從她懷中探出了一個腦袋來。

小爪子搭在她的領口處,小腦袋討好的蹭着她的下頜:“唧唧!”

視線落在對面的雲緋燕身上時,小身子卻是拱了起來,一臉防備的看着她:“吱吱!”

雲緋月發覺小獸的異樣,輕輕用手摸了摸它的腦袋,元寶的身體漸漸放鬆了下來,圓溜溜的大眼睛卻一直膠着在雲緋燕的身上。

元寶的視線,讓她心中十分不悅,面上卻是一派溫和的笑容,和煦得猶如冬日清晨的陽光。

明豔卻沒有半點暖意,只有徹骨的嚴寒:“三妹,這些均是我特意替你準備的吃食,這些在大楚均是沒有的。”

雲緋月捏起一塊糕點,自然沒有錯過她眼底閃過的一絲幽光,嘴角的笑容擴大了幾分,小獸平時最喜吃,眼下卻對這些糕點不屑一顧,則表示這些糕點有問題。

不過她深知險種求勝這一點,雲緋燕雖然恨她,但昨夜並未派人去暗殺她,便說明她眼下還不敢取她的性命,輕咳了兩聲,迅速將一粒丹藥服下,這纔將輕輕咬了一口糕點。

站在她身後的兩個小丫頭將她的動作看得真切,因此面上的表情沒有半點的變化,心中卻加深了對雲緋燕的防備。

見雲緋月將糕點吃了下去,雲緋燕的嘴角微微上挑一個弧度,只要能夠順利將她周身的內力廢去,她想殺她便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雲緋燕雖然聰慧,因爲憎恨雲緋月許久的關係,渾然未覺她臉上一閃而過的戲謔:“三妹,你今日好不容易前來,我們去院子中走走吧。”

對於她的要求,雲緋月自然不拒絕,笑着答應下來,兩人慢慢起身,向水榭外走去,下臺階時,雲緋燕腳上一個踉蹌,手掌便扣上了她的手腕。

看出她的用意,雲緋月便順着她的意演了下去,玉手抓住她的手腕,由着她探上自己的脈搏,她雖然吃了解藥,但因爲兩種藥物的相互作用,身體在一段時間內,還是會出現中毒的跡象。

發覺她的體內沒有半點的內力,雲緋燕心底最後一絲不安頃刻間消失得無隱無蹤:“多謝三妹。”

“雲特使不必客氣。”雲緋月淺笑妍妍,清淺的笑容宛如初夏盛開的清蓮,美得不可方物,卻又帶着幾分疏遠。

雲緋燕對上她的笑容,心中極爲不舒服,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纔沒有讓自己將她的手腕折斷。

兩人心思各異的在院中走了半晌,雲緋燕便以身體不舒服爲由回房休息去了,雲緋月自然不會久留,當下便離開了使館。

雲清歌看見雲緋月離開的身影,面上的表情帶着幾分冷意,足尖一點飛身躍入雲緋燕的院子,立在了她的屋中:“我應該警告過你,不許對月兒做出傷害之事,你當真要逼我殺了你不成?”

雲緋燕聞言,面上有兩滴清淚滾落,眼眸中帶着無邊的痛苦之色:“清歌,我不過是暫時的將她周身的內力壓制住,計劃雖然穩妥,卻也難免會發生變故。”

雲清歌自然不會聽信她的話,她想殺了月兒的心思又並非是一日兩日了,不過他的心情也有自己的思量。

按照雲緋月的性子,他制定的計劃的確很容易出現岔子,思緒流轉,心中已經有了另外的打算,冷然的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後面臉上帶着兩道淚痕的雲緋燕。

眸光清冷如水,聲音低沉似天邊的滾雷:“你日後若是敢對月兒下手,我定不會輕易的繞了你。”

語畢,憤憤的甩了甩袖子,人已經消失在了屋中,雲緋燕雙手撐在桌面上,身體劇烈的顫抖着。

等到擡起頭來時,一雙眼眸中滿是殺氣,眼底更是化不開的陰霾,等到事成之後她必定要雲緋月碎屍萬段:“雲緋月,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蹲坐在房樑上的元寶,衝雲緋燕吱呀咧嘴了一番,方纔邁着小步子,竄出了屋外,向雲相府的方向跑了回去。

雲緋月見小獸回來,餵了它一粒丹藥,小獸滿意的砸巴了兩下嘴巴,把一旁的宣紙叼了過來,將小爪子在墨水裡面踩了踩,在紙上塗塗畫畫。

雲緋月受傷之後,閒暇之餘便將小獸當成是21世紀的小孩子來教,倒也算頗有成效,元寶雖然不會寫字,畫一些簡單的圖畫倒是會的。

她的視線從上面掃過,心中冷了幾分,果然他們這次回來的目的之一,便跟她有關,餘光落在窗外不遠處的圓月的拱橋之上,心情越發沉重,果然是物是人非了嗎?

手掌在軟塌上輕拍一張,身子已經飛出了屋中,蓮足在水面上輕點了兩下,人已經坐在了圓月的拱橋之上。

衛景熙步履匆匆的走進來,便看見女子坐在拱橋上,面容安詳,卻透着幾分淡淡的傷感,叫他的心中也是跟着一痛。

陽光灑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在雲緋月的身上投下了淡淡的光暈,似乎了攏了一件橙黃色的輕紗般,面容越發柔和。

睫毛撲朔了兩下如同停在花上的蝴蝶,令他連呼吸都漸漸放緩,生怕驚擾了她,這般的女子,雖是無顏,卻也美得驚心動魄。

“衛公子。”

瞧見他,雲緋月飛身至他面前,緩緩福身,伴隨她的動作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脖頸,如玉般的耳垂上帶着水藍色的纓絡墜子。

衛景熙雙手抱拳,微微躬身:“明月郡主,我今日前來,是因爲爺爺有一番讓我務必要轉告於你。”

雲緋月螓首輕頷,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笑容如花,美不勝收:“既然有事要談,還請衛公子隨我來。”

兩人緩步進入屋中,若初和若雲兩人已經備好了茶,屋中燃着安神香,淡淡的香味讓人的身心沒有來由的舒暢。

衛景熙抿了一口清茶,視線從兩個丫頭的身上掃過,並沒有開口的一絲,雲緋月極爲聰慧,淡笑出聲:“衛公子,她們兩人均是我的人,有話直說便是。”

見她這般說,衛景熙這纔開了口,面上滿是柔情:“爺爺讓我告訴你,這次雲清歌回來極有可能對你下手,你若是有什麼需要的話,我們衛家必定會助你。”

雲緋月雖然知曉他們不過是感激自己此前救了衛景熙的緣由纔會如此,不過即便如此,她的心中還是泛起了幾分暖意,臉上的笑容越發溫煦:“多謝衛公子的好意。”

“明月郡主,不必客氣,明月郡主於我衛家有恩,還請郡主不要嫌棄衛家能力有限,僅能幫襯些許。”

衛景熙說到此處,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輕聲嘆了一口氣,似乎有幾分愧疚的模樣,雲緋月搖頭笑了笑,眼眸中的光芒,讓人難以忽視。

在她看來,有這份心便已經是極爲難得的事情了:“衛公子不必如此,衛家能夠有這份心,緋月的心中已經是萬分感激了。”

衛景熙觸及她眸中的神色,心中越發惋惜自己同她之間無緣,卻也衷心的希望她這般的女子能夠得到幸福:“明月郡主的氣度令在下佩服,我們衛家必定會鼎力相助!”

兩人相視而笑,衛景熙方纔請辭,雲緋月命人將他送出府,默默的掂量了一下自己同雲清歌兩人對上的勝算,眼底閃過一道暗芒。

窗外的陽光透着柔和的光芒,落在水面之上卻極爲耀眼。

玉鏡塵雙手負於身後,靜立在亭中,薄脣帶着一絲淡淡的淺笑:“父皇,今日請兒臣過來,不會只是想讓兒臣陪您喝茶吧。”

大楚帝哈哈笑了兩聲,甩了甩袖子,茶盞從手中脫出,向玉鏡塵的方向而去,他優雅的轉身接住茶盞。

笑着抿了一口,眼角微微上挑:“父皇的茶果然不同,只可惜同月兒的比起來,倒是遜色了些。”

觸及他面上毫不遮掩的溫柔,大楚帝的笑聲越發爽朗:“看來小月兒倒是將你吃得死死的。”

說到此處話音徒然一低,面上的深情也凝重了許多:“雲清歌回來了,朕想他的目的,你應該是知曉一些的。”

玉鏡塵面上的笑意不變,眼底卻閃過了一絲幽光,雲清歌昨日抵達了京城之後,便同小狼崽見面了,他的目的,他又如何能夠猜不出來。

不過他有足夠的自信,小狼崽喜歡的人是他,自然不會勉強自己同他在一起:“父皇不必擔憂,月兒定是不會如了他的意。”

大楚帝笑聲爽朗,眼底閃過一絲擔憂之色,大楚近年來雖然繁榮了不少,可惜即便是加上琴城的勢力,也同大梁不能夠相抗衡。

雲清歌這番又是大梁特使的身份,着實麻煩:“雲清歌此番是大梁特使的身份,他若是有心想做點什麼,我們也只能處於被動的位置,還是小心爲好。”

玉鏡塵心中也清楚大楚帝的話並沒有半點虛假,琴城的確繁榮,卻也不能與大梁相抗衡,不過縱然如此,倘若雲清歌想要將小狼崽帶走,他必定不會輕易放過他。

見他陷入了深思之中,大楚帝再度徐徐開口:“況且,雲清歌知曉你的身份。”

後面的話,不需說,玉鏡塵卻是再清楚不過,將手中的清茶飲盡,面上的表情已經帶了幾分冷意:“父皇的意思,兒臣已經明白了,我定是不會讓他將月兒帶走的。”

茶盞輕輕的放在桌面上,玉鏡塵已經是飛身消失在了皇宮之中,大楚帝看着他方纔坐過的位置,面上的表情有些凝重。

玉鏡塵飛身躍入雲相府之中,剛在院中站定,便瞧見雲緋月正坐在屋中翻看醫書,一臉的淡然,絲毫也瞧不出擔憂。

他的心中被迅速填滿,人也已經進入了屋中將心心念念之人攬入了懷中,將下頜壓在她的頭上:“小狼崽,明日便是國宴了,你務必多加小心。”

雲緋月用手中的醫書在他的頭上敲了一下,低喝了一聲:“放開我!”

玉鏡塵低聲笑了笑,一把擒住她的手腕,便發覺了她身體的異樣,眉頭當即便擰做了一團:“小狼崽,你身體裡的內力呢?”

雲緋月聽出他聲音中擔憂,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用內力將他震開:“無事,只是藥物的作用罷了,明日便會恢復。”

玉鏡塵劍眉擰成一團,面上的表情帶着幾分凝重,憶起此前手下稟報的事情,心中憤怒便難以平復:“難道是雲緋燕對你下得手?”

雲緋月點點頭,口中發出一聲嗤笑,眼眸中掠過了一絲不屑:“的確是她下得手,不過她又怎麼會沒有察覺,不過是做做樣子給她看罷了。”

玉鏡塵鬆了一口氣,將她再度攬入懷中,在她的脣畔上落下一個吻,不帶半點的情慾:“原來如此,只要你沒事便好,明日在國宴上,你務必多加小心。”

雲緋月的心中其實亦隱隱有些猜到雲清歌會在國宴上動手,秀眉皺成一個川字,若是真的如同她猜測的一般,日後若是再見,他們之間又該如何相處?

輕聲長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面上帶着幾分無奈之意:“其實此事我已經隱隱猜到了,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小心的。”

“有你這番話,我便放心了。”

說吧,手上將人抱得更緊了些,雲緋月的身子更是整個貼在了他的懷中,身後那人灼熱的溫度透過薄薄的布料傳至她的身上,讓她羞紅了一張臉。

猛地從他的懷中掙脫了出來,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人着實可恨得緊,每次都不能好好說話,非得動手動腳才甘心:“妖孽,你坐到那邊去!”

玉鏡塵同她耳鬢廝磨了一番,舒服的眯着眸子,脣畔輕柔的含住了她的耳垂,發出了一道愉悅的笑聲:“小狼崽,你最近似乎越發喜歡口是心非了。”

雲緋月翻了一個白眼,由着他去了,玉鏡塵頗爲失望的搖了搖頭,頃刻間星眸中閃過一道暗芒,手中的茶盞往窗外擲去:“出來吧。”

一名黑衣勁裝男子從樹叢中躍出,並沒有對兩人動手的意思,雲緋月瞧了他一番,從鼻子裡發出一聲悶哼,心中已經清楚到底是何人派他來的。

美目中滿是冷意,嘴角輕蔑的上挑出一個弧度,泰然自若的翻動着手中的醫書:“回去告訴你的主子,再有下一次,我便要你的性命。”

黑衣男子饒是常年過着刀口上舔血的生活,眼下看見她眸中毫不遮掩的殺意,也是不由得心中一緊。

方纔雲緋月雖然沒有動手,他卻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她並非是一個好對付的角色,隨即向兩人抱拳之後,飛身消失在了牆頭。

“可惜了我的一杯茶?”玉鏡塵挑了挑眉梢,眼底帶着幾分惋惜。

雲緋月美目橫瞪了他一眼,那人卻是半點也不曾收斂,身子斜倚在牆上,桃花眼眯成一條直線,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脖頸,說不出的魅惑:“有何可惜,不過是一杯茶罷了。”

玉鏡塵暗笑了兩聲,星眸中好似滾入了暗夜星河一般,璀璨到了極致:“在本座看來小狼崽你親手泡的茶價值千金。”

他的話好似一股暖流淌入了人的心中,讓她的心臟彷彿都被泡在了溫泉中一般,舒服到了極點。

側目瞧見他嘴角盪漾開的笑意,不禁有些看得癡了,撲朔了兩下睫毛,美目中透着淡淡的溫柔。

玉鏡塵雙手環抱在胸前,露出一個邪魅至極的笑容,笑聲尤爲好聽,宛如人魚的歌聲,魅惑着人心:“小狼崽,你這幅模樣,爲夫會忍不住將你吞吃入腹的。”

雲緋月被他的聲音驚醒,手上一動往他攻去,卻被那人一把擒住了手腕,往他的胸膛上壓去:“你摸摸看,爲夫這裡可是十分的激動呢。”

那人胸膛中傳來心臟劇烈的跳動聲,雲緋月想要將手抽回來,奈何那人死死的抓着不妨,竟是一頭撞入了他的懷中。

那人的笑聲在頭頂炸開,讓雲緋月氣憤的磨了磨牙,猛地掙脫一隻手,玉手在他的腰側狠狠的擰了一把。

玉鏡塵吃痛,一把擒住她的手腕,居然從懷中取出了一枚緋色的鐲子,緩緩套在了她的手腕上:“昨日在街上閒逛了片刻,這個鐲子同你倒是極爲相襯,清冷如玉,卻也灼熱得好似燃燒的火焰。”

如玉般的手腕上,赤色的鐲子尤爲刺眼,越發顯得佳人肌若白雪,膚若霜成。

鐲子在他的懷中焐熱了,待雲緋月將手收回時,上面不僅帶着他的溫度,似乎還嗅到了他身上的清蓮之香。

雲緋月指尖從鐲子上掃過,露出了一個絕美的笑容:“謝謝,鐲子我很喜歡。”

玉鏡塵單手撐着下巴,衝她得意的挑了挑眉梢,星眸中的光彩讓人沒有辦法忽視:“那是自然,爲夫選得鐲子,夫人你自然是應該喜歡的。”

雲緋月羞紅了臉,氣憤的瞪了他一眼,丟下一句自戀,不再搭理他,玉鏡塵因爲還有事,小坐了片刻之後便離開了。

一夜好眠,清晨醒來的時候,院子裡的荷花開了不少,粉嫩的花朵,瞧着讓人的心情也舒暢了不少。

命人搬了軟塌到院中,雲緋月側臥在軟塌上,手中握着醫書,好不愜意,無暇推開窗看見她,緩步走到院中,玉手中還握着一封書信。

無暇在府中休息了半月之久,身上的傷勢已經沒有大礙,只是因爲憂心於赫連然,身形依舊消瘦,即便穿了一件鵝黃色的齊胸儒裙也仍舊遮掩不住。

青絲被高高綰起,露出纖細的脖頸,蓮步輕移走到她的面前,緩緩福了福身:“緋月姐姐,昨夜我的房中又出現了一封和連然有關的書信。”

雲緋月眉頭微擰,對上無暇急切的目光,視線淡然的從信箋上掃了過去,眼底閃過一絲幽光,信紙上的字跡瀟灑俊逸,顯然出自男子之手。

手掌緩緩收緊,信件在手中化作齏粉吹散在風中:“日後若是再這樣的信箋,你直接燒了便是,不必理會。”

無暇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失落,小手拽着手中的帕子,在心裡長嘆了一口,原來也只是爲了取她的性命嗎?

她埋着頭,低笑了一聲,若這些消息是真的,即便是死,她也一定會前去:“無暇知道了,只是緋月姐姐,無暇近來聽說了許多事情,還請緋月姐姐多加小心。”

雲緋月捏過一塊糕點,輕咬了一口,面上的笑容越發絢爛:“你放心便是,他們目前還不會對我下手。”

無暇咬了咬下脣,聲音越發軟糯,一雙眸子定定的看着她,聲音裡帶着幾分堅定:“即便如此,緋月姐姐還是多加小心,我總覺得今日在國宴上定是會發生些什麼。”

雲緋月心中雖然早已清楚這一點,在聽見無暇說起時,還是笑着點了點頭,心中也泛起了絲絲暖意。

坐直了身體,伸手揉了揉無暇的頭,嘴角勾出一個輕笑:“你放心吧,在未替然表哥報仇之前,我一定不會讓自己出事的。”

無暇看見她眼眸中的神色,心中的不安被漸漸撫平:“有緋月姐姐這句話,無暇便放心多了。”

“好了,你的身體還未康復,還是先回房休息吧。”雲緋月嗔怪的看了她一眼,用手拍了拍她的肩頭,無暇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旋即向自己房中走去。

見她回房之後,雲緋月卻是無論如何都將手中的書看不進去了,低聲將若初喚了過來,命她去請雲清歌到二人此番第一次見面的酒樓之中。

若初心中擔憂不已,卻也不敢違抗她的命令,前往使館送信,丹文清過來時,恰好聽見她吩咐若初,眉頭深深皺起,幾步上前曲指彈了彈她的額頭:“月兒,你怎可如此胡鬧,雲清歌同你並非是一路之人。”

雲緋月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微微頷首,這一點她自然是清楚的,但是她也明白他定是不會對自己下手的。

否則他大可命人潛入相府中將無暇除去,而他卻採用了委婉的法子,說明他並不想傷害到她:“大哥,你不必擔心,月兒的心中自有分寸。”

丹文清心間有些哭笑不得,無奈的看了她一眼:“月兒,你這般如何叫我放心?你身上的傷還未好,雲緋燕對你又虎視眈眈。”

雲緋月手上把玩着茶杯,嘴角勾出依稀戲謔的笑容:“大哥,他們兩人眼下是大梁的特使,我若是出了事,他們難辭其咎,大梁國雖然比琴城繁盛許多,但琴城的將士們也並非是吃素的。”

見狀,丹文清也不好在多說些什麼,叮囑她路上小心些便由着她領着若雲出了門,兩人抵達酒樓時雲清歌還未到。

雲緋月甩甩袖子坐在窗前,視線淡淡的投向街角的人羣中,目光狀似無意的從對面的客棧掃過,眼底的冷意越發幽深。

淡淡的嗤笑了一聲,將目光收回,雲緋燕看着酒樓中的女子,覺得自己周身都涼了幾分,即便是如牛飲水般灌下了足足兩杯熱茶,心中的冷意也未曾消退。

思緒一轉,想起昨日雲緋月已經吃下了她特意準備的糕點,心中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她並非沒有懷疑過雲緋月只是故意做做樣子。

但昨日爲了確認她親自探過她的脈搏,的確不像是沒有中毒的樣子,粉拳緊握,在掌心中留下了月白色的痕跡。

雲緋月現下也不過是一個沒有半點內力的廢物罷了,她又有何需要畏懼的。

發覺那邊投來的視線越發灼熱,雲緋月在心中暗暗嘲諷的笑了笑,雲緋燕雖然心機深,也尤爲聰慧,卻也無法在這種情況之下保持足夠的冷靜。

“月兒。”雲清歌着實沒有想到,雲緋月居然會主動約他出來,是以心中尤爲興奮,瞧見她坐在窗前垂首輕笑,那抹笑容好似一道春風般吹入了他的心門。

雲緋月擡首看了他一眼,心中百味陳雜,一時間竟說不出是何種心情,面前之人青衫錦袍,一如記憶中的清逸俊雅,卻也終究是物是人非了。

微微頷首,嘴角帶着一分客氣的淺笑:“二哥。”

淡淡的疏離,讓雲清歌眼眸中劃過一絲痛苦,心臟好似被泡在黃蓮汁水中一般,苦不堪言:“月兒,你今日叫我過來,有什麼事嗎?”

雲緋月懶得饒彎子,手指在桌面上輕擊了兩下,美目中的光芒越發幽深:“二哥,你應該記得我此前說過,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對吧,既然如此,你爲何要派人送書信給無暇?”

雲清歌一怔,脣畔邊帶着一絲苦笑,玉手端起酒盞一飲而盡,聲音中帶着幾分低沉,讓雲緋月的心也跟着壓抑了起來:“原來你已經知道了,我心知你的脾性,只是你不願將她送走,我也只能出此下策。”

雲緋月眸光流轉,猶如暗夜星河流淌,璀璨之中似乎又藏着其他讓人看不明白的東西,嘴角的笑意漸漸冷卻,渾身上下好似都帶着風雪一般。

無暇的性命是赫連然拼死救回來了,無暇又不願意放棄尋找赫連然的下落,她若是不收留她,豈不是等於讓她白白去送死嗎?

赫連然若是知曉此事,必定極爲寒心:“我若害怕受到牽連,當初又如何會收留無暇,即便是我死,我也定會護她周全。”

雲清歌沉默了半晌,長嘆了一口氣,星眸平靜的看着她,將心中的痛楚隱藏於心底:“抱歉,月兒,此事是我的錯,你放心吧,我不會對她做什麼了。”

雲緋月揚了揚下巴,將茶盞往桌子上一磕,拂袖站起身來:“月兒還有事便先行離開了。”

他無從挽留,僵硬的點點頭,目送她離開,視線卻一直追逐着她的身影,見她並未分給自己一絲一毫的視線,心中又是一陣失落,獨自飲了一壺酒,方纔離開酒樓。

處理完了無暇的事情,雲緋月便無事可做,只能琢磨自己的醫術,丹寒墨和丹寒軒兩人坐在水榭中垂釣。

元寶蹲坐在兩人的身邊,每次被丹寒軒嫌棄的推開,過不了多久,便又湊了過去,最後跳到了丹寒軒的頭上不下來。

“元寶!”

雲緋月簡直是哭笑不得,這個小東西跟四哥如同八字不合似得,每次湊到一塊兒都沒有什麼好事。

小獸用爪子在丹寒軒的臉上拍了兩下,跳到丹寒墨的身邊坐下,圓溜溜的大眼睛賊賊的看着池中的錦鯉。

瞧見丹寒軒那邊上鉤了,元寶兩隻爪子在石凳上撓了撓,小身子一個跳躍,猛地竄入了水中,將魚銜在口中,飛快的游到岸邊,跑了一個沒影。

丹寒軒愣了足足兩秒,將手中的竹竿捏得咯吱作響:“元寶!”

小獸得意的衝他搖了搖小屁股,一扭頭往廚房竄去,丹寒墨見狀笑得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手掌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頭:“四弟,你的魚又被搶了。”

丹寒軒回頭瞪了他一眼,丹寒墨卻是笑得越發暢快了,雲緋月無奈的搖了搖頭,由着他們去了。

小獸吃飽喝足了出來,身上的毛髮已經幹了,滿意的趴在雲緋月的腹部,仰面躺着,十分滿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察覺丹寒軒正怒氣衝衝的盯着自己,扭頭衝他咧了咧牙齒,頗爲得意的抖動着自己的小耳朵:“唧唧!”

“不許鬧騰了。”

雲緋月用手中的醫書敲了敲小獸的腦袋,元寶捂住頭,在她的懷中蹭了蹭倒也老實了下來。

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元寶一個翻身站了起來,警惕的盯着院牆的位置,瞧見進來的人是暗雲,翻了一個白眼,重新趴回了雲緋月的懷中。

對上小獸的視線,暗雲差點腳上一空,整個人跌入了荷花池中,元寶剛纔衝他翻白眼?!暗雲覺得自己又受傷了,主子和未來主母武功變態也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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