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歌小心翼翼的將錦囊在手中掂了掂,錦袋裡的梅花種子細碎的碰撞,發出細微的響聲。
凌歌隨即雙手奉上,遞到風子熙的面前道:“這隻錦袋就是月姬姐姐讓我交給風前輩的,不知道前輩可還認得?”
風子熙的眸子一沉,一瞬不瞬的望着靜靜的躺在凌歌掌心的錦袋,錦袋上的每一針每一線他都再熟悉不過,這圖案絛子還是他看着若瀾月姬一針一針縫製的,月兒曾經笑着說過,這錦袋完成之時,她定會親自繫到他的玉帶之上,再也不摘下來。
只可惜天不遂人願,天不遂人願!
這錦袋未完成之時,他們卻已是分道揚鑣,各是天涯相思人,雖然咫尺相思,已然再無可能,此生此世想是再也不會見面。
風子熙深邃的眸底似是波濤洶涌般翻滾,閃身之間,竟有一些瑩潤之色,呆愣了半晌,終是擡起一隻骨節分明的瑩白手指,極其珍重,緩慢的摸上了這隻錦袋。
風子熙將錦袋從凌歌手中取走,深深地凝望了一眼,復又重重的握在手中,神色一緊,卻似這輩子再也不想放開一般。
他這一握,驀地摸到了錦袋裡的細細碎碎的硬物,他的眸色閃了一閃,急忙打開手中的錦袋。錦袋之中是細小的,明棕色的種子,一粒一粒的在錦袋中平攤開來,在暗紅色的錦袋映襯下顯得格外灼目,像是一抹驚鴻直刺到心底。
凌歌看着風子熙垂眸望着手中的錦袋,臉上卻是一變再變的神情,再也不似之前那般雲淡風輕,分明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憂傷。
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怕是不是死別,而是兩個人明明知道對方的存在,卻再也不能相見的生離。綿綿無絕期的痛苦,會如影隨形的一直追隨到死的那一刻。
凌歌雖是心中不忍打斷風子熙睹物思人,卻又不能任由風子熙一直沉淪下去,更何況她還有要事在身,想來也已經浪費了一日的光陰,如今只剩下兩日,若是能從風子熙這裡順利得到七彩琉璃盞,才能在即定的時間內,極快的趕回幻境。
可是如果不能從風子熙這裡順利的得到七彩琉璃盞,那麼後果不堪設想,如今凌歌顧不得許多,只望一切可以順順利利。
凌歌忍不住開口,輕輕的喚了一聲道:“風前輩,你可還好?”
風子熙聽到凌歌的話語,思緒一下子被拉回,他的手指翻飛,極快的將錦袋的封口封上,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他將錦袋握在手中,俊秀的臉上卻似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眸子恢復了淡然的神色,他淡淡的呢喃了一句說道:“落紅不是無情物,空山之上已無人。”
這聲音極其清渺,凌歌一時晃神,竟是沒有聽清,復又問道:“風前輩方纔說的什麼?”
風子熙的脣角竟是流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意道:“沒有什麼,這錦袋的確是月姬之物,這錦袋中的物品也的確是月姬所有,見錦袋如見月姬,姑娘的身份也沒有什麼可懷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