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抹冷僻的笑容,似是悔恨,似是嘲諷,似是無奈,似是生無可戀,似是哀怨,似是深深地眷戀,所有的感情摻雜在一起,匯聚成了這抹笑容,凝在了眼中,卻是化成了無數的寒冷。
若水冰姬硃紅的嘴脣微微開啓,發出像是詛咒一般的聲音,清晰到每一個字都輕易地闖入了每個人的心坎,“風子熙,我會讓你終生悔恨!”
她深深地,狠狠地,慢慢地凝望了一眼風子熙,像是過了半個世界一般漫長,終是轉身,一步一步的朝着正殿之外走去,每一步,每一腳都似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身形挺立,神情極其傲然。
凌歌望着若水冰姬離開的身影,一顆心顫抖了一下,她輕輕地一嘆,難道就是因爲這件事情,若水冰姬才做出了最後不可逆轉的事情?也正因爲於此,所以纔會孤注一擲的做出那般瘋狂的舉動。
她的心不住的顫抖,她的身子微動,一絲清明在腦海中閃過,眸子裡涌現猶疑之情,如果她現在憑藉一己之力阻止她,是不是可以挽回局面?
可是若瀾月姬明確的警告過她,不可以改變任何事情,哪怕只是一點點,如果改變了現在的一切,若雙之城真的會造到更大的災禍嗎?
可惜這個世上沒有如果,她不能冒這個風險,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若水冰姬一步一步的離開聖境,這每一步的遠離都將令若雙之城更快的走向深淵。
風子熙和慕白靜默的看着遠去的若水冰姬,凌歌不由得想到,如果風子熙此時此刻可以預知到以後發生的事情,會否會不顧一切的阻止她呢?
冥冥之中,上天似乎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有時候哪怕是改變了,也會朝着既定的方向行進,而這命運輪迴中的每一個人,饒了一圈,或許還會回到原地。
慕白瞧着若水冰姬終於走了,他急忙上前看顧師父,眸子透着幾分關切道:“師父,您沒事吧?”
風子熙的身子微顫,腳步一個踉瑲,他重重的咳了一聲,脣角涌出一絲鮮血,慕白扶着風子熙的胳膊,滿是驚慌的喊道:“師父!”
風子熙擡起衣袖拭了拭脣角的鮮血,卻似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他淡淡的說道:“爲師並無大礙,屋頂上的朋友,這戲已經演完了,可否出來一見?”
凌歌眸色一驚,原來這風子熙早就發現了自己的存在,只不過不動聲色而已,而且依着風子熙的修爲,就算是自己隱了氣息,也定是能察覺出一些端倪。
看來是她低估了風子熙的實力,能遺世而獨立的存在於聖境之中,怎麼又能不發現她的存在?
何況早晚都要現身,因着若是依靠凌歌自己的實力,在這偌大的聖境之中尋找到七彩琉璃盞的下落,所以如今只有表明身份,和風子熙坦白一切了。
如此一來,或許能事半功倍。
凌歌微微一笑,朗聲說道:“既然前輩都發話了,晚輩豈有不現身的道理?自是要出來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