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書院外面的房子的格局都差不多,都是前面店鋪後面住人。軒哥兒租的這宅子,比別家多了一口井。不過正因爲有了這口井,房租也高了三成。
軒哥兒跟蘭陽暉一走進院子,就看見佑哥兒躺在搖搖椅上,悠閒地曬着太陽。
蘭陽暉急忙問道:“四殿下,這次帶了什麼糕點?”佑哥兒每次過來都會帶糕點,且從來不重樣。
佑哥兒伸手說道:“銀子拿來。”第一次看到蘭陽暉,佑哥兒還爲軒哥兒有這麼一個才學出衆品性又好的室友高興。結果相處久了才發現,這貨是個沒臉沒皮的,每次都跑來吃白食。
蘭陽暉諂媚道:“四殿下,咱是什麼關係,怎麼能談錢,談錢多傷感情。”真要給了錢,那接下來的日子他得吃土了。
佑哥兒切了一聲道:“我跟你啥關係都沒有,只限於認識。”
軒哥兒好笑道:“阿佑,你就別逗阿暉了。這次你帶了什麼糕點?”他對糕點不是很感興趣,不過蘭陽暉喜歡,他也會跟着吃幾塊。
“帶了梅花糕跟糖芋頭。梅花糕可以直接吃,糖芋頭要煮熟才能吃。”東西要趁熱吃纔好。
吃了一口,蘭陽暉眼睛頓時亮了:“這是我迄今爲止吃過最好吃的梅花糕。四殿下,這糕點是怎麼做成的?”
佑哥兒笑着道:“這是江南的特色小吃,我請御膳房的糕點師傅特意做的。”他是隻負責吃的,怎麼做的沒去關注。
軒哥兒忙叫了廚娘去煮糖芋頭,轉頭跟蘭陽暉說道:“梅花糕你少吃點,要不然等會就沒辦法吃糖芋頭了。”
看到色澤鮮紅的糖芋頭,聞着那股香味,蘭陽暉沒忍住,巴拉了一個糖芋頭到嘴裡。結果,給燙了嘴。
佑哥兒哈哈大笑
軒哥兒很無奈,說道:“慢慢吃,沒人跟你搶。”願以爲只佑哥兒是個吃貨,卻沒想到蘭陽暉比佑哥兒還誇張。
吃了一碗,蘭陽暉問道:“四殿下,這糖芋頭太好吃了。四殿下,能不能將這兒方子告訴我呀?”這樣,以後回家就能吃得上了。
“告訴你方子也沒有用。這東西就得糕點師傅做的纔好吃。”同樣的食材,不同人做出來的味道就不一樣。
蘭陽暉知道佑哥兒所言非虛,當即苦着臉說道:“那請四殿下以後多帶幾次過來吧!”也就偶爾解解饞了。
三人在一塊說說笑笑,小半天就過去了。軒哥兒看着天色已晚,說道“阿佑,你快回家吧!天黑之前趕不回去,爹孃該着急了。”
蘭陽暉之前說羨慕軒哥兒是真的,外人都說蘭家家風清正,可蘭家幾房暗地裡也鬥得厲害。而他爹孃也更倚重大哥偏疼小弟,也就他讀書上有天賦得老爺子看重,要不然肯定是被忽視的。而軒哥兒也處於中間且還傻得厲害,可皇上跟皇后卻並沒有忽視他,什麼都爲他考慮到了。
佑哥兒白了軒哥兒一眼:“我早上跟爹孃說了晚上不回去,在這裡留宿。”以爲是他這麼不靠譜。
軒哥兒聽了這話,望向蘭陽暉道:“那我晚上也不回去了,你呢?”
蘭陽暉纔不會這麼沒眼色,哪怕他跟軒哥兒關係好,可也比不過人家親兄弟。
“我要不回去誰給你告假?”白檀書院管得比較嚴,晚上經常會查夜的。一旦查到沒在屋裡又沒請假,會受罰。
軒哥兒笑道:“那就有勞你了。”
走的時候,蘭陽暉給佑哥兒使了眼色。隨後,佑哥兒尋了個藉口走了出去。
“什麼事?這麼神神秘秘的?”還不能當着他三哥的面說。
蘭陽暉將阮承志的事說了:“這人心眼很多功利心也很重,我怕寧玄吃虧。”雖然已寧玄的身份也不怕阮承志,但他還是要告知佑哥兒一聲。
佑哥兒笑拍了下蘭陽暉的肩膀,笑着說道:“下次我讓大師傅做水晶龍鳳糕跟花折鵝糕給你吃。”
“那多謝了。”雖然蘭陽暉是很喜歡糕點,但若是關係不好的,再美味的糕點他也不會動。也是覺得軒哥兒兄弟兩人值得結交,他才這般隨便。
蘭陽暉帶了一盒梅花糕回去了。
軒哥兒一臉疑惑地問道:“阿暉跟你說什麼了?”
“讓我送幾個糕點方子給他,這方子都是大師傅壓箱底的東西,我哪能隨便給人呢!”糊弄軒哥兒,容易得很。
兄弟兩人嘀嘀咕咕說了小半天話,然後又練了會字就睡下了。由此至終,佑哥兒都沒提阮承志。不過是個小蝦米,佑哥兒根本不放在眼裡。
柳兒出嫁,朝中暫時也沒大事,朝政雲擎一個人都忙得過來。玉熙,也終於有時間騰出手弄女子學堂的事了。
既然辦學堂,那肯定是要招學生了。玉熙擬定招收一百個學生,也沒大張旗鼓地去招學生,而是先放了消息出去。
棗棗知道這事有些擔憂地說道:“娘,這京城中大戶人家都會請先生到家中教學的。”不硬性規定,她怕招不到學生。
玉熙笑着說道:“這種事,講究你情我願,強逼着他們來失了創辦這學堂的本意。”能逼第一次,難道還能次次逼迫。
棗棗還是有些不放心。
玉熙笑着說道:“只有怕名額不夠的,哪還會招不到學生。”在鎬城,那些將領還會特意將家裡的姑娘送到女子學堂唸書。所以武將之家若是家中有適齡的姑娘,肯定會送到女子學堂唸書的。至於文臣,這些人最會察言觀色了。這女子學堂是她創辦的,他們哪會不捧場。
棗棗望着玉熙說道:“娘,咱爭取以後每個州縣都有女子專門唸書的學堂。”
玉熙樂了:“你不是最討厭唸書的嗎?怎麼對這事這麼上心?”這真有些出乎玉熙的意料。
“這還虧得娘一直逼着我練字。娘,你是不知道,當日我手底下的那幫人看到我寫的字,當下就服了。”這話有些誇張,棗棗能收服手底下的兵靠的還是她高超的武功。當然,念過書也是她優勢之一。入了軍中後棗棗才知道,軍中念過書的真是鳳毛麟角。好多中層將領也就能看個軍報,摺子都不會寫,得讓人代筆。
玉熙聽到這話好笑道:“當初是誰不願意唸書的,讓你去念書還鬼哭狼嚎的。”
棗棗抱着玉熙的胳膊道:“娘,這不是當初年歲小不懂事嘛!以後長生,我肯定要他好好唸書。”
“希望長生像着他舅舅們,沒像着你,要不然你可就得哭了。”當初是他們夫妻跟霍長青三人聯手鎮壓,才讓棗棗唸了五年的書。長生要跟棗棗一樣這般鬧騰,玉熙都不能想象什麼樣。
棗棗忙說道:“娘,外甥似舅,長生肯定會跟啓浩跟阿佑他們的。”要像她,想想都受不了。
女子學堂要招學生的消息一放出去,盧秀立即回了孃家。
見到盧剛,盧秀說道:“女子學堂要招六至十歲的女學生,靜珍跟靜芙年齡正好。我想讓她們去念書。”靜珍跟靜芙是盧翰的女兒,不過盧翰夫妻兩人此時正在河南,孩子就放在盧剛跟前。
盧剛也不是腐朽不化的人,孫女能去學堂唸書那再好不過了:“靜珍跟靜芙兩個人都去,會不會比較難辦?”
盧秀笑着點頭說道:“只要你答應,我就去跟皇后娘娘說。”這點面子,還是有的。
盧剛有些猶豫。因爲受過重傷,盧剛一年到頭都要吃藥。雖然盧翰如今是五品的將領,但因爲他的的原因,家裡也過得比較拮据。
盧秀笑着說道:“不用多少錢,一年兩個人合起來估計不會超過一百兩銀子的。”盧秀經常送些藥材以及布匹過來,銀子是從沒給過。不過,這也幫盧剛一家減輕了不少的負擔。
一百兩銀子,家裡還是供得起。盧剛點頭答應了:“又要麻煩你了。”
盧秀裝作不高興的樣子說道:“大哥,自家兄妹說這話就太外道了。大哥,你也別多想,好好養身體。你是家裡的主心骨,你倒了這家可能就散了。”雖然盧剛病倒了,但家裡的大事還都是他拿主意的。
盧剛笑着說道:“你放心,我會好好養着身體的。”他還想兒子以後掙個爵位回來,哪捨得死。
常氏聽到女子學堂招女學生的消息,立即尋了柳兒。
柳兒點頭說道:“學堂是準備招收學生,不過年齡得在六週歲跟十週歲之間。”府裡年歲最大的丹姐兒,虛歲也才四歲,不符合條件。
“那招女先生嗎?”
柳兒笑着說道:“女先生已經找好了。”先生要沒找,招了學生誰來教。
常氏猶豫了下說道:“你大姐在家裡閒着就胡思亂想,二公主,你看能不能在女子學堂給她找份差事做。”常氏也知道這事有些難辦,要不然不會求上柳兒了
柳兒呆了三秒,然後搖頭拒絕:“婆婆,這事我不能答應。”若是其他人要在學堂領份差事,她可能會考慮。學識不夠教不了學生,可以做其他事。可封蓮霧,那是決計不行的。
不等常氏開口,柳兒說道:“學堂是教育孩子的地方,所以我娘對女先生以及裡面當差的人的要求特別高。大姐,達不到我孃的要求。”這話已經很委婉了。就封蓮霧品性不端,哪能去學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