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來見啓佑出去,趕緊跟着追了出去。不弄清楚這事,他晚上肯定睡不着。
走出刑房,李東來走到啓佑身邊問道:“王爺,你到底是怎麼認出他們是黑麪跟黑鬼出來的?”
啓佑沒搭理他。
李東來苦着臉說道:“王爺,求您老告訴下末將吧!要不然,我今晚別想睡了。”
啓佑反問道:“你睡不着,與我何干?”這傢伙竟然懷疑他的判斷力,他怎麼可能會給其解惑。
李東來被噎住了。
一個時辰以後,潘生源將黑麪的口供遞給啓佑:“王爺,這是黑麪的供詞。”說這話的時候,潘生源別提多恭敬了。
潘生源輕聲說道:“白正虎竟然真的收了他的好處。”這些日子,他一直聽揚州百姓誇讚白正虎是個好官。所以他覺得曾信德可能弄錯了,爲此,他也在啓佑面前爲其說好話。結果,現實卻狠狠地打了他的臉。
啓佑聽到這話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這些年你在刑部還沒看清?”話說得簡單,其事他心裡也不舒服,
潘生源說道:“王爺,他招供的未必就是真的。我問他證據,他拿不出來。”空口白牙說白正虎受賄,很大概率是誣告。
啓佑說道:“五萬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榮同濟給他的是銀票還是金銀?”
潘生源搖頭說道:“說是應白正虎的要求,給了五千兩金子。不過也不是直接給,而是將金子放到指定的地點。我問他送到哪裡去,他有說不清楚。”這也是爲什麼,他覺得白正虎是被冤枉的原因。
啓佑笑了下,說道:“像這樣的人,你覺得他會不抓了白正虎的把柄,用此威脅其聽他的話?”這種窮兇極惡的亡命之徒,根本不知道怕爲何物。
潘生源想想也是。
啓佑說道:“讓他將幕後之人說出來,否則不要讓他死去。”
潘生源點了下頭,他有很多辦法會讓人生不如死。到現在,能抗住那些酷刑的人屈手可數。而他,並不覺得黑麪能扛得住這些酷刑。
正說着話,就聽到護衛過來回稟道:“王爺,白知府跟莊同知等數位官員求見王爺。”抄了榮閆兩家,白正虎求見。可惜,啓佑當時沒見他。
啓佑露出玩味的笑:“讓他們進來。”這些人,怕是白正虎拉來的吧!現在他已經百分百肯定,白正虎有問題了。
白正虎跟着莊同知等五個官員走了正廳,看到啓佑坐在上首,雙手還扶着把手。
一行人給啓佑行了禮以後,白正虎率先開了口問道:“王爺,不知道榮同濟犯了什麼大罪?”不是犯了大罪,是不可能抄家的。而到現在,他們都是一頭霧水。
啓佑靠在椅子上,面無表情地看着白正虎。之前,他真的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的。他很希望白正虎是真的公正廉潔,一心爲民。因爲朝廷這樣的官員越多,越有利於天下穩定。可惜,白正虎讓他失望了。
被啓佑這樣注視,白正虎心裡壓力陡增。不過,他還是問道:“王爺,榮同濟在揚州也是又名望的人。王爺,如今他沒有任何緣由被抓,揚州如今是人心惶惶。”
就從沒見過整日吃喝玩樂的欽差,所以在今日之前他也覺得啓佑這次就是來走個過場的。卻沒想到啓佑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差點將他嚇死。
啓佑笑了下,反問道:“你覺得本王會無緣無故抄了榮閆兩家?”
來江南之前,啓浩給了他一道密旨,非常時刻可以調動軍隊。這其實是給啓佑的一道護身符,卻沒想到真用上了。
白正虎忙低着頭說道:“下官不管。王爺,下官一定得知道榮同濟犯了什麼大罪?”榮同濟出慷慨大方,也非常講義氣。所以在揚州,風評很不錯,。
“榮同濟跟閆思茅兩人,並沒有犯任何的罪。”
莊同知聽到這話,問道:“王爺,既榮同濟跟閆思茂沒犯罪爲何要抓了他們,還抄了他們家?”
啓佑看了一眼莊同知,這人性情耿直脾氣火爆,不過官聲還是不錯的。當然,這些都是傳聞。而傳聞這種東西,他已經不怎麼相信了。
“本王只是說榮同濟跟閆思茂兩人無罪,並沒有說這兩個人無罪。”
在場的幾位官員聽得雲裡霧裡的,還是白正虎最先開口:“王爺,不知道這話是何意思?”
趙謙說道:“榮同濟跟閆思茂兩人早就死了,這兩人是冒充他們的身份。”
聽到這話,白正虎跟莊同知兩人對望了一眼,眼裡露出驚懼之色。除非是犯了死罪,否則不會假冒他人的。
啓佑突然將榮同濟跟閆思茂抓起來還抄了他們的家,莊同知道很是擔心。他以爲啓佑是跟榮同濟起了什麼齷蹉,所以要將對方置於死地。一旦這事做事了,傳揚出去揚州怕會出亂子。
莊同知問道:“王爺,不知道這兩人的真實身份是什麼?”
“榮同濟的真名叫沈家志,閆思茂的真名叫劉二狗。”劉二狗這傢伙非常好色。納了十多房姬妾,還經常跑到天香樓。若不是啓佑無意之間碰到,榮同濟就算最後被發現跟官員勾結,情節不嚴重也就抄家流放,絕對不用死。
這名字,在場的官員都沒有聽說過。
不等幾人開口詢問,啓佑就說道:“真名你們肯定沒聽說過,但他們的綽號你們肯定如雷貫耳。”
莊同知立即問道:“王爺,他們的綽號是什麼?”
“沈家志的綽號是黑麪,劉二狗的綽號是黑鬼。”別說揚州,整個江南的人都沒有不知道黑麪的。
白知府嚇得直接給啓佑跪了。其他幾人,也全都跟着跪在啓佑面前。
莊同知問道:“王爺,此事可當真?”雖然他知道啓佑不會拿這麼大事情開玩笑,但他還是想得到一個肯定的答覆。
“他們已經承認了。”啓佑自己也不知道,竟然會那麼巧地碰到鬼面了。。
莊同知跪在地上,說道:“王爺英明。”榮同濟跟閆思茂兩人在揚州這麼多年,沒任何人發現他們的真實身份。結果佑王一來,就發現榮同濟有問題。以後誰要說佑王荒誕不羈,他跟誰急。
事情既弄清楚了,白知府跟莊同知就不好再留在此地了。
啓佑嗯了一聲說道:“白知府留下,其他人都回去。”
白正虎恭敬地說道:“不知道佑王有什麼需要下官做的。”之前的輕視之心,再不見蹤影了。
啓佑笑了下,那笑容不達眼底:“榮同濟說送了你五千兩金子,讓你給他行方便之門。”榮同濟既說只送了一次,應該不會有錯。現在,就只差證據。
白正虎氣的渾身哆嗦,咬牙切齒地說道:“王爺,他誣陷於我。”
啓佑笑了下,說道:“榮同濟藏得那麼深,我都能查出來。他是不是誣陷你,我會查出來。不過,若是你現在坦白,可以從輕處理。”
白正虎低下頭說道:“王爺,我是被誣陷的,還請王爺詳查。”
啓佑嗯了一聲說道:“你放心,這事我一定會查清楚的。”他給了白正虎機會,可惜這人不見棺財不落淚。既如此,他也不願再廢話了。
啓佑的摺子,以正常的速度送到京城。因爲不是加急的,啓浩與韓建明談完事,纔看了他的摺子。
看完摺子,啓浩將其遞給了韓建明。
“阿佑竟然抓着了鬼面跟黑鬼。”其實韓建明任江南總督時,這羣人就橫行運河,他一直想要滅了這個匪盜團伙。可是這羣人一年半載才作案一次,搶完東西殺完人就跑了。因爲他們都是不留活口,沒人知道這羣人長什麼樣。所以,那些年一直都沒能剿滅。最後,還是韓建明回京訴職時用棗棗跟柳兒的嫁妝做餌引他們出來,然後設下埋伏將他們殺了。當時他們也留下了兩個活口,讓人這兩人辨識屍體的時候才發現鬼面跟黑麪逃脫了。
因爲是要犯,所以當時請了畫師根據兩個活口的描述將兩人的模樣畫出來,然後全國通緝。可是,這兩人仿若消失了一樣無影無蹤。後來就有傳聞說,這兩人死了。
韓建明很詫異,問道:“啓佑抓了鬼面跟黑鬼?他們兩人隱藏在揚州?”
啓浩笑了下說道:“誰能想到,揚州有名的富商榮同濟跟閆思茅會是昔日的黑麪跟黑鬼。”
韓建明這些年的定力無幾人能及了,可是在聽了這話也是驚了一下:“皇上,此事可當真?”
“榮同濟跟閆思茅已經招供了,連他們藏起來的財寶所在地也都供了出來。”所以,也就不存在屈打成招這樣的事了。
韓建明忍不住讚歎道:“阿佑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這個案子只要傳揚出去,以後啓佑就不用再被那麼多人非議了。
啓浩笑着道:“阿佑就是太懶了。”一定要他時時看着,要不然就偷懶。
韓建明笑着道:“佑王自小就這性子,想讓他改可不是一般的難。”
啓浩笑着道:“慢慢來,不着急。”那些比較難得案子,就都交給啓佑。這樣,他也不能再偷懶了。
“皇上,太后派人跟我說等會讓我去百花苑一趟。皇上,你看這事是讓我來太上皇跟太后,還是等晚些時候皇上你自己說。”他相信,太上皇跟太后知道這事肯定會很高興的。
啓浩笑着道:“我晚上要去百花苑用膳,到時候我再告訴他們。”
韓建明點頭。